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姑布子卿
董安于的死对于赵鞅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原本不甚沧桑的年纪却在一夜之间老了些许。
“主君，您已经一天一夜未有进食了，请您出来吃一点吧！”下人催促道。
“且放在那吧！”这一天，他一直待在董安于的房间内，回忆起两人的点点滴滴。
“主君，您作为三军主帅，怎么能为了一人而耽误行军大事呢？”
“你说的有理，我们继续赶路！”赵鞅下令道。
然而未过许久，赵鞅又命令全军停了下来，手下刚要开口，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人驰车而来，打眼观瞧，来人正是董安于。
“主君，下臣来晚了，请恕罪！”
“无妨！”面对董安于的迟到，赵鞅并未斥责。
然而，军队行进不多久，赵鞅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件大事，于是他急忙开口道：“糟糕，我忘了让人把秦晋之间的通道给堵上了！”
“主君，这正是我之所以迟到的原因！”
过了片刻，赵鞅又开口道：“家里的宝物，我忘记拿了！”
“主君，这也是我迟到的原因！”董安于回复道。
“行人烛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但凡他说的话没有不被当做法令来施行的，我竟然忘了向他辞行，聆听他的教诲！”
“这也是我之所以落后的原因！”然而未及多时，赵鞅脑中画面一转，来到了当初董安于独自他在出任上地太守之时。
那一次董安于独自行走在石岩山，上，当他看到一处深谷，于是就问路旁的行人：“这里有人掉下去过吗？”
那人道：“没有！”
董安于接着问：“那有没有盲人、痴傻的人或者小孩子掉下去过？”
那人依旧道：“没有！”
于是，董安于便又询问：“那有没有鸡、鸭、猪、牛、狗等牲畜掉下去过？”
而那人：“没有！”
听完这些回答，董安于感叹说：“我知道怎么治理上地了，如果我的法令如同那条深谷一样，那么还有谁敢违抗呢？”
就这样，一幕幕过往，缓缓展现在赵鞅的脑海之中。
“安于，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赵鞅喃喃自语道，随既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夏日的蝉依旧如往年般、叫唤个不停，而此时的赵鞅在用过餐之后，也开始着手考虑储君的选择问题。
这倒不是他身体出了状况，而是考虑到乱世之中应该让继位者多些历练，这样才能在未来拥有一方立足之地。
更何况他子女众多，一时之间本就难以抉择。就更别提他本人就非常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性格。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日曾经给孔子看过相的大师姑布子卿、正巧前来拜访赵鞅。
“赵家主，多日不见，不知近况如何？”
“先生，多谢挂念！”二人见面、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赵鞅便开始直入主题道：“今日恰逢先生光临，我这有几个子女，麻烦您帮我看看！”
“您客气了！”说罢，姑布子卿便逐个开始摸骨，待到其全部摸骨结束后，却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身形不高，面色略显黝黑的少年，从相貌观之，此人颇有些将军之气，我想他应该也是您的儿子吧？”
“他是我和狄女所生的幼子，这孩子自幼天性颇有些愚钝、反应也略显迟缓，且性格又颇显仁懦，故而未将其纳入考虑之中！”
听罢赵鞅所言，姑布子卿忍不住笑道：“赵家主，看来您终究也难免世俗啊！”
“莫非先生的意思是这孩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非也，我还要为其摸骨后才能确定！”姑布子卿摆手道。
“既然先生如此说，那赶紧去将无恤那小子叫来，也好让先生好好看看！”听罢姑布子卿所言，赵鞅连忙吩咐道。
随后，赵无恤便被唤到赵鞅身前，此时的他手中仍提着一柄水壶，声音略显怯懦的问道：“请问，诸位是需要添水吗？”
“不是让你来添水的！”赵鞅乜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道：“先生想要给你摸骨看看前程，还不赶紧过去？”
“诺！”说罢，赵无恤便来到姑布子卿身边，任由其双手在自己头上四处游走。
“哈哈哈哈，好一个上卿的料，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在为赵无恤摸骨结束后，姑布子卿亦忍不住大笑道。
“先生，您这意思是确定了吗？”此时的赵鞅脸上还颇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看来，赵无恤很难担负起振兴整个赵氏的命运，但如今姑布子卿却告诉他只有其才最合适，所以脸上略显质疑之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姑布子卿却不会在乎，他作为一个资深大师，给人算命从未有过失手。于是他继续道：“自然，赵家主您只知其一，却未知其二，您这儿子外表看起来柔弱，实则内藏坚毅、且愚驽在外，智巧于内，作为继任者最合适不过了！”
然而，听罢姑布子卿论断的赵鞅却并未直接确定继任者是谁，而是深表感激的对姑布子卿说道：“多谢先生，不过此事着实干系重大，我也不敢轻易做出决断，但对先生今日所言，也自会慎重考虑！”
