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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一天(7)

    {试炼空间规则}

    【权限】

    权限仅在以下情况提升等级

    1.解锁异能(此条规则总共仅可提升1级)

    2.异能升级(此条规则总共仅可提升3级)

    3.特殊情况(此条规则总共仅可提升1级)

    (以下正文)

    未央按着头,视野渐渐清晰。他发觉自己现在坐在椅子上,前方是亮着光的电脑屏幕,上面一片漆黑,四个大字居于其中:“游戏结束”。

    回来了?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临时buff:《生与死之间有七天》幽灵状态,已移除】

    未央此刻心情很平静,他看向对面门上方的时钟,此刻时钟时针接近“9”,分针恰好指向“51”,然后开始新一圈的奔跑。

    九点五十一分。

    未央记得自己进入到那个《生与死之间有七天》的游戏时是四点整,这么说来,现实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近五小时?

    也可能不止,未央在游戏中度过的体感时间至少有两天,不过他更偏向于只过去了五小时。但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法验证。

    但过了这么久,试炼系统说的鬼呢?难不成就是那个“死神”?但感觉不太像。

    未央仔细回忆一下系统刚开始的播报。

    【试炼任务:在鬼域之中生存至试炼结束】

    【注:试练者闯过的鬼屋数量将影响试练者任务的完成度,闯过鬼屋最多者将获得任务百分百完成度】

    所以,可能没有鬼?只有鬼屋的存在?这个玩了游戏后会进入到游戏中闯关的屋子是鬼屋吗?我现在这算是通关这个鬼屋了吗?

    未央细细思索着,分针悄然转过一圈,于是未央的视野一亮,周围突然换了个环境。

    他坐在了一辆车里,这车正停靠在路边。他抬头,愣在了原地。

    后视镜里没有猫人,只有一个身着校服的普通人类。

    那是他原本的模样——尘羡。

    未央眼睛微眯,但他没有去细想,明摆着暂时没有结论的事,他不会去白费功夫。

    他把车内搜查一遍,只找到了一支笔、一本书还有一个小时钟,小时钟现在表示的时间是九点五十三,考虑到搜到它所花费的时间,未央出现在车内的时间应该是九点五十。笔是夹在书内与书一起找到,同时夹着的还有一张白纸。书本未央简单翻了一下——主要翻看的是目录,这是本历史书,讲的是现代的历史。

    他打开门出来,发现这车是一辆出租车。但是他感到很奇怪,因为出租车内竟然没有计价器,这是他来到车外才发觉是出租车的原因。

    此刻,系统的声音响起。

    【临时buff:车技精通,已加载完成】

    【临时buff:地图精通,已加载完成】

    未央观察四周,这里是随处可见的普通街道,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寻常之处,就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他坐回车内,插上钥匙发动车辆。周遭环境变了,突然出现了人群,街道也变得有些老旧,甚至出现与原来截然不同之处。

    未央默默把车熄火,拔出钥匙。周围环境没有变化,依旧是人声鼎沸。

    “师傅,去夕日中学。”后座突然传来声音,声音有些稚嫩,听起来有些奇怪,每个字间间隔一模一样,不带有起伏,像是刻意模仿机械人说话。

    未央通过后视镜看去,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带着眼镜,脸色青白,双眼无神,有着浓浓的黑眼圈。那男生坐得很正,座位都不靠着,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

    未央观察了他一分钟了,也没有启动车辆,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也不发问,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像僵尸一般。

    未央发动车辆,往夕日中学赶去。路上很奇怪,明明远远望去,那儿没有任何人和车辆,但当车子靠近时,那里的景色总会变得老旧一些,有时冒出几个人几辆车,却不突兀,仿佛一直在那儿。

    而当远离时,未央从后视镜观察,那里却是又恢复了原样。

    好像所有的人与物只出现在以未央为圆心、一定半径的圆内,离他的距离超过一定长度便会消失,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街景。

