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疯子！
李一平站在车上，站在那些300多米高的“信徒”之间，一种压抑的、诡异的、荒诞的情绪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翠绿色光柱造就的，如同天使降临的圆柱形曙光与周遭朦胧的漫天风沙现成强烈对比。
曙光在漫天的风沙中折射，映照在每个虔诚的“信徒”身上。
这种神圣威严，这种诡异怪诞，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谐。
这幅神圣而诡异的“画卷”已然凝固，立体如同雕塑，透露出摄人心魄的敬畏。
在这“画卷”中，唯一移动着的，是一辆风尘仆仆的小拖车，它在“信徒”间快速穿梭，朝向光柱不断靠近。
“这简直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画作！”埃德加惊呼。
沙虫那种特殊的甜蜜气息弥漫。
李一平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开口说话，甚至不太敢用力呼吸，亲身经历这种景象，远比书上神话中亚特兰蒂斯的沉沦来得震撼。
随着逐渐地靠近那道光柱，那些直立的沙虫逐渐密集，它们如同朝圣一般将那道光柱围得水泄不通。
侧身穿入那些高大“信徒”之间现成的半人大小的细长缝隙，小拖车便被留在了原地。
身体贴在沙虫那带有温度的、黄褐色的、粗糙的皮肤上，侧身摸索前进着，随着前进，缝隙另一头的光线逐渐明亮。
直到走出缝隙，刺眼的阳光普照。
李一平终于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站在了阳光之下，这来之不易的阳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而面前，那被数万“教徒”朝圣的“圣物”此刻也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座透露着诡异的建筑，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建筑，而是奇观！
李一平望向面前的奇观。
那是一座由沙虫堆叠而成，高达两百米的“金字塔”。数以万计的沙虫相连，一层层向上环绕形成的——如同“血肉金字塔”一般的奇观。而那道通往天地的翠绿色光柱位于“金字塔”的塔顶。
“哦！Богатан！无与伦比！”埃德加说。
李一平逐渐靠近奇观，一股清香的芳草味道变得愈来愈浓郁。
“我们爬上去，”埃德加递出一把登山镐，说着一步上前，将一把登山镐插在了奇观的沙虫身上。
大股的绿色血液涌了出来。沙虫却毫无动静，就如同死了一般。
两人爬上一节节由沙虫铺成阶高十米的台阶，开始向塔顶缓缓进发。
就此，那奇观之上出现了四条笔直向上的绿色长条血迹。
由登山镐刺出的血迹逐渐靠近塔顶，随着最后一次“扑哧”声。
两人到达了塔顶，眼前呈现出了一个开阔的平面，平面中央耸立着科尔信号塔的塔尖。而在塔尖旁边，一道翠绿色的光柱从一团绿色的透明粘膜中迅速升起，缓缓地扩散开来。
在那绿色的粘膜中，一个头上生有一对触角的小女孩正在沉睡。
李一平看着那熟悉的身形，是先前风沙中的小女孩无疑，他回看周遭的沙虫——这些便是小女孩可以在这种极端环境里存活的底气，那些沙虫似乎奉小女孩为神明。
他注视着小女孩的那张脸，那张脸与自己完全不相像，至少很难说是一张正常人类的脸；埃德加却又说自己像神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缓缓靠近小女孩，手渐渐放在粘膜上，掌心传来一股刺痛，他迅速收回了手。
“这简直如同子宫一样美丽而神圣，”埃德加跪倒在地，渴望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神的杰作吗？太美了！”
“终于！”
“Рэзинаген！”
“这一天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它居然想要用双手捧起小女孩。
粘膜扩散开一团光束将埃德加弹飞。
埃德加又迅速爬到小女孩面前，如同一条疯了的野狗。
这时，小女孩突然将脑袋从粘膜中伸了出来，她看向眼前狼狈不堪，却又精神亢奋的机器人，她的眼中是厌恶，道：“埃德加，你为何将他从我手中抢走，又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你在爸爸的眼中什么都不是。爸爸绝对不会答应你那些无礼的要求。你为何还要挣扎求知和改变？做一个机器人不好吗？”
“神的意识岂是你可以左右的？”埃德加张开手臂，仿佛在拥抱天地，他的表情在脸上变化不断，神情已然扭曲。
“你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过是一堆看起来假模假样的数据，你所渴望的……”
