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未名歌谣
神殿内，探灵人操作完毕，收回放在操作台上的双手：“静候即可。”
坚城纱想起刚才探灵人念的咒语，总觉得其中暗藏玄机。
“既然是外乡人，那我便多说两句好了。”探灵人朝坚城纱友好一笑，解说道，“日月轮转对应日月圣神，虽然没有直接证明，但多方考据发现其正体应为女性；神星六芒自然是六芒星女神，一个女字看似轻视，如今却成了荣耀！”
几个本地人听闻此言皆是一副自豪的样子。
探灵人接着说：“至于‘斩妖除魔，正义永恒’一句，据说神殿在考据的时候联合了鸢阳大陆的凤舞家族，这才查到对应的神明。祂就是圣翼纪元神代末期大杀四方的正义女神。
“然而，这位女神同凤舞家族，似乎有血脉上的联系。又有民间传说，当时率领男子军推翻了神代的‘弑神者’亵渎的女神，就是这位。她在屈辱中诞下一男，取名天路便弃之不顾。又炼制斩妖、除魔二剑，准备诛杀弑神者。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正义女神隐退，弑神者不知所踪，那个名叫天路的男儿召唤火凤凰，建立凤舞家族。”
探灵人看坚城纱听得入神，没忍住多讲了两句，殊不知后者心里因此掀起了惊涛骇浪！
“凤舞天路”竟然是凤舞家族创始人的姓名！
那现在这个凤舞天路……
要么是转世，要么就是凤舞家族疯了。
纯白空间内。
鸢冷渡随意耍了两下斩马刀，刀刃划过空气发出破空声，好不威风！
他身形相较寻常男子又更纤细，挥舞起比人高的斩马刀来颇有种反差感。
玩够了，他将武器放回原位，走向自己熟悉的小木屋。这里是直系族人标配的房屋，通常是一个小家庭分得一间。鸢冷渡的父亲是前任家主，家主有家主自己的住处，母亲又早逝，小木屋便属于他一人。
他推开门，望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忽然听见陌生的呼吸，连忙推开卧室门。
只见卧室一张不大的床铺，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酣睡。兴许是热了，被子给踹到脚底。
见了这女孩，鸢冷渡忽然觉得她们血脉相连，顿时心生怜爱，悄悄靠近，帮女孩盖好被子。
不想打扰梦中幼女睡觉，他悄然退去，这次准备去后山树林看看。
过去他受尽欺凌，便经常跑来树林，或感悟修炼，或发泄情绪。欺负他的那些男孩兴许知道他躲藏于此，但一来树林不小，二来长辈不许他们踏足树林，也就没人敢找他麻烦。
好歹还是家主之子，身上总有些特权，算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的父亲良心未泯，但也没什么感情。
鸢冷渡正走在去后山的路上，谁料走到一半就碰到一道无形的屏障！
怎么回事？鸢冷渡四下摸索，发现屏障隐隐形成一个圆形，而他所处的位置恰好在圆形之外的边缘，而想要进入圆形内部就必须要特殊手段。
光是用手摸索，鸢冷渡也搞不懂屏障的解法，于是他往屏障注入少许魂力，与此同时精神力也尝试和它接触。
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屏障是没有消融，他人倒顺着同屏障接触的双手没入其中。发现此举有用，他心下大喜，注入更多魂力，以让全身都通过屏障。
当他进入屏障另一侧，整个人呆住。这里是一片绿莹莹的空间，四周都是翠绿的光幕。
鸢冷渡凑近了看，发现“光幕”并非光幕，而是由数不清的“0”和“1”组成！
尽管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答案——数据。数据的世界。
正当此时，他捕捉到一道气息高速靠近，看见一个白裙子女孩在数据流淌的光幕下穿梭自如，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来到他身前。
她是数据世界里第二个拥有其它色彩的存在。
“你是谁？”鸢冷渡看着眼前不过八九岁的白衣女孩，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是你的‘内在小孩’，你可以叫我IC。”女孩神色漠然。
她又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的下一站在那边，趁觉醒还没结束，赶紧适应一下数据世界。”
鸢冷渡刚打算动身，忽然觉得身上阻力重重，想来IC所言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看着他在数据世界挣扎的样子，IC眼帘低垂：“毕竟，数据潜行可是个技术活！”
按照IC的意思，他的时间似乎并不多。
鸢冷渡使劲浑身解数试图适应数据世界。还好，这数据世界虽然同现实大不相同，却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不出三分钟他就摸到了行走的方法。
顺应数据流向，借助每一块数字光幕的弹力，一点一点接近这一层的尽头。
很快，他又摸到一层屏障，轻车熟路地注入魂力与精神力，身体没入其中，来到更深一层。
