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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全下蜀中

    汉中郡。

    李离刚拿下罗尚在汉中的守军,没得意几天,噩耗传来,家被偷了,荆州军把他们李家除了他以外的人全拿下了。

    朝廷本来计划向北拿下汉中,之后再席卷天下,当年诸葛亮花了一生也没能走出秦岭。当年大汉也是从汉中起家的,不过刘邦是拿下关中才得到天下的。

    跟随汉高祖的脚步,大成也要打出秦岭,才能一统天下。结果自己费了大力气,终于打败了汉中的晋国军队,拿下了南郑城,现在蜀中传来消息,他们家已经投降了,他弟弟叫他赶紧投降。

    “家没了啊,范太师不是说荆州军没什么战斗力的吗?我写信去成都问要不要我回去,他们不是可以搞定的吗?范长生误我李家啊!”

    “太尉,那我们怎么办,要坚守汉中,以后回去报仇吗?我们李成当初也是白手起家的吗?怕什么?”张金苟说。

    “报什么仇,人家一下子就把我们经营多年的成都拿下了,我们这几千人,能做什么。此事我再想想。”

    投降晋国真的能免死?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我才不信,我就坚守汉中,当个汉中王不好吗?万一事情不对,我还可以往北跑去投降刘渊,照样把他们司马家推翻,为我李家报仇雪恨。

    张金苟下去之后,和兄弟们商议,“兄弟们,刚刚我从太尉那里得知,成都已经被晋军占据,让太尉投降,你们怎么看。”

    “张兄,晋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他们不就那么回事吗?前不久不是才说晋军在巴郡驻守不动吗?”

    “老罗问得好,听说是益州刺史罗尚从荆州请来的援助,战斗力很强,来送信的兄弟还说,荆州来的晋军的将军是雷公转世,一个雷就把陛下劈死了,又一个雷炸开了成都城门,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成都。”张金苟继续补充说。

    “保真吗?兄弟。”罗羕吓得一头冷汗,“那我们怎么办,要去和荆州军打吗?”

    “我看太尉那个意思,好像是不敢,不过他说雷公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荆州军编来骗他的,当即就把来送信的兄弟给拖下去砍了。”张金苟也是有点被吓到,不过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訇琦向来害怕鬼神,“那太傅不投降,等雷公来了,岂不是要轰死我们?我还不想死,还有,我妻子女儿还在成都呢。”

    罗羕还吓唬他,“小訇,你这辈子可能见不到你家人了,如果证实了荆州军会雷法,恐怕太尉不敢和荆州军作对,要带着我们往北方逃了。”

    “我看可能性很大,太尉那么精明,不会以卵击石那么蠢,我们可能要去北方了。”张金苟也是北方来的流民,可是现在北方乱成一锅粥,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当初他们造反,原因之一就是罗尚要他们回北方,他们为什么往南边跑,就是这边更有活路。“你们想去北方吗?”

    訇琦愁眉苦脸地,“当然不想了,我都在这边安家了,要不我们向成都投降吧。”

    张金苟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想看看他这两个好兄弟是不是愿意,现在从訇琦嘴里说出来了,他就放心了。

    罗羕心里其实也是想投降的,他本来就不想反抗晋国,可是被流民裹挟,他有什么办法,“我也是这样想的,张兄,你怎么看?”

    “哎李太尉对我有恩啊,不过事到如今,为了大家的妻子儿女,也只能对不起他了。”张金苟痛苦地下了决定。

    张金苟接着计划到,“如今汉中的军队大都在这城里,我们结集各自手底下的兄弟,先散播成都沦陷的消息,军队自然会惶恐,然后我们只要先杀了李离,李家都没了,李离一死,我们就可以控制住军队,向成都投降。”

    罗羕也觉得这样稳妥,和訇琦分头去找军中自己信得过的兄弟。

    李离没想到成都陷落的消息,尽管他及时封锁,几天之后还是在军中传开,甚至有士兵开始脱逃,尽管李离抓到一个逃亡的士兵,将他斩首示众,可是士兵们的脱逃现象反而越演越烈。

    他感觉已经有点控制不住城中的军队了,这让他有点心慌,看来得尽快做决定,越晚军心涣散,他即使想离开汉中也难了,于是下定决心,带着自己的亲信,带上自己收集的财宝趁夜离开。

    刚走出自己自己临时的太傅府,看到张金苟带着罗羕一大群人过来。

    “张金苟,你们找我什么事,为何不守在军中,你们不知道军法吗?”

    “太傅,我听部下说,你打算带着人离开汉中,我们大家决定向成都投降,想要借你的头颅一用。”张金苟说完就拔出环首刀,跟他一起来的人也是一样,李离自己这回是插翅难逃了。

    与此同时,从江陵沿江而上的皮桐和张小六已经到达巴郡。

    “老皮,这回我们可能要在蜀中留很久了。”

    “这有什么,你还记得自己老家在哪里吗?况且蜀中可是天府之地。”皮桐不以为意,从加入新学门墙那一天,皮桐已经和自己的以前告别了。

    “说到老家,我记得我家旁边有一条大河,我也不知道河叫什么名字,可能是黄河的某条支流吧,河里的鱼很鲜美,晋室内战开始之前,我还经常和祖父去河里捕鱼,有一次,我和祖父捕鱼回来,家人全死光了,祖父一人继续抚养我,可是后来祖父也生病去世了,家里的亲戚都不愿意管我,我就开始流浪了。”张小六面无感情地说完这段往事,经历得太多,他内心有些麻木了。

    大家都是好兄弟,差不多都知根知底,不过皮桐是第一次听张小六说起他家的故事,张小六这个人在学宫里面平时都不和大家玩,有点阴郁,也许是断掉的那条腿,时间久了,影响到了他的心理,“乱世,都这样的,不幸的人太多了,但愿我们能终结这乱世。”

    “听老师说这次让我和你共同打理蜀中,如今我们才多大,我今年才十五岁,这已经是朝廷两千石的官职了,算是千万人之上了,如果不是有荆州军,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当这益州的刺史了。”张小六感叹。“这或许是老师不信非新学的人,你觉得人心差距很大吗?人和人之间会差很多吗?”

