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矮林狩猎（其八）
“我跟你说，就那阵箭雨里面，所有人都在拼命射箭，一箭、两箭、三箭……有些人都把自己箭筒里的箭都打光了也没能碰到那条火龙一下。你问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射术就跟我家里的猪圈一样臭。有人可能侥幸中了一、两箭吧，但那也没用，因为他们不知道那条天杀的龙的皮肤有多硬。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龙鳞，哪里是我们村子里这些乡下打铁佬铸出来的生铁箭头能刺得穿的？”
说到这里说话的小伙子激动地从木椅上嗵地立起，看上去激动不已。
“所以我才说，多亏了我也身在这群蹩脚猎人的队伍里面。是我——我小奥列格只发了一箭，不用更多，也没办法更少，仅仅是一箭就足够了——那一箭瞄准的是那条龙的左眼。只有瞄准那里这些劣质箭头才会生效，这个道理其他人可能明白，但是他们做不到，只有我艺高人胆大做到了。我搭弓拉弦，都没怎么瞄准，就凭感觉，一松弦那箭头就跟长了眼一样，直冲龙头，插入那颗骨碌转动的大眼——我就把那火龙的左眼给射瞎了。”第二天晚上，小奥列格在酒馆里就是这样夸耀自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喝得上头，啤酒泡沫粘在他上唇的八字髭须上，看上去像个糟老头子。坐他对面的是酒馆女侍阿丽，一位脸上有不少雀斑的姑娘，此刻一脸崇拜地听着他昨晚的英雄事迹。
“真的？”女孩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可以盖过店里点着的牛脂蜡烛。
“那告诉我，后面你有跟上去，宰了那头怪物吧？我听他们说，就在放完箭之后，那怪物很快就飞走了，而今早大伙去看时那条龙已经死了。”
“怎……怎么没有！何止追了上去，后面还是我带头追踪，领着所有人穿过树林的……我跟你说，跟那条龙近身打起来真是不简单……”
实际上，那当然是谎话，小奥列格并没有加入后续的追猎，这点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酒馆老板当然知道。这群年轻的猎人只是远远放了一阵箭矢，把箭筒里的箭矢打完后就原地观察起来，然后很快就被开拓者遣散回家了。
哼，吹牛不打草稿的臭小子。老图尔在不远的柜台后擦着啤酒杯，满是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如此想道。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酒醉之后总是会吹牛吹出天南海北我皆传奇的高度。
他之所以还没有把他们踢出酒馆，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酒醉之后更愿意掏出麻布钱袋里面的第纳尔铜币。好吧，只要你们继续掏出你口袋里的第纳尔铜币买酒，以及别搞大我酒馆女侍的肚子，那这些吹牛行为他就权当年轻人的少不更事了。
只不过，他又禁不住地去想，难道真有人能把那样一条恐怖的火龙给宰掉吗？
自然，那残火龙当时已是强弩之末，但也还有足够逃走的力气，它飞越盖乌斯五人，到了那晕倒的野猪上空，两爪轻松一提就把那野猪抓起，就跟鱼鹰叼鱼一样——看来它最终还是不打算空手而归。而且，就在它越飞越高，眼看着就能回到森林里面时，一个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插曲却收拾掉了它的性命——
那是一颗流星。一颗流星结束了那捕猎者的生命。
“我跟你说，就是那次来到村子里的旅行魔药商人，他混合药水出错搞出爆炸、把他自己的左耳炸飞那次，当时的爆炸声都没有昨晚那颗流星撞上飞龙时那么响。”
照旧是猎人们在酒馆里的回忆昨晚时的大谈特谈，只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夸张。
那声音确实大得惊人。
一道尖啸的爆鸣声划破夜空，一道迅如流星、又似火矢般的物件撞上了空中的残火龙。那“流星”正中其头部，直接击穿了火龙的头颅，打得那残火龙抛下了抓下的猎物，摇摇欲坠地飞入矮林。至于那头可怜的野猪，它从高空坠落下来，落到地上一声闷响，动弹了几下就死掉了，不久后暗红的血液在其身下蔓延开来。
当晚在场所有人，看清了那“流星”是一把飞剑的只有三个：盖乌斯、米奈亚斯和女林精——有人从不知道多远距离的地方掷过来一把剑，那飞剑速度之快足以在夜空中擦出一道炽热的光路，最后正中飞于空中的残火龙额角，将其击坠。
“它要坠地了。”林精说，“现在怎么办？”
“我们追上去。在它受伤的状态下应该能将它麻醉，到时我来检查是什么让它们陷入了狂暴。有可能是某种疾病，又或者是我们未能遇见的天气原因。不管是什么，都是需要提前预知和应对的大事。”阿连诺看了看飞龙离去的轨迹。“残火龙无法飞行过久。它们的翅膀结构已经退化。我们追上去的话，最多追踪五六帝国里。”
“不过夜晚森林会遮挡我们视野。这使得搜寻范围大大减少。”女林精对他说。
“所以我需要多些人手。老实说，用得上的人手越多越好。”他看了看盖乌斯三人，又看向矮林边上的猎人们。他加了“用得上”这个限定语，这也就剔除掉了那批高岗村猎人的。“小伙子们固然勇气可嘉，只是如果要近距离交战的话，运气好时我们能成功救下来几个，要是不好运……怕是要多出十多具焦炭一样的尸体……”他无奈说道。
他当场遣返了猎人们，承诺他们此行的报酬事后工会会有专人前来结算。接着询问旅行商人们：“三位，本来租用你们的篷车已经够麻烦你们了，现在还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我们追踪。密林太大，我和同伴两个人找不过来。在场认识里面只有你们三人有足够能力能帮上忙了。”
旅行商人法妮娅说道：“商人逐利而行。我只希望行省公会的回报能抵上我们这两位旅行摊贩闭业一天的损失。”