这次又变成了纯白空间。
鸢冷渡很快确定好前进方向，没做多余动作，大步流星向前。
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他，告诉他这是正确的方向，朝着灵感指引的方向走就能到达第四层。
——对，有什么在“驱使”他往前走。
灵光一闪，鸢冷渡全身一个激灵，从方才堪称混沌的感觉中挣脱。是谁在操纵他的行动！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算是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只怕还要更晚察觉异常。
他停下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少女轻笑，本该银铃般悦耳，不知怎的听在他耳朵里更像是嘲讽和……愤怒。
“你是谁？”鸢冷渡遥望远方，这片纯白空间哪里都看不见人，除了他自己。
即便如此，那一身雪白的衣服连带着整个人也几乎要溶化进去，成为纯白空间的一份子。
——你的“本我”。
鸢冷渡得到答案，那少女也不再出声，放任他自由行动，只是像刚才那样给他留了个指引。
他在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内肆意奔跑。
当穿过屏障的那一瞬间，他隐隐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能像这样撒开腿奔跑，真好……”
鸢冷渡心中一动，正欲开口追问细节，却被接下来的情景吓得险些魂不附体！
人类的身躯一进入第四层，便开始飞快崩解，鸢冷渡眼睁睁地看着双手双脚归为虚无，意识却依旧清晰——他不再拥有实体。
过去七年接受的教育很快派上用场——留存的意识尝试从凌乱无比的第四层找寻蛛丝马迹，从而拼凑出真相。
看着空间内漂浮的零散物件，鸢冷渡总觉得有些不对。每次看见一处，都是某个有印象物件的“部分”，那别的部分去哪里了呢？
意识体在空间内苦苦寻找，终于凑到了浮祐一某件法器的两个零部件。令他惊讶不已的是，这两块零部件与其说是“被拆分”，倒不如说是“被解构”，化成一堆数据。
“看来七妹没少给你正面影响。”一道虚幻的人影出现在鸢冷渡视线范围内。他移开目光，人影竟会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移动，始终保持在视野前方偏右的位置。
若要端详眼前人影，又只能看出对方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看不清具体相貌。
“你是谁？”鸢冷渡又一次真诚发问。
白色人影回答：“你的中层意识。”
“七妹”又是谁？鸢冷渡正想继续和中层意识交流，眼前景色骤然一变，散落的数据部件连同人影一起消失，与此同时崩解的身体也复原了。
他下意识向前伸手，果不其然触碰到了又一道边界。
第五层。
这里不再像二三四层那般光怪陆离，景色和幼女所在的第一层有几分相像，一定来源于鸢阳大陆某个角落。
第一层是家族本部，那第五层的这里呢？
绿草如茵，暖风拂面，阳光正和煦，感觉像春天。鼻尖花草香气缭绕，时不时听见鸟类鸣叫，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令鸢冷渡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
“如果由我来述说爱的话……”
飘渺的歌声传来，虽是陌生的语言，鸢冷渡却奇迹般地听懂了其中含义。
歌声时隐时现，包含了一个成年女子的柔情与惆怅，似乎又能从中听出几分不甘。
对于自己悲惨命运的不甘！
不知名的歌谣，讲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的悲剧人生。
她殚精竭虑、冲破重重险阻，好不容易功成名就，让世人听见她的名字。
谁料一场大火、一场战争，毁去了她苦心经营的医馆，五湖四海结识的姊姊妹妹惨遭男军屠戮殆尽，战斗力尚且弱小的幼女作为战利品论功行赏。
一个女儿国的梦……化为泡影。
医师那一身妙手回春的本事尽作嫁衣裳，她和诸位姊妹一同编纂的百草集也成了某位男帝命人编写之物。
繁荣的母系文明毁于一旦。
濒死时刻，医师想起种种往事，忽然觉得自己性情也许过于平和，建立起安宁的城邦，叫姊妹强身健体，却忘记了血的实战；那男军不懂生产，在荒野茹毛饮血，早早练就一身杀人功夫。
这也就导致，那帮野蛮男人力量虽不及女子，却总能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
医师不甘。
她终于记起自己那与世无争的性子究竟源于何处！
是她的父亲说：“女子应当与世无争，坚守闺阁，当个好女儿、好妻子，相夫、教子。”
是她的母亲说：“女子应当善解人意。”
是她身边所有人说：“你应当感恩这一切，感恩父母生育你，感恩丈夫供养你，感恩儿子孝敬你。要温顺，磨掉身上棱角，避免冲突，沉默是金。”
她逃离，分明是为了反抗这些规训，却还是不自觉落入其中！
所以她恨！她不甘！
