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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伟在书房翻出一个大箱子,这是王伟的箭箱,打开箱子呈现的是密密麻麻的满满一大箱子箭。

    江军笑道∶“伟哥这么多存货啊?好家伙,这多少支啊?”

    王伟道∶“适合这把弓应该有六百支箭。”说完王伟随手拿起一支箭,瞄向书房的一堵承重墙,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啪。”碳素材质的箭,应声而断。王伟捡起断箭,摸了摸裂口处,道∶“温度太低了,书房没有热源,这屋子差不多零下十度,箭已经冻脆了。”

    江军道∶“那还有别的材质的吗?”

    王伟道∶“有几十支刚箭,不过这把弓射不动。剩下的一会儿拿到更衣室暖和一下就好了,然后夹到大衣里,就会好很多了。”说罢,借着手电筒的光,王伟挑选出两三种改装过箭头的箭矢,递给江军,道∶“把这样的都挑出来,我需要联系一下外援了,有备无患。”

    王伟“杨总您好,我是王伟,物业派来了两个保安来监视我,人已经被我解决掉。我认为他们计划了今晚会来袭击我,但是不敢保证我解决掉两名保安的事情不会让他们放弃这个计划。”

    杨浩源“理解,我会让人去监视的,一有情况我的人会在两分钟之内前往解救你的。”

    杨浩源正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他为自己点燃了一只雪茄,他也在想,他对王伟的话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毕竟无论是王伟提供的信息,还是他在物业处卧底传来的信息,说到底这些信息只是一段汉字,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什么,所以他并不能排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演给他看的戏。

    杨浩源知道他的团体有很大的隐患,各类人都有,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人人平等,这就导致了不能让所有人节衣缩食延长等待救援的时间,单论食物,十五天就已经是极限了。而景山公馆这座孤岛,本身并不会生产出任何食物,没有外界的投喂,这里本质就是没有秩序坐吃山空的一座监狱。而杨浩源凭借人脉接收到的消息,是景山公馆小区将于六月一日被安排前往避难所,于五月二十日进行一次空投发放食物,也就是二十四天之后。

    倘若一开始,物业进行合理的人员集中,合理的发放食物,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平稳的活到营救日,甚至不会发生任何摩擦。因为送到景山公馆的物资,本就是依照严谨的公式计算出的。

    而物资不足的问题,主要来源于人均占有量低,分配制度不合理等等。看着这些原本出现在景山公馆小区的问题,如今出现在了南区别墅区的身上,杨浩源不禁感到后怕,南区里不止他一个人有枪,他当然也害怕有人带着部分认为自身分配不合理的人来革自己的命。

    于是,一个新的问题在杨浩源的脑中形成,“如何解决食物分配不足的问题?”

    “与物业吴涛沟通,制造摩擦,引发冲突,使小区内幸存人口下降,增加人均分配食物,等待救援。”杨浩源并没有仔细思考解决分配不足的问题,只是想到问题,第一反应也就想到了这个答案。

    杨浩源喃喃自语道∶“该不该这么做呢?该不该......”他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么做对于他自己来讲,还是有些有失道德的,就像王伟说的‘就算是侩子手也不会一味地热衷于执行。’

    杨浩源通过短信给他的手下小龙吩咐道∶“找两个机灵点的人,盯着点八号楼和物业大厅,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王伟家中。

    王伟已经准备好迎敌需要的弓与箭,还有十几个燃烧瓶。至于老李和江军,王伟只给他们配备了防身用的刀具,毕竟敌人有枪械的话,刀具可以发挥作用并不大。

    由于502户与501户都是一梯一户,两户之间还有一道红砖墙,王伟索性砖墙砸通,将501的消防门反锁上,反正501户也是没人居住的。

    王伟道∶“今天就不要轮流值夜了,我们就在这一起休息吧,这里空间不大,咱仨一起呆一会儿也就不那么冷了。”

    江军笑道∶“嘿嘿,伟哥,其实......”

    王伟道∶“不行,今天不能喝酒了。”说完,拿出烟盒递给江军,又道∶“抽根烟算了。”

    江军接过烟盒,点着一只香烟后,又把烟盒递给老李,道∶“伟哥,那个手机又给你回消息了吗?”