随后，赵鞅又命人取来些许银钱，对其说道：“小小敬意，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赵家主，客气了！我本就没出什么力，承蒙错爱了。”停了片刻，姑布子卿看了看赵鞅，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这行的确有规矩，给人算命是必须要收点费用的，所以我今日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先生真乃性情中人！”听了姑布子卿的话，赵鞅倒是不由得大笑起来，心中不免对姑布子卿更加敬重了几分！
“赵家主谬赞了，说起性情中人，我可比不上您哪！”
“哦？”赵鞅颇有些意外。
“想当初，您为了振兴赵氏，笼络人才，将自己的宠臣杀死，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规劝过您。后来，却对时刻鞭策于您的周舍礼遇有加、再后来，您为了救手下门客将自己的白骡杀死，取肝为其治病，就更别说近日董安于之事了！”
“先生过誉了，我也不过是人尽其才，做了自己该做之事罢了！”说罢，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姑布子卿就告辞离去了。
而回到住处的赵鞅却陷入了沉思，心中不仅想道：“难道真是我看差了？”
随后他为了验证姑布子卿的论断，便着既让人叫来赵无恤和长子赵伯鲁，对他们说道：“我这刚好有卷训诫之词，正好是一式两份，你们拿回去好好背诵，三年后需要检查！”
二人相互抬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复道：“诺！”
且不说其它事宜，单说时间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三年之期已致。
这一日，赵鞅让人将二人唤来，让二人开始背诵内容。
“伯鲁，你是大哥，你先开始吧！”赵鞅吩咐道。
“君父，孩儿……孩儿记不清了！”赵伯鲁吞吞吐吐道。
“那给你的竹简呢？”
“不……不见了！”
“哎！先站一边去吧！”赵鞅心中顿感失望！随后又对赵无恤问道：“无恤，你呢？”
“节用听聪，敬贤勿慢，使能勿贱……”却只见赵无恤娓娓道来。
“好！我儿果然不负我望，但为父希望你不仅能够背诵，亦能躬行实践！”
“孩儿必定恪行其道，不忘君父教诲！”说罢，赵无恤便向赵鞅请辞离去。
而赵鞅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次赵无恤无疑是让他满意的，但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把他立为世子，多少有些仓促。
所以，他决定再考察一番，以免有所遗漏，而这一次，考场放在了常山之上，对象也不再是伯鲁和赵无恤两人。
“主君，您已经一天一夜未有进食了，请您出来吃一点吧！”下人催促道。
“且放在那吧！”这一天，他一直待在董安于的房间内，回忆起两人的点点滴滴。
“主君，您作为三军主帅，怎么能为了一人而耽误行军大事呢？”
“你说的有理，我们继续赶路！”赵鞅下令道。
然而未过许久，赵鞅又命令全军停了下来，手下刚要开口，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人驰车而来，打眼观瞧，来人正是董安于。
“主君，下臣来晚了，请恕罪！”
“无妨！”面对董安于的迟到，赵鞅并未斥责。
然而，军队行进不多久，赵鞅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件大事，于是他急忙开口道：“糟糕，我忘了让人把秦晋之间的通道给堵上了！”
“主君，这正是我之所以迟到的原因！”
过了片刻，赵鞅又开口道：“家里的宝物，我忘记拿了！”
“主君，这也是我迟到的原因！”董安于回复道。
“行人烛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但凡他说的话没有不被当做法令来施行的，我竟然忘了向他辞行，聆听他的教诲！”
“这也是我之所以落后的原因！”然而未及多时，赵鞅脑中画面一转，来到了当初董安于独自他在出任上地太守之时。
那一次董安于独自行走在石岩山，上，当他看到一处深谷，于是就问路旁的行人：“这里有人掉下去过吗？”
那人道：“没有！”
董安于接着问：“那有没有盲人、痴傻的人或者小孩子掉下去过？”
那人依旧道：“没有！”
于是，董安于便又询问：“那有没有鸡、鸭、猪、牛、狗等牲畜掉下去过？”
而那人：“没有！”
听完这些回答，董安于感叹说：“我知道怎么治理上地了，如果我的法令如同那条深谷一样，那么还有谁敢违抗呢？”
就这样，一幕幕过往，缓缓展现在赵鞅的脑海之中。
“安于，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赵鞅喃喃自语道，随既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夏日的蝉依旧如往年般、叫唤个不停，而此时的赵鞅在用过餐之后，也开始着手考虑储君的选择问题。
这倒不是他身体出了状况，而是考虑到乱世之中应该让继位者多些历练，这样才能在未来拥有一方立足之地。
更何况他子女众多，一时之间本就难以抉择。就更别提他本人就非常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性格。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日曾经给孔子看过相的大师姑布子卿、正巧前来拜访赵鞅。
“赵家主，多日不见，不知近况如何？”
