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餐桌就架设在溪水中，我们赤着脚，裤腿挽得高高的。水很凉，我们只是偶尔把脚伸到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踩到凳子腿上。
我不禁佩服老板的创意。当然，老板原本是把餐桌摆在溪水边的。我们刚坐下，老洪说，“现在这个季节有点早，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在小溪里吃饭了。”
我想象着那个情景，怦然心动，吁了口气说，“现在也可以啊。”
“你确定？”老洪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呢？”我冲着他眯了眯眼。
在老板略显惊诧的目光下，我们让他把餐桌移到了溪水的中央。
那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现在餐桌上摆满了喝光的酒瓶，一片狼藉。
“想什么呢？”老洪的眼睛炯炯闪亮。
“不想回去了。”我吐出长长的烟雾。
“好啊。”老洪露出笑意，“我第一次来也是这种感觉，可惜我们都是俗人，有几个能摆脱尘世呢？”
“是啊，很难摆脱。”我点点头。
这一晚，老洪讲了很多轶事，刚子听得津津有味，而我多少有些心神不宁。我不清楚发现那个水潭对我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感动了，莫名地感动。
水潭不大，几平米的样子，当我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水底的青石清晰可见。夕阳的余辉投射到水潭里，光影斑斓。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张小和叔叔第一次在水潭边拥吻的画面。夕阳下，两个人笼罩在太阳的余晖中，泛着金光。那一幕不仅让张小眩晕，也深深刻画在我的记忆中。
或许除了好奇，张小没意识到的是生命的力量带给她的震撼。那种粗犷的、原始的美，正揭示了生命的本质。也许从那一刻起，张小这一生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后来，张小又去过两次军营，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彻底被叔叔征服。他们的肉体关系持续了四年，最后一次接触是在张小去BJ读大学前。那时叔叔已经返回成都，结婚生子。
张小并没有提及他们后来的关系，她的讲述到他们最后一次疯狂戛然而止。我深信，四年的苦痛与挣扎，激情与幸福，给张小和叔叔都刻画下永不磨灭的烙印。无论在那之后他们是否谋面，他们永远无法忘却彼此。
我无法确定，出于什么心态张小给我讲述了那些故事。她讲述的很细，那些于她而言幸福、美好的回忆，常常让我不可抑制地兴奋。如果人有原罪的话，或许偷窥欲就是其中的一个。张小的讲述和我的追问，恰恰满足了这种龌龊的欲望。屏幕上平静的张小，撩拨起我心底的涟漪，让我近乎意乱情迷。我承认，在我并无规律可寻的自慰中，至少有几次，我的眼前是月光下的张小和叔叔。
我抬头向天边望去，一轮圆月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把大地照得一片明亮，正如十年前那个诡异的激情之夜，他们的初夜。
我们爬峨眉的那天，雾气缭绕，坐在缆车里向下望，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我不信佛，对金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照了几张照片，我们就坐缆车下山，到清音阁和一线天去看猴子。
猴子很可爱，而且通人性。最让人不可思议地是有些猴子居然也很好色，看见穿着花哨的女游客，便动手动脚，推推搡搡。
“峨眉真是人杰地灵，瞧瞧这些猴品，和人一样。”我调侃道。
“你别指桑骂槐啊，”老洪听出弦外之音，笑嘻嘻锤了我一拳，“好像自己多好似的。”
我喜欢自然的景色，就像眼前的峨眉，可惜四处都是游人，让人不得清净。
傍晚，我们离开景区，驱车返回成都。半明半暗的天边，月亮已然出现。
“李白有首关于峨眉月的诗，你知道吗？”老洪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说。
这次出行的最大发现，是老洪居然满腹经纶，尤其是四川的方志和典故，他更是了如指掌，这不得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依稀记得那首诗，它不是很有名，很多人不知道，但初中时有两年，我非常崇拜李白，他的诗基本读全了。
“是‘峨眉山月半轮秋’吧？”我说。
“行啊，你小子，这你也知道？”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吟诵起来：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其实我只记得前两句，再多说就现了。我偎在座位上，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想到，张小第一次到叔叔的军营，也应该是满月。在张小的记忆里，夕阳和月光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思君不见下渝州”，我轻轻念叨着。
