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养闲队
祝识离开白玉阁后，去南华街打听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新家。
他在大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望着门上明显是新做的牌匾发呆。无他，只因这牌匾上写着“祝府”两字。这让祝识有一种诡异的尴尬感，虽然他作为国公之子，分家出来也是有资格立府的。但是他现在只是个连官职都没有的玄衣卫小杂兵，面对杜凌风都是自称属下而非卑职，实在是……
但是他驻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过去敲门。这肯定是陆五特意定的，才能两个时辰不到就挂上了，随他高兴吧。
敲过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不是陆五，而是一个有些面善的姑娘。那姑娘看着祝识辨认了一会儿，道：“你是……你是不是祝公、老爷？”
老爷。祝识都不用想，这肯定是陆五教的。他咳了两声，道：“对，是我回来了。”
那姑娘忙将他迎进来，再关上门，道：“陆管事在后院，老爷您先到屋里坐一下，我再去寻他来。”
陆五还给自己整了个管事做。祝识压了一下抽搐的嘴角，道：“不用，直接带我去找他。”
于是两人穿过几个院子，在一个屋前种着银杏的院落找到陆五。他正在给一群人训话，听起来这群人似乎是新请的护院。
祝识也没打扰，只在院门外远远看着。还是那姑娘走进去，低低对陆五说了什么。陆五这才转过脸看到祝识，便挥手让那些人散了，和姑娘一起走过来。
“怎么样，杜掌司说什么了？”
“慰问了一下，还找了大夫帮我开了张方子。”祝识把药方递过去，“一日三次，饭后服用。不过我明天就要去黄竹苑报道，在家也喝不了几次，你派人去时少抓几份。”
陆五点头，挥手叫了个小厮来让他去抄几份药方，再先抓上五份药。
祝识有些好奇，问道：“他识字？”
大梁虽然文修不在少数，朝廷也支持百姓读书，但卖身做小厮的大都吃不起饭，哪有余力读书认字。
陆五答：“他曾经在崔家做过，但和崔家人关系不深，所以这次抄家又被重新发卖。”
崔家，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抄家诛九族。金银物资收归国库，下人仆从，亲近的流放，疏远的重新发卖。陆五去买下人的时候，买了一些曾经崔家的人，质量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祝识。
或者说，为了祝识的发小，崔知。
崔知是崔家某人的私生子，他父亲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不过还是一直养在外面，没有接回家。在家里受欺负的祝识也经常往外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住在同一条街的崔知。
虽然崔知一直为不能认祖归宗耿耿于怀，但是正因如此，这次诛崔家九族才没有牵扯到他。皇帝甚至为了显示恩典，还将抄家的一部分钱给了崔知。当然，对比崔家家产，这点钱只是凤毛麟角。
祝识这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姑娘面善。他又仔细看了看，道：“你是不是曾经跟在崔知身边的。”
那姑娘忙道：“是，我是从本家外派到少……崔少爷身边的，所以才会出现在牙行。”
祝识脸色逐渐冷下来，但还是尽可能温和地对陆五说：“既然是崔知的人，那一会儿就派人送回崔知那里，身契也一并给他。再看看还有没有曾经伺候过崔知的，都一起送回去吧。”
陆五又指了人带着姑娘下去，等人走远，才问：“怎么不高兴？”
祝识道：“毕竟是崔知的人，再是朋友也不合适。”
他没多说，陆五也就不问，转而道：“快吃饭了，你先在这院的屋里待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祝识点头，进屋坐下。
他不愿意接收崔知的人，不是觉得崔知会趁机安插探子——他此刻自顾不暇。而是上辈子，背叛他的那个发小，就是崔知。
