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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胎中迷

    公鸡打鸣,望玄村的村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叶饶一家也不例外。

    叶长青已经19岁,这个家需要他出一膀子力气,忠厚的小伙早早喝过一碗稀饭,扒拉两口咸菜,便扛着犁,精神抖擞地朝着田野而去。

    叶长恭才12岁,力气活还做不大动,王彩琴便叫他提一篮子衣服去河边浆洗,谁知道他鬼精的很,光靠一张破嘴嘚吧嘚吧,就在村里纠集了一帮子同他一般大的孩子为他浣洗衣物,照他的话讲,这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唯独刚满三岁的叶长乐,在这个家有偷懒的特权,可以一睡睡到晌午。奈何渐渐日上杆头,烧火起灶的王彩琴发现家中竟少了几个鸡蛋,思虑一阵,便对不知所踪的叶饶破口大骂起来。叫骂的声音太大,惊破了叶长乐的梦。

    叶长乐悠悠转醒,时值夏日炎炎,又是烈日当头,茅草屋内气温陡升,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蹬开被子,解开小衣,热浪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一阵接着一阵,打的他头晕,从帘子缝隙透射出的阳光,又让他目眩。叶长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心口火烧火燎,脑仁鼓鼓囊囊,好像快要被什么东西撑爆。

    “我是谁……”

    叶长乐没由得说了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忙不顾身体的难受,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着屋内的一切。

    入眼之物。

    熟悉又陌生。

    亲切又疏离。

    安心又惶恐。

    如此矛盾的情感撕扯着叶长乐的心神,他感觉自己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却又真切的参与过。

    “我的名字……是叶长乐,还是……叶玄?”

    叶长乐或者说叶玄低头,看着自己稚嫩幼小的双手,发出了苦涩的疑问。

    突然。

    心口的灼烧感愈发强烈,甚至蜿蜒上升,让他的喉咙都疼痛不已。

    叶玄猛地一呕,两道黑白之气从他口中爆射而出,在空中盘旋交错,待光芒散去,竟化作一块阴阳鱼佩,掉入叶长乐手中。

    叶玄一阵把玩,熟练地将阴鱼与阳鱼拆开,但,潜意识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让他有点错愕,随后,他将鱼佩合上,下意识地往脑门一扔,鱼佩重新化成阴阳二气,没入他的眉心,变作两道黑白道纹,闪烁一阵,直至隐没不见。

    叶玄又是一阵发愣,而后伸出小手,不断搓揉着眉心,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回神,耳畔骤然响起阵阵道音,类善女子,口含天宪,声如春风,慈祥圣洁,宛在身侧,似别无所求,一心只想叶玄安眠

    叶玄眼中一阵光影变幻,双瞳中突兀而生的灵性又突兀地蒙昧下去。

    “胎中迷……”

    叶玄低语。

    而后,如同海边的潮水洗去旅人的脚印,叶玄渐渐沉寂,重新变为那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儿。

    “孩儿,你醒了?”

    王彩琴听到动静,连忙进屋来到叶长乐身边。

    叶长乐见到母亲,哇的一声扑到她的怀中。

    王彩琴只当屋里太热,老三热得做了噩梦,便用粗粝的手轻拍儿子的背,嘴里轻哼着望玄村世代流传的童谣:

    “小娃儿,别哭闹,阿妈带你去摘桃,东边的桃,西边的桃,摘完俺们去打枣,枣树枣树不听话,一见娃儿就蔫巴,叔拿铲,伯拿锯,爹拿剪刀咔擦嚓,全家老少齐上阵,伐了枝桠送娃娃……”

    ……

    叶饶的小叔公是个自在人,参过军,当过伙计,做过混混,自诩见过世面,便不想接过祖辈手中的锄头,自祖父死后,搬到阳谷镇,甘愿当个修鞋匠。

    翻过几重山岭,叶玄到了阳谷镇上,按照朦胧的记忆,寻到了小叔公的修鞋店面。

    与其说店面,不如说摊位。

    几根竹子插在地上,支起了摊位的框架,顶上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又搭了个倒v字房顶,上面铺了层茅草。

    摇摇欲坠的摊位底下,摆了一张木桌,桌上是一双正在修补的军靴,地上则散躺着许多修鞋工具,视角左移,叶饶看见一块立牌,歪歪扭扭地刻着“修鞋”二字,而右手边是一个五层木架,上边放着各式鞋靴,看样子已经修好,只待他们的主人将其拿走。

    “小伙,你修鞋吗?”

    叶饶看的出神,背后却传来一道沙哑混浊的呼唤,活像漏了气儿的风箱。

    叶饶忙得转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驻着拐杖,身穿灰布麻衣的独眼老头,头发花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叶饶依稀能够认出这是他的小叔公,面上一喜,便行礼道:“小叔公,我是叶饶。”

    老头一听,端详他一阵,脸上闪过追忆之色,接着手指朝他点了点,便自顾自地走向摊位,示意叶饶跟上。

    走到底,见了道门,老头开门,带他进了里屋,这是他平日不做活休息的地方。

    屋内狭小逼仄,照例乱糟糟的,还有股腐朽破烂的气味。

    老人来到床边坐下。

    叶饶无处可坐,索性站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一袋子鸡蛋。

    “放这儿。”

    老头用拐杖敲了敲腿边的篮子。

    叶饶会意照做。

    “你祖父还好吧?”

    老头突然开口。

    叶饶一愣,有些吃惊:“叔公,我爷爷出殡那天,是您当的八仙啊……”

    “哦对,瞧我这儿记性,老了,不中用了。”老头笑笑,随后一脸欣慰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为了那份地图来的吧。”

    “您怎么会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你爷爷料到的。”叔公顿了顿,语气之间透露着对自己的兄长崇敬,“那份地图记载着我们叶家老宅的位置,据说其中有着先祖的遗泽,为叶家最后一任仙人所留。”

    “叶家后人,只有仙缘已至的后人才能在老宅中有所收获。只可惜历经这么多代,去了那么多人,竟无一人有仙缘。其中正包括我和你爷爷。”

    叶饶听得眼前一亮,没想到家族竟然还有此等秘辛,祖上竟还出过一位仙人!

    仙人血脉四个大字在叶饶脑中挥之不去,忠厚的汉子仿佛看见了救命的稻草,扑通一声就给老头跪了下去:

    “请叔公赐教。”

    小叔公微微一叹:“你不必如此,你可知道,当初你爷爷为何要将地图传给我?”

    “为何?”

    老人指了指自己瞎了的右眼,语气凄惨:“一代一代,去祖宅的人太多了,有些不肖子孙未得仙缘,与人胡乱抱怨,竟惹得有心之人窥探,最后寻上门来,就想找到这副地图。为了保护它,你爷爷把地图交予了我,让我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哪成想,阴魂不散的人太多太多,我这右眼,就是在一场战斗中被人射瞎的。”

    叶饶听罢,对面前这位身形枯槁的小老头起了十足的敬意。

    就好像说书人嘴中的桥段,身怀秘密的刀客远走他乡,为了大义甘愿无名,以脆弱的肉体阻挡下所有的恶意,一切都是这么的悲壮,这么的令人感动。

    叶饶那被黄土埋藏多年的心第一次强烈地泵动起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责任很重,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止抚养孩子,照顾婆娘,在田间挥汗如雨……还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更有意义的事!

    “叔公!请赐下地图,我想去试一试!”

    叶饶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