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降临
“我不喝酒，这杯请你的。”
林世明晃了晃脑袋，似乎雪亮的银色刀锋还停留在他的视线当中。
在弥留的最后一刻，他看清了那是一把手术刀，不是来杀他的，甚至可以说，那是专门来救他的。
两次手术刀的出现，都是在自己即将被遗焰波及之时。
出手的那个人正是护士，是为了防止林世明被烧尽，主动触发了回档。
回档的机制对遗焰来说是一种裨益。
不过，如果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避开了科尔温在他眼前晃荡着打断他出神的手，林世明心中已有计划。
“我已经找到赢的方法了。”
……
今日的酒馆异样的冷清，奥本登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豪饮着烈酒，等待着手下的到来。
门扉风铃响动，绅士与医生步入酒吧。
“奥本登先生，你的手下被巡警跟踪了，他们要求换一处地点交付货物。”
来者很是陌生，但奥本登并未怀疑，不管真假他都不在乎，他只是眉头一皱:“换一处？呵，谁能威胁到我。”
“我听说先生有大本事，但是你的手下可没有。”林世明摇摇头。
或许是“大本事”这句话让奥本登很是受用，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带路。
冬日的寒风拂面而来，烈酒带来的醉意让他的身子暖煦煦的，惬意无比。
“我听说阁下是位非常强大的法师？”
“呵呵，无敌舰队也不是我一合之敌。”
灰色的火苗在奥本登指尖跃动着，灵活无比。他随手挥出一片焰花，遗焰交织成白色的蔷薇。
“能成为法师学徒已经是百里挑一了，禁咒法师是更是人类中的璀璨明珠。”林世明带着羡慕的神色，“这一定是异于常人的绝世天赋吧？”
遗焰可以让人恐惧，奥本登烧尽了他手下所有人的过去，他们能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异样的空白，在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之下，他们臣服了。
可遗焰换不来尊敬，没有任何人能知道遗焰的威力，眼下的医生如此的尊敬他，戳中了他的胸口，这不由得令他心怡神醉。
“是啊，有时候努力者一无所有，幸运者无中生有。”
心情很好的奥本登不介意多交谈一下：“曾经的我也亦如尘埃中的蚂蚁，但上天眷顾，如今我不用在意世上的一切烦恼。”
“但这也是诅咒啊，如今的我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喽。”奥本登长叹一句。
科尔温并不赞同这个说法：“高卢的水主也只手遮天，无疆铁卫戍白疆半生。他们也是天下无敌，可却未见得‘无聊’。”
“你懂什么？他们？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在这个话题上奥本登开始不耐烦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等到了目的地，将他们的一切都烧灼干净，只不过是再增添两个奴隶罢了。
而这时，远处的一栋建筑吸引了奥本登的注意力，那是一栋完工不久的大教堂。
林立的石柱上雕琢着精致的浮雕，巍峨宏伟的圆顶上笋塔高耸入云，彩色的玻璃壁画满是宗教传说。
这曾是他们的杰作。
但如今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的工友们被烧得一干二净，上司自然也在遗焰中灰飞烟灭。
他将自己的过往全数抹去，成为了身在社会中的独身一人。
尘世的一切联系已被烧尽，再没有任何人能束缚住他的人性。
“那是我们的目的地？”
“新建成的教堂，还没有人员入驻，四周无人，是个好地方。”
一同步入威严神圣的教堂，空旷的厅内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但如此庄严之地，竟有种耳边祷告呢喃的幻听。