关于游览峨眉，张小只是轻轻带过，以至于我只知道她见到了猴子。张小的重点都放在了夜晚。也可能她讲过，但我只记住了那些夜晚。
有几次我和张小在争论，叔叔是否知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一直以为，那么激情的过程，叔叔不可能一直昏睡，即便是喝多了酒，至少他的意识也会有偶尔的清醒。但面对我似信非信的笑容，张小发誓说，那一夜叔叔始终在沉睡，当然，偶尔也会有梦呓般的动作，她并用后来发生的事情作佐证。
过后我才想明白，我有些过分了。从那个月圆之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叔叔都是张小心中的梦，不容许有哪怕一丁点的玷污。在张小的潜意识里，是她勾引了叔叔，他们之间如果有错，犯错的也是她，叔叔只是因为太爱她了，才纵容那些事的发生。在张小的描述中，在他们维系肉体关系的四年时间里，叔叔一直深陷痛苦与自责，并在她上大学后，彻底终止了那种关系。
其实有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张小刻意回避了，她在善良地欺骗自己。叔叔必须是完美无缺的，张小无疑深爱着叔叔。当我意识到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为此所遭受的折磨与挣扎，我倒吸了口冷气，心底被深深地刺痛了。
也许叔叔一直没意识到，他深爱着张小，只不过以前都是懵懂的。那个月圆之夜，让他的爱明朗，或者变质。张小说叔叔深陷自责与痛苦，那痛苦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不能去爱他所深爱的人的缘故。
“你恨叔叔吗？”我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不恨，”张小平静地摇摇头，从一开始，她的平静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和叔叔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是说，”我有点张口结舌，口是心非，“叔叔不爱你。”
“谁说叔叔不爱我？”张小看着我，“他只是不能爱我。你知道他有多痛苦？我们的悲剧就在于，他不应该是我的叔叔。”
我心里一阵唏嘘，那永远也不会是被祝福的爱情。
“叔叔和王建鹏，哪个更重，在你心里？”我一定是发疯了。
果然，张小白了我一眼。“你有过初恋吗？”张小轻轻地叹口气，“没人能代替叔叔的位置。但是，你知道吗？我走出来了，王建鹏不是叔叔的替代品。现在，叔叔在我心底，上面的都是王建鹏。”她伸出右手，在胸前比划着。
我不禁佩服老板的创意。当然，老板原本是把餐桌摆在溪水边的。我们刚坐下，老洪说，“现在这个季节有点早，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在小溪里吃饭了。”
我想象着那个情景，怦然心动，吁了口气说，“现在也可以啊。”
“你确定？”老洪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呢？”我冲着他眯了眯眼。
在老板略显惊诧的目光下，我们让他把餐桌移到了溪水的中央。
那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现在餐桌上摆满了喝光的酒瓶，一片狼藉。
“想什么呢？”老洪的眼睛炯炯闪亮。
“不想回去了。”我吐出长长的烟雾。
“好啊。”老洪露出笑意，“我第一次来也是这种感觉，可惜我们都是俗人，有几个能摆脱尘世呢？”
“是啊，很难摆脱。”我点点头。
这一晚，老洪讲了很多轶事，刚子听得津津有味，而我多少有些心神不宁。我不清楚发现那个水潭对我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感动了，莫名地感动。
水潭不大，几平米的样子，当我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水底的青石清晰可见。夕阳的余辉投射到水潭里，光影斑斓。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张小和叔叔第一次在水潭边拥吻的画面。夕阳下，两个人笼罩在太阳的余晖中，泛着金光。那一幕不仅让张小眩晕，也深深刻画在我的记忆中。
或许除了好奇，张小没意识到的是生命的力量带给她的震撼。那种粗犷的、原始的美，正揭示了生命的本质。也许从那一刻起，张小这一生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后来，张小又去过两次军营，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彻底被叔叔征服。他们的肉体关系持续了四年，最后一次接触是在张小去BJ读大学前。那时叔叔已经返回成都，结婚生子。
张小并没有提及他们后来的关系，她的讲述到他们最后一次疯狂戛然而止。我深信，四年的苦痛与挣扎，激情与幸福，给张小和叔叔都刻画下永不磨灭的烙印。无论在那之后他们是否谋面，他们永远无法忘却彼此。
我无法确定，出于什么心态张小给我讲述了那些故事。她讲述的很细，那些于她而言幸福、美好的回忆，常常让我不可抑制地兴奋。如果人有原罪的话，或许偷窥欲就是其中的一个。张小的讲述和我的追问，恰恰满足了这种龌龊的欲望。屏幕上平静的张小，撩拨起我心底的涟漪，让我近乎意乱情迷。我承认，在我并无规律可寻的自慰中，至少有几次，我的眼前是月光下的张小和叔叔。
