天地录10
10
雨，一点一丝的雨连成细线，缓慢地持续地落下。
虽然缓慢却没有一刻的停留，雨不停的下着，直到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雨水汹涌地泄下来。
周登望着天空。他的身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但此刻的街道是如此的拥挤。在他的印象中，这里一直都是缓慢的，是生活的地方而不是为生活奔波的地方。
是什么让这里变了呢？周登站在雨中，他的脑中此刻就如同着雨，嘈杂但是没有头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刻的人群都在忙些什么呢？颜色各异的雨伞从他的周围擦过，偶尔有伞骨从他的脸颊他的身体处划过，周登也丝毫没有理睬。
周登只是呆呆的，静静的，望着天空。雨滴落在仰面朝天的周登的脸上，溅出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我为什么在这雨中望着天空？周登问自己。
雨落在眼窝处，变成泪水又溜了出来。
下雨的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好似看不到边际。偶有几处云层之间的裂缝，也丝毫看不见阳光。
乌云缝隙之外只有更黑的乌云。
没有闪电没有雷声，只有冷冰冰的雨水。雨水开始放肆地滴进周登的眼窝，又缓缓滑落。如此反复。
周登眼神迷离地望着天空，下落的雨水不知何时变成了血水。
血？水？
哦，周登想起来了，有人死去了，是一个男人。
有人死，就会有人哭。
但是那个人是为我而死么？
周登思考了许久，他的脑海并没有给出他回答。
血水从天空滴落，在泥土上，在街道中，在伞面上溅射，氤氲出片片血雾。
周登这时才想到，他一直抬头的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天空，而是远处的高山。
一想到这里，周登开始迈出双腿，加入了这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
很奇怪，原本如此熟悉的街道，在此刻竟然找不出半个周登熟悉的人来。
雨水中的山十分泥泞，周登双脚并用，艰难行走着。他忘记了为什么要爬山，但好像那个男人就在山顶。
楚男？这是男人的名字么？周登在爬山的途中想破脑袋也只是记起这个名字。但好像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来啦。”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箕踞而坐在山坡旁，带白冠披白衣。他亚麻材质的白衣并没被雨水打湿，反而在山顶的风中徐徐摆动，颇有古人遗风。而周登的衣服却湿漉漉的紧贴他的皮肤。
“过来吧。”他的声音并不大，声音中听不到一丝感情的波动。
周登站在原地，并没有轻举妄动。
男人见周登没有回应他，便又扭回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周登调转角度，原来男人正在叠纸船。已经叠好的纸船，由男人缓缓送进已经充满雨水的山坡之中，跌跌撞撞驶向前方。
“愿流水缓慢地把你们送回故乡
在丛林法则里失败者没有名字
温饱是蚂蚁们唯一的目的吗
挽歌是少数人在唱”
男人以一种特殊的音调，尽情地唱着。雨水没有阻碍他半分。
“你是谁？”周登询问对方，雨水趁机钻进周登的嘴中，满是血腥味。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唱挽歌的人。”
周登的视线随着纸船缓慢移动，直到纸船消失不见，“为谁而唱挽歌？”
“我的朋友，当然还有你的朋友。”男人出乎意料的好脾气。
“不过你的朋友是为你而死的。楚男。”
大量的记忆快速涌进周登的脑中。青梅竹马的殷小熙，突然插班的好哥们易亦，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变成怪物的小千以及在大火中丧身的楚男。
周登感到大脑像被锤子猛烈敲击，整个头部都充满了压迫感。他的眼睛变得模糊，仿佛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变形，过去的一幕幕又重新在我眼中上演。周登的身体开始摇晃，无法保持平衡，仿佛置身于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中。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这种不适感持续，让周登感到疲惫不堪。
“你怎么知道？”周登强打起精神，吃惊而又疑惑地问。
“你觉得这里好么？”男人仍旧在叠着纸船，头也不回的问。
“哪里？”周登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
周登又看了一眼山顶的周围，已经山下自己的小城镇。
“我一直待在这里，已经分不出好坏了。”
“已经无法分辨了吗？”男人咯咯笑了几声，“不过我可没有说你的家乡，我说的是……梦！”
“梦？”周登茫然地又看着周围。这才发现，正常情况下天空是不会下起血雨的，正常情况下雨水打湿亚麻衣服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梦要怎么才能醒来？！”周登下意识地说。
“在梦里，不会有悲伤，不会有难过，不会有一切的负面情绪，你会是永远的主角。”
周登开始语塞踟蹰，两人在山顶像两棵没有任何交集的树，沉默。
半晌，周登从巨大的眩晕中摆脱出来。
“过来坐吧。”男人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语。
目前来说，周登觉得男人并没什么敌意，而且这也仅仅是一场梦而已。于是他随便倚靠一棵树而坐，静静地看着男人叠纸船。
“所以你觉得这里好么？”男人又开始重复。
“梦境当然好了，”男人听到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周登又补了一句，“但是真实的人理应存在于真实世界之中。”
男人摇摇头，说到：“看来你还是想回去。”
周登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头。
“好吧。”男人有些释怀地笑了，“我会让你回去的，不过……”
“不过什么？”周登焦急地询问着下半句。
“不过我们还会遇见的。”男人的语气温柔中夹杂着怜悯。
“希望我下次再问你这个问题时，你的选择会不同。”
男人拍了拍周登的肩膀，忽然用力一推，周登从山坡急速滚落下来。在滚落的过程中，周登看到了遍地的纸船。
雨，一点一丝的雨连成细线，缓慢地持续地落下。
