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试锋芒（2）
鄂岗嘲笑道：“算了吧，你这水性杨花！天晓得你怀着谁的野种？说不定又是韦雪寒这小子的！”
韦雪寒听此，仰天长笑道：“六月飞霜惊世现，班青堪比窦娥冤！我韦雪寒虽放任不羁，但总晓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班青虽然叛变，好歹是我教的海棠使者。绝情郎君啊绝情郎君，要数绝情，你绝对天下第一！”
班青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凝视着他手中的刀，道：“鄂岗，确实是你的亲骨肉，不过现在无所谓，你既然能杀我弟弟，也请杀了我，让我们一家在地下团聚。来吧，杀我，用我弟弟的刀！”说罢昂起头，闭上眼，两颗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厉害与盘儿在外头玩耍。韦雪寒双目失明，身受重伤，躺倒在地。鄂岗犹豫一下，终究向班青走近，蹲下来，用手揩去她脸上两滴清泪。班青起初只是抽噎，后来放声痛哭，继而纵声大笑！
乔无瑕巡声望去，鄂岗的黑衣后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接着数个红点洒落黄沙地上，如盛开朵朵红花。鄂岗口中骂道：“你这娼妇，留下果真是祸害！”说罢向后倒去，胸口插着韦雪寒的七星宝剑！原来宝剑给班青藏匿起来，怪不得没找到。
韦雪寒听到乔无瑕的惊呼，忙问怎么回事。乔无瑕结结巴巴的道：“她……杀了……他。”
乔无瑕向盘儿要水，厉害见到她就吼。乔无瑕对它作了一个鬼脸，抢过盘儿的水袋飞也似的跑回韦雪寒身边帮他洗眼，洗完后用布包扎好。她招呼盘儿过来帮忙。厉害的喉咙持续发出沉闷的响声，猛然一手抱起盘儿，一手抱起班青，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废墟中！
不染的情况不允许他们逗留，韦雪寒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环形拢入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一匹白马出现在朝阳中。乔无瑕把宝剑收入鞘中，最后望一眼废墟，刮了一夜的风沙没有停歇的迹象，慢慢覆盖住鄂岗的尸体。
白马将他们带到山清水秀的百合谷，不染很快恢复健康。韦雪寒的容貌受损，双眼恐怕永久失明。他终日坐在山岗上，面向东南方，念着“地老天荒原可待，海枯石烂永相随”黯然伤神。
乔无瑕见韦雪寒的老仆尽心尽力照顾父子二人，放下心头大石，从韦雪寒口中得知她的师父芙蓉使者随代理教主飞鹰远赴波斯，三年五载才会归；又因惦挂方沅沅，所以没待多久便告辞。韦雪寒没挽留，把宝剑骏马俱赠与她，不染脖子上的乾坤圈亦套在她脖子上。
乔无瑕马不停蹄返回中原。这日中午行至河南湖北交界一处唤作母猪峰的地方，两边山峰耸立，山道渐窄，隐约有股杀气。她放慢马速，紧握宝剑，小心翼翼向前行进。前面草丛中横条绊马索，她冷笑一声，心想正好试试七星剑的锋芒，便俯身一剑砍去，绊马索应声而断，果然是口削铁如泥的宝剑！
正沾沾自喜时，草丛里忽冲出一队人马，乔无瑕起初吓了一跳，以为是凶悍的劫匪，待定睛一瞧，不禁哑然失笑，都是些衣衫褴褛、脸带菜色的百姓，男女老少共五十多人。为首一人二十来岁，中等身材，黑且瘦，倒有些书卷气，当他看清乔无瑕不过是个小孩时，不觉泄气，但仍哑声唱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卖路财！”
乔无瑕心想，如果不是把方小姐给的银子留在金沙客栈，送他们也许算做了件善事，便道：“我没有钱，你想怎样？”
为首书生道：“留下宝剑和马放你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
乔无瑕生气了，一句“看招”挺剑就刺。书生拔刀相迎，到底是未曾习过武的文弱书生，被她十来招就打得手忙脚乱。其他人蜂拥而上，奈何器械全给削断也近不了她身。
乔无瑕得意一笑：“让路吧！”众匪心有不甘，但又惧怕宝剑，无奈地退到一旁。
乔无瑕正要策马扬鞭，不料前面又跳出一人挡住去路，那人也是二十来岁，面庞黝黑似炭，身体壮实如牛，叫道：“别人怕你爷不怕你！”说罢抽刀便砍，使的竟是方渔的伏虎刀！
