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后面的同事跟了进来，听到我说的那句话，“扑哧”一下乐了，说，“你倒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我回头冲他笑笑，然后对前面的两个人喊，“行了，收工了，穿衣服吧。”
可那两个人浑然忘我，已趋迷离。男人呼呼地喘着粗气，女人竟“嗷嗷”地叫了起来。
“真他妈地。”我不由得骂出声，上前将男人拽了起来，一用劲儿推倒在地上，男人摔疼了，迷糊着眼睛看着我。
“你，也起来吧。”我回转身，霎时，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想象过无数次的面孔，黑色的长发铺泄在床单上，映衬着略微泛红的脸。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后退两步。热血瞬间涌到头顶，我紧紧攥住拳头，慢慢地转过身，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X你妈。”我大喊一声，朝着地上的那堆肉死命地踹了下去，男人哀号着，在地上翻滚。
“和他费什么劲儿啊？”同事根本没看出我的异样。
我没理会他，继续狠狠地踹着，皮鞋的胶底踩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停下，再这样要出事了。”同事喊道。
我就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用劲儿，男人瘫在地上，抽搐着，连翻滚的力量都没有了。
“石磊，你疯了吗？”同事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我费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一个趔趄把他推到门外，大吼一声，“滚。”
我关上房门，视线越过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定格在床上。
床上，聪岚闭着眼，微蹙着眉，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褪，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曲着的小腿还在兀自颤动。
我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走到窗边，用力地扯下窗帘。厚厚的棉布摩擦着我的手，就像燃烧一样。
我走到床边，把窗帘盖在聪岚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入她的身下，一点点将她包裹。我吸了口气，紧紧地贴住聪岚，将她抱在怀里。聪岚的头向后垂着，双手无意识地环绕着我的脖子。
我迈开脚步，向门口走去，和同事冲进来的头儿看着我，愕然万分。
“怎么回事，石磊？”头儿惊诧地问。
我木然地看着前方，咬住了嘴唇，什么也没说。头儿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挡住了身后的同事，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迈着坚定的脚步，抱着聪岚，通过房门，走向楼下。
所到之处，同事们都停下来，好奇地注视着我。我无法理会各式各样的目光，抱着聪岚，走进黑夜。
启动汽车的一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倚靠在后座上的聪岚，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但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和你开玩笑。在之后的那几年中，每当想到聪岚，我的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一个是夕阳下长发飘飘嫣然一笑的女人，一个是裹夹在厚重的窗帘里被我抱在怀中的失神的女人。
因为前一夜守了秦莺一宿，下午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执拗地邀请我去她家里吃晚饭，我恭敬不如从命。
晚高峰的北四环有些堵，当我按响秦莺家的门铃时，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多分钟。
秦莺就像等在门口，马上打开了门，她穿着一件连体的竖条棉布围裙，让我恍惚中像是见到了聪岚。
聪岚也有件类似的围裙，是我们一起在宜家买的。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打量着略歪着头的秦莺，嘴边浮起抱歉的笑容，“路上有点儿堵。”
“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吗？”她似笑非笑，闪身将我让进屋。
屋里很整洁，根本看不出头一夜凌乱的痕迹，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自己呆一下，晚餐马上就好。”秦莺笑吟吟地看着我，然后走进厨房。
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仿佛又闻到了秦莺的体香，头天夜里的一幕幕又闪现在眼前。我抿了抿嘴唇，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
我偷偷地向厨房打量了一眼，刚刚在秦莺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夜里挣扎的痕迹。女人，真是善于掩饰一切。
“想抽烟随便，”秦莺从厨房探出头来，“还有，你可以看看《浪漫之旅》，那套盘就在电视边上。”
“好。”我答应一声，在茶几上看到一个烟灰缸，昨晚它肯定不在那儿。我点燃烟，打开电视，把光盘放入DVD。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久违的Louisa和Michael。这一对冤家正在罗马，Louisa劝说Michael回到TickettoRide，而且费尽心思地打算搅黄Michael的新婚计划。
幽默的对白和美丽的风光，让我沉浸在剧情中，我都没发觉秦莺何时站到了我的身边。
“可以开饭了。”她轻轻地说。
“看完这一集，”说完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说，“不然算了吧。”
“别呀，看吧，我也喜欢。”秦莺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离得很近。
我用余光扫了扫秦莺，打消了往边上挪一挪的念头，试图用谈话消除尴尬，“这个女的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难道你们男人不需要克星吗？”秦莺注视着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其实Louisa还爱着Michael，再说如果Michael心里没有Louisa，Louisa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克星。”
“你们女人什么时候都能讲出道理来。”我笑笑。
“不是吗？”秦莺白了白我。
“是，是，你说得对极了。”我忍住笑意。
“哎，其实人啊，总是自己折腾自己。你看这两口子，离婚倒是痛快，还不是谁也忘不了谁？”秦莺轻轻叹了口气。
我转过头看看她，笑了一下，脑海里回想起她夜里呼唤王建鹏的那一幕。
“不过要是一直平淡，也没人会珍惜，然后后悔的时候就晚了。”她促狭地眨了眨眼。
她的话字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强迫自己注视着屏幕，说，“就他们这德行，你以为他们结婚后能平淡得了吗？”
