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冬腊酒席，年前忙碌

    过了十月初一，私塾开学了，直到年关才会迎来休停。

    苏韵的《千字文》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但也仅仅限于能够认识的地步，书写问题还非常的严重。

    繁体，简体，异体混杂在一起，往往扰的人心烦意乱。

    内心一些隐秘的坚守更是让自己极度的偏袒简体字。

    那是自己曾经存在的证明。

    村里小孩各有各的游戏团伙，渐渐的苏家大脚闺女读书习字的消息不胫而走。

    村口妇人们又增添了新的话题内容。

    陈氏越发沉默，也有了被情报站“降职”的嫌疑。

    流言尘嚣直上，苏家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生活一直在继续，并没有回转停滞。

    冬腊间办酒人家很多，大人往往强颜欢笑，相反的，小孩子们却是喜笑颜开。

    时间终于在一片片的唉声叹气中来到了腊月底。

    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已经杀了年猪了。

    苏家请族中老人看了黄历，也终于挑了一个好日子杀年猪。

    腊月二十五，头一天，猪就已经没再喂食了，今日一大早，苏家的小院便已是热闹非凡。

    早早地祭了家神灶神。不一会儿，猪圈里就响起了肥猪撕心裂肺的嚎叫。

    只见村中几个汉子围着那头足有三百来斤的肥猪，揪耳朵的揪耳朵，拽尾巴的拽尾巴，或推或拉，喝声阵阵，喜气洋洋。

    苏四爷是村里唯一的杀猪匠，村里杀猪的活计基本都落在他的肩上。每年杀年猪期间，他都是村里当之无愧的座上宾。

    看热闹的人很多，小孩子只能远远地观望。

    “小老二，快拿香和纸来！”

    “等哈，我再泼个水饭！”

    一群人忙忙碌碌，絮絮叨叨，神神秘秘，苏韵更是看了一场结结实实的热闹。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但见那白刀子进红刀出，用早就准备好的锅接了猪血，不一会儿肥猪终于停了挣扎，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楼梯充作担架，架在烧了热水的大锅上，合力把肥猪抬上去。

    水滚开之后，用锅舀水烫猪，几个大汗各自拎着一把菜刀，快速地刮猪毛。

    “刮猪毛得顺着刮，一下一下往后推。只有这样，活儿才漂亮！”

    耳边响起一个得意的声音，苏韵偏了偏头，看清来人，心下了然。说话的是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屁孩，他是苏四爷的小孙子栓子。

    “杀猪讲究可多了，一头猪必须得一刀解决，不然就得封刀······”

    苏韵：“······”这算不算家族迷辛？

    “哎，等会儿他们翻肠子时候，我们去要猪皮包嘛！”

    栓子拉了拉苏允均兄妹的衣袖，可劲儿地怂恿。

    “试试。”苏允均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妹妹去看稀奇去了。

    翻猪肠真是个任重道远的活计，远远就能闻到侵人心脾的味道，小姑娘下意识地挪远了步子。

    猪皮包也就是猪尿包，洗干净吹好气，是一个天然的皮球。

    可惜，苏父今年想要给老丈人换一个烟包，所以，全村的小孩这次只能铩羽而归。

    杀年猪这天，要请吃杀猪菜，凡是帮忙的人家都得请来。

    血旺是必不可少的，鲜肉，肥肉更是得炒上几大盘。

    吃的就是一个新鲜热闹。

    等安静下来，就要着手腌制了，花大价钱买的盐，兑成盐水，均匀地抹在肉上，然后码放在缸里或者大盆里，等腌制好了，就架火熏制。

    其他的，猪毛也得归置好，会有路过的货郎前来收购。

    男人们承担了家中大多数繁重的劳动，女人们的工作却更加的繁琐细致。

    制新衣，灌香肠，磨豆腐，蒸黄粑，做豆豉······

    届时的女人们每一个都是那么多才多艺，一双粗糙干裂的手却是那么的灵巧厉害。

    她们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家政高手，绝不让外面那些生意人有机会从她们手中赚走一文钱。

    苏韵很不喜欢学这些，那些缥缈的记忆让她非常排斥成为陈氏这样的家政高手。

    比起那些，她更想和苏允均读书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