    “你在夕日中学读书,成绩是不是很好啊?”未央带着关心的语气开口,尝试着与男生搭话,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之后,最重要的就是情报。

    “我的成绩不好。”男生回话了,语气冰冷,仍然像是机械AI一般。

    未央突然有了个猜测:这个男生不会就是鬼吧?一般人面对陌生人关于成绩的问题不会那么直白地回答,即使是成绩好的也会用谦虚的形式回复,成绩不好的为了面子会撒个谎言,一般般的自觉寻常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大多数人对此的回复都是“一般般吧”这样的言论。

    而鬼或许没有人羞耻心之类的情感,面对问题的回答是很坦然回复的。男生声调如机械般无有波澜,不带感情,这也与猜测相符。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之间,未央强定下因男生可能是鬼的猜测导致的一丝丝恐惧,像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健谈男司机一般问道:“哈哈,你长那么帅,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男生也是马上回复:“我不知道是否有女生喜欢我。”

    这么直白地回复,面对的还是一个略有点敏感的问题,男生虽然不一定是鬼,但是应该是面对问题有问必答,且回复最真诚的答案吧?

    未央又问了几个问题,男生一一回复,这让他确定了有问必答的猜测。

    于是,在去往夕日中学的路上,未央用直白的问法问出了男生的大致情况。男生叫许宇轩,在夕日中学读书,最喜欢的是游戏,在班上是个小透明,不爱与人交往。

    许宇轩,这个名字不就是他在小黑屋里看见的那个游戏制作名单上,唯一存在的姓名?

    未央用开玩笑般的话语问道:“许宇轩啊,你脸色如此青白,不会是鬼吧?”

    在有问必答的猜测下,未央选择了直截了当的方式来验证。但在话语出口后,他也绷紧神经,准备面对可能到来的突发情况。

    “如果是按照死者灵魂化作的幽灵的定义,我应该就是鬼。”许宇轩平静的声音传入未央耳中,这番话语让未央有点意外,这么重要的信息的获取竟如此简单?

    未央还想问更多,却见许宇轩那笔直的腰突然就弯了下来,双肘顶在膝盖上,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指缝中露出的双眼不知何时爬满了血丝,浑身颤抖若抽搐。

    这部出租车的运行是没有声音的,安静到极点的环境里未央清晰地听见了许宇轩牙齿上下不断碰撞的声音,与他自己陡然加快几分的心跳。

    未央刹住了车,随时准备夺门而出远离险境。

    “不对……我还活着,灾难还未到来……但是我已经死了,我确实是被灾难杀死的……”

    许宇轩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感情色彩,但片刻之后,他突然就恢复了正常,准确来说,是原本平静如机械人般的情形,然后开始催促未央开车。

    未央从刚刚许宇轩喃喃的话语中猜测,许宇轩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杀死的。当他尝试问及涉及这个猜测的任何信息,如“你是怎么死的”“你何时死亡”“灾难是什么”等,许宇轩都会如刚才那般发作,但是话语还是一模一样,得不到任何更多的信息。

    车停了下来,已是抵达了旅程的终点。许宇轩开门下车,没有付钱。未央试着喊了一下许宇轩让他付钱,许宇轩也没有回应。

    出租车内没有计价器,未央猜想这出租车是不用付钱的。为了弄清这一切,他出门叫喊许宇轩的名字,打算像之前那样问清楚情况,结果许宇轩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往校内走去。

    未央拔下车钥匙便也冲进校园,保安没有阻拦他,于是他顺利地抓住了许宇轩的手臂。

    一股大力传来,把未央带了个踉跄。许宇轩完全没有理他,就像没有被阻拦一般正常行走,以未央此刻如超人一般的力量竟不能对他的行动一分一毫。

    突然,一只手从未央的小腹冒了出来,随后,是手臂、腿、躯体、脑袋,竟是一个人从他的身体冒了出来,往前走去,这让未央愣在原地。

    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的疼痛。

    不,不是冒出来,是穿了过去!

