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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壶

    祝识喊完那句话后,继续向前跑去。

    他并不确定这是否是正确的解法,没有作用的话,下一次经过青坞他会再喊一次。如果依然无事发生,那他就得想办法突破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想办法除祸……一是情报太少,就那几条半遮半掩语焉不详的规则顶多让人保命,推出来真相都困难。二是时间不够,就这么一会儿,水已经淹到祝识的膝盖了,而且越涨越快,等下一次到青坞估计就会淹到腰。

    不过没等他跑到下一坞,一声苍老的叹息响起,紧接着的便是一阵重物入水的声音。跑了许久都不见一点浪花的水面上泛起巨大的涟漪。

    祝识略微减速,他发现周围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他慢慢将力量收起,眼睛恢复成正常的状态。

    当雾气稀薄到某个临界点,祝识往前踏出一步,感觉像撞开一层薄膜。一时间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祝识没停下脚步,边往前边环顾四周。原本列队行进人们现在分散在景湖各处,更有甚者半截身子入水,正努力往岸边走。祝识也和自己的队友失散了,他边行进边看,终于在前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那人身后,搭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叶寒。”

    叶寒打了个激灵,就要停步,却被祝识硬推着继续走。

    “别停下,继续走。”祝识提醒,叶寒微微发颤,但还是点点头跟着走。

    两人又走了几步,祝识确实找不到其他人的身影,才道:“你记得那个之前,我们行进了几圈吗?”

    祝识只能确定前两圈没有出问题,因为从第三圈开始才有别的队伍加入进来,之后他就记不清雾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叶寒也道:“我就记得跑……行进了两圈后有别人来这里,然后就不知道了。”

    祝识往前看了看,大概还有小半圈再次经过青坞,于是他道:“等到了青坞咱们再行进八圈然后结束计划回去。”

    不能确定他在雾中的行动算不算是执行计划,为了确保安全,“只能多做,不能少做”!

    叶寒“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眼见青坞就在前面,祝识忽然道:“你昨晚吹的箫很好听,待会儿回去再吹一下吧。”

    叶寒小声道:“我昨晚没吹箫啊,不是用竹……”

    他没说完,祝识便打岔道:“我太紧张了,没吹就好。”

    看来这个叶寒确实是真的,虽然守则中没提,但是依据他的经验来看,祸是有伪装能力的。不过初级祸一般都伪装得没差劲,多个眼睛少个嘴巴是常事,更不用说一些和别人相处的细节了。

    路过青坞的时候,祝识往里看了一眼。之前他们敬过礼的老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躺椅和鱼竿依旧支在那里,风一吹,躺椅又轻轻摇晃起来。

    祝识转过脸不再看,叶寒却小声道:“之前躺在那的那位,是没出来吗?”

    祝识只道:“是去履行职责了。”

    两人沉默着走了八圈,其他人只在最初乱了一小会儿,随后便按部就班地继续行动。该绕圈的绕圈,该训练的训练,要钓鱼的找回鱼竿继续甩勾。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会以为就是普通的训练,什么异常都没有。

    走完后也没看到其他人,而最开始定下的计划里,并没有需整队一起回拂柳院的部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计划已经完成了,得依照总则立刻返回住处。

    祝识便拉起还想找其他队友的叶寒,道:“只要他们脑子没有坏掉,就会自己回去,先走吧。”

    叶寒闻言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乖乖跟着祝识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看见一队红衣人整齐有序的往景湖走。看衣服是玄衣卫战司的人,司如其名负责战斗。祝识留心瞄了一眼他们的令牌,上面刻着“阴”字。

    这群人既不老迈,也没有伤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群精兵,甚至远比寻常战司人更强。再加上今天景湖旁其他队伍的素质……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这里是玄衣卫的养闲队,都是无力独自生活或需要躲避仇敌的人,那刚才一场雾能把湖边的人清除大半。

    当然,也可以说是由于祝识反应快,让老者成功履行职责救下了大部分人。但是经历了那种诡异的事,却没有爆发大规模混乱,反而所有人都迅速依据守则行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思绪翻飞间已经回到拂柳院,祝识解下腰间的令牌打开门。

    就是不知道杜凌风是否清楚黄竹苑的情况,还是说他就那么相信祝识不会被祸搞死?

    一进院门,叶寒就松了口气。他转身想说话,却被关上门的祝识顺手拉进东厢房。检查确认房门关好后,祝识才道:“总则只说要回到住处,却没说这个住处指的是拂柳院还是挂着铭牌的东厢房。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点。”

    叶寒坐在炕沿点头,祝识又道:“在明天日出之前,就不要出屋了,就算是他们回来了喊也不要出去。”

    他将手伸进乾坤袋,实则从无垠戒里取出东西:“我这里带了不少芝麻饼子,还有几坛梅花露。”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有需要,我还带了夜壶。”

    叶寒本来只是默默看他掏各种东西,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会有夜壶?”

    祝识掏出来一个掐丝鎏金镶鸽血红缀翡翠龙凤呈祥夜壶,道:“是当初我家给洛家的聘礼,代表两家从此尿到同一个壶里,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了。”

    叶寒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神色,祝识无法形容,他不能理解这看起来很平静的表情为什么会传递出难以言喻的情绪。不过最后叶寒还是释然一笑,类似于“他还是个孩子”的表情。

    祝识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可能并不愿意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用一个壶。但这不成问题,他又翻了翻,又翻出来一个羊脂白玉雕四象祈福夜壶,道:“没事,我还有一个,咱俩可以一人一个。”

    叶寒呼吸一滞,勉强笑道:“这又是哪来的?”

    “洛家退婚时给的,”祝识道,“这便是: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