林世明绕到一座天使石雕之后，取出那小巧的手提箱：“奥本登先生，我听闻许多人曾被你斩杀，你也曾后悔过吗？”
“你会为往蚂蚁窝里浇上一壶沸水而后悔吗？”
“这样啊……”
顽劣乖张，喜怒无常，残虐不仁，无药可医。
这是林世明下的诊断。
现在医生要开始治病了。
手提箱送到奥本登面前，他打开箱子的搭扣，准备沉溺于这美妙的幻觉。
“轰！”
金色的发丝牵动了榴弹的拉环，火焰与热浪铺面而来，遗焰挡下了所有的破片与冲击，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在殴打着他的嗅觉！
“呕呕呕——这是什么鬼东西！”
“路边的下水道溢出来了，我顺路舀了半箱，无毒无害，所以遗焰没有自动过滤。”
林世明挑衅的大笑着，不知何时戴上了防毒面具，医用口罩更是裹了里三层外三层。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作战计划里会有sh……算了，念出来都感觉嘴脏了……”
别说近距离接受冲击的奥本登，科尔温几乎是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暴退十几米，顺着浮雕柱爬上了教会的二楼，生怕这个喜欢炸屎的家伙波及到她。
“啊呕喔……恶心……我要杀了你——我不会杀你，我要将你四肢削掉，溺死在大粪里啊！”
遗焰将那箱子焚烧殆尽，现在林世明想不起自己干了些什么，可是只凭那暴怒扭曲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你过来啊！”
遗焰如狠辣的毒蛇一般刺向林世明，然而永恒晷维持加速，灵活的身姿如飞燕穿柳间，一逃一追，时而险象环生。
然遗焰有最大距离限制，再多就需要奥本登移动，孱弱的肉体怎能和加速的林世明相比，有心想逃，那遗焰连他衣角边都碰不到。
暴怒的奥本登将眼前的一切焚尽，宏伟的教堂在火焰中化作虚无，瑰丽的玻璃画摔成了一地碎片，无论是耶稣还是上帝都不能在调律者面前保住底裤。
林世明闪身躲到浮雕石柱之后，遗焰瞬间将面前的障碍一扫而净，但在被烧掉的石柱之后，林世明面对扑面而来的遗焰，却露出一幅得逞的表情。
“科尔温！”
接到信号，早早退到安全之处的科尔温手中长枪凝聚，在教堂的尖顶，凌厉的长枪刺破了天花板飞射而来。
奥本登不屑一顾，头也不回，遗焰自动浮现在他的头顶。
却见那长枪与遗焰交错，避开了奥本登，直冲林世明面门！
“噗——”
西瓜炸裂一般的情景，时间长河再次逆流。
我不喝酒，这杯请……才怪！
存档不在这里，在方才他绕到柱后之时，林世明更换了存档的位置。
林世明特地与科尔温约好了暗号，让其在必要时刻攻击自己主动回档。
随着回档，能够记起来遗焰到底烧掉了什么，但遗焰能烧掉历史，一旦林世明回档，奥本登就不会记得自己烧掉了柱子，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未来发生的事。
这个柱子在历史上早已不复存在！
林世明再次加速时间，拉开与奥本登的距离，同时再次绕到另一个浮雕柱子之后，遗焰再次袭来，眼前的柱子化作虚无，于此同时随着林世明的信号，科尔温的长枪再度袭来。
回档，回档，不断的回档，将记忆的优势拉大到极致，承重柱不断消失在历史当中，然而只有林世明知晓。
随着林世明回档时短暂的意识模糊，穷追不舍的遗焰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不断的加速也对他的精神产生了一定负荷。
不过林世明蓦的停下了脚步，他望向空空荡荡的教堂，此刻神圣庄严早已化作历史的灰烬，整栋殿堂就像深秋蝉衣，只剩空壳。
“怎么，灵活的猴子，你终于意识到一切只是徒劳了吗？”奥本登喘着粗气，遗焰给以他无上的破坏力，却不能给他健壮的体魄。
“是啊，一切都是徒劳。”
林世明遗憾的摸出两把霰弹，将在暗行薅羊毛得来的符文弹填装进去。
“不管有‘有’什么手段，都不能破开你的遗焰。”
“那么你准备好生不如死的体验了吗？”遗焰升腾，奥本登怨毒的盯着林世明，准备在他进入范围之后发出突袭。
