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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鬼胎

    费朗克出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迪尔达索克的基地在领地的边缘,往城市中心地带的路上,费朗克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人群:农民,三五成群的赶往田地,人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显然,他们的生活只有日复一日的劳作以维持生计。城市中大部分地区是商业区,全都没有营业,偶尔在建筑二楼会有灯光。富人们居住在城市的中心,每座豪宅都充满烟火气息,仆人们在宅子中忙上忙下。奴隶,身为最下等的人,只有在这个时间,才能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上,完成最脏最累的活。看着各色的人们,费朗克知道这些景象背后有许许多多的肮脏之事,对此他嗤之以鼻,这也是他来的原因。

    德科帕夫的城堡明显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它更大,更坚固,如同要塞一般,配合上边境的高墙作为背景,显得极其压抑又危机重重。

    在豪宅的管家的带领下,费朗克来到接待室中等候。朴素的座位与小房间正中央的豪华座椅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像将两个房间缝合在一起一样,加之管家离开之后,四周毫无声响,显得十分怪异。

    费朗克就抱着那套价值连城的餐具,静静的等待,直到中午,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德科帕夫没有立刻就走进来,而是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随后迅速的推开门,闪身进来,并将门轻轻关上。费朗克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激动的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泪花,走上前去想握住德科帕夫的手。但对方好像提前预知到了一样,轻松闪开,径直走向自己的专座并座了上去,这时他才看向费朗克。这是一张可恶的脸——狡诈、邪恶、狠毒,一双灰色的眼睛溜溜的转,上下打量着费朗克。

    费朗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搓手,对着眼前的人傻笑。随后恍然大悟似的将身边的礼物小心翼翼的放在德科帕夫的桌子上,希望他能过目。

    德科帕夫完全没在意,面带微笑着说:“欢迎阁下来到我的领地,请问先生找我有何贵干?”费朗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大人,小人是来求大人帮帮忙的。小人略懂一些艺术品的鉴定,前几日在一个不识货的流浪商人手中淘来不少矮人工艺的套装器具,而那人却当作一般的生活用品卖与我。小人本想带着那些宝贝到各地售卖,希望有懂行的人能高价买去。小人听说大人您钟爱收藏,于是便运来希望大人能够买下。但在您的领地上,却被一群山贼给抢去。小人拼死护得一套宝贝来到这里,把这套宝贝赠予大人,还望大人能替小人做主。”说完,费朗克便给德科帕夫磕头。

    德科帕夫在听到一半的时候,注意早就转移到桌上的礼物上了。忍不住的用手抚摸那精美的包装,他用手指轻轻将盒子撬起一条缝,在看清楚里面的物品后,内心更是激动。看见费朗克磕头,立马上前搀扶,嘴里还抱怨:“先生,您这是何故呢?既然您来了,我便应当尽地主之仪。用不了几天,我一定派人去夺回先生的财物。还请先生在城中休息几天。若有困难,尽管开口。”他想留住费朗克,但费朗克以还有事务为由早早离开了。

    费朗克,德科帕夫和迪尔达索克三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费朗克一走,德科帕夫就立刻叫来管家,修改自己的日程决定去拜访王国驻军的队长。

    在迪尔达索克的地下堡垒中,费朗克正准备换下衣服。迪尔达索克却大笑着闯入房间中。边笑边坐下,随即感慨道:“真是好演技啊,费朗克,就像活生生的人类一样。我毫不怀疑,他一定认为你是个傻呼呼的商人。”

    “你会偷看,我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不是看到的,我的能力还没有这么万能。是情报,费朗克。我的情报网无处不在。”

    “不过我好奇,如果那套餐具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珍贵,你还舍得送给他?”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费朗克。不过,属于我的终会属于我,就当是给他保管一会罢了。况且,作为一个商人,只有资金不断流动,才会给我带来更多财富。”

    费朗克其实并不在乎,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过多久便不辞而别。回到斯缇斯的村庄中等待机会。

    另一边,在王国驻军队长的办公室中,队长与德科帕夫达成一致,签署完文件后,德科帕夫就匆匆离开了。副队长米丽斯则怀着好奇,走进办公室中。却看见队长希萨克勒激动的浑身颤抖,手中紧紧握住一份文件。

    “怎么了,固执鬼,这么激动,难不成你还升官了?”

    希萨克勒只是不屑的回头看瞥了一眼,回答说:“我说过别那么叫我,你对我有偏见,是因为你没有上进的心。”他将文件扔给米丽斯,自顾自的说:“虽然比不上升官,但也算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头懒猪同意我们出城剿匪了,米丽斯。这可是我立功的好机会。”

    “是是是,你敢跟他抢功劳,除非你活腻了。而且你之前三番五次的申请,他都没有理你,今天突然主动来了,肯定没安好心,我劝你,小心为妙。”

    “我早就看不惯他了,如果我能占到这次的头功,我就能离开这里,转到王都就职。还会在这里受他的气?让他和他的私人军队见鬼去吧!我在这边境困了多少年了,可算是要出人头地了。米丽斯,你就眼红去吧。”

    米丽斯看着他像个孩子一般欢快的跑出去着手准备一切,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她为这位虽然傻傻的但有梦想的老同事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她对此次任务感到无比的担心,希萨克勒的莽撞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

    当晚,德科帕夫举办了晚宴,来的人不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就是交好的达官贵人。无一例外,大家都对晚宴上精美的餐具赞叹不已,这让德科帕夫很是满足。

    晚宴过后,德科帕夫炫耀起餐具的由来——一位商人的赠礼。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有几个人问在哪能找到这位商人,希望事后能够收购剩下的商品。德科帕夫说:“不劳烦各位跑一趟了,到时候我会全部收购,赠予各位。”但其实,他根本没想归还,他打算将宝贝据为己有,无论是送人还是自己收藏都很有用处。至于费朗克那里,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一下就好。甚至于,这整场行动,都不过是为了迎接一位朋友罢了。

    城堡中,彻夜响彻着歌声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