乔无瑕用剑一格，只见火星四溅，手中的剑几乎飞出，看来此人练过武艺，一招一式有迹可寻。她不敢轻敌，使出平生所学，左鞭右剑大胆进攻，终是艺高一筹，五十回合后夺过宝刀，搁在黑大汉项上。
“少侠饶命！”黑大汉跪地认输。
乔无瑕哽声喝问：“此刀何来？老实交代！”
黑大汉答道：“小人前月到江南找亲戚，在城外一树林中意外拾到的。”
乔无瑕惊道：“你怎进得那树林？进了又如何出得？”
“树林快被砍光，林中的房屋已倒，不少人在挖宝呢。我有幸捡得这刀。”黑大汉老实回话。
乔无瑕顿觉天旋地转，宝刀堕地，泪珠滚滚而下，哇哇大哭！众人面面相觑。
书生大胆上前，扶她下马，问其原委。
乔无瑕哭道：“我的亲人死光了！我无家可归了！呜——”
书生道：“我们都是一些被官府逼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如果不嫌弃，那就加入我们吧。你教我们武功，我们推举你当寨主！”众人也纷纷附和，乔无瑕想想自己走投无路，也就点头答应，从此落草为寇。
书生名叫张仲仪，是个秀才，是这伙人的头目；黑大汉叫叶能，人称黑叶，是二当家。乔无瑕见众人穷困不堪，遂卖掉骏马，换来一些粮食和种子及笔墨纸砚，让寨民开荒耕种，习文练武，将母猪峰改为芙蓉峰，山寨唤作芙蓉寨。张仲仪教文，她负责教武，黑叶夫妇在山下开设酒店，负责刺探过往商贾的情况；一时间芙蓉寨一片欢乐升平景象。可是好景不长，逃难上山的百姓渐多，温饱变成不温不饱。这一带共有九个劫匪山寨，芙蓉寨实力最弱，地处最偏僻，难以跟其他山寨抗衡。乔无瑕不得不开始为几百号人的生计而烦恼。
重阳将至，乔无瑕与张仲仪在芙蓉峰顶商议山寨的财政问题。这时，黑叶兴冲冲奔来，张口嚷道：“大买卖！大买卖！据我探得，威远镖局即将路过此地。这趟镖价值连城，由南昌府运往京师收归国库的，名为国有，实则是送给司礼监王振那奸阉的‘生辰纲’。如能抢得，可一世无忧。”
张仲仪皱眉叹息道：“使不得。威远镖局名震江湖，押送如此贵重的镖必全局镖师出动，他们的镖师全是武林精英，我们没这份能耐。”
黑叶不屑的道：“那是若干年前的事了。自从镇威镖局犯了天子忌（正统皇帝名朱祈镇）改名为威远镖局，生意一落千丈，镖师流失严重，实力大不如前，所以为力保此镖不失，威远大当家大叶飞扬叶宏亲自出马指挥押送。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因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乔无瑕问道：“为何如此贵重的镖官府会交给一间江河日下的镖局押运？”
黑叶解释道：“这镖本是江南方家家产。方家自遭灭门，产业由官府接管，财产归入国库。武林人士纷纷抗拒罢运，一则认为方家灭门有蹊跷，官府侦查不力；二则时间较紧；三则送给奸阉，弄不好有全家抄斩之嫌；所以官府只好找威远镖局，而威远镖局濒临破产边缘，为了挽救镖局，大叶飞扬接了这趟镖。”
张仲仪仍在犹豫，乔无瑕突然拍案而起，斩钉截铁的道：“劫！一定要劫！不能让方家的财产落到王振手里！既然它敢叫‘生辰纲’，我们就借鉴一下《水浒传》里吴用劫生辰纲的方法：不能力敌就智取……”三人如此这般商量了一番，然后分头行事。
九月初九，艳阳高照，江南威远镖局的四十五名镖师威风凛凛地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帜，赶着二十辆镖车，一路吆喝着行进。半天过去，个个尘土满面，口干舌燥，沿途不见有一家饭店，不免焦急，开始埋怨二当家郭清。
郭清饱经风霜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辩解又忍住，终究什么也没说。大当家叶宏道：“兄弟们将就些吧。这趟镖不容有失，上京之路要数这一条最安全。我们都在赌满门老少的命运。”
三当家王活满腹牢骚，“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呷心慌慌。”
叶宏绷紧脸，一头花白的卷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和同样花白的胡子一样，被尘土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皱纹里填满尘土，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一块块在泥浆里打过滚的牛皮又风干。由于镖师在押镖途中有不洗澡不洗脸的习俗，所以人们通常用风尘仆仆来形容他们，到达目的地便会给他们接风洗尘。他狠狠瞪了王活一眼，王活便不敢作声了。