“先生，多谢挂念！”二人见面、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赵鞅便开始直入主题道：“今日恰逢先生光临，我这有几个子女，麻烦您帮我看看！”
“您客气了！”说罢，姑布子卿便逐个开始摸骨，待到其全部摸骨结束后，却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身形不高，面色略显黝黑的少年，从相貌观之，此人颇有些将军之气，我想他应该也是您的儿子吧？”
“他是我和狄女所生的幼子，这孩子自幼天性颇有些愚钝、反应也略显迟缓，且性格又颇显仁懦，故而未将其纳入考虑之中！”
听罢赵鞅所言，姑布子卿忍不住笑道：“赵家主，看来您终究也难免世俗啊！”
“莫非先生的意思是这孩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非也，我还要为其摸骨后才能确定！”姑布子卿摆手道。
“既然先生如此说，那赶紧去将无恤那小子叫来，也好让先生好好看看！”听罢姑布子卿所言，赵鞅连忙吩咐道。
随后，赵无恤便被唤到赵鞅身前，此时的他手中仍提着一柄水壶，声音略显怯懦的问道：“请问，诸位是需要添水吗？”
“不是让你来添水的！”赵鞅乜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道：“先生想要给你摸骨看看前程，还不赶紧过去？”
“诺！”说罢，赵无恤便来到姑布子卿身边，任由其双手在自己头上四处游走。
“哈哈哈哈，好一个上卿的料，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在为赵无恤摸骨结束后，姑布子卿亦忍不住大笑道。
“先生，您这意思是确定了吗？”此时的赵鞅脸上还颇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看来，赵无恤很难担负起振兴整个赵氏的命运，但如今姑布子卿却告诉他只有其才最合适，所以脸上略显质疑之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姑布子卿却不会在乎，他作为一个资深大师，给人算命从未有过失手。于是他继续道：“自然，赵家主您只知其一，却未知其二，您这儿子外表看起来柔弱，实则内藏坚毅、且愚驽在外，智巧于内，作为继任者最合适不过了！”
然而，听罢姑布子卿论断的赵鞅却并未直接确定继任者是谁，而是深表感激的对姑布子卿说道：“多谢先生，不过此事着实干系重大，我也不敢轻易做出决断，但对先生今日所言，也自会慎重考虑！”
随后，赵鞅又命人取来些许银钱，对其说道：“小小敬意，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赵家主，客气了！我本就没出什么力，承蒙错爱了。”停了片刻，姑布子卿看了看赵鞅，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这行的确有规矩，给人算命是必须要收点费用的，所以我今日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先生真乃性情中人！”听了姑布子卿的话，赵鞅倒是不由得大笑起来，心中不免对姑布子卿更加敬重了几分！
“赵家主谬赞了，说起性情中人，我可比不上您哪！”
“哦？”赵鞅颇有些意外。
“想当初，您为了振兴赵氏，笼络人才，将自己的宠臣杀死，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规劝过您。后来，却对时刻鞭策于您的周舍礼遇有加、再后来，您为了救手下门客将自己的白骡杀死，取肝为其治病，就更别说近日董安于之事了！”
“先生过誉了，我也不过是人尽其才，做了自己该做之事罢了！”说罢，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姑布子卿就告辞离去了。
而回到住处的赵鞅却陷入了沉思，心中不仅想道：“难道真是我看差了？”
随后他为了验证姑布子卿的论断，便着既让人叫来赵无恤和长子赵伯鲁，对他们说道：“我这刚好有卷训诫之词，正好是一式两份，你们拿回去好好背诵，三年后需要检查！”
二人相互抬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复道：“诺！”
且不说其它事宜，单说时间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三年之期已致。
这一日，赵鞅让人将二人唤来，让二人开始背诵内容。
“伯鲁，你是大哥，你先开始吧！”赵鞅吩咐道。
“君父，孩儿……孩儿记不清了！”赵伯鲁吞吞吐吐道。
“那给你的竹简呢？”
“不……不见了！”
“哎！先站一边去吧！”赵鞅心中顿感失望！随后又对赵无恤问道：“无恤，你呢？”
“节用听聪，敬贤勿慢，使能勿贱……”却只见赵无恤娓娓道来。
“好！我儿果然不负我望，但为父希望你不仅能够背诵，亦能躬行实践！”
“孩儿必定恪行其道，不忘君父教诲！”说罢，赵无恤便向赵鞅请辞离去。
而赵鞅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次赵无恤无疑是让他满意的，但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把他立为世子，多少有些仓促。
所以，他决定再考察一番，以免有所遗漏，而这一次，考场放在了常山之上，对象也不再是伯鲁和赵无恤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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