祝识闭上眼，轻轻抚上左肩。那里不知该说曾经还是即将，有一道伤疤。每逢阴雨连绵的日子就隐隐作痛，他在那之后遇到的每个敌人都知道那里是他的弱点。后来他拼命锻炼，历经几年，才把弱点磨练成刀枪不入的铁壁。
但隐痛从未消失。
祝识有些烦躁，干脆不再想这件事。他努力转移注意力，最后开始想辛组的事。
辛组，还有个诨名，叫养闲队。顾名思义，就是养着闲人的队伍。队里通常是一些因年龄或受伤，不能再执行任务，但是离开玄衣卫就养活不了自己的人。也有一些短期内需要静养的，或者掌司想要庇护的，也会塞进养闲队。
所以这两种类型，在辛组被细分为阴阳两种。一般长期的是阴队，短期的是阳队。一些需要养闲队执行的特殊任务会选阴队执行。而祝识将会去阳队，等永王那档子事结束，他就会离开养闲队。重新再分配到别的队伍。
就是不知道杜凌风会给他安排什么样的队友，说是静养，但他总觉得杜凌风不会轻易放过他。今天去见杜凌风时，他总感觉有些不对。比如杜凌风的眉毛和胡须，眉毛可能是修了修形状，但胡须怎么全剪了？
而且他上辈子也见过杜凌风的字画，确实堪称大家，怎么今天又是鸡吃蚯蚓又是模糊字迹的。
祝识越想越不对，他取出那副手令，上面确实只是几团墨迹，没有文字。正好陆五走进来，他便招手让陆五来看。
“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陆五凑过来一看，道：“这上面说你是祝识，来取制服和令牌，落款是杜凌风。”
祝识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随后恍然，引真气附于眼前。墨迹变幻，最后呈现出几行行云流水的字迹。
见微知著。祝识有些哭笑不得，杜凌风书画的时候偷懒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看得出来的又会夸赞他四阶就能使用三阶之力，未来不可限量。
只有祝识，由于他成了天祸，格位可以和天道稍微掰一下。虽然受限于目前的身体使用不了多少能力，但是看破本质还是可以的。
难怪杜凌风比上辈子和蔼不少，原来是起了惜才之心。那么去辛组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祝识收起手令，让陆五去催一下菜。不管明天如何，反正今天先填饱肚子。
他在大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望着门上明显是新做的牌匾发呆。无他，只因这牌匾上写着“祝府”两字。这让祝识有一种诡异的尴尬感，虽然他作为国公之子，分家出来也是有资格立府的。但是他现在只是个连官职都没有的玄衣卫小杂兵，面对杜凌风都是自称属下而非卑职，实在是……
但是他驻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过去敲门。这肯定是陆五特意定的，才能两个时辰不到就挂上了，随他高兴吧。
敲过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不是陆五，而是一个有些面善的姑娘。那姑娘看着祝识辨认了一会儿，道：“你是……你是不是祝公、老爷？”
老爷。祝识都不用想，这肯定是陆五教的。他咳了两声，道：“对，是我回来了。”
那姑娘忙将他迎进来，再关上门，道：“陆管事在后院，老爷您先到屋里坐一下，我再去寻他来。”
陆五还给自己整了个管事做。祝识压了一下抽搐的嘴角，道：“不用，直接带我去找他。”
于是两人穿过几个院子，在一个屋前种着银杏的院落找到陆五。他正在给一群人训话，听起来这群人似乎是新请的护院。
祝识也没打扰，只在院门外远远看着。还是那姑娘走进去，低低对陆五说了什么。陆五这才转过脸看到祝识，便挥手让那些人散了，和姑娘一起走过来。
“怎么样，杜掌司说什么了？”
“慰问了一下，还找了大夫帮我开了张方子。”祝识把药方递过去，“一日三次，饭后服用。不过我明天就要去黄竹苑报道，在家也喝不了几次，你派人去时少抓几份。”
陆五点头，挥手叫了个小厮来让他去抄几份药方，再先抓上五份药。
祝识有些好奇，问道：“他识字？”
大梁虽然文修不在少数，朝廷也支持百姓读书，但卖身做小厮的大都吃不起饭，哪有余力读书认字。
陆五答：“他曾经在崔家做过，但和崔家人关系不深，所以这次抄家又被重新发卖。”