韦雪寒听此，仰天长笑道：“六月飞霜惊世现，班青堪比窦娥冤！我韦雪寒虽放任不羁，但总晓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班青虽然叛变，好歹是我教的海棠使者。绝情郎君啊绝情郎君，要数绝情，你绝对天下第一！”
班青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凝视着他手中的刀，道：“鄂岗，确实是你的亲骨肉，不过现在无所谓，你既然能杀我弟弟，也请杀了我，让我们一家在地下团聚。来吧，杀我，用我弟弟的刀！”说罢昂起头，闭上眼，两颗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厉害与盘儿在外头玩耍。韦雪寒双目失明，身受重伤，躺倒在地。鄂岗犹豫一下，终究向班青走近，蹲下来，用手揩去她脸上两滴清泪。班青起初只是抽噎，后来放声痛哭，继而纵声大笑！
乔无瑕巡声望去，鄂岗的黑衣后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接着数个红点洒落黄沙地上，如盛开朵朵红花。鄂岗口中骂道：“你这娼妇，留下果真是祸害！”说罢向后倒去，胸口插着韦雪寒的七星宝剑！原来宝剑给班青藏匿起来，怪不得没找到。
韦雪寒听到乔无瑕的惊呼，忙问怎么回事。乔无瑕结结巴巴的道：“她……杀了……他。”
乔无瑕向盘儿要水，厉害见到她就吼。乔无瑕对它作了一个鬼脸，抢过盘儿的水袋飞也似的跑回韦雪寒身边帮他洗眼，洗完后用布包扎好。她招呼盘儿过来帮忙。厉害的喉咙持续发出沉闷的响声，猛然一手抱起盘儿，一手抱起班青，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废墟中！
不染的情况不允许他们逗留，韦雪寒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环形拢入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一匹白马出现在朝阳中。乔无瑕把宝剑收入鞘中，最后望一眼废墟，刮了一夜的风沙没有停歇的迹象，慢慢覆盖住鄂岗的尸体。
白马将他们带到山清水秀的百合谷，不染很快恢复健康。韦雪寒的容貌受损，双眼恐怕永久失明。他终日坐在山岗上，面向东南方，念着“地老天荒原可待，海枯石烂永相随”黯然伤神。
乔无瑕见韦雪寒的老仆尽心尽力照顾父子二人，放下心头大石，从韦雪寒口中得知她的师父芙蓉使者随代理教主飞鹰远赴波斯，三年五载才会归；又因惦挂方沅沅，所以没待多久便告辞。韦雪寒没挽留，把宝剑骏马俱赠与她，不染脖子上的乾坤圈亦套在她脖子上。
乔无瑕马不停蹄返回中原。这日中午行至河南湖北交界一处唤作母猪峰的地方，两边山峰耸立，山道渐窄，隐约有股杀气。她放慢马速，紧握宝剑，小心翼翼向前行进。前面草丛中横条绊马索，她冷笑一声，心想正好试试七星剑的锋芒，便俯身一剑砍去，绊马索应声而断，果然是口削铁如泥的宝剑！
正沾沾自喜时，草丛里忽冲出一队人马，乔无瑕起初吓了一跳，以为是凶悍的劫匪，待定睛一瞧，不禁哑然失笑，都是些衣衫褴褛、脸带菜色的百姓，男女老少共五十多人。为首一人二十来岁，中等身材，黑且瘦，倒有些书卷气，当他看清乔无瑕不过是个小孩时，不觉泄气，但仍哑声唱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卖路财！”
乔无瑕心想，如果不是把方小姐给的银子留在金沙客栈，送他们也许算做了件善事，便道：“我没有钱，你想怎样？”
为首书生道：“留下宝剑和马放你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
乔无瑕生气了，一句“看招”挺剑就刺。书生拔刀相迎，到底是未曾习过武的文弱书生，被她十来招就打得手忙脚乱。其他人蜂拥而上，奈何器械全给削断也近不了她身。
乔无瑕得意一笑：“让路吧！”众匪心有不甘，但又惧怕宝剑，无奈地退到一旁。
乔无瑕正要策马扬鞭，不料前面又跳出一人挡住去路，那人也是二十来岁，面庞黝黑似炭，身体壮实如牛，叫道：“别人怕你爷不怕你！”说罢抽刀便砍，使的竟是方渔的伏虎刀！
乔无瑕用剑一格，只见火星四溅，手中的剑几乎飞出，看来此人练过武艺，一招一式有迹可寻。她不敢轻敌，使出平生所学，左鞭右剑大胆进攻，终是艺高一筹，五十回合后夺过宝刀，搁在黑大汉项上。
“少侠饶命！”黑大汉跪地认输。
乔无瑕哽声喝问：“此刀何来？老实交代！”
黑大汉答道：“小人前月到江南找亲戚，在城外一树林中意外拾到的。”
