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小误伤最大谎
周轻谈记得自己第一次喝滚动天空还是和自己小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
两个年轻人兼职工作完后走去磁浮站，临冬的刺骨朝着衣服里猛灌，于是就想要热一热身子。那会儿并不觉得它是多讨喜的热身药，可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单品无论是在什么饮品类店里上桌率都是极高。
看那滚动的球状冰块把浅口宽杯几乎占满，每每摇晃，它就带动粘稠的姜奶向上翻涌，寡淡中有股辛辣，前苦后甜，还有头香。
手徽上的反馈显示出2的拨叫，他立马接了进来。
“有件事你肯定会感兴趣”。
“说说看”。
2笑了笑，“你带回来的那块跟酵素果冻差不多的混合液样本已经化验出来了，你猜检测到了什么”？
“有什么”？
“那里边有一种硫化物，说到底其实跟一般休眠舱的惯用剂差不多，但你带回来的不一样，因为它呈现出的不是纯蓝色，而是涉及到一种独有的弱酸转化技术，然后变成了灰红蓝色”……
周轻谈皱了皱眉，“你不是一般都不爱说废话吗”？
2顿了顿，“别急，我不正说着吗？你们当时不是一直对脑科学家的背景一无所知吗，而这个技术专利原本是在一名化学家手里，更巧的是，这名化学家和927里的被害脑科学家以前有过合作”。
“然后呢”？
2笑了笑道，“他们当时受聘于同一个科研机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研究项目组就中途撤资了，而这个专利就绑在项目组上”。
“所以，按照逻辑，我们只要找到化学家，抓出这个机构或者项目组与无垠社区的联系就行”？
“是这个意思”。
“那名化学家现在怎么样”？
“五六年前就死了，因为是交通意外，所以局里没人提拿卷宗过来”。
“操”！
2顿了顿，“有什么想法”？
“感觉有阴谋的味道”。
“嗯，那名脑科学家本身住在烈风城偏心区就很奇怪”。
周轻谈抿了口酒，看了一眼酒吧玻璃外零星走过的路人，然后对着2脱口问道，“你有没有具体看过927的报告”？
2略微迟疑了一番，“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你难道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2的表情很古怪，“发现了呀，然后呢？我很赞同你的做法啊，不然我们凭什么走到今天”？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我说过927案与913案存在来自同一个祖先的DNA片段，如果把这个信息放进报告，那也许会造成意想不到的联动后果，鬼知道他们的祖先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你建议偏向保守，先搁置，抓到再说，免得重启战端，这和平了十来年眼见就要曙光重现又跌去地狱。之后，你不就偷跑去休假了”。
2见他的表情不太对，“我以为你良心受伤了呢，你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还是失忆了，休假到底干嘛了？难怪我说那天你为什么那么奇怪，问你休假回来后查到了什么，你也说不清楚，还会复述刘大炮的话让我这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临时拨乱反正，学谁不行？学他点头哈腰”？
“那我要跟你说，我确实是失忆了，你能信我吗”？周轻谈显然有些惊魂未定，他怎么记得自己以前对城里城外的看法心绪平平，自己会把这样的事情透露出去？那看来之后是经历了很大的性格转变，对方知道自己不少秘密，成日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居然没有选择告发自己？
“你什么意思”？
“我当时在无垠社区昏迷过一次，而跟你说的水牢就是当时我昏迷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我醒来的时候，旁边就是927那个后来从医院跑掉的人，我居然没有认出他。等到我出来之后，无垠社区的人就出现了，我很怀疑，他之后就被人转移了”。
2一愣，显然也是莫名惊诧，“那按你说的意思，无垠社区的问题更大条了，如果只是转移，那干嘛上面要临时盖一座清真寺？那人不会被人压清真寺下面吧”？
周轻谈顿了顿，“我也不懂呀，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说啥你都信”？
2觉得莫名其妙，“你那音乐不错，机器人的品味可以啊”。
周轻谈顿了顿，“嗯”。
过了好一会儿，2似乎回转自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宁愿自己违反条例进无垠社区挖真相，而当我知道以后也没有阻止你，两个人反而一起疯”？2继续道，“毕竟我们是求索欲强的人，或许天性使然，推使我们向前”……
