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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雾城别离

    秋季的最后一抹太阳,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田野里的向日葵已被人削去了头,悲惨地站在那里,高粱地里的高粱却高傲的笑着,看看吧!我是丰收的征兆。

    早晨,漫山的雾。太阳还没有越出山顶,山顶之上的烽火台矗立在雾中,有些扑朔迷离。曾经的烽火烟雾已成久远的一抹尘埃。于是,雾便没有了约束,成为历史云烟的替代品,便肆无忌惮地征服了整个县城。县城都被浓雾笼罩,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西北,一座小小的县城,名叫严山县。它仿佛是夹杂在厚重历史中的一只跳蚤,并被历史汹涌的洪流卷入嘈杂的声响之中,显得生命岌岌可危。而岌岌可危中却是构筑起历史长河的必不可少。此地自古以来属北方游牧民族同中原农耕文化的交融碰撞之地,也是北方游牧民族入侵中原的重要通道之一,是历朝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随处可见山顶修筑的古代军事遗迹,如烽火台、堡垒、土城等,大多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因年代久远而被淹没于荒草丛林之中,显得落寞孤寂。

    林枫就站在严山县城长途汽车站的大门前,看西夏从客车车窗内向自己招手。自己的西要走了,明年才可以相见了,明年!

    林的爱情,来的莫名奇妙,就在送西夏上车的一瞬间。仿佛被西揪住了心一样,一阵紧紧的捆绑感,夹杂着刺痛。林还在坚持,“不,我没有爱,我的爱情已经死掉好多年了,又怎么会有呢?”林自言自语。

    西夏,一个普通女孩子。总喜欢用手去动林的嘴,她将食指和中指拼在一起,然后将指头的背部轻轻地放在林嘴唇上说:“闭上眼睛啊,试试看吧,我在亲你了呢,像不像一张嘴呢,咯咯。”

    手指有些微凉,却温暖了林冷漠的心。

    林枫,喜欢穿黑色的短袖和宽宽的休闲运动裤,留寸头,白净的瓜子脸,不太整齐的牙齿,却跟他的嘴唇非常和谐而相配。

    林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父亲是政府的一名职员,说是什么领导,却没有真正的什么权力。林大学毕业,就在一所山村的派出所任职,收入平平,但却快乐,能够入乡随俗。林是个沉默的人,他一直想过那种漂泊的生活,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去做自己喜欢的文字工作。随意流浪,去任何想去也可以去的地方,累了,就在某座湖边、丛林、草原、小巷、某处城市的灯火下静坐,抱着自己心爱的吉他,夜夜唱歌。那也应该是自己写的歌词和曲子,内容简单明了,叙述真情朴实。

    林经常做着这样的梦,有时候,连自己的心情也随着不能实现的梦想而失落起来。

    那时是高中。林还是个喜欢说话的男孩子,打篮球,却没有很好的技术。踢足球,却从不关心谁是足坛的顶级明星,他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一次,林上学迟到。奔跑着上高中的楼梯,和一个女生碰了一个满面,那就是改变林命运的一个人,远冰。

    远冰是高一年级一个姑娘,有着较好的面容。文静,总是抱着自己要看的书,安静地走在校园的角落。就因为这次意外,他们认识了,林约她在星期天的早上去东山公园的林子内看书,还有那满山的雾,她笑着看了看林,没有拒绝。

    “远,你有这么好的气质,为什么要安静的不让我早点发现你呢?”林一边上东山公园的台阶一边看着远说。

    “这不是遇见了吗?”远调皮地笑。

    “我们可以交往下去吗?”林红了脸说。

    “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远有些好奇的反问。

    “我是说....我们应该进一步了解。”林不知所措。

    “了解到什么程度?”

    “起码,我要知道你对我的态度如何?”林追问。

    “态度?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远笑,“你还要我怎样呢?”