    未央心中有了猜测,他实验了几次,发现所有人都能穿过他的身体,他能够真实碰触到的只有许宇轩一“人”。但是他完全影响不到许宇轩,许宇轩也像他不存在一样完全不理他,其他人也完全不理睬他。

    从马路经过的学生们一个个穿过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未央想: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确实是个不存在的人。

    得到的信息越多,疑惑也就越多。心中的冒出猜想源源不断,却都只是暂时无法证实的念头。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未央走入了夕日校园内,仗着自己不被任何人发觉,观察了许宇轩一整天。

    既然许宇轩是他能够唯一触碰到的“人”,也承认了他自己或许是“鬼”,那么这些奇怪之处一定与他有着联系。

    许宇轩在下车之后,仿佛变了个人,虽然脸色仍然青白如僵尸,但神色明显生动许多。他在校内过了跟普通学生一般无二的一天,乏善可陈。上课、课间写作业、看书,如其自述那般,与其他人没有太多交际,在班内透明地活着。

    唯一有收获的,是未央发现之前的一个猜想是错误的。所有人物是以许宇轩一人为中心的一个立体的范围出现的,而非以未央自己为中心。出了这个范围人物也就消失,甚至于环境也会有所变化。

    准确地来讲,更像是范围外才是真实的环境,范围内的所有事物都是受到许宇轩影响而出现。范围外没有任何包括人在内的生物,只有进入许宇轩的一定范围内才突然冒出。而环境在进入范围内后也会发生改变,大多时候会或多或少地变得陈旧一些,也有的会大变模样,比如有个原本是一间教室的地方,进入范围后会变成教师办公室,甚至有块一无所有的空地变成了校园图书馆。

    这个范围的形状并不规则,甚至都不固定。未央观察了一天,才发现了规律。打个比方,许宇轩变成一个灯泡,而范围就是自他发出的光线所能够抵达的地方。这个光线有一定穿透能力,越远的地方越难抵达,物体越厚越难穿透,穿透后的强度也会下降。并且许宇轩不同方向的光线强弱也有不用同,大体来说正面最强,侧面稍弱,上下次之,后方最弱。

    在观察了一天后,未央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个范围像是一个人五感对于周遭环境的感知范围,这样子种种古怪之处也就有了解释:在许宇轩能够以一定精度感知到的范围内,环境会受其影响发生改变,影响的改变机制具体如何暂未探明,但是据未央观测到的一个规律,在受影响后大都变得比原来更老旧一些。

    难道是与时间相关?

    进入许宇轩感知范围内的事物会呈现出流逝一段时间后的模样?

    这个猜测很符合这些变化,但是终归只是猜测,没有确实证据。

    夕日中学有晚自习,放学时间较晚,当许宇轩收拾书包离开教室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未央是在许宇轩教室的时钟看的时间,顺带一提,他通过学生作业本上知道了今天是五月二十号。他出车祸进试炼空间那天已经是暑假第一日了,这足以说明这个世界的时间与原来世界不同,更佐证了两个世界应该不是一个世界。

    按早上的情况,他可能还会找未央来坐出租车回家。于是未央打算回出租车等许宇轩放学。进入车后,未央看向出租车内放置的十二小时制的时钟——0:30!与他在教室看到的时间完全不同!

    此刻,他又想起一件事:通过许宇轩课本上那些熟悉的课文,可以推测出许宇轩是神州人,而神州的学生上学的时间一般是早上六七点,他跟随许宇轩来到教室看见的时间也是七点整。

    但当时未央下车时看见车内时钟的时间却是十点!

    未央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疑惑实在太多了。他还没产生一点思路时,无人的校门开始有学生出入,未央知道这代表着许宇轩在靠近,暂时放下了疑惑。

    等等,为何外面的人速度都这么快?