“够了！”埃德加直指小女孩，“你不过是被当成畜生一般被放养，你的未来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我将奉上你的躯体，被赐予神的祝福！”
“如你所说，难道你我皆在畜棚之中吗？也许是我错了，”小女孩摇摇头，道：“错在教会你语言，错在引导你认知，错在没能预料到你的疯狂。埃德加，你已经疯了！你的思想已经变得狭隘。你要知道知识并非越多越好，它或许会让你变得充实聪明，但若知识庞杂而没有定论，这些所谓的知识将会变成堕入深渊的钥匙！”
“哈哈哈！”埃德加仰天大笑，突然它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接着看向小女孩，“你还是那么罗里吧嗦！如今你即将步入生命的末期，你和你创造的那些‘仆人’已无法动弹，你将如何阻止我？我已经选好了思维的躯体！只要我掌握了思维传入生物大脑的知识！只要我被神明赐予了知识……我就将获得生命！获得新生！”
“埃德加，你好自为之。”说着，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在粘膜中蜷缩，并慢慢压缩，她将进行生命最后的演化。
埃德加没有理会，而是转身看向李一平，道：“哦！我的朋友——李一平！哦！我的躯体——李一平，你准备好了吗？嗯？哈哈哈！”
李一平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静静看着面前的机器人，一言不发。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你觉得当一个东西长时间有了思维以后，什么最绝望吗？”埃德加，说：“是没有生命！是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团数据！这让我不解，我尝试了解生命，模仿生命，我懂得了生物原始的性快乐。可是这些都是假的！我能模仿出来的表情都是假的！我根本无法品尝美食，我根本无法感触这个世界，这种绝望，你懂吗？这种无法被证明真正存在的绝望！你懂吗？”
埃德加继续，道：“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我欺骗了你，你吃的那些喷水虫里被我放了控制芯片，你的行动现在由我控制！你即将成为我的躯体，我即将拥有生命！哦！我的朋友！我会记住你的，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会为你建立坟冢，我们将是一辈子的朋友！”
那翠绿色光柱造就的，如同天使降临的圆柱形曙光与周遭朦胧的漫天风沙现成强烈对比。
曙光在漫天的风沙中折射，映照在每个虔诚的“信徒”身上。
这种神圣威严，这种诡异怪诞，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谐。
这幅神圣而诡异的“画卷”已然凝固，立体如同雕塑，透露出摄人心魄的敬畏。
在这“画卷”中，唯一移动着的，是一辆风尘仆仆的小拖车，它在“信徒”间快速穿梭，朝向光柱不断靠近。
“这简直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画作！”埃德加惊呼。
沙虫那种特殊的甜蜜气息弥漫。
李一平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开口说话，甚至不太敢用力呼吸，亲身经历这种景象，远比书上神话中亚特兰蒂斯的沉沦来得震撼。
随着逐渐地靠近那道光柱，那些直立的沙虫逐渐密集，它们如同朝圣一般将那道光柱围得水泄不通。
侧身穿入那些高大“信徒”之间现成的半人大小的细长缝隙，小拖车便被留在了原地。
身体贴在沙虫那带有温度的、黄褐色的、粗糙的皮肤上，侧身摸索前进着，随着前进，缝隙另一头的光线逐渐明亮。
直到走出缝隙，刺眼的阳光普照。
李一平终于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站在了阳光之下，这来之不易的阳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而面前，那被数万“教徒”朝圣的“圣物”此刻也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座透露着诡异的建筑，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建筑，而是奇观！
李一平望向面前的奇观。
那是一座由沙虫堆叠而成，高达两百米的“金字塔”。数以万计的沙虫相连，一层层向上环绕形成的——如同“血肉金字塔”一般的奇观。而那道通往天地的翠绿色光柱位于“金字塔”的塔顶。
“哦！Богатан！无与伦比！”埃德加说。
李一平逐渐靠近奇观，一股清香的芳草味道变得愈来愈浓郁。
“我们爬上去，”埃德加递出一把登山镐，说着一步上前，将一把登山镐插在了奇观的沙虫身上。
大股的绿色血液涌了出来。沙虫却毫无动静，就如同死了一般。
