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访
公元2123年5月末，晚上九点。
夜空星光不显，繁华喧闹的建南区四处散发着霓虹光，橘黄路灯照射的柏油路上，车流奔涌，鸣笛声不绝于耳。
此时，一处柏油路边的小饭馆门前，一对父女并肩站立，其中戴着银框眼镜，看起来颇有学识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嗯，是这里没错了，宋记风味面馆。”中年男子点点头，看了看左手腕手表，轻声道：“九点，估计要打烊了，走吧小瑜。”
说着，他推开面馆玻璃门，向内行去，身侧梳着高马尾的清丽女孩点点头，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也快步跟上。
“不好意思，面馆已经打烊了，请明天再来吧。”面馆内，正用抹布擦桌子的宋元青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道。
“想不到宋元青同学放学后还要打理面馆啊。”清丽女孩掩嘴笑着打趣道：“不过，我们可不是来吃面的。”
“嗯？”听见这耳熟的声音，宋元青循声望向门口，随即目露诧异，“老班，陈瑜同学，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这不是快高考了么，来给你做个家访。”中年男子陈皓笑道：“你母亲在面馆吧。”
“在的。”宋元青嘴上回复着，心中却若有所思，自己成绩并不差，班主任怎么会突然家访呢？
不过，他也没多问，迅速把还在后厨打理的母亲，叫了出来。
少焉。
四人围桌而坐，宋元青给母亲邵桂梅介绍道：“妈，这位是我的班主任陈皓，陈老师。旁边的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陈瑜，同时她也是陈老师的女儿。”
“陈老师，陈瑜同学，你们好。”身材微胖的邵桂梅依次打着招呼，沾染些许油渍的手在围裙上不着痕迹的抹了几下。
“元青妈妈，这么晚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陈皓直言道：“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听说您打算让元青高考后报考文化科大学，是吗？”
“是有这个想法。”邵桂梅点点头，而后颇为疑惑地看向前者，“怎么，难道是我家元青分数不够？”
“那倒不是。”陈皓摇摇头，“元青的文化科成绩很好，根据最近几次模拟考，上重本问题不大，但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甲级学徒标准，所以我希望你能让他报考军校。”
闻言，邵桂梅本该局促的神情却是陡然转阴，沉声道：“陈老师，让元青报考军校这件事，恕我不能同意。”
“元青妈妈，别这么急下定论。”
陈皓一愣，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他劝说道：“你可能不清楚这意味什么，就拿去年来说，建南区一中高考生有2000多人，最终分数够上重本的有一百人，重本录取率为5％，可甲级学徒呢？整个一中6000人仅有四人达到，概率不到0.1％。”
“是啊，阿姨。”
陈瑜也加入劝说：“以宋元青的成绩，考入军校不算难，在加上军校的培训，基本能够成为源武者。源武者，那可是身份、地位、金钱的象征，我想，你也不愿一直呆在这不足40平的小面馆吧？”
邵桂梅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聆听着。
“元青妈妈，我记得元青父亲如今在隔离舱吧？”陈皓迟疑许久，道：“那里每月入驻费用可不低，仅凭面馆收入可完全不够，倘若元青能成为源武者，也能大大缓解经济压力不是吗？”
“压力？”邵桂梅苦涩一笑，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叹道：“元青，送陈老师、陈瑜同学离开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果然。”宋元青心中暗叹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他起身对还想要劝说的陈皓、陈瑜道：“陈老师、陈瑜同学，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见此情形，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宋元青一前一后出了面馆。