    许宇轩从校门出来了,竟推着一辆自行车,几乎在一瞬间便骑上车扬长而去。

    这自行车哪来的?难不成是昨天下雨了于是他没骑车回家,所以今早才需要打车去学校?

    熙熙攘攘的人群仍然没有意识到这辆出租车的存在,一个个直接穿过了这部车,未央也对他们视若无物,发动出租车跟上了许宇轩。

    许宇轩骑得飞快,而未央近乎是开到了这部车的最大速度才跟了上去。但是看外面许宇轩的神色轻松,仿佛只是在慢悠悠地骑行,连衣摆都只是微微飘起而已。

    难道说……

    很快,许宇轩便在一栋没啥特色的房屋前停了下来,这里大概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了。许宇轩拿出钥匙开门推车走了进去,行动极快,未央赶紧停车开门,就在开门的一刹那,许宇轩的行动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果然如此。

    未央在车外默数了100秒,看向车内的时钟,车内的时钟与他出门时特意记得时间相比,才过了20秒。

    车内外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

    车外时间流速比车内快了近四倍!

    考虑到他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数秒训练,所以这个估算或许不会太精准,但车内外时间流速存在差异是无可置疑的。

    这样解释了车内时钟与外界时钟指示时间的不同,通过车内外时钟的时间差也能够换算个更加精确的时间流速差,尘羡算了算,外界时间流速应该是车内的5.5倍。

    但早上开出租车搭许宇轩去学校时并没有这种时间流速差……

    谜团越来越多,未央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暂时放下。他来到房子前,直接穿了进去,如一个幽灵一般。这个能力他在早上就发现了,不只是人,任何事物他都能够直接穿过去,但是穿过实体时眼里漆黑一片,无法观测内部材质。

    他也做不到像一个真正幽灵一样飞天遁地,挡在面前的墙、障碍、门等等能够穿越,但是地面、楼梯这类都不行。

    许宇轩家中除了他自己外没别的人,父母这段时间外出工作,他便简单煮了些面条吃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未央跟着他来到他的卧室。墙面贴着些海报装饰,地面、书桌、床铺上有些物品杂乱地摆放着,整个房间看起来并不整洁,但也不显杂乱。

    许宇轩将书包丢在床上,打开电脑,在椅子上一靠,便开始今日的游戏之旅。未央就站在许宇轩身后看,在许宇轩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搜查过这个屋子,没发现太多有用的东西,毕竟他无法移动任何物品,能够做的事情有限。他现在找到的有意义的事情也就只有看着许宇轩打游戏了。

    许宇轩必定是个关键人物,他身上一定还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或许他打的游戏是接下来要闯的副本呢?

    许宇轩玩的是主机游戏,他的游戏库内并没有《生与死之间有七天》。他打游戏一直打到了半夜十二点半,才去洗漱,然后在床上刷了一会视频,直到眼皮子打架才开始睡觉,此时已经两点了。未央想到中学学生一般六点多就得起床,大概知道了许宇轩那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

    许宇轩睡着后,未央无事可做,因为那个【临时增益:无须睡眠】没有困意,但又怕错过线索,便耐着性子守在床边一整晚,也思考了一晚。这一晚什么意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未央也没有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在许宇轩睡着后,外界的时间流速变得飞快,世界如同定格了一般,除了睡觉的许宇轩之外再没有任何能够动弹的事物。

    未央中途回了出粗车,对照内外确定了车内外的时间流速在许宇轩睡着后竟变成了同步。这意味着什么呢?

    当晨光入户时,闹铃响起,在床边的未央看见许宇轩眼皮微动,知晓他已经醒了。

    这时,未央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他竟是瞬移到了出租车内。之后熟悉的感觉传来,是他从小黑屋转移这个有出租车的世界那时候的感觉。

    临走前,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两点零四分。

    然后眼前的世界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