“不。如果‘有’什么都不能伤到你，那么，不如想想‘无’什么会杀死你——动手科尔温！”
璀璨的薪焰之枪如天罚贯穿了教堂之顶，那是晴天霹雳，坍塌的圆顶露出一束光的道路，破碎的玻璃片在空中粼粼闪烁，好似神明要将朝圣者引向伊甸。
“我说过，再强的手段也不能伤到我分毫，就凭这种东西！”
林世明双手持枪，扣动扳机，山茶花一般妖艳红色的符文释放出光热，枪管在符文下扭曲爆裂，爆发的霰弹如浴火的不死鸟舒展双翼。
霰弹没有瞄准奥本登，而那薪焰也不是冲他而来。
那璀璨的天罚落下，砖石尽数碎裂，华丽的大理石地面被轰出巨坑，紧接着璀璨的枪如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金色的洪流砸穿了地面，这之下是教堂的地下墓地，失去了立足点的奥本登不由得向下直坠。
而火鸟的翅膀扫过教堂两侧，铭刻有爆破、燃烧的符文霰弹冲破了教堂厚重的石壁，烧红的铁丸洞穿了墙壁。
失去了承重柱的教堂，此时墙壁在弹丸冲击下迸发出惨烈的哀鸣，龟裂的伤痕蔓延。
而最后……
“奥本登，报应不爽，恶行终有被审判的那一天，被烧尽的东西即使不存在了，你的罪恶也不会被容忍。”
“你杀不死我的，凭什么！就凭这个吗！你——”
时缓领域在下坠的奥本登脑内构建，飞速坠落的大脑被搅成浆糊，他狂乱的扭曲挣扎着。
遗焰暴动，狂乱的遗焰肆虐着，教堂地下的土石结构开始崩塌，整座教堂开始陷落，宏伟的建筑即将重新化作尘埃。
“我不死……不！我想——不！”
撕碎的脑组织令他神经错乱，尚不足以杀死他，但崩坏的教堂倾碾而来。
就如流沙中的失足者，坚固的土石化作了汪洋，要将他淹没，遗焰越是盛放，崩塌的越是猛烈，砖石与地面在遗焰的烧灼下陷落。
没有氧气！他的呼吸开始衰竭，胸膛剧烈起伏，眼珠瞪得暴凸，这不同于他注射致幻剂时的呼吸抑制，没有欣快，只有痛苦伴随着他。
他溺死在了泥土的汪洋中。
遗焰失去了控制，不再保护他的遗体，失去了控制者的遗焰将奥本登自己烧尽。
正如同那玄不可知的宿命一般，他的超凡从这里开始，如今又埋葬在这里。
林世明晃了晃脑袋，似乎雪亮的银色刀锋还停留在他的视线当中。
在弥留的最后一刻，他看清了那是一把手术刀，不是来杀他的，甚至可以说，那是专门来救他的。
两次手术刀的出现，都是在自己即将被遗焰波及之时。
出手的那个人正是护士，是为了防止林世明被烧尽，主动触发了回档。
回档的机制对遗焰来说是一种裨益。
不过，如果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避开了科尔温在他眼前晃荡着打断他出神的手，林世明心中已有计划。
“我已经找到赢的方法了。”
……
今日的酒馆异样的冷清，奥本登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豪饮着烈酒，等待着手下的到来。
门扉风铃响动，绅士与医生步入酒吧。
“奥本登先生，你的手下被巡警跟踪了，他们要求换一处地点交付货物。”
来者很是陌生，但奥本登并未怀疑，不管真假他都不在乎，他只是眉头一皱:“换一处？呵，谁能威胁到我。”
“我听说先生有大本事，但是你的手下可没有。”林世明摇摇头。
或许是“大本事”这句话让奥本登很是受用，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带路。
冬日的寒风拂面而来，烈酒带来的醉意让他的身子暖煦煦的，惬意无比。
“我听说阁下是位非常强大的法师？”
“呵呵，无敌舰队也不是我一合之敌。”
灰色的火苗在奥本登指尖跃动着，灵活无比。他随手挥出一片焰花，遗焰交织成白色的蔷薇。
“能成为法师学徒已经是百里挑一了，禁咒法师是更是人类中的璀璨明珠。”林世明带着羡慕的神色，“这一定是异于常人的绝世天赋吧？”
遗焰可以让人恐惧，奥本登烧尽了他手下所有人的过去，他们能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异样的空白，在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之下，他们臣服了。