面馆外，夏风拂过，颇为凉爽。
“元青，高考报考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劝说你母亲。”
陈皓拍了拍宋元青的肩膀：“这个时代，不比上个世纪，咱们普通人想出头啊，太难太难，既然你有成为源武者的资质，努力拼搏挑战才是上策。”
“嗯，我会的。”宋元青笑了笑。
而后，陈皓又和宋元青聊了不少，他对后者的家庭状况知之甚多，目前来看，让其报考军校，成为源武者，这绝对算是最优解。毕竟，军校算是最容易成为源武者的途径。
两人相谈足有半小时之久，眼看时间也已不早，陈皓便准备结束此次家访。
末了，一直沉默，静静聆听的陈瑜却是看向宋元青，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宋元青，能告诉我你母亲为什么不让你报考军校么？还是说，你要走其它途径成为源武者？”
她会这么问，也难怪。
毕竟这个时代，谁人不想成为源武者？虽然之前和其母亲对话，已然表明对方执意报考文化科大学，但她心中尚存一丝希冀。
闻言，陈皓也是看向宋元青，他也想看看后者是如何回复的，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宋元青只是耸耸肩，巧妙的绕过这个话题，这让陈皓与陈瑜颇为失望。显然，对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正因如此，两人心中已是有了猜测，避而不谈，其中自有猫腻所在。
话已至此，两人不再多言，随口聊了几句，便是离去。
父女俩并不傻，这种情况下，若是再刨根问底，只能是徒增对方厌烦罢了。
这毕竟是别人家事，他们也只是觉得，以宋元青的资质，白白浪费在普通的文化大学，太过可惜。
……
片刻后，面馆内。
“陈老师他们走了？”望着缓缓步入面馆的宋元青，邵桂梅道。
“嗯。”宋元青点头。
沉默半晌，邵桂梅将儿子拉到身前，叹道：“元青，并非妈不让你报考军校。
只是你要记住，这收益和风险总是成正比的，源武者虽然外表风光无限，但却要时刻面临异兽的威胁，钱没了可以咱们可以再赚，可命没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妈，放心吧，这些我懂。”宋元青一笑，翻手拍了拍母亲的手，“以我的文化成绩，考入‘金陵大学’，难度不大，专业我会选电气、机械、计算机这些，以后进入大厂或国家电网都是不错的选择。”
“那要是发挥失常呢？”邵桂梅面露忧色，儿子的选择的确极佳，即便是如今这个时代，工科专业找工作也是极为容易的。
“发挥失常还有第二志愿嘛，我会报普本以防万一的。”宋元青一笑。
现如今，大学共分两种：文化科大学、武科大学。
文化科，也就是文科和理工科专业，文科毕业后大多向人文社科、商界、政界发展。而理工科则大多向医学、化工、网络科技、乃至高新科技武器类发展。
武科，则是军校这些，主要提高学生身体素质，毕业后多往军队等源武者势力发展。
自己选择的是文化科中的理工科。
同样的，大学等级也有变化，如今只有专科、普本、重本三种，像以前一本二本三本都被合并到一起。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邵桂梅松了口气，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今天是5月27号，还有十天就高考了，等高考后，咱们一起去金陵市人民医院看看你爸吧。”
“嗯。”宋元青点头。
忽然，紧盯手机屏幕目露回忆的邵桂梅眼睛一红，小心摩挲着屏幕，小声抽泣起来。
“妈，怎么了？”宋元青吓了一跳，连轻拍母亲后背，同时一瞥手机屏幕，只见锁屏壁纸是一张全家福，他清楚记得这是十年前拍的。
上面有四人，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牵着一名小男孩的手，身旁一对年轻夫妇手挽手，男人与宋元青有七成相似，面色坚毅，女子紧紧依偎在男人身上，一家四口笑的很开心。
男人是他的父亲，宋建国。
女孩是他的姐姐，宋欢迎。
“妈，别哭，我一定会考上大学，努力工作赚钱治好爸。”宋元青连声安慰母亲，他知道母亲想起伤心事了。
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邵桂梅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元青，不要怪妈不让你考军校，成为源武者。”她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只是你爸就是成为源武者才被异兽感染，倘若你也被感染，那我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妈，我明白。”宋元青也是眼眶微红，泪水打转儿。
