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风谢歌

    少年轻轻抚摸着穿着睡裙、已然熟睡的姑娘，“殿下，都城路远，作何打算，”驾驭车马的鬼面人话语沙哑，却是带着沧桑

    “天现异象，奇女见世，腾侯威望，秘不外宣，”少年说着，左手停在姑娘额头，右手在姑娘睡裙上轻轻抚游；鬼面人右手持鞭，左手撩开帘子，“殿下即以此女为吉兆，在下自然护其周全，”鬼面人说罢，左手缓缓垂下，车帘又依旧遮盖了姑娘的春光

    “先生，腾侯以往，可否有幸一闻？”少年的话语自帘内传出，鬼面人缓缓仰首，目光看向远处，右手挥落一记响鞭

    “先皇景帝三年，征夫上，夫上惨败，派天忍宫上流、武绝士伊藤英上表求和，景帝遵礼接待，不想二寇实为斩首而来，二寇术高武傲，百余军士竟不得挡，景帝遇险，身前唯余军士一人，四人相对，十步之余，景帝大惧

    军士拔剑俯身，迎二寇而去，宫上流意在拖延，伊藤英横刀怒面，向景帝杀去，军士弃剑回转，身形极快，伊藤英横刀破风吟向，景帝惊慌跌落，军士立于帝侧，只见寒光一闪，一声清脆，景帝腰间空余剑鞘，军士右手玉龙剑纵立截停横刀，伊藤英刀法凌厉，攻向军士，军士剑招凶戾，伊藤英渐退，宫上流双手挥舞横刀，二寇齐攻军士，军士立身帝前，拦得二寇

    众将至，二寇以忍法之术遁之，景帝大怒，东岸三州，万余夫上流民浪人，尽而戮之

    景帝十二年，西南叛乱，景帝亲征，西南法师各显神通，十五万大军损失惨重，无辜边民受毒疫蛊害无数，参将请命，景帝赐生杀大权

    参将每克寨族，必召而秘审，凡所审之民，皆毙，时仅半年，参将以八千军卒，扫尽各族，却已创下杀戮无数，参将平西南，班师得封，是为将也

    景帝十五年，亲征西羌，不想身死军中，以至大败

    帝崩月余，今帝上勤王称帝，与羌人和，军中将众，赏罚有分，景帝十二年平西南之参将，封腾侯。”

    鬼面人的讲述结束了，马车行得也缓了些，“先生遗漏了，”少年说道

    “自先帝十二年起，夏裕新掌上军权，此后多番用兵异族，所克城池，掠少女屠城民，久之，凡非近卫，随军之将皆离奇亡矣，昨夜，吾知为何故，”少年冷冷说罢

    “长风晚来，舞榭歌台，饶是无情，”鬼面人话语骤然停住，左手撩起车帘

    云芝安详的睡样依旧，“殿下，客醒，言论暂住，”鬼面人冷冷说道，扭头侧目看向那枕着少女双膝沉睡的睡裙女子

    少年举起左手，作了一个作罢的示意，鬼面人缩手端坐，看向漫漫古道，不言不语

    “这是哪啊，”云芝缓缓坐起身子，与少年并肩齐坐，睡眼朦胧伴着弱弱话语，少年竟一时失神，双手垂在膝上

    云芝揉了揉眼睛，待她看清自己处境，有些害怕，卷缩在一角，警惕的看着少年，“我，我还小，不要啊，”云芝叫道，少年却是满眼疑惑，看向她来，云芝躲避着少年的目光，闭幕摇头，嘴里叫着不要

    “聒噪，”驾驭车马的鬼面人沧桑话语入耳，车帘飘逸，仅仅只是这淡淡的两个字，一时间竟让云芝禁不住浑身上下冷颤起来

    云芝不敢言语，轻声哭着，帘外仿佛一片黑压压的天空，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少年显然没听懂方才她说的话语，有些腼腆的靠向小窗，轻轻撩开帘来，绿树山风，倒也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