坚城纱想起刚才探灵人念的咒语，总觉得其中暗藏玄机。
“既然是外乡人，那我便多说两句好了。”探灵人朝坚城纱友好一笑，解说道，“日月轮转对应日月圣神，虽然没有直接证明，但多方考据发现其正体应为女性；神星六芒自然是六芒星女神，一个女字看似轻视，如今却成了荣耀！”
几个本地人听闻此言皆是一副自豪的样子。
探灵人接着说：“至于‘斩妖除魔，正义永恒’一句，据说神殿在考据的时候联合了鸢阳大陆的凤舞家族，这才查到对应的神明。祂就是圣翼纪元神代末期大杀四方的正义女神。
“然而，这位女神同凤舞家族，似乎有血脉上的联系。又有民间传说，当时率领男子军推翻了神代的‘弑神者’亵渎的女神，就是这位。她在屈辱中诞下一男，取名天路便弃之不顾。又炼制斩妖、除魔二剑，准备诛杀弑神者。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正义女神隐退，弑神者不知所踪，那个名叫天路的男儿召唤火凤凰，建立凤舞家族。”
探灵人看坚城纱听得入神，没忍住多讲了两句，殊不知后者心里因此掀起了惊涛骇浪！
“凤舞天路”竟然是凤舞家族创始人的姓名！
那现在这个凤舞天路……
要么是转世，要么就是凤舞家族疯了。
纯白空间内。
鸢冷渡随意耍了两下斩马刀，刀刃划过空气发出破空声，好不威风！
他身形相较寻常男子又更纤细，挥舞起比人高的斩马刀来颇有种反差感。
玩够了，他将武器放回原位，走向自己熟悉的小木屋。这里是直系族人标配的房屋，通常是一个小家庭分得一间。鸢冷渡的父亲是前任家主，家主有家主自己的住处，母亲又早逝，小木屋便属于他一人。
他推开门，望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忽然听见陌生的呼吸，连忙推开卧室门。
只见卧室一张不大的床铺，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酣睡。兴许是热了，被子给踹到脚底。
见了这女孩，鸢冷渡忽然觉得她们血脉相连，顿时心生怜爱，悄悄靠近，帮女孩盖好被子。
不想打扰梦中幼女睡觉，他悄然退去，这次准备去后山树林看看。
过去他受尽欺凌，便经常跑来树林，或感悟修炼，或发泄情绪。欺负他的那些男孩兴许知道他躲藏于此，但一来树林不小，二来长辈不许他们踏足树林，也就没人敢找他麻烦。
好歹还是家主之子，身上总有些特权，算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的父亲良心未泯，但也没什么感情。
鸢冷渡正走在去后山的路上，谁料走到一半就碰到一道无形的屏障！
怎么回事？鸢冷渡四下摸索，发现屏障隐隐形成一个圆形，而他所处的位置恰好在圆形之外的边缘，而想要进入圆形内部就必须要特殊手段。
光是用手摸索，鸢冷渡也搞不懂屏障的解法，于是他往屏障注入少许魂力，与此同时精神力也尝试和它接触。
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屏障是没有消融，他人倒顺着同屏障接触的双手没入其中。发现此举有用，他心下大喜，注入更多魂力，以让全身都通过屏障。
当他进入屏障另一侧，整个人呆住。这里是一片绿莹莹的空间，四周都是翠绿的光幕。
鸢冷渡凑近了看，发现“光幕”并非光幕，而是由数不清的“0”和“1”组成！
尽管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答案——数据。数据的世界。
正当此时，他捕捉到一道气息高速靠近，看见一个白裙子女孩在数据流淌的光幕下穿梭自如，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来到他身前。
她是数据世界里第二个拥有其它色彩的存在。
“你是谁？”鸢冷渡看着眼前不过八九岁的白衣女孩，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是你的‘内在小孩’，你可以叫我IC。”女孩神色漠然。
她又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的下一站在那边，趁觉醒还没结束，赶紧适应一下数据世界。”
鸢冷渡刚打算动身，忽然觉得身上阻力重重，想来IC所言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看着他在数据世界挣扎的样子，IC眼帘低垂：“毕竟，数据潜行可是个技术活！”
按照IC的意思，他的时间似乎并不多。
鸢冷渡使劲浑身解数试图适应数据世界。还好，这数据世界虽然同现实大不相同，却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不出三分钟他就摸到了行走的方法。
顺应数据流向，借助每一块数字光幕的弹力，一点一点接近这一层的尽头。
很快，他又摸到一层屏障，轻车熟路地注入魂力与精神力，身体没入其中，来到更深一层。
这次又变成了纯白空间。
鸢冷渡很快确定好前进方向，没做多余动作，大步流星向前。
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他，告诉他这是正确的方向，朝着灵感指引的方向走就能到达第四层。
