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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罗袖臣

    罗浮山。

    罗袖臣盘坐在齐兰山上的古树下,不断手结法印,开始修行。

    只是随着自家年纪渐长很多事情早已是力不从心,就连修行也是,灵气还没充盈完周身窍穴三次,就已经觉得功行完备,实在了他太老了,即便有上等功法在手,自己身体却像个筛子的话,又能存进多少水?

    “宗主,少宗主又传来消息来,适才您在修行,不好打扰。”

    罗袖臣下首,一文士打扮的男子顶着脸上横贯的剑创,将那通灵宝镜递给了宗主。

    罗袖臣闭眼感息片刻,直接脑袋更加晕眩,摆手道:“元秦,对那截天派讨论出的结果,你觉得如何?”

    被唤作元秦的男子想了想道:“我宗本就挨着赤龙沙漠星河砂倒也还好说,只是那陆灵舟说还要一借我门中傀形符一观,这和少宗主的设想.......”

    罗袖臣一想起镜中自家儿子,说让自己直接杀上截天派,灭了他家道统的话,只觉得脑袋更加眩晕。

    他估计都能猜到为何罗宗鳞没能求取到神丹了,估计是败在了他那狗脾气上。

    “该死!当初瞎了眼!”暗骂自己两句后,罗袖臣才道:“鳞儿总是仗着自家天资好,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又几时将我罗浮山的困局看清了?”

    他看着罗元秦那张脸,就又想起了青山剑派,狠狠道:“那冲虚老贼仗着自家前些年在秘境里找到了一片断剑残片,愈发不将我罗浮山放在眼中,这几年纵容门下屡屡坑杀我之门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也怪我寿元将近,不能和那老贼酣畅斗一场,否则如今哪能还受那小门小户的妖邪?”、

    罗元秦已从宗主的怒火中,琢磨出了几分味道,为难道:“可那傀形符一事。”

    罗袖臣一想起这个更是来气,气得他连连拍打身旁的大树,害得落叶漫天飞舞。

    “我怎么就生出那么一个蠢货来,我宗门至宝都被那小门小户晓得了,你说是从哪里知道的?还不是那混小子嘴巴不紧,走漏了风声!”

    “如今截天派说不得都晓得了那小子的计划,你说咱们这傀形符到底给还是不给?不给那小子此去怕有来无回,给了我他娘的心里真是不得劲!”

    发作一阵后,他还是摆手道:“罢了罢了,他家要借傀形符一观,就给他看,我倒要看看阴阳两符没能凑成对,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罗元秦已经琢磨出少宗主在镜中,所传回的消息是什么了。

    心中苦涩家门不幸之余,还得安慰道:

    “宗门莫急,既然那陆灵舟知道少宗主的心思还要前往芒山,说不得也是存了和我宗同气连枝的念头,毕竟同属镇南侯麾下,他家定会好生照顾好少宗主的。”

    罗袖臣冷冷一道道:“怕就怕,那截天派也没安什么好心,想要趁机在我罗浮山身上踩上几脚,毕竟他都晓得了鳞儿的计划,那和鬼山人........”

    罗元秦不认同道:“要真想将我罗浮山踩下去,除非他截天派是想直接面对青山剑派了,如今还有我宗在前顶着那等小们小户才有喘息之机不是?”

    罗袖臣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但愿那截天派,是真心帮我去寻神丹。”

    ........

    七日过去,牛弘义习练好今日剑技,又趁着月下灵气最浓之际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直到感觉到自身灵力开始稳稳增长,体表三万毛孔约莫半数都在吞吐灵力时,这才欣喜睁眼。

    “总算是跟着老三的步子,于今日找到了感息境的入窍法门,也不枉的日夜打磨的功法。”

    他朝黄曾峰下那方瀑布看去,只见那间刀光流转却有光阴难舍之感,赞叹到:

    “老三这半年在老师教导下,想来是快要摸到第一式的门槛了,也不枉他苦练刀法半年有余。”

    “就是不知我自己的‘青光掠影剑’几时才能入门?”

    当初他和老三选择了一刀一剑,作为自己的武器,眼见老三已经开始渐渐领悟‘流光宿世刀法’之要领,要说自己不急那自是不可能。不过眼下宗门事物繁多,自己也是抽不开手。

    站在落禹山门前,垂首打量山间劳动的那些杂役院弟子们,面现忧虑。

    “镇南侯赐给我宗的灵米倒是前些日子就种下了,只是想要让其真正成熟还需要日夜用灵水浇灌方可,仅仅依靠我师兄弟三人日日施术浇灌,不是长久之计。”

    自从老师和罗宗鳞去了芒山,师兄弟三人,渐渐开始有了分工。

    牛弘义作为大师兄主管宗门内外杂物,主领杂役院中宗门出产之物、

    二师弟方回因他读书认字晚,偏偏又修了符箓一道,多是和胡先生走得近,主领外门下院弟子教习之物。

    当然,后来的宗门任务兑换任务,也划给了老二。

    三师弟陈杨柳综合战力乃是师兄弟三人中魁首,又喜欢独来独往,老师多是让他在山上修行,磨砺刀法。

    他知道老师让老三日夜打磨刀法的理由是什么,无非怕老三去了大源国的太学院后,因宗门弱小自己受到欺辱。

    “哎,到时候老三要是去了白羊郡,宗内就少了一个修士,如今正值宗门外事初立之际,缺少人手啊。”

    牛弘义看着南境,那边树木葱郁,山路难寻。

    心中暗道:“老师这一去芒山竟然连多宝师叔也没带,不知是否会平安返回?”

    正在思索间,蹬蹬蹬山路上一袭淡蓝法袍的身影匆匆来寻。

    “诶?老大?你站在这里看什么?”

    方回顶着一个黑眼圈,从山下行来,整个人疲倦至极,一副许久不曾休息的样子。

    “没什么,站得高,才能看得清楚宗门如今各项出产的预备情况,怎么今天不在下院呆着练习符箓之道?”

    七天前,罗宗鳞即便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着牙将傀形符中的阳符借给了截天派观摩。

    一来二去自然落入到方回手中,这几日方回几乎是在静室中不眠不休的观摩傀形符,故此整个人都显得一番萎靡,也当属常情。

    方回闻言眼睛就是一瞪,自家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这老大说的还是人话吗?

    然后似乎畏惧老大的古板刚正,只得缩着脖子呢喃道:

    “杂役院里的驴也得休息会,我可倒好。”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老大,我上来是给你说一件怪事,前天开始外门下院里边,一个小姑娘总是高烧不退,说来那人你也认识,正是你娘舅家的女儿,赤脚大夫也找了还是不见好,你要不随我去看看?”

    娘舅家的女儿?

    那不是和自己有娃娃亲的李翠帘又是谁?

    牛弘义心中一紧,于是催促道:

    “走,我随你去看看。”

    方回似是知道老大牛家和李家小时候订的娃娃亲,眼中满是戏谑。

    “行,去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