世界上有两种人不会受良心审判，一种是良心被狗吃掉的人，因为没有良心所以不会痛苦，一种是从来不昧着良心的人。
挂断通话之后，有个高瘦男从周轻谈的右手边凑了过来。
这年头真的会待在机器人酒吧或咖啡馆的除了失意的男女外一般也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多不喜嘈杂。
哪知对方一上来就问，“兄弟，搞机呢”？
周轻谈见他两眼跟纽扣般大，戴着个针织帽，驼着背，以为是畏寒进来喝口热，就没搭理他。
哪知对方继续道，“兄弟，哪台是你的机子”？
周轻谈扭头又摇摇头，“我没机器人”。
这回儿对方似乎来了精神，整个人站得笔挺，“那兄弟，麻烦你出去吧”。
周轻谈有些微醺，“兄弟几个意思”？
高瘦男脸色一变，“听话就是了，兄弟，我主要是不想伤人”。
“这里不行喝酒吗”？
“就是不许在这里喝酒”。
周轻谈没太懂，“在机器人酒吧也闹事，这些都是别人的私人财产，打坏砸烂不是照样还要赔”？
怎见对方推了他一把，“闹的就是跟机器人有关的一切”！然后左手掏出一把匕首，右手摸出一个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小盒子。
周轻谈忽然想到了湍流城纽西区那场机器人咖啡馆爆炸案。
“兄弟，你这是要干嘛”！
高瘦男一边用牙齿拆着包装盒一边挥舞着匕首，“兄弟，我是真不打算伤人，你现在赶紧走出去，趁现在没什么人，误伤肯定是最小的”。
周轻谈皱眉，“兄弟，我劝你别犯傻，真的，何必呢，有什么苦你说出来就是了”。
高瘦男不禁咧嘴，“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我是坏透了，老实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但只要我还活着，这种事情我会一直干下去”。
周轻谈见事不妙，飞身一跃就想夺下他的那个小盒子，却不小心吃了刀子。
可是高瘦男就很奇怪了，他本身只是想掏刀、吓唬、驱赶对方，如果对方识相离开，他就准备制造一场粪便大爆炸，把粑粑拉进滤油气泵送进每一个前来酒吧吮吸置换的机器人，这种情状，机器人或者宕机或者机件短路，他们那个群组就是以此为癖的搞事群。
而哪里知道，今天居然遇到一个死变态，拿了刀子劝都不走，还要冲上来跟他抢厕纸！他本身存了两天货，眼看伤了人，慌忙提着快要掉下来的裤子往外跑。
或者还有一种人是最痛苦，是那种良心被狗吃了一半的。周轻谈感觉很累，还是没有告诉2自己可能穿越了……
两个年轻人兼职工作完后走去磁浮站，临冬的刺骨朝着衣服里猛灌，于是就想要热一热身子。那会儿并不觉得它是多讨喜的热身药，可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单品无论是在什么饮品类店里上桌率都是极高。
看那滚动的球状冰块把浅口宽杯几乎占满，每每摇晃，它就带动粘稠的姜奶向上翻涌，寡淡中有股辛辣，前苦后甜，还有头香。
手徽上的反馈显示出2的拨叫，他立马接了进来。
“有件事你肯定会感兴趣”。
“说说看”。
2笑了笑，“你带回来的那块跟酵素果冻差不多的混合液样本已经化验出来了，你猜检测到了什么”？
“有什么”？
“那里边有一种硫化物，说到底其实跟一般休眠舱的惯用剂差不多，但你带回来的不一样，因为它呈现出的不是纯蓝色，而是涉及到一种独有的弱酸转化技术，然后变成了灰红蓝色”……
周轻谈皱了皱眉，“你不是一般都不爱说废话吗”？
2顿了顿，“别急，我不正说着吗？你们当时不是一直对脑科学家的背景一无所知吗，而这个技术专利原本是在一名化学家手里，更巧的是，这名化学家和927里的被害脑科学家以前有过合作”。
“然后呢”？
2笑了笑道，“他们当时受聘于同一个科研机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研究项目组就中途撤资了，而这个专利就绑在项目组上”。
“所以，按照逻辑，我们只要找到化学家，抓出这个机构或者项目组与无垠社区的联系就行”？
“是这个意思”。
“那名化学家现在怎么样”？
“五六年前就死了，因为是交通意外，所以局里没人提拿卷宗过来”。
“操”！
2顿了顿，“有什么想法”？
“感觉有阴谋的味道”。
“嗯，那名脑科学家本身住在烈风城偏心区就很奇怪”。
周轻谈抿了口酒，看了一眼酒吧玻璃外零星走过的路人，然后对着2脱口问道，“你有没有具体看过927的报告”？
2略微迟疑了一番，“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你难道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2的表情很古怪，“发现了呀，然后呢？我很赞同你的做法啊，不然我们凭什么走到今天”？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我说过927案与913案存在来自同一个祖先的DNA片段，如果把这个信息放进报告，那也许会造成意想不到的联动后果，鬼知道他们的祖先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你建议偏向保守，先搁置，抓到再说，免得重启战端，这和平了十来年眼见就要曙光重现又跌去地狱。之后，你不就偷跑去休假了”。
