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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哥消消气,您不是还有后手吗?

    薛家后堂大厅。

    地上四散着茶碗的破碎瓷片,茶水撒的一地都是。

    薛明森坐在首座,按着额头,他刚才已经遣小厮去打探过了。

    得知上午那群太和乡村民去钱庄不成,又去衙门聚集。

    吵闹着要把银子放在衙门里,现在都还在衙门外堵门不走。

    他已经派过去几波伙计打探,想刺探信息,双方还发生了推搡。

    不过言语之间,还是得到了部分信息。

    看来三千两确实被冯渊全部拿去捐给乡里了。

    薛明森越想越气。

    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这小子好算计啊。

    薛老二,薛老三看着自己大哥。

    薛老三劝道:“大哥,注意身体啊,区区三千两,没了就没了。”

    薛明森转头看着他,又拍了拍桌子,眼神一凝,喝道:“这是三千两的事吗?”

    他轻拍着自己脸,“这是打我薛老大的脸,我前脚刚送去想看人笑话,后脚别人就把银子搬来寄存到衙门了,我成啥了,戏台班子上的丑旦?”

    自以为看穿了人性的薛明森,没想到终日打猎反被大鹰啄瞎了眼。

    他唯一没料到这个小子这么果断干脆。

    这么多钱全捐了,一点都不带犹豫。

    换做是他没钱的时候,肯定舍不得。

    不对,现在有钱也舍不得。

    但凡那小子留点钱在手上,不全捐,也不会搞这么尴尬。

    不至于他唱了半天戏,连一点预期效果都没有。

    还有啥效果啊,周围人一打听,别人当着那么多人面,直接全都捐了,谁还想去惦记他们家?

    他还算计别人要逃跑,还在漓阳县周围,搞了什么多重设伏。

    当初设计的越多,现在看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别人压根没打算跑。

    老二劝道:“大哥莫要看轻了自己,这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猜定是那乡绅逼迫着冯渊,全部给他吞掉的,我觉得此事,那小子必定不会甘心,早晚要出问题。”

    薛老三把自己还没喝过的茶递给大哥,“大哥消消气,您不是还有后手吗?”

    听到这里,薛老大更是郁闷。

    把刚接过的茶杯一摔,“那三千两但凡还在太和乡地界也都还好,如今那群刁民要把钱放在衙门里。”

    后半段他突然压低声音,“山上匪人骚扰一下村民还可以,拿什么去攻打县衙?”

    薛老二见老大摔了茶碗,主动也把自己没喝过的茶碗递过去。

    薛明森气稍微顺一点后,打开杯盖,轻轻吹拂着上面漂浮的茶叶。

    薛老二不自觉说道:“匪人来就来呗,没抢到钱,杀的还不是冯渊,老大何必焦虑?”

    听到此话,薛明森连喝茶的心情都没了,将茶杯拍在桌上。

    他也不知道如何同两位兄弟,解释他和山上之间的关系。

    “给我拿纸笔来,我给何明光写封信,让小厮赶紧送过去。”

    老三说道:“大哥为何不亲自去一趟?”

    “还嫌不丢脸?”

    ......

    衙门后堂。

    何明光此时正坐在自己小房间里,揉着脑袋,头疼不已。

    他明明躲着那个小子走的,结果还是被碰见了。

    冯渊提的述求很简单,希望能把银子寄存在官府仓库里,他就破这个案子。

    一边是苏家,一边是薛家。

    这小子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他怎么敢的。

    是我长的太好欺负了吗?

    他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也很威武啊。

    此时师爷敲门进来。

    见何明光一脸忧愁,拱手问道:“大人这是在忧思什么?”

    何县令对这个师爷很是信任,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给他说了出来,还将薛掌柜信的内容说给他听。

    师爷听闻,突然笑了笑。

    何明光不解,板着脸望着他,“如此让人糟心之事,有何可笑?”

    师爷意识到失态,拱手说道:“何大人就是太过忧虑了,你要换一个角度想就能心情舒畅了。”

    “噢?你说来听听。”

    “大人,这短短两天,如你我所见,这个冯渊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

    何明光手指轻点着桌案,示意他继续说。

    “大人您想,三千两换谁手上可都不是一笔小数目,那薛家又将钱赤裸裸地摆在一众刁民面前。

    “一旦场面控制不住发生哄抢,家破人亡,人财两空都很正常,这薛家本就没安好心。

    “可您今天也看到了,那薛家上午前脚刚把钱给人送去,后脚就被冯渊让人给抬过来了。

    “我看那冯渊不仅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些陪在他身边的村民都很信服他。

    “薛家的银子转了一圈,实际上一分没少不说,他还给自己搞了个乡绅举贤书,名正言顺地当上乡绅了。”

    说到这里,师爷感慨一句,“这冯渊啊,实在不简单啊。

    “相比那薛家,正当途径打不过,转头来开始逼迫大人你了。愿赌服输,这薛掌柜,一点都不厚道。”

    何明光点点头,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自认为这笔银子放在自己面前,定然做不到冯渊这样豁达。

    但凡有一丝犹豫和贪婪,后果就很难预料。

    何明光有点想明白了。

    他开口道:“这薛家就是算计太狠了,没想到碰到个不按规矩出牌的愣头青。

    “哈哈哈,如此想来,薛家真是可笑,聪明反被聪明误,给他人做嫁衣,但你说这个信。”

    何明光转头指着桌案上的信。

    “大人就说公务繁忙,没来得及看呗。”

    “这样会不会太直白了,得罪薛家?”

    “那大人是更看好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呢?还是那日暮西山的薛家?”

    何明光揉了揉太阳穴,质疑道:“这才两天,师爷就能看出来此人不同了?”

    师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大人,苏家那边确认苏公子死于谋杀后,对这个事情非常看重。

    “听说苏老爷子快马让人去了应天府传话,要不大人您看?”

    何明光眼神思索,片刻后说道:“让衙门外那些村夫把银子背到账房,这事你去给县丞说一下,就说我同意了。”

    师爷见其脸色舒畅下来,笃定开口补充道:“对于冯渊这等人,日后考取功名定然不在话下,大人这笔善意,以后必然有回报。”

    何明光思索,“借你吉言了。”

    转过背,他又在心里想着薛掌柜可能震怒的样子,瞬间就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此时,他掏出冯渊的举贤书,摊开在桌案上。

    想了又想,还是拿出官印,把印章盖了上去。

    师爷手拿举贤书,一路小跑到后堂院子。

    冯渊与宋连跃此时正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