崔家，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抄家诛九族。金银物资收归国库，下人仆从，亲近的流放，疏远的重新发卖。陆五去买下人的时候，买了一些曾经崔家的人，质量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祝识。
或者说，为了祝识的发小，崔知。
崔知是崔家某人的私生子，他父亲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不过还是一直养在外面，没有接回家。在家里受欺负的祝识也经常往外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住在同一条街的崔知。
虽然崔知一直为不能认祖归宗耿耿于怀，但是正因如此，这次诛崔家九族才没有牵扯到他。皇帝甚至为了显示恩典，还将抄家的一部分钱给了崔知。当然，对比崔家家产，这点钱只是凤毛麟角。
祝识这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姑娘面善。他又仔细看了看，道：“你是不是曾经跟在崔知身边的。”
那姑娘忙道：“是，我是从本家外派到少……崔少爷身边的，所以才会出现在牙行。”
祝识脸色逐渐冷下来，但还是尽可能温和地对陆五说：“既然是崔知的人，那一会儿就派人送回崔知那里，身契也一并给他。再看看还有没有曾经伺候过崔知的，都一起送回去吧。”
陆五又指了人带着姑娘下去，等人走远，才问：“怎么不高兴？”
祝识道：“毕竟是崔知的人，再是朋友也不合适。”
他没多说，陆五也就不问，转而道：“快吃饭了，你先在这院的屋里待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祝识点头，进屋坐下。
他不愿意接收崔知的人，不是觉得崔知会趁机安插探子——他此刻自顾不暇。而是上辈子，背叛他的那个发小，就是崔知。
祝识闭上眼，轻轻抚上左肩。那里不知该说曾经还是即将，有一道伤疤。每逢阴雨连绵的日子就隐隐作痛，他在那之后遇到的每个敌人都知道那里是他的弱点。后来他拼命锻炼，历经几年，才把弱点磨练成刀枪不入的铁壁。
但隐痛从未消失。
祝识有些烦躁，干脆不再想这件事。他努力转移注意力，最后开始想辛组的事。
辛组，还有个诨名，叫养闲队。顾名思义，就是养着闲人的队伍。队里通常是一些因年龄或受伤，不能再执行任务，但是离开玄衣卫就养活不了自己的人。也有一些短期内需要静养的，或者掌司想要庇护的，也会塞进养闲队。
所以这两种类型，在辛组被细分为阴阳两种。一般长期的是阴队，短期的是阳队。一些需要养闲队执行的特殊任务会选阴队执行。而祝识将会去阳队，等永王那档子事结束，他就会离开养闲队。重新再分配到别的队伍。
就是不知道杜凌风会给他安排什么样的队友，说是静养，但他总觉得杜凌风不会轻易放过他。今天去见杜凌风时，他总感觉有些不对。比如杜凌风的眉毛和胡须，眉毛可能是修了修形状，但胡须怎么全剪了？
而且他上辈子也见过杜凌风的字画，确实堪称大家，怎么今天又是鸡吃蚯蚓又是模糊字迹的。
祝识越想越不对，他取出那副手令，上面确实只是几团墨迹，没有文字。正好陆五走进来，他便招手让陆五来看。
“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陆五凑过来一看，道：“这上面说你是祝识，来取制服和令牌，落款是杜凌风。”
祝识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随后恍然，引真气附于眼前。墨迹变幻，最后呈现出几行行云流水的字迹。
见微知著。祝识有些哭笑不得，杜凌风书画的时候偷懒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看得出来的又会夸赞他四阶就能使用三阶之力，未来不可限量。
只有祝识，由于他成了天祸，格位可以和天道稍微掰一下。虽然受限于目前的身体使用不了多少能力，但是看破本质还是可以的。
难怪杜凌风比上辈子和蔼不少，原来是起了惜才之心。那么去辛组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祝识收起手令，让陆五去催一下菜。不管明天如何，反正今天先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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