乔无瑕惊道：“你怎进得那树林？进了又如何出得？”
“树林快被砍光，林中的房屋已倒，不少人在挖宝呢。我有幸捡得这刀。”黑大汉老实回话。
乔无瑕顿觉天旋地转，宝刀堕地，泪珠滚滚而下，哇哇大哭！众人面面相觑。
书生大胆上前，扶她下马，问其原委。
乔无瑕哭道：“我的亲人死光了！我无家可归了！呜——”
书生道：“我们都是一些被官府逼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如果不嫌弃，那就加入我们吧。你教我们武功，我们推举你当寨主！”众人也纷纷附和，乔无瑕想想自己走投无路，也就点头答应，从此落草为寇。
书生名叫张仲仪，是个秀才，是这伙人的头目；黑大汉叫叶能，人称黑叶，是二当家。乔无瑕见众人穷困不堪，遂卖掉骏马，换来一些粮食和种子及笔墨纸砚，让寨民开荒耕种，习文练武，将母猪峰改为芙蓉峰，山寨唤作芙蓉寨。张仲仪教文，她负责教武，黑叶夫妇在山下开设酒店，负责刺探过往商贾的情况；一时间芙蓉寨一片欢乐升平景象。可是好景不长，逃难上山的百姓渐多，温饱变成不温不饱。这一带共有九个劫匪山寨，芙蓉寨实力最弱，地处最偏僻，难以跟其他山寨抗衡。乔无瑕不得不开始为几百号人的生计而烦恼。
重阳将至，乔无瑕与张仲仪在芙蓉峰顶商议山寨的财政问题。这时，黑叶兴冲冲奔来，张口嚷道：“大买卖！大买卖！据我探得，威远镖局即将路过此地。这趟镖价值连城，由南昌府运往京师收归国库的，名为国有，实则是送给司礼监王振那奸阉的‘生辰纲’。如能抢得，可一世无忧。”
张仲仪皱眉叹息道：“使不得。威远镖局名震江湖，押送如此贵重的镖必全局镖师出动，他们的镖师全是武林精英，我们没这份能耐。”
黑叶不屑的道：“那是若干年前的事了。自从镇威镖局犯了天子忌（正统皇帝名朱祈镇）改名为威远镖局，生意一落千丈，镖师流失严重，实力大不如前，所以为力保此镖不失，威远大当家大叶飞扬叶宏亲自出马指挥押送。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因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乔无瑕问道：“为何如此贵重的镖官府会交给一间江河日下的镖局押运？”
黑叶解释道：“这镖本是江南方家家产。方家自遭灭门，产业由官府接管，财产归入国库。武林人士纷纷抗拒罢运，一则认为方家灭门有蹊跷，官府侦查不力；二则时间较紧；三则送给奸阉，弄不好有全家抄斩之嫌；所以官府只好找威远镖局，而威远镖局濒临破产边缘，为了挽救镖局，大叶飞扬接了这趟镖。”
张仲仪仍在犹豫，乔无瑕突然拍案而起，斩钉截铁的道：“劫！一定要劫！不能让方家的财产落到王振手里！既然它敢叫‘生辰纲’，我们就借鉴一下《水浒传》里吴用劫生辰纲的方法：不能力敌就智取……”三人如此这般商量了一番，然后分头行事。
九月初九，艳阳高照，江南威远镖局的四十五名镖师威风凛凛地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帜，赶着二十辆镖车，一路吆喝着行进。半天过去，个个尘土满面，口干舌燥，沿途不见有一家饭店，不免焦急，开始埋怨二当家郭清。
郭清饱经风霜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辩解又忍住，终究什么也没说。大当家叶宏道：“兄弟们将就些吧。这趟镖不容有失，上京之路要数这一条最安全。我们都在赌满门老少的命运。”
三当家王活满腹牢骚，“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呷心慌慌。”
叶宏绷紧脸，一头花白的卷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和同样花白的胡子一样，被尘土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皱纹里填满尘土，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一块块在泥浆里打过滚的牛皮又风干。由于镖师在押镖途中有不洗澡不洗脸的习俗，所以人们通常用风尘仆仆来形容他们，到达目的地便会给他们接风洗尘。他狠狠瞪了王活一眼，王活便不敢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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