——对，有什么在“驱使”他往前走。
灵光一闪，鸢冷渡全身一个激灵，从方才堪称混沌的感觉中挣脱。是谁在操纵他的行动！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算是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只怕还要更晚察觉异常。
他停下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少女轻笑，本该银铃般悦耳，不知怎的听在他耳朵里更像是嘲讽和……愤怒。
“你是谁？”鸢冷渡遥望远方，这片纯白空间哪里都看不见人，除了他自己。
即便如此，那一身雪白的衣服连带着整个人也几乎要溶化进去，成为纯白空间的一份子。
——你的“本我”。
鸢冷渡得到答案，那少女也不再出声，放任他自由行动，只是像刚才那样给他留了个指引。
他在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内肆意奔跑。
当穿过屏障的那一瞬间，他隐隐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能像这样撒开腿奔跑，真好……”
鸢冷渡心中一动，正欲开口追问细节，却被接下来的情景吓得险些魂不附体！
人类的身躯一进入第四层，便开始飞快崩解，鸢冷渡眼睁睁地看着双手双脚归为虚无，意识却依旧清晰——他不再拥有实体。
过去七年接受的教育很快派上用场——留存的意识尝试从凌乱无比的第四层找寻蛛丝马迹，从而拼凑出真相。
看着空间内漂浮的零散物件，鸢冷渡总觉得有些不对。每次看见一处，都是某个有印象物件的“部分”，那别的部分去哪里了呢？
意识体在空间内苦苦寻找，终于凑到了浮祐一某件法器的两个零部件。令他惊讶不已的是，这两块零部件与其说是“被拆分”，倒不如说是“被解构”，化成一堆数据。
“看来七妹没少给你正面影响。”一道虚幻的人影出现在鸢冷渡视线范围内。他移开目光，人影竟会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移动，始终保持在视野前方偏右的位置。
若要端详眼前人影，又只能看出对方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看不清具体相貌。
“你是谁？”鸢冷渡又一次真诚发问。
白色人影回答：“你的中层意识。”
“七妹”又是谁？鸢冷渡正想继续和中层意识交流，眼前景色骤然一变，散落的数据部件连同人影一起消失，与此同时崩解的身体也复原了。
他下意识向前伸手，果不其然触碰到了又一道边界。
第五层。
这里不再像二三四层那般光怪陆离，景色和幼女所在的第一层有几分相像，一定来源于鸢阳大陆某个角落。
第一层是家族本部，那第五层的这里呢？
绿草如茵，暖风拂面，阳光正和煦，感觉像春天。鼻尖花草香气缭绕，时不时听见鸟类鸣叫，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令鸢冷渡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
“如果由我来述说爱的话……”
飘渺的歌声传来，虽是陌生的语言，鸢冷渡却奇迹般地听懂了其中含义。
歌声时隐时现，包含了一个成年女子的柔情与惆怅，似乎又能从中听出几分不甘。
对于自己悲惨命运的不甘！
不知名的歌谣，讲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的悲剧人生。
她殚精竭虑、冲破重重险阻，好不容易功成名就，让世人听见她的名字。
谁料一场大火、一场战争，毁去了她苦心经营的医馆，五湖四海结识的姊姊妹妹惨遭男军屠戮殆尽，战斗力尚且弱小的幼女作为战利品论功行赏。
一个女儿国的梦……化为泡影。
医师那一身妙手回春的本事尽作嫁衣裳，她和诸位姊妹一同编纂的百草集也成了某位男帝命人编写之物。
繁荣的母系文明毁于一旦。
濒死时刻，医师想起种种往事，忽然觉得自己性情也许过于平和，建立起安宁的城邦，叫姊妹强身健体，却忘记了血的实战；那男军不懂生产，在荒野茹毛饮血，早早练就一身杀人功夫。
这也就导致，那帮野蛮男人力量虽不及女子，却总能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
医师不甘。
她终于记起自己那与世无争的性子究竟源于何处！
是她的父亲说：“女子应当与世无争，坚守闺阁，当个好女儿、好妻子，相夫、教子。”
是她的母亲说：“女子应当善解人意。”
是她身边所有人说：“你应当感恩这一切，感恩父母生育你，感恩丈夫供养你，感恩儿子孝敬你。要温顺，磨掉身上棱角，避免冲突，沉默是金。”
她逃离，分明是为了反抗这些规训，却还是不自觉落入其中！
所以她恨！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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