我回头冲他笑笑，然后对前面的两个人喊，“行了，收工了，穿衣服吧。”
可那两个人浑然忘我，已趋迷离。男人呼呼地喘着粗气，女人竟“嗷嗷”地叫了起来。
“真他妈地。”我不由得骂出声，上前将男人拽了起来，一用劲儿推倒在地上，男人摔疼了，迷糊着眼睛看着我。
“你，也起来吧。”我回转身，霎时，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想象过无数次的面孔，黑色的长发铺泄在床单上，映衬着略微泛红的脸。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后退两步。热血瞬间涌到头顶，我紧紧攥住拳头，慢慢地转过身，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X你妈。”我大喊一声，朝着地上的那堆肉死命地踹了下去，男人哀号着，在地上翻滚。
“和他费什么劲儿啊？”同事根本没看出我的异样。
我没理会他，继续狠狠地踹着，皮鞋的胶底踩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停下，再这样要出事了。”同事喊道。
我就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用劲儿，男人瘫在地上，抽搐着，连翻滚的力量都没有了。
“石磊，你疯了吗？”同事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我费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一个趔趄把他推到门外，大吼一声，“滚。”
我关上房门，视线越过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定格在床上。
床上，聪岚闭着眼，微蹙着眉，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褪，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曲着的小腿还在兀自颤动。
我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走到窗边，用力地扯下窗帘。厚厚的棉布摩擦着我的手，就像燃烧一样。
我走到床边，把窗帘盖在聪岚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入她的身下，一点点将她包裹。我吸了口气，紧紧地贴住聪岚，将她抱在怀里。聪岚的头向后垂着，双手无意识地环绕着我的脖子。
我迈开脚步，向门口走去，和同事冲进来的头儿看着我，愕然万分。
“怎么回事，石磊？”头儿惊诧地问。
我木然地看着前方，咬住了嘴唇，什么也没说。头儿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挡住了身后的同事，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迈着坚定的脚步，抱着聪岚，通过房门，走向楼下。
所到之处，同事们都停下来，好奇地注视着我。我无法理会各式各样的目光，抱着聪岚，走进黑夜。
启动汽车的一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倚靠在后座上的聪岚，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但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和你开玩笑。在之后的那几年中，每当想到聪岚，我的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一个是夕阳下长发飘飘嫣然一笑的女人，一个是裹夹在厚重的窗帘里被我抱在怀中的失神的女人。
因为前一夜守了秦莺一宿，下午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执拗地邀请我去她家里吃晚饭，我恭敬不如从命。
晚高峰的北四环有些堵，当我按响秦莺家的门铃时，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多分钟。
秦莺就像等在门口，马上打开了门，她穿着一件连体的竖条棉布围裙，让我恍惚中像是见到了聪岚。
聪岚也有件类似的围裙，是我们一起在宜家买的。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打量着略歪着头的秦莺，嘴边浮起抱歉的笑容，“路上有点儿堵。”
“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吗？”她似笑非笑，闪身将我让进屋。
屋里很整洁，根本看不出头一夜凌乱的痕迹，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自己呆一下，晚餐马上就好。”秦莺笑吟吟地看着我，然后走进厨房。
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仿佛又闻到了秦莺的体香，头天夜里的一幕幕又闪现在眼前。我抿了抿嘴唇，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
我偷偷地向厨房打量了一眼，刚刚在秦莺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夜里挣扎的痕迹。女人，真是善于掩饰一切。
“想抽烟随便，”秦莺从厨房探出头来，“还有，你可以看看《浪漫之旅》，那套盘就在电视边上。”
“好。”我答应一声，在茶几上看到一个烟灰缸，昨晚它肯定不在那儿。我点燃烟，打开电视，把光盘放入DVD。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久违的Louisa和Michael。这一对冤家正在罗马，Louisa劝说Michael回到TickettoRide，而且费尽心思地打算搅黄Michael的新婚计划。
幽默的对白和美丽的风光，让我沉浸在剧情中，我都没发觉秦莺何时站到了我的身边。
“可以开饭了。”她轻轻地说。
“看完这一集，”说完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说，“不然算了吧。”
“别呀，看吧，我也喜欢。”秦莺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离得很近。
我用余光扫了扫秦莺，打消了往边上挪一挪的念头，试图用谈话消除尴尬，“这个女的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难道你们男人不需要克星吗？”秦莺注视着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其实Louisa还爱着Michael，再说如果Michael心里没有Louisa，Louisa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克星。”
“你们女人什么时候都能讲出道理来。”我笑笑。
“不是吗？”秦莺白了白我。
“是，是，你说得对极了。”我忍住笑意。
“哎，其实人啊，总是自己折腾自己。你看这两口子，离婚倒是痛快，还不是谁也忘不了谁？”秦莺轻轻叹了口气。
我转过头看看她，笑了一下，脑海里回想起她夜里呼唤王建鹏的那一幕。
“不过要是一直平淡，也没人会珍惜，然后后悔的时候就晚了。”她促狭地眨了眨眼。
她的话字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强迫自己注视着屏幕，说，“就他们这德行，你以为他们结婚后能平淡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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