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曹贼震怒，屠我新野

    率领着七千士兵回到樊城后，吩咐傅肜督领一千人马，押送着残留的数千降卒到汉水边将他们交给由文聘率领的水军，并把路招、冯楷二将的人头交给刘备，顺便再向大哥刘备讨要一批火油，毕竟博望坡一战对火油的消耗确实有些多了。

    传首荆州，以振士气嘛～

    虽说有些不道德，可彼曹魏孙吴在梦中将二哥关羽的首级四处传播时，可曾有所顾忌吗？！

    他李御虏可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望着新野的方向，不知为何，他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头一样。

    彼曹操不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而下令屠城吧？此人往昔可没有少干这样的事，若其真如此行事，则新野之地的百姓岂不是要遭受一场大祸？

    且自己麾下的子弟多来自新野等地，若是曹操对新野实行屠城，自己麾下子弟的家人乡闾又如何能够幸免？到那时，自己的部下军心必然动摇！

    李护面带忧色，此刻他也只能期盼彼曹操能够放过新野的百姓了。

    而此时的曹军大营气氛紧张，跌倒了冰点，如同冬季的塞外草原一样寒冷。

    赵俨立于曹操左侧，一动不敢动，生怕引起曹操的怒火。韩浩史涣和许褚则是以曹操亲卫军首领的身份立于曹操身后，可即使是如此，深得曹操信任的三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曹操突然眼光如刀，甩到了赵俨身上。多年征战沙场，威慑百官的气势尽皆倾泻到了赵俨身上。赵俨只感觉如坠冰窖，强壮着胆子，咬牙站出请罪。

    盖因路招冯楷二人能担当先锋，皆赖其向曹操谏言，今日路招冯楷不仅兵败身死，还将整整两万精锐戎兵一举葬送！也就是二人未逃回，若是此二人敢临阵脱逃，其宗族亲属只怕皆是要男丁斩首，女没奚奴了！

    “丞相，俨识人不明，以致博望之败，还请丞相降罪！”

    曹操冷冷地盯了赵俨一会儿，一挥手传令道：“路招冯楷二人，轻敌冒进而丧戎卒二万，没二人妻子为奚奴。赵俨识人不明，降官三级，行护军督军事。”

    “俨谢过丞相。”赵俨听到曹操的惩罚，长舒了口气。

    毕竟暂时官降三级，且仍旧督护五军，尚有荆州之战立功而官复原职甚至再进一步的可能，若是曹操盛怒之下直接将自己调离至后方，亲自督护五军或是更换督将，对他赵俨来说才是沉重打击，无有机会再以军功为进身之阶了！

    是的，赵俨直到现在还认为平定荆州乃是必然的事，在他眼中，路招和冯楷之所以会战败只不过是因为轻敌冒进而已，待得曹家大军兵临城下，自然无人能当兵锋之利！

    赵俨退到一旁，曹操扫视了一遍堂下众将，冷冷地开口道：“彼刘备图谋自立，反叛朝廷，为臣不尊，今见王师而不降，是反贼也！新野之地，多有叛民相随，今我军入荆，当先屠之，振我军威！”

    于禁等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屠城嘛，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昔日屠杀徐州，他们这些人可都出过力。

    但曹仁有些按耐不住，见曹操杀意浓厚，起身拱手道：“丞相不可！”

    “屠城虽可震慑彼刘备麾下诸城，然其麾下军兵皆由新野等地子弟组成，今若轻起屠城之事，必激起彼等同仇敌忾之心，且有新野屠城之事在前，恐其他地区之荆州军亦会因担忧乡梓而奋力相战，届时必然对我军造成极大烦扰。”

    “还望丞相三思。”曹仁恳切地劝谏道。

    但曹操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军帐外，带动了所有人的目光。

    曹操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拔出了长槊，颠了颠斤两，眼神一凝，脚步向前一踏，长槊向上挥起，口中高声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待到长槊挥到最高点，又重重向下一劈，“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紧接着举起长槊前刺，“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随着意兴奋发，曹操越舞越快，“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曹操的意兴感染了在场的众将，竟忍不住以舞相和，待到最后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出口后，满营众将已是振奋不已。

    曹公已经年高若此，尚有如此雄心，我等岂能因此败而丧气呢？

    曹仁听后，也打消了继续劝谏曹操的想法，曹操一首诗振奋了众将，那么屠城便是振奋曹军部众。

    或许会使荆州军同仇敌忾，那又如何呢？彼荆州之兵安能当中原骁锐？

    至于那些平民，死便死了，有何可多言呢？

    建安十三年七月，曹军破新野，屠城三日，百姓流离，白骨露野。

    而此时的李护正在带领部下收拢从新野等地逃来的流民。

    整整十数万百姓啊！曹贼，汝不怕遭天谴吗？！！

    李护看着为亲人号哭的百姓和呆呆地寻找亲人踪迹的荆州军将士们，一时之间悲愤难忍。

    他在新野居住了整整七年啊，七年啊！他早就将这里当做第二个故乡，这些百姓都是他的乡梓啊！

    曹贼啊曹贼，戮人者，人亦戮之。你的项上人头，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