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源武者，收入不菲，在金陵市中心有一套独栋别墅，家中保姆众多，家庭算是亿万富翁级别。
但这一切都在五年前改变了，一次前往荒野区执行任务过程中，父亲不慎被异兽重伤、感染，原本按照规矩，防止感染扩散，感染者是要就地处死的。
但父亲的队友兄弟，硬生生花费高昂代价将其送至金陵市人民医院隔离舱，这才免除父亲死刑。
可想要使父亲恢复正常，并非易事，至少需要同类同级异兽凝胶才能救治。
那等花费远不是宋元青能够想象的，除非他日后进入国家级研究所，或加入大势力，这才可能有足够本钱购买凝胶。
可是以父亲病情恶化速度，至多两年，生命便会走到尽头，他真的来得及吗？
……
夜，向阳小区。
宋元青骑着电瓶车载着母亲正要进入小区，一旁的年轻门卫笑着打招呼。
“邵姨，又这么晚才打烊啊。”
门卫透过窗户，笑道：“要我说，你也别这么努力了，你家元青今年才17周岁，就已是‘甲级学徒’，这过几年成为源武者，你可就享清福吧。”
门卫语气中满是羡慕之意，对此，母子二人笑着回应，而后便向小区内驶去。
沿途中，偶尔能听到楼上传出的炒菜声，一股若有若无的饭菜香缓缓飘出。
建南区夜生活很少，这个时间点，不少人都已入睡。可向阳小区不一样，这里居住之人皆为贫民，往往这个时候才忙完工作，回到家中，早出晚归算是这座小区大部分居民的常态。
向阳小区，说是“向阳”，可实际上这里的住宅鳞次栉比，楼距极小，将土地利用率发挥到极致，采光通风都很差，隔音也不太好。
当然，优点也有，周围商圈发达，生活便利，最重要的是，房价低，仅需2.8万一平，在这个土地紧缺的时代，价格已是非常友好。
宋元青父亲留下的财产大多用于申请入住隔离舱，以及每月的隔离费，感染防扩散费等。另一小部分，则被母亲用来在安江区开一家面馆。
宋元青的家在13栋2单元603，整栋楼共有33层，是一梯两户式。
他的家足有80平大小，并非租赁，这套房子是以前父亲未曾成为源武者时，倾力购买的。只不过，父亲成为源武者后，一家人便搬到市中心的家属院。
近几年，家庭变故，导致母亲不得不带着他跟姐姐重返此地。
夜空星光不显，繁华喧闹的建南区四处散发着霓虹光，橘黄路灯照射的柏油路上，车流奔涌，鸣笛声不绝于耳。
此时，一处柏油路边的小饭馆门前，一对父女并肩站立，其中戴着银框眼镜，看起来颇有学识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嗯，是这里没错了，宋记风味面馆。”中年男子点点头，看了看左手腕手表，轻声道：“九点，估计要打烊了，走吧小瑜。”
说着，他推开面馆玻璃门，向内行去，身侧梳着高马尾的清丽女孩点点头，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也快步跟上。
“不好意思，面馆已经打烊了，请明天再来吧。”面馆内，正用抹布擦桌子的宋元青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道。
“想不到宋元青同学放学后还要打理面馆啊。”清丽女孩掩嘴笑着打趣道：“不过，我们可不是来吃面的。”
“嗯？”听见这耳熟的声音，宋元青循声望向门口，随即目露诧异，“老班，陈瑜同学，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这不是快高考了么，来给你做个家访。”中年男子陈皓笑道：“你母亲在面馆吧。”
“在的。”宋元青嘴上回复着，心中却若有所思，自己成绩并不差，班主任怎么会突然家访呢？
不过，他也没多问，迅速把还在后厨打理的母亲，叫了出来。
少焉。
四人围桌而坐，宋元青给母亲邵桂梅介绍道：“妈，这位是我的班主任陈皓，陈老师。旁边的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陈瑜，同时她也是陈老师的女儿。”
“陈老师，陈瑜同学，你们好。”身材微胖的邵桂梅依次打着招呼，沾染些许油渍的手在围裙上不着痕迹的抹了几下。
“元青妈妈，这么晚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陈皓直言道：“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听说您打算让元青高考后报考文化科大学，是吗？”
“是有这个想法。”邵桂梅点点头，而后颇为疑惑地看向前者，“怎么，难道是我家元青分数不够？”