2见他的表情不太对，“我以为你良心受伤了呢，你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还是失忆了，休假到底干嘛了？难怪我说那天你为什么那么奇怪，问你休假回来后查到了什么，你也说不清楚，还会复述刘大炮的话让我这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临时拨乱反正，学谁不行？学他点头哈腰”？
“那我要跟你说，我确实是失忆了，你能信我吗”？周轻谈显然有些惊魂未定，他怎么记得自己以前对城里城外的看法心绪平平，自己会把这样的事情透露出去？那看来之后是经历了很大的性格转变，对方知道自己不少秘密，成日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居然没有选择告发自己？
“你什么意思”？
“我当时在无垠社区昏迷过一次，而跟你说的水牢就是当时我昏迷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我醒来的时候，旁边就是927那个后来从医院跑掉的人，我居然没有认出他。等到我出来之后，无垠社区的人就出现了，我很怀疑，他之后就被人转移了”。
2一愣，显然也是莫名惊诧，“那按你说的意思，无垠社区的问题更大条了，如果只是转移，那干嘛上面要临时盖一座清真寺？那人不会被人压清真寺下面吧”？
周轻谈顿了顿，“我也不懂呀，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说啥你都信”？
2觉得莫名其妙，“你那音乐不错，机器人的品味可以啊”。
周轻谈顿了顿，“嗯”。
过了好一会儿，2似乎回转自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宁愿自己违反条例进无垠社区挖真相，而当我知道以后也没有阻止你，两个人反而一起疯”？2继续道，“毕竟我们是求索欲强的人，或许天性使然，推使我们向前”……
世界上有两种人不会受良心审判，一种是良心被狗吃掉的人，因为没有良心所以不会痛苦，一种是从来不昧着良心的人。
挂断通话之后，有个高瘦男从周轻谈的右手边凑了过来。
这年头真的会待在机器人酒吧或咖啡馆的除了失意的男女外一般也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多不喜嘈杂。
哪知对方一上来就问，“兄弟，搞机呢”？
周轻谈见他两眼跟纽扣般大，戴着个针织帽，驼着背，以为是畏寒进来喝口热，就没搭理他。
哪知对方继续道，“兄弟，哪台是你的机子”？
周轻谈扭头又摇摇头，“我没机器人”。
这回儿对方似乎来了精神，整个人站得笔挺，“那兄弟，麻烦你出去吧”。
周轻谈有些微醺，“兄弟几个意思”？
高瘦男脸色一变，“听话就是了，兄弟，我主要是不想伤人”。
“这里不行喝酒吗”？
“就是不许在这里喝酒”。
周轻谈没太懂，“在机器人酒吧也闹事，这些都是别人的私人财产，打坏砸烂不是照样还要赔”？
怎见对方推了他一把，“闹的就是跟机器人有关的一切”！然后左手掏出一把匕首，右手摸出一个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小盒子。
周轻谈忽然想到了湍流城纽西区那场机器人咖啡馆爆炸案。
“兄弟，你这是要干嘛”！
高瘦男一边用牙齿拆着包装盒一边挥舞着匕首，“兄弟，我是真不打算伤人，你现在赶紧走出去，趁现在没什么人，误伤肯定是最小的”。
周轻谈皱眉，“兄弟，我劝你别犯傻，真的，何必呢，有什么苦你说出来就是了”。
高瘦男不禁咧嘴，“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我是坏透了，老实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但只要我还活着，这种事情我会一直干下去”。
周轻谈见事不妙，飞身一跃就想夺下他的那个小盒子，却不小心吃了刀子。
可是高瘦男就很奇怪了，他本身只是想掏刀、吓唬、驱赶对方，如果对方识相离开，他就准备制造一场粪便大爆炸，把粑粑拉进滤油气泵送进每一个前来酒吧吮吸置换的机器人，这种情状，机器人或者宕机或者机件短路，他们那个群组就是以此为癖的搞事群。
而哪里知道，今天居然遇到一个死变态，拿了刀子劝都不走，还要冲上来跟他抢厕纸！他本身存了两天货，眼看伤了人，慌忙提着快要掉下来的裤子往外跑。
或者还有一种人是最痛苦，是那种良心被狗吃了一半的。周轻谈感觉很累，还是没有告诉2自己可能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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