    王伟道∶“还没有,再等十分钟,我准备通知他们。”

    江军道∶“伟哥,你觉得赵子川是好是坏啊?他具体啥意思啊?”

    王伟道∶“说不清好坏对错,他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也许是饿了太久了吧。他想让我出面,拉拢一些人去和物业对抗。”

    江军问∶“那伟哥你咋想的啊?”

    王伟答∶“没怎么想,就不去趟浑水了。打不打的过,我都是要走的。这附近也许修建了避难所,也许过几天就会有救援。就算到时候把你们都救援走了,吴涛仍然是低温应急指挥部的人,不管目前有没有编制,他名义上都是。到时候一半几率他会遭到举报,然后清算;另一半几率就是举报了,不过没发生什么,他还会管着这些业主,具体怎样就看他本事了。”

    江军道∶“我也不去避难所,到时候我跟伟哥走。就是......”

    王伟道∶“就是什么?但说无妨。”

    江军有些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才说∶“我有个对象,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我俩偶尔还有联系,她被困在城北那边了,我想伟哥走时候能不能把她给接上。”

    王伟眉头一皱,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回答不好,他也许会失去一位得力助手,道∶“可以接上她。不过我想知道,她愿意跟着你吗?还有就是值得吗?”

    江军见有希望,立马回复∶“值得,当然值得,她愿意跟我走的,她说过。”

    王伟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值得?怎么就值得了?”

    江军道∶“值得是因为这个是爱情,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伟哥你不会万年单身狗吧?”

    王伟笑道∶“哈哈哈,好一个珍贵的爱情。那你给我讲讲,你们俩之间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啊。”

    江军的语气弱了下来,道∶“没啥,就是那样呗。”

    王伟道∶“因缺有需,你想去接她,她想让你来接。她缺的可能是关爱,也可能缺的就是这锅里的一块肉。而你,你缺的只是性而已。不过,我答应你,临走之前还能联系上的话,就先去接她。”

    ......

    王伟拿出狗子的手机,给吴涛发去短信[都睡着了,现在带人过来吧。]

    物业大厅里,听着黄宇三人的鼾声,吴涛盯着手机正在发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王伟导演的一场戏,他只知道黄宇三个人最少有两支手枪,这是他控制不了的“危险”,原本想借着王伟的手削弱一下黄宇等人的实力,可他还是低估了黄宇这个小混混的智力。他甚至不知道狗子和李伟的处境,只能硬着头皮回信∶[行动取消,继续监视,明早回来]

    王伟看着回信,他设想过这个结果,站起身锁好消防门之后,他吩咐江军∶“找个什么东西,把入户门卡住,今晚可以喝酒了。”

    ......

    衣帽间里,等三人全部准备好之后,江军问∶“伟哥咋回事儿啊?对面不来了?”

    王伟道∶“可能出了一点误会,吴涛似乎猜测我与赵子川是提前商量好的。总之,今晚是很太平的。”

    王伟看着一言不发的老李,借着炭火的微弱光芒,他终于看清老李眼角的泪痕,道∶“李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年纪怎么哭了?想孙子了?”

    老李将抽了一半的香烟熄灭,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扭过头看向窗外,道∶“唉,儿子那边出了事儿,我儿子伤寒,家里没药......没了。”

    王伟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怎么不早说啊?那您儿媳和孙子呢?”

    老李道∶“人是前天没的,儿媳和孙子今天被接到了避难所,晚上手机充上电才给我发的消息。刚才没敢告诉你,怕让你分心,怕耽误事儿。”说完,老李只觉得浑身无力,视线也开始模糊,几声急促的呼吸过后开始平静,就这样靠着墙边。

    老李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即便是经历了老年丧子这样的痛苦,依然选择独自承受,甚至不能,或者说不敢去发泄这份悲痛,只怕因此打乱王伟的计划。

    王伟拿起被子给老李披上,道∶“早点休息吧。我和小军出去吃,顺便和赵子川聊聊。小军,我把锅端出去,你夹个五六块碳出来。”

    客厅里,王伟在实木的茶几上叠放了两个盘子,又将烧红的木炭和没有燃烧的木炭交叉摆放在上面,为了防止木炭燃烧殆尽使锅里的汤变凉,放在盘子上是防止燃烧的木炭在茶几表面留下印记。

    等摆放好餐具后,王伟又摆放好烟酒以及烟灰缸,还点燃了两根蜡烛用来照明。

    赵子川的精神状态依旧良好,并没有因为亲手杀人而变得神志不清,他从房间走出来看着王伟,道∶“还能这么悠闲?”