    “每件事情都有最终的结果,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林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是啊,只要可以一起到公园里看书的同学,而且认识的,都是朋友。”

    “你的范围太大,不够明了。”林说。

    “你指的是什么?”远红了脸,有点不自然。

    “我是说,我们可以每个周末都在一起吗?”林声音小的可怜。

    “这要问我妈妈同意不同意了。”远笑,“你看林子里好多的鸟哦!”

    “是啊,他们为欢迎我们而来呢!”林感觉他问的远有些为难,所以跟着远谈起了鸟。

    “远,别忘了我们是来读书的。”林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故意摊开了书,远笑了一下,“那就从现在起,我们不许说话。”

    林子里除过鸟儿的叫声,是安静的,他们已经温习完课程。

    “你不是说有雾看吗?”远笑。

    “这个周末看了,那我们下个周末看什么呢?”林坏笑。

    就是这样很多个周末,林和远都去看山上的鸟儿,偶尔有雾。远,已经是林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他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林的思想开始活跃,去寻找种种和远相处的借口,那是个暑假,他们去一座山上拜佛,林拉着远,这已经是他们可以做的一件事情,例如牵手之类。

    “远,你听说过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远好奇地抬头问林。

    是的,林应该给远说说那一件离奇的故事。

    传说,在很久以前,我们这里还是一片汪洋,有一个叫做月子牙的小岛。小岛上,住着一个靠打鱼为生的渔夫,那个渔夫早出晚归,靠打鱼维持生计。有一天,风雨大做,海上的浪足以掀翻任何一条鱼船。就在这时候,那渔夫看见离小岛不远处,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正从天而降,掉入水中。渔夫不顾众人的阻拦,驾着自己的小船去救那位姑娘,渔夫的船是肯定被海水掀翻了,过了很久人们都没有再看见那位渔夫。人们知道那傻渔夫是不会再回来了,就此忘记了他。

    “然后呢?”远忍不住问林。

    林没有看远,继续讲述。人们就是这样冷漠的忘记了他。8年过去了,在第9年的同一天,是同样的天气,海上突然涌起了一股旋涡,人们惊奇的发现,那渔夫带着一位美丽绝色的女子从海中升起!

    林激动起来,抓紧了远的手,仿佛他自己就是那个渔夫似的。

    那渔夫和女子身上披着金子般的光芒,从海洋中向天空飞去。他们已经成为神了,是他们彼此协助、共同患难的精神感动了上天,使他们飞升了。他们在黑暗的海底生活了8年啊,那是怎样的心灵困惑?即使肉体已经腐烂,即使深潜海底永无飞升之日,即使被冷漠的人们已经淡忘出人间的生活。而上天不会遗忘他们,他们飞升了!当他们成为神之后,人们才想起应该给他们建一座庙,让他们保佑自己风调雨顺。我们现在就要去他们那里,月牙庙。

    “看看,人们是多么的可笑?”林说。

    “我们应该回去,你不觉的我们应该为人类羞愧吗?”远停住脚步。

    “不!我们应该去,我们要为他们跪拜,要为人们赎罪!”林坚定地说。

    远想想,理解似的看看林说:“走吧”。

    “远,你觉得我应该做那样的渔夫吗?”林从庙里出来淡淡地问远。

    “那算是没有理由的冒险吗?”远说。

    “怎么会是没有理由的冒险?”林追问。

    “我相信那渔夫也和我们同样年轻,不过,他还是死了!”远向前走去,开始下台阶。

    “远!你为什么遇到我这样的问题老是回避!”林有点生气。

    远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林,“只因为我们年轻,一切还没有定数。”远径直走了。

    林气急败坏,就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天正一点一点黑去,林心中暗想,真是因为年轻吗?所以,只能做朋友,只能,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定数,谁又能将自己明天的事情说得那样清楚呢?如果一切均可预测,那些算命的先生还要靠什么手段谋生呢?

    人生真不是天气预报,人生或许就是充满未知的方程式,我们都是其中的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