“当然，我的女士，我以行省开拓者工会直属上级的名义保证，你们会得到优厚的回报的。”
“那我们走吧。”女孩海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波澜未惊。
说到这里说话的小伙子激动地从木椅上嗵地立起，看上去激动不已。
“所以我才说，多亏了我也身在这群蹩脚猎人的队伍里面。是我——我小奥列格只发了一箭，不用更多，也没办法更少，仅仅是一箭就足够了——那一箭瞄准的是那条龙的左眼。只有瞄准那里这些劣质箭头才会生效，这个道理其他人可能明白，但是他们做不到，只有我艺高人胆大做到了。我搭弓拉弦，都没怎么瞄准，就凭感觉，一松弦那箭头就跟长了眼一样，直冲龙头，插入那颗骨碌转动的大眼——我就把那火龙的左眼给射瞎了。”第二天晚上，小奥列格在酒馆里就是这样夸耀自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喝得上头，啤酒泡沫粘在他上唇的八字髭须上，看上去像个糟老头子。坐他对面的是酒馆女侍阿丽，一位脸上有不少雀斑的姑娘，此刻一脸崇拜地听着他昨晚的英雄事迹。
“真的？”女孩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可以盖过店里点着的牛脂蜡烛。
“那告诉我，后面你有跟上去，宰了那头怪物吧？我听他们说，就在放完箭之后，那怪物很快就飞走了，而今早大伙去看时那条龙已经死了。”
“怎……怎么没有！何止追了上去，后面还是我带头追踪，领着所有人穿过树林的……我跟你说，跟那条龙近身打起来真是不简单……”
实际上，那当然是谎话，小奥列格并没有加入后续的追猎，这点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酒馆老板当然知道。这群年轻的猎人只是远远放了一阵箭矢，把箭筒里的箭矢打完后就原地观察起来，然后很快就被开拓者遣散回家了。
哼，吹牛不打草稿的臭小子。老图尔在不远的柜台后擦着啤酒杯，满是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如此想道。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酒醉之后总是会吹牛吹出天南海北我皆传奇的高度。
他之所以还没有把他们踢出酒馆，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酒醉之后更愿意掏出麻布钱袋里面的第纳尔铜币。好吧，只要你们继续掏出你口袋里的第纳尔铜币买酒，以及别搞大我酒馆女侍的肚子，那这些吹牛行为他就权当年轻人的少不更事了。
只不过，他又禁不住地去想，难道真有人能把那样一条恐怖的火龙给宰掉吗？
自然，那残火龙当时已是强弩之末，但也还有足够逃走的力气，它飞越盖乌斯五人，到了那晕倒的野猪上空，两爪轻松一提就把那野猪抓起，就跟鱼鹰叼鱼一样——看来它最终还是不打算空手而归。而且，就在它越飞越高，眼看着就能回到森林里面时，一个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插曲却收拾掉了它的性命——
那是一颗流星。一颗流星结束了那捕猎者的生命。
“我跟你说，就是那次来到村子里的旅行魔药商人，他混合药水出错搞出爆炸、把他自己的左耳炸飞那次，当时的爆炸声都没有昨晚那颗流星撞上飞龙时那么响。”
照旧是猎人们在酒馆里的回忆昨晚时的大谈特谈，只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夸张。
那声音确实大得惊人。
一道尖啸的爆鸣声划破夜空，一道迅如流星、又似火矢般的物件撞上了空中的残火龙。那“流星”正中其头部，直接击穿了火龙的头颅，打得那残火龙抛下了抓下的猎物，摇摇欲坠地飞入矮林。至于那头可怜的野猪，它从高空坠落下来，落到地上一声闷响，动弹了几下就死掉了，不久后暗红的血液在其身下蔓延开来。
当晚在场所有人，看清了那“流星”是一把飞剑的只有三个：盖乌斯、米奈亚斯和女林精——有人从不知道多远距离的地方掷过来一把剑，那飞剑速度之快足以在夜空中擦出一道炽热的光路，最后正中飞于空中的残火龙额角，将其击坠。
“它要坠地了。”林精说，“现在怎么办？”
“我们追上去。在它受伤的状态下应该能将它麻醉，到时我来检查是什么让它们陷入了狂暴。有可能是某种疾病，又或者是我们未能遇见的天气原因。不管是什么，都是需要提前预知和应对的大事。”阿连诺看了看飞龙离去的轨迹。“残火龙无法飞行过久。它们的翅膀结构已经退化。我们追上去的话，最多追踪五六帝国里。”
“不过夜晚森林会遮挡我们视野。这使得搜寻范围大大减少。”女林精对他说。
“所以我需要多些人手。老实说，用得上的人手越多越好。”他看了看盖乌斯三人，又看向矮林边上的猎人们。他加了“用得上”这个限定语，这也就剔除掉了那批高岗村猎人的。“小伙子们固然勇气可嘉，只是如果要近距离交战的话，运气好时我们能成功救下来几个，要是不好运……怕是要多出十多具焦炭一样的尸体……”他无奈说道。
他当场遣返了猎人们，承诺他们此行的报酬事后工会会有专人前来结算。接着询问旅行商人们：“三位，本来租用你们的篷车已经够麻烦你们了，现在还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我们追踪。密林太大，我和同伴两个人找不过来。在场认识里面只有你们三人有足够能力能帮上忙了。”
旅行商人法妮娅说道：“商人逐利而行。我只希望行省公会的回报能抵上我们这两位旅行摊贩闭业一天的损失。”
“当然，我的女士，我以行省开拓者工会直属上级的名义保证，你们会得到优厚的回报的。”
“那我们走吧。”女孩海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波澜未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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