“那倒不是。”陈皓摇摇头，“元青的文化科成绩很好，根据最近几次模拟考，上重本问题不大，但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甲级学徒标准，所以我希望你能让他报考军校。”
闻言，邵桂梅本该局促的神情却是陡然转阴，沉声道：“陈老师，让元青报考军校这件事，恕我不能同意。”
“元青妈妈，别这么急下定论。”
陈皓一愣，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他劝说道：“你可能不清楚这意味什么，就拿去年来说，建南区一中高考生有2000多人，最终分数够上重本的有一百人，重本录取率为5％，可甲级学徒呢？整个一中6000人仅有四人达到，概率不到0.1％。”
“是啊，阿姨。”
陈瑜也加入劝说：“以宋元青的成绩，考入军校不算难，在加上军校的培训，基本能够成为源武者。源武者，那可是身份、地位、金钱的象征，我想，你也不愿一直呆在这不足40平的小面馆吧？”
邵桂梅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聆听着。
“元青妈妈，我记得元青父亲如今在隔离舱吧？”陈皓迟疑许久，道：“那里每月入驻费用可不低，仅凭面馆收入可完全不够，倘若元青能成为源武者，也能大大缓解经济压力不是吗？”
“压力？”邵桂梅苦涩一笑，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叹道：“元青，送陈老师、陈瑜同学离开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果然。”宋元青心中暗叹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他起身对还想要劝说的陈皓、陈瑜道：“陈老师、陈瑜同学，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见此情形，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宋元青一前一后出了面馆。
面馆外，夏风拂过，颇为凉爽。
“元青，高考报考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劝说你母亲。”
陈皓拍了拍宋元青的肩膀：“这个时代，不比上个世纪，咱们普通人想出头啊，太难太难，既然你有成为源武者的资质，努力拼搏挑战才是上策。”
“嗯，我会的。”宋元青笑了笑。
而后，陈皓又和宋元青聊了不少，他对后者的家庭状况知之甚多，目前来看，让其报考军校，成为源武者，这绝对算是最优解。毕竟，军校算是最容易成为源武者的途径。
两人相谈足有半小时之久，眼看时间也已不早，陈皓便准备结束此次家访。
末了，一直沉默，静静聆听的陈瑜却是看向宋元青，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宋元青，能告诉我你母亲为什么不让你报考军校么？还是说，你要走其它途径成为源武者？”
她会这么问，也难怪。
毕竟这个时代，谁人不想成为源武者？虽然之前和其母亲对话，已然表明对方执意报考文化科大学，但她心中尚存一丝希冀。
闻言，陈皓也是看向宋元青，他也想看看后者是如何回复的，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宋元青只是耸耸肩，巧妙的绕过这个话题，这让陈皓与陈瑜颇为失望。显然，对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正因如此，两人心中已是有了猜测，避而不谈，其中自有猫腻所在。
话已至此，两人不再多言，随口聊了几句，便是离去。
父女俩并不傻，这种情况下，若是再刨根问底，只能是徒增对方厌烦罢了。
这毕竟是别人家事，他们也只是觉得，以宋元青的资质，白白浪费在普通的文化大学，太过可惜。
……
片刻后，面馆内。
“陈老师他们走了？”望着缓缓步入面馆的宋元青，邵桂梅道。
“嗯。”宋元青点头。
沉默半晌，邵桂梅将儿子拉到身前，叹道：“元青，并非妈不让你报考军校。
只是你要记住，这收益和风险总是成正比的，源武者虽然外表风光无限，但却要时刻面临异兽的威胁，钱没了可以咱们可以再赚，可命没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妈，放心吧，这些我懂。”宋元青一笑，翻手拍了拍母亲的手，“以我的文化成绩，考入‘金陵大学’，难度不大，专业我会选电气、机械、计算机这些，以后进入大厂或国家电网都是不错的选择。”
“那要是发挥失常呢？”邵桂梅面露忧色，儿子的选择的确极佳，即便是如今这个时代，工科专业找工作也是极为容易的。