可遗焰换不来尊敬，没有任何人能知道遗焰的威力，眼下的医生如此的尊敬他，戳中了他的胸口，这不由得令他心怡神醉。
“是啊，有时候努力者一无所有，幸运者无中生有。”
心情很好的奥本登不介意多交谈一下：“曾经的我也亦如尘埃中的蚂蚁，但上天眷顾，如今我不用在意世上的一切烦恼。”
“但这也是诅咒啊，如今的我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喽。”奥本登长叹一句。
科尔温并不赞同这个说法：“高卢的水主也只手遮天，无疆铁卫戍白疆半生。他们也是天下无敌，可却未见得‘无聊’。”
“你懂什么？他们？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在这个话题上奥本登开始不耐烦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等到了目的地，将他们的一切都烧灼干净，只不过是再增添两个奴隶罢了。
而这时，远处的一栋建筑吸引了奥本登的注意力，那是一栋完工不久的大教堂。
林立的石柱上雕琢着精致的浮雕，巍峨宏伟的圆顶上笋塔高耸入云，彩色的玻璃壁画满是宗教传说。
这曾是他们的杰作。
但如今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的工友们被烧得一干二净，上司自然也在遗焰中灰飞烟灭。
他将自己的过往全数抹去，成为了身在社会中的独身一人。
尘世的一切联系已被烧尽，再没有任何人能束缚住他的人性。
“那是我们的目的地？”
“新建成的教堂，还没有人员入驻，四周无人，是个好地方。”
一同步入威严神圣的教堂，空旷的厅内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但如此庄严之地，竟有种耳边祷告呢喃的幻听。
林世明绕到一座天使石雕之后，取出那小巧的手提箱：“奥本登先生，我听闻许多人曾被你斩杀，你也曾后悔过吗？”
“你会为往蚂蚁窝里浇上一壶沸水而后悔吗？”
“这样啊……”
顽劣乖张，喜怒无常，残虐不仁，无药可医。
这是林世明下的诊断。
现在医生要开始治病了。
手提箱送到奥本登面前，他打开箱子的搭扣，准备沉溺于这美妙的幻觉。
“轰！”
金色的发丝牵动了榴弹的拉环，火焰与热浪铺面而来，遗焰挡下了所有的破片与冲击，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在殴打着他的嗅觉！
“呕呕呕——这是什么鬼东西！”
“路边的下水道溢出来了，我顺路舀了半箱，无毒无害，所以遗焰没有自动过滤。”
林世明挑衅的大笑着，不知何时戴上了防毒面具，医用口罩更是裹了里三层外三层。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作战计划里会有sh……算了，念出来都感觉嘴脏了……”
别说近距离接受冲击的奥本登，科尔温几乎是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暴退十几米，顺着浮雕柱爬上了教会的二楼，生怕这个喜欢炸屎的家伙波及到她。
“啊呕喔……恶心……我要杀了你——我不会杀你，我要将你四肢削掉，溺死在大粪里啊！”
遗焰将那箱子焚烧殆尽，现在林世明想不起自己干了些什么，可是只凭那暴怒扭曲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你过来啊！”
遗焰如狠辣的毒蛇一般刺向林世明，然而永恒晷维持加速，灵活的身姿如飞燕穿柳间，一逃一追，时而险象环生。
然遗焰有最大距离限制，再多就需要奥本登移动，孱弱的肉体怎能和加速的林世明相比，有心想逃，那遗焰连他衣角边都碰不到。
暴怒的奥本登将眼前的一切焚尽，宏伟的教堂在火焰中化作虚无，瑰丽的玻璃画摔成了一地碎片，无论是耶稣还是上帝都不能在调律者面前保住底裤。
林世明闪身躲到浮雕石柱之后，遗焰瞬间将面前的障碍一扫而净，但在被烧掉的石柱之后，林世明面对扑面而来的遗焰，却露出一幅得逞的表情。
“科尔温！”