    王伟起身用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赵先生请,请坐。”

    赵子川顺着王伟的指引坐下,叹了一口气,才道∶“还跟我这种人客气什么?”

    王伟道∶“都是华夏人,没有客气,真心的。你妻子怎么样了?下午看她的样子是受到惊吓了吧?”

    赵子川道∶“是的,杀人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受了点惊吓,精神不正常了也跟饿了太久有关系。现在她睡着了,好了很多,谢谢你。不过你这白蜡烛可挺瘆人的。”

    王伟道∶“白蜡烛还可以吧,这是天然色,毕竟蜡烛主要成分就是石蜡,而石蜡就是这个颜色。仔细想想,瘆人的应该是红蜡烛,因为你不知道里面加了红色染料还是人血。”

    赵子川道∶“加了人血那就是黑蜡烛了。”

    王伟笑着点了点头,将狗子的手机交给赵子川,道∶“你自己看看吧,我就不分析了。只能说那两个人白杀了,没起什么作用,还让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赵子川没有显得很拘谨,看手机的同时顺手拿起了香烟,道∶“确实不太好分析出是什么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人没有白杀,起码换来了和你坐着聊天的资格,换来了几顿饱饭。”

    王伟笑着举起酒杯,道∶“那可不一定,也许你直接来找我,我也会给你几顿饱饭。”

    赵子川拿起酒杯和王伟干了一杯,道∶“那不一样,单纯的接受你的救助,那是苟延残喘,也许撑不了几天,你就嫌我烦了。虽然现在不敢保证你以后不会讨厌我,但是好歹也算是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没有白白埋没啊。来,再干一杯。”

    王伟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道∶“说得好,有些道理。先聊,慢点喝,免得喝醉了聊酒话,这顿酒可就白喝了。”

    赵子川道∶“酒话才好,酒话见真性。不喝酒的话,伪性太多。彼此之间还要分析,费脑子。”

    王伟借势问道∶“那你白天的话,是伪性的话?”

    赵子川道∶“白天我诚心来投,说的话自然是真性。一会儿酒醉说的话应该是天性。人之初,性本恶嘛?哈哈哈。”

    王伟伸出大拇指,道∶“巧言令色。哈哈哈。来,再喝一口。”刚放下酒杯,王伟又道∶“我想了你白天说的话,有一点道理。我和吴涛本来就有过节,再让你这么一搅和,他迟早要来搞我,我这人太少了,缺几个挡箭牌,明天附近这几号楼,你去找找适合的人选,别的不敢保证,能给一口热乎饭。”

    赵子川道∶“行,我心里有几个人选了。尤其是隔壁单元有个警察局的退休干部,夫妻二人,打起来的话,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凭借他的人脉,一定可以提前知道一个消息,能打一个信息差。剩下的就简单了,只要你食物够用,咱们一只守着就行,在楼道台阶里撒上水,立马就冻上,这黑灯瞎火的,没有防备的人上来,没到五楼呢就摔得鼻青脸肿了。我看你还准备了汽油燃烧瓶,那就更简单了,扔两个他们俩不敢上了。”

    王伟玩笑道∶“都可以,‘赵总经理’就放心大胆的干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赵子川笑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个我太熟悉了,‘董事长’放心吧,卑职定当幸不辱命。”

    借着酒劲儿,王伟开始简单的给赵子川介绍起江军和老李二人,三人开始扯起了家常......

    “轰”一声闷响,且不断传来回声,楼体也颤抖了几下。

    江军站起身,勉强稳住身体,道∶“地震了?”

    王伟道∶“不是地震,应该是哪里爆炸了。”

    一声巨响,徐娜睡意全无,从卧室冲出。老李也顾不上伤心,从衣帽间走出,道∶“咋回事儿?这是咋了?我还以为咱们屋里煤气罐炸了呢。”

    赵子川道∶“连续的回声,应该是地下车库有什么东西炸了。可惜我们看不到下面什么样。”

    王伟道∶“先等等,南区的杨浩源给我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