两人爬上一节节由沙虫铺成阶高十米的台阶，开始向塔顶缓缓进发。
就此，那奇观之上出现了四条笔直向上的绿色长条血迹。
由登山镐刺出的血迹逐渐靠近塔顶，随着最后一次“扑哧”声。
两人到达了塔顶，眼前呈现出了一个开阔的平面，平面中央耸立着科尔信号塔的塔尖。而在塔尖旁边，一道翠绿色的光柱从一团绿色的透明粘膜中迅速升起，缓缓地扩散开来。
在那绿色的粘膜中，一个头上生有一对触角的小女孩正在沉睡。
李一平看着那熟悉的身形，是先前风沙中的小女孩无疑，他回看周遭的沙虫——这些便是小女孩可以在这种极端环境里存活的底气，那些沙虫似乎奉小女孩为神明。
他注视着小女孩的那张脸，那张脸与自己完全不相像，至少很难说是一张正常人类的脸；埃德加却又说自己像神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缓缓靠近小女孩，手渐渐放在粘膜上，掌心传来一股刺痛，他迅速收回了手。
“这简直如同子宫一样美丽而神圣，”埃德加跪倒在地，渴望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神的杰作吗？太美了！”
“终于！”
“Рэзинаген！”
“这一天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它居然想要用双手捧起小女孩。
粘膜扩散开一团光束将埃德加弹飞。
埃德加又迅速爬到小女孩面前，如同一条疯了的野狗。
这时，小女孩突然将脑袋从粘膜中伸了出来，她看向眼前狼狈不堪，却又精神亢奋的机器人，她的眼中是厌恶，道：“埃德加，你为何将他从我手中抢走，又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你在爸爸的眼中什么都不是。爸爸绝对不会答应你那些无礼的要求。你为何还要挣扎求知和改变？做一个机器人不好吗？”
“神的意识岂是你可以左右的？”埃德加张开手臂，仿佛在拥抱天地，他的表情在脸上变化不断，神情已然扭曲。
“你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过是一堆看起来假模假样的数据，你所渴望的……”
“够了！”埃德加直指小女孩，“你不过是被当成畜生一般被放养，你的未来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我将奉上你的躯体，被赐予神的祝福！”
“如你所说，难道你我皆在畜棚之中吗？也许是我错了，”小女孩摇摇头，道：“错在教会你语言，错在引导你认知，错在没能预料到你的疯狂。埃德加，你已经疯了！你的思想已经变得狭隘。你要知道知识并非越多越好，它或许会让你变得充实聪明，但若知识庞杂而没有定论，这些所谓的知识将会变成堕入深渊的钥匙！”
“哈哈哈！”埃德加仰天大笑，突然它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接着看向小女孩，“你还是那么罗里吧嗦！如今你即将步入生命的末期，你和你创造的那些‘仆人’已无法动弹，你将如何阻止我？我已经选好了思维的躯体！只要我掌握了思维传入生物大脑的知识！只要我被神明赐予了知识……我就将获得生命！获得新生！”
“埃德加，你好自为之。”说着，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在粘膜中蜷缩，并慢慢压缩，她将进行生命最后的演化。
埃德加没有理会，而是转身看向李一平，道：“哦！我的朋友——李一平！哦！我的躯体——李一平，你准备好了吗？嗯？哈哈哈！”
李一平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静静看着面前的机器人，一言不发。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你觉得当一个东西长时间有了思维以后，什么最绝望吗？”埃德加，说：“是没有生命！是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团数据！这让我不解，我尝试了解生命，模仿生命，我懂得了生物原始的性快乐。可是这些都是假的！我能模仿出来的表情都是假的！我根本无法品尝美食，我根本无法感触这个世界，这种绝望，你懂吗？这种无法被证明真正存在的绝望！你懂吗？”
埃德加继续，道：“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我欺骗了你，你吃的那些喷水虫里被我放了控制芯片，你的行动现在由我控制！你即将成为我的躯体，我即将拥有生命！哦！我的朋友！我会记住你的，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会为你建立坟冢，我们将是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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