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听墙根的朱标
刘家府中，刘廌和二叔刘璟商量了一整夜，方才确定了前前后后诸般事宜。
至第二日天未亮，刘璟便要继续入宫上朝。
但是刘廌，因为得了太子朱标的允许，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薪翘班。
在家中安安稳稳的吃了一顿饱饭后，刘廌这才拍拍屁股，优哉游哉的往太医院赶过去。
入宫在老朱家跟前刷眼缘这样的事情，刘廌觉得自己是很有必要持续下去的。但还是得要拉着山永年这位太医院院使一同入宫，方才是正道。
等到到了太医院门口，却不见往日里守在门外的差役。
刘廌稍稍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信步进了太医院内部。
前头。
依旧是不见人影。
穿过前堂，绕过一道院墙。
刘廌终于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刘廌抽了抽鼻子，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酒香。
终于。
在钻过一道院门后，刘廌才发现了今天太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只见庭院中充斥着浓郁的酒精味，廊下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人。
几名往日里举止端正儒雅的老太医，满脸涨红，摇摇晃晃的挥舞着双手，冲着半空中胡乱的扒拉着。
太医院的差役们，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这帮明显喝上头了的老太医们，唯恐这帮老人家出点闪失。
望着眼前的一幕，刘廌有些不确定的眨了眨眼。
这帮平日里最是讲究养生的太医们，竟然还能有如此……
“喝！今日老夫定要斩尔等于此处！”
“老夫……老子怕汝？”
“再……再再再来一坛酒……”
“……”
果然，就算是这些太医，喝上头了也一样是放浪形骸。
刘廌双眼搜寻过去，只见一道屋门前的地上，胡乱的摆放着一地的酒坛子。
地上还摊开了一片洒落出来的酒水。
眼看着这帮老太医们，已经要开始纵声高歌，放声吟诗。
刘廌赶忙从人群中，找到了山永年的身影。
他急步上前，唯恐这位老院使今日里也喝上了头。
山永年却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面带无奈的回过头。
瞧见是刘廌来了。
山永年眼神一闪，连忙抓住刘廌的双臂：“刘典簿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帮……