接到信号，早早退到安全之处的科尔温手中长枪凝聚，在教堂的尖顶，凌厉的长枪刺破了天花板飞射而来。
奥本登不屑一顾，头也不回，遗焰自动浮现在他的头顶。
却见那长枪与遗焰交错，避开了奥本登，直冲林世明面门！
“噗——”
西瓜炸裂一般的情景，时间长河再次逆流。
我不喝酒，这杯请……才怪！
存档不在这里，在方才他绕到柱后之时，林世明更换了存档的位置。
林世明特地与科尔温约好了暗号，让其在必要时刻攻击自己主动回档。
随着回档，能够记起来遗焰到底烧掉了什么，但遗焰能烧掉历史，一旦林世明回档，奥本登就不会记得自己烧掉了柱子，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未来发生的事。
这个柱子在历史上早已不复存在！
林世明再次加速时间，拉开与奥本登的距离，同时再次绕到另一个浮雕柱子之后，遗焰再次袭来，眼前的柱子化作虚无，于此同时随着林世明的信号，科尔温的长枪再度袭来。
回档，回档，不断的回档，将记忆的优势拉大到极致，承重柱不断消失在历史当中，然而只有林世明知晓。
随着林世明回档时短暂的意识模糊，穷追不舍的遗焰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不断的加速也对他的精神产生了一定负荷。
不过林世明蓦的停下了脚步，他望向空空荡荡的教堂，此刻神圣庄严早已化作历史的灰烬，整栋殿堂就像深秋蝉衣，只剩空壳。
“怎么，灵活的猴子，你终于意识到一切只是徒劳了吗？”奥本登喘着粗气，遗焰给以他无上的破坏力，却不能给他健壮的体魄。
“是啊，一切都是徒劳。”
林世明遗憾的摸出两把霰弹，将在暗行薅羊毛得来的符文弹填装进去。
“不管有‘有’什么手段，都不能破开你的遗焰。”
“那么你准备好生不如死的体验了吗？”遗焰升腾，奥本登怨毒的盯着林世明，准备在他进入范围之后发出突袭。
“不。如果‘有’什么都不能伤到你，那么，不如想想‘无’什么会杀死你——动手科尔温！”
璀璨的薪焰之枪如天罚贯穿了教堂之顶，那是晴天霹雳，坍塌的圆顶露出一束光的道路，破碎的玻璃片在空中粼粼闪烁，好似神明要将朝圣者引向伊甸。
“我说过，再强的手段也不能伤到我分毫，就凭这种东西！”
林世明双手持枪，扣动扳机，山茶花一般妖艳红色的符文释放出光热，枪管在符文下扭曲爆裂，爆发的霰弹如浴火的不死鸟舒展双翼。
霰弹没有瞄准奥本登，而那薪焰也不是冲他而来。
那璀璨的天罚落下，砖石尽数碎裂，华丽的大理石地面被轰出巨坑，紧接着璀璨的枪如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金色的洪流砸穿了地面，这之下是教堂的地下墓地，失去了立足点的奥本登不由得向下直坠。
而火鸟的翅膀扫过教堂两侧，铭刻有爆破、燃烧的符文霰弹冲破了教堂厚重的石壁，烧红的铁丸洞穿了墙壁。
失去了承重柱的教堂，此时墙壁在弹丸冲击下迸发出惨烈的哀鸣，龟裂的伤痕蔓延。
而最后……
“奥本登，报应不爽，恶行终有被审判的那一天，被烧尽的东西即使不存在了，你的罪恶也不会被容忍。”
“你杀不死我的，凭什么！就凭这个吗！你——”
时缓领域在下坠的奥本登脑内构建，飞速坠落的大脑被搅成浆糊，他狂乱的扭曲挣扎着。
遗焰暴动，狂乱的遗焰肆虐着，教堂地下的土石结构开始崩塌，整座教堂开始陷落，宏伟的建筑即将重新化作尘埃。
“我不死……不！我想——不！”
撕碎的脑组织令他神经错乱，尚不足以杀死他，但崩坏的教堂倾碾而来。
就如流沙中的失足者，坚固的土石化作了汪洋，要将他淹没，遗焰越是盛放，崩塌的越是猛烈，砖石与地面在遗焰的烧灼下陷落。
没有氧气！他的呼吸开始衰竭，胸膛剧烈起伏，眼珠瞪得暴凸，这不同于他注射致幻剂时的呼吸抑制，没有欣快，只有痛苦伴随着他。
他溺死在了泥土的汪洋中。
遗焰失去了控制，不再保护他的遗体，失去了控制者的遗焰将奥本登自己烧尽。
正如同那玄不可知的宿命一般，他的超凡从这里开始，如今又埋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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