我抬头向天边望去，一轮圆月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把大地照得一片明亮，正如十年前那个诡异的激情之夜，他们的初夜。
我们爬峨眉的那天，雾气缭绕，坐在缆车里向下望，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我不信佛，对金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照了几张照片，我们就坐缆车下山，到清音阁和一线天去看猴子。
猴子很可爱，而且通人性。最让人不可思议地是有些猴子居然也很好色，看见穿着花哨的女游客，便动手动脚，推推搡搡。
“峨眉真是人杰地灵，瞧瞧这些猴品，和人一样。”我调侃道。
“你别指桑骂槐啊，”老洪听出弦外之音，笑嘻嘻锤了我一拳，“好像自己多好似的。”
我喜欢自然的景色，就像眼前的峨眉，可惜四处都是游人，让人不得清净。
傍晚，我们离开景区，驱车返回成都。半明半暗的天边，月亮已然出现。
“李白有首关于峨眉月的诗，你知道吗？”老洪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说。
这次出行的最大发现，是老洪居然满腹经纶，尤其是四川的方志和典故，他更是了如指掌，这不得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依稀记得那首诗，它不是很有名，很多人不知道，但初中时有两年，我非常崇拜李白，他的诗基本读全了。
“是‘峨眉山月半轮秋’吧？”我说。
“行啊，你小子，这你也知道？”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吟诵起来：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其实我只记得前两句，再多说就现了。我偎在座位上，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想到，张小第一次到叔叔的军营，也应该是满月。在张小的记忆里，夕阳和月光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思君不见下渝州”，我轻轻念叨着。
关于游览峨眉，张小只是轻轻带过，以至于我只知道她见到了猴子。张小的重点都放在了夜晚。也可能她讲过，但我只记住了那些夜晚。
有几次我和张小在争论，叔叔是否知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一直以为，那么激情的过程，叔叔不可能一直昏睡，即便是喝多了酒，至少他的意识也会有偶尔的清醒。但面对我似信非信的笑容，张小发誓说，那一夜叔叔始终在沉睡，当然，偶尔也会有梦呓般的动作，她并用后来发生的事情作佐证。
过后我才想明白，我有些过分了。从那个月圆之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叔叔都是张小心中的梦，不容许有哪怕一丁点的玷污。在张小的潜意识里，是她勾引了叔叔，他们之间如果有错，犯错的也是她，叔叔只是因为太爱她了，才纵容那些事的发生。在张小的描述中，在他们维系肉体关系的四年时间里，叔叔一直深陷痛苦与自责，并在她上大学后，彻底终止了那种关系。
其实有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张小刻意回避了，她在善良地欺骗自己。叔叔必须是完美无缺的，张小无疑深爱着叔叔。当我意识到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为此所遭受的折磨与挣扎，我倒吸了口冷气，心底被深深地刺痛了。
也许叔叔一直没意识到，他深爱着张小，只不过以前都是懵懂的。那个月圆之夜，让他的爱明朗，或者变质。张小说叔叔深陷自责与痛苦，那痛苦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不能去爱他所深爱的人的缘故。
“你恨叔叔吗？”我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不恨，”张小平静地摇摇头，从一开始，她的平静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和叔叔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是说，”我有点张口结舌，口是心非，“叔叔不爱你。”
“谁说叔叔不爱我？”张小看着我，“他只是不能爱我。你知道他有多痛苦？我们的悲剧就在于，他不应该是我的叔叔。”
我心里一阵唏嘘，那永远也不会是被祝福的爱情。
“叔叔和王建鹏，哪个更重，在你心里？”我一定是发疯了。
果然，张小白了我一眼。“你有过初恋吗？”张小轻轻地叹口气，“没人能代替叔叔的位置。但是，你知道吗？我走出来了，王建鹏不是叔叔的替代品。现在，叔叔在我心底，上面的都是王建鹏。”她伸出右手，在胸前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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