    “人心或许都差不多,但是经历过不同的东西,才变得不同的吧。就好比我们,从市井最卑下的地方走出来,当我们大权在握之后,心态还会和以前一样吗?”皮桐不肯定地说道。

    “我觉得你骨子里儒家对你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希望老师不要对你失望。一说到治理地方,就喜欢说什么,弘扬礼教,做个道德楷模,然后就以为天下太平了。”

    “我可没这么想过,所以说你是外行人吧,你一个物理学士,懂什么叫治理吗?人又不是物理里面的理想结构,人是有欲望的动物,等你拿到法学学士,再来和我聊吧。”皮桐不屑地说。

    “又不是拿了法学学士就证明你比我更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在南郡管理地方,我管的石首可比你管理的华容发展得好,你这是唯学历论,不可取。”张小六反驳说,“我们是不是以后要看点传统的书,我们又没有系统学习过传统文化,也许深入会发现,没有老师批判的那么不堪呢。”

    “看看是没问题,你别被洗了脑,到时候想在蜀中割据当皇帝,那和大家就没得兄弟做了,权势动人心。儒家也就那样,我可是有儒家童子功的,除非我学得太浅,没有得到真意,不过你看中原现在那卵样,就知道他们的实力了,你认为他们这是刻意在隐藏实力?”

    “我割据个屁,又不是让我一个人管蜀中,你不是在吗?退一万步,你会看我犯错误,袖手旁观?说说罢了,只不过前几天看庄子,发现写得有点意思。我们新学,不可能没有文学吧,新文化的文学不可能像老师写的那些科学和形而上学的东西吧。”

    “那是,大家总是需要文学这种感情化的东西,人毕竟不是完全理性的,不过这种东西,不可能一下子就诞生的,总是需要有大量的人深入研究。传统的典籍,文学是和形而上学是联系在一起的,认同了他们的文学的同时,也被各种思想所影响,但是新学要传开,文学的确是很需要的。”

    “嗯对,就像庄子那种非理性的逻辑,万物都是一样的,就没必要讲道理了,讲道理和不讲道理一样,认真和不认真一样的,大家等死好了。不过老师应该有他的考虑吧。”

    “别事事都找老师,老师又不是神,前几个月听老师安排成立的《新学月刊》就很好啊,我们可以在民间也办一个这种刊物,用来传播新学,让百姓知道国家大事,上面写些通俗的故事,不也是一个方法吗?”张小刘说完,很是得意。

    “感情你在这里等着我呢?的确是个好主意,难怪在江陵,江陵印刷厂给了你五十个工匠,你非要撒泼耍赖要一百个。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大量地印刷基础的识字书籍散发民间,民间的识字率上升,我们就可以大肆宣扬新学了,你想我们来蜀中,一路上的风景见闻,写成文章,那也是一种文学嘛。”皮桐反应过来,对张小六的想法加以补充。

    皮桐继续说到,“我们有了信息传递的媒介,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哎,说到《新学月刊》老师在这个月的月刊上发表的文章你看了吗?真是高瞻远瞩,令我五体投地,我认为,甚至可以作为我们建国的理论。

    我们现在面临的两个问题,一是我们作为农耕民族,注定要和草原来的游牧民族发生接触,草原民族虽然武力值超过我们,我们可以靠科学的进步,用技术的积累,打败他们。

    否则只有等他们汉化之后,武力衰退,融入我们农耕民族,成为农耕民族的一部分,据说刘渊当年就在洛阳研究过传统文化,他现在俨然一副接替汉朝的形象。

    第二个问题就是面对传统学说,他们用汉武帝那种牺牲所有百姓的福祇,皇帝之下,役使所有百姓,对外用兵,才能让我们农耕民族打败游牧民族。

    可是这种事情,也只有在帝王权力无限的时候能做到。像现在,这种帝王权力只会让我们农耕民族陷入深深的自我内斗,大部分人遭受苦难,咱们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处理北方的流民呢。

    研究传统文化是好的,可是我们这一代最重要的任务是开辟出新学的道路。”

    张小六不以为然,“老师是新学的开山祖师,他的文章哪个不看,我还不知道?不过我震惊的是后面那个,我们新学说地球是圆的,学宫里根据科学理论做出望远镜对星体进行观察,张玉那个死变态说他算出了地球的球半径。老师说在我们不能对游牧民族取得绝对压倒性的优势的情况下,老师说要往南边发展,那我们同为农耕民族的北方同胞不要了吗?就让他们成为我们和游牧民族的中间地带?就任由他们被游牧民族奴役,我有点接受不了。”

    ……

    船在江上行驶,山水对此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