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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噢?”冯渊鼓掌。

    李磐转头看向柳氏,眼中含情默默。

    柳氏则开口,指着李磐,“大人,都是他,都是他勾引我犯错的,人也是他杀的。”

    李磐听闻,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冯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意思是,小老弟你看吧,女人背叛起来,才不管你是谁。

    他在李磐身边轻声说道:“痴儿,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不过是一个会自己动的工具而已。”

    李磐转头看着柳氏,眼里包着泪水,“小柳,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你说你最爱我的,我好伤心,你知道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柳氏看着他,凌眉冷声问道:“那你能替我去死吗?”

    李磐疑惑,“既然被人发现了,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你能不能去死?”

    “黄泉路上,我希望有你能陪着我。”

    见对方不愿意把责任都揽在身上,柳氏终于憋不住了。

    “呸,”她往地上吐了口痰。

    张嘴就骂道:“狗东西,你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要不是我家那死鬼一年半载都没碰我了,我能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磐愣住了。

    一个真爱战士轰然倒塌。

    他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确认了对方如此决绝过后,他想过去找对方谈清楚。

    被冯渊一把给用力拽住,几个小吏把他按倒在地上。

    李磐几乎就像个娘们一样。

    两滴豆大的清泪,“滴答滴答”就掉了下来。

    他张张嘴,肺里的浊气吹拂着地面上的灰尘。

    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柳氏的方向。

    他不知道这个前几日还与他甜言蜜语的女人。

    此刻为何如此陌生。

    口水、鼻涕、眼泪纷纷流到地上。

    可哭声却一直憋在嘴里,没发出来。

    算是男人最后的倔强。

    冯渊蹲到他身前,淡淡说道:“我说一个推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如果对,你就点头。”

    “那日陈杨军怀疑你们有奸情,而之所以查账的原因,估计是怕奸夫淫妇拐带着他的银钱私奔。”

    “而一刀毙命,加上并没有抽刀这个动作,我猜一般不是男的捅的,有可能是事情败露,死者质疑柳氏的时候,她慌乱间捅的。

    “而你的角色,估计是帮忙捂嘴或控制住死者,以及栽赃给窃贼阮尤?这其中可有出入?”

    绝望的男人趴在地上,抬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仇恨地看向冯渊。

    “都是你,让我的希望破灭。”

    对于这种纯爱战士,冯渊“呵呵”一笑。

    语气平淡地反问道:“那你好好回想一下,她的丈夫死了过后,料想你们之间没有了阻碍,那么她这两个月,还和你上过床吗?”

    李磐听闻,看向柳氏,没有表态。

    冯渊见状,开口道:“我想,我应该猜对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用钱来买你杀人,估计你不愿意,可如果她逼你呢?”

    李磐终于绷不住,哭出了声。

    冯渊看着哭泣的他,缓缓说道:“其实李磐并不是最惨的。”

    说完,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下方的灰尘。

    抬手,指着跪在那边双手双脚都锁着铁链的阮尤。

    “那个蠢贼把你当做真心朋友,可你却设计想治他于死地,给你们杀人做替死鬼,他才是最惨的。”

    李磐撇了一眼,便没眼去看,他缓缓点头,“我招,我全都招。”

    他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那柳氏在偷偷拿账房的钱接济娘家。

    被百糖斋陈杨军设计抓住后,在铺子上对峙。

    陈老板借机说出了他知晓她偷人一事,按照律法奸夫淫妇当浸猪笼。

    脑子发昏的柳氏一怒之下,拿裁糖刀出其不意将其捅死。

    陈杨军并未当场死亡,还想反抗,被悍妇捂嘴窒息。

    仵作只认定了刀伤为致命伤。

    而李磐只是柳氏请来处理一切后续的,便有了栽赃一事。

    柳氏见大势已去。

    也没再狡辩,哭诉道:“我和夫君辛辛苦苦从摆地摊一同做起,启动资金都还是我嫁妆攒出来的,我和她一同起早贪黑,做到如今规模。

    “他发迹了过后,再也不念我们夫妻之情,日夜往那妓女身上厮混。”

    她红着眼,掩面哭泣,“那会儿吃苦的时候,他抱着我说,只会爱我一个,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拗不过,格外开恩,允许他找一房小妾,哪知他没玩多久,就玩腻了。”

    她声音“呜咽”,缓缓的与众人述说着这十多年的不易和苦闷。

    诉说着他们是如何一步一步打拼过来的。

    “他生意做大了就不要我了,我尝试理解他,知道他应酬忙,可我也没闲着啊,我上个月才通过熟人,给他介绍了一单卖红糖的大单。

    “都够他平时赚半年了,他一点都不懂感恩,一点都不念我的好,一点都不念旧情。”

    冯渊一直没有抬手打断她的说话,便是怕有遗漏掉的信息。

    毕竟在伏法之前,也是要让这些犯人发泄一下的,不管其想法对错。

    柳氏说的四个字,突然引起了冯渊的警觉。

    他开口反问道:“红糖大单?多大的单?”

    柳氏擦泪,“十多石。”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提起红糖,冯渊马上想到了龚家灭门案。

    不过这个案子是九月的,其上个月,也就是八月。

    可龚家是在六月死的。

    时间完全对不上。

    不过谁家一次性买这么多红糖来做什么?

    他感觉此时透露着诡异。

    冯渊转头对着百糖斋掌柜说道:“等会儿我让吏员跟着你一起去,把你家的账本和购买记录,都给我拿到衙门来,不得隐瞒。”

    掌柜拱手。

    此事自然由吏员去办。

    交代完此事,冯渊立身站在院中。

    推官有初审和判案定罪的权利,而死刑以上的发给省级应天府与朝廷复核。

    除非冤假错案,一般上级不会改判。

    意味着只要案件没错,推官初审,几乎就是终审了。

    只是行刑时间,要走流程而已。

    这也是大景所有府衙,推官只配置一人的原因之一。

    除特殊案件或有人打招呼的案件外。

    普通案件,罪犯一般在秋后问斩。

    冯渊拿出小册子展开。

    他开口说道:“本官现在宣判。”

    所有人精神一震。

    除了比他品级更大的王子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外。

    其余所有人纷纷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