虽然缓慢却没有一刻的停留，雨不停的下着，直到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雨水汹涌地泄下来。
周登望着天空。他的身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但此刻的街道是如此的拥挤。在他的印象中，这里一直都是缓慢的，是生活的地方而不是为生活奔波的地方。
是什么让这里变了呢？周登站在雨中，他的脑中此刻就如同着雨，嘈杂但是没有头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刻的人群都在忙些什么呢？颜色各异的雨伞从他的周围擦过，偶尔有伞骨从他的脸颊他的身体处划过，周登也丝毫没有理睬。
周登只是呆呆的，静静的，望着天空。雨滴落在仰面朝天的周登的脸上，溅出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我为什么在这雨中望着天空？周登问自己。
雨落在眼窝处，变成泪水又溜了出来。
下雨的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好似看不到边际。偶有几处云层之间的裂缝，也丝毫看不见阳光。
乌云缝隙之外只有更黑的乌云。
没有闪电没有雷声，只有冷冰冰的雨水。雨水开始放肆地滴进周登的眼窝，又缓缓滑落。如此反复。
周登眼神迷离地望着天空，下落的雨水不知何时变成了血水。
血？水？
哦，周登想起来了，有人死去了，是一个男人。
有人死，就会有人哭。
但是那个人是为我而死么？
周登思考了许久，他的脑海并没有给出他回答。
血水从天空滴落，在泥土上，在街道中，在伞面上溅射，氤氲出片片血雾。
周登这时才想到，他一直抬头的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天空，而是远处的高山。
一想到这里，周登开始迈出双腿，加入了这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
很奇怪，原本如此熟悉的街道，在此刻竟然找不出半个周登熟悉的人来。
雨水中的山十分泥泞，周登双脚并用，艰难行走着。他忘记了为什么要爬山，但好像那个男人就在山顶。
楚男？这是男人的名字么？周登在爬山的途中想破脑袋也只是记起这个名字。但好像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来啦。”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箕踞而坐在山坡旁，带白冠披白衣。他亚麻材质的白衣并没被雨水打湿，反而在山顶的风中徐徐摆动，颇有古人遗风。而周登的衣服却湿漉漉的紧贴他的皮肤。
“过来吧。”他的声音并不大，声音中听不到一丝感情的波动。
周登站在原地，并没有轻举妄动。
男人见周登没有回应他，便又扭回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周登调转角度，原来男人正在叠纸船。已经叠好的纸船，由男人缓缓送进已经充满雨水的山坡之中，跌跌撞撞驶向前方。
“愿流水缓慢地把你们送回故乡
在丛林法则里失败者没有名字
温饱是蚂蚁们唯一的目的吗
挽歌是少数人在唱”
男人以一种特殊的音调，尽情地唱着。雨水没有阻碍他半分。
“你是谁？”周登询问对方，雨水趁机钻进周登的嘴中，满是血腥味。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唱挽歌的人。”
周登的视线随着纸船缓慢移动，直到纸船消失不见，“为谁而唱挽歌？”
“我的朋友，当然还有你的朋友。”男人出乎意料的好脾气。
“不过你的朋友是为你而死的。楚男。”
大量的记忆快速涌进周登的脑中。青梅竹马的殷小熙，突然插班的好哥们易亦，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变成怪物的小千以及在大火中丧身的楚男。
周登感到大脑像被锤子猛烈敲击，整个头部都充满了压迫感。他的眼睛变得模糊，仿佛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变形，过去的一幕幕又重新在我眼中上演。周登的身体开始摇晃，无法保持平衡，仿佛置身于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中。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这种不适感持续，让周登感到疲惫不堪。
“你怎么知道？”周登强打起精神，吃惊而又疑惑地问。
“你觉得这里好么？”男人仍旧在叠着纸船，头也不回的问。
“哪里？”周登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
周登又看了一眼山顶的周围，已经山下自己的小城镇。
“我一直待在这里，已经分不出好坏了。”
“已经无法分辨了吗？”男人咯咯笑了几声，“不过我可没有说你的家乡，我说的是……梦！”
“梦？”周登茫然地又看着周围。这才发现，正常情况下天空是不会下起血雨的，正常情况下雨水打湿亚麻衣服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梦要怎么才能醒来？！”周登下意识地说。
“在梦里，不会有悲伤，不会有难过，不会有一切的负面情绪，你会是永远的主角。”
周登开始语塞踟蹰，两人在山顶像两棵没有任何交集的树，沉默。
半晌，周登从巨大的眩晕中摆脱出来。
“过来坐吧。”男人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语。
目前来说，周登觉得男人并没什么敌意，而且这也仅仅是一场梦而已。于是他随便倚靠一棵树而坐，静静地看着男人叠纸船。
“所以你觉得这里好么？”男人又开始重复。
“梦境当然好了，”男人听到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周登又补了一句，“但是真实的人理应存在于真实世界之中。”
男人摇摇头，说到：“看来你还是想回去。”
周登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头。
“好吧。”男人有些释怀地笑了，“我会让你回去的，不过……”
“不过什么？”周登焦急地询问着下半句。
“不过我们还会遇见的。”男人的语气温柔中夹杂着怜悯。
“希望我下次再问你这个问题时，你的选择会不同。”
男人拍了拍周登的肩膀，忽然用力一推，周登从山坡急速滚落下来。在滚落的过程中，周登看到了遍地的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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