“发挥失常还有第二志愿嘛，我会报普本以防万一的。”宋元青一笑。
现如今，大学共分两种：文化科大学、武科大学。
文化科，也就是文科和理工科专业，文科毕业后大多向人文社科、商界、政界发展。而理工科则大多向医学、化工、网络科技、乃至高新科技武器类发展。
武科，则是军校这些，主要提高学生身体素质，毕业后多往军队等源武者势力发展。
自己选择的是文化科中的理工科。
同样的，大学等级也有变化，如今只有专科、普本、重本三种，像以前一本二本三本都被合并到一起。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邵桂梅松了口气，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今天是5月27号，还有十天就高考了，等高考后，咱们一起去金陵市人民医院看看你爸吧。”
“嗯。”宋元青点头。
忽然，紧盯手机屏幕目露回忆的邵桂梅眼睛一红，小心摩挲着屏幕，小声抽泣起来。
“妈，怎么了？”宋元青吓了一跳，连轻拍母亲后背，同时一瞥手机屏幕，只见锁屏壁纸是一张全家福，他清楚记得这是十年前拍的。
上面有四人，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牵着一名小男孩的手，身旁一对年轻夫妇手挽手，男人与宋元青有七成相似，面色坚毅，女子紧紧依偎在男人身上，一家四口笑的很开心。
男人是他的父亲，宋建国。
女孩是他的姐姐，宋欢迎。
“妈，别哭，我一定会考上大学，努力工作赚钱治好爸。”宋元青连声安慰母亲，他知道母亲想起伤心事了。
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邵桂梅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元青，不要怪妈不让你考军校，成为源武者。”她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只是你爸就是成为源武者才被异兽感染，倘若你也被感染，那我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妈，我明白。”宋元青也是眼眶微红，泪水打转儿。
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源武者，收入不菲，在金陵市中心有一套独栋别墅，家中保姆众多，家庭算是亿万富翁级别。
但这一切都在五年前改变了，一次前往荒野区执行任务过程中，父亲不慎被异兽重伤、感染，原本按照规矩，防止感染扩散，感染者是要就地处死的。
但父亲的队友兄弟，硬生生花费高昂代价将其送至金陵市人民医院隔离舱，这才免除父亲死刑。
可想要使父亲恢复正常，并非易事，至少需要同类同级异兽凝胶才能救治。
那等花费远不是宋元青能够想象的，除非他日后进入国家级研究所，或加入大势力，这才可能有足够本钱购买凝胶。
可是以父亲病情恶化速度，至多两年，生命便会走到尽头，他真的来得及吗？
……
夜，向阳小区。
宋元青骑着电瓶车载着母亲正要进入小区，一旁的年轻门卫笑着打招呼。
“邵姨，又这么晚才打烊啊。”
门卫透过窗户，笑道：“要我说，你也别这么努力了，你家元青今年才17周岁，就已是‘甲级学徒’，这过几年成为源武者，你可就享清福吧。”
门卫语气中满是羡慕之意，对此，母子二人笑着回应，而后便向小区内驶去。
沿途中，偶尔能听到楼上传出的炒菜声，一股若有若无的饭菜香缓缓飘出。
建南区夜生活很少，这个时间点，不少人都已入睡。可向阳小区不一样，这里居住之人皆为贫民，往往这个时候才忙完工作，回到家中，早出晚归算是这座小区大部分居民的常态。
向阳小区，说是“向阳”，可实际上这里的住宅鳞次栉比，楼距极小，将土地利用率发挥到极致，采光通风都很差，隔音也不太好。
当然，优点也有，周围商圈发达，生活便利，最重要的是，房价低，仅需2.8万一平，在这个土地紧缺的时代，价格已是非常友好。
宋元青父亲留下的财产大多用于申请入住隔离舱，以及每月的隔离费，感染防扩散费等。另一小部分，则被母亲用来在安江区开一家面馆。
宋元青的家在13栋2单元603，整栋楼共有33层，是一梯两户式。
他的家足有80平大小，并非租赁，这套房子是以前父亲未曾成为源武者时，倾力购买的。只不过，父亲成为源武者后，一家人便搬到市中心的家属院。
近几年，家庭变故，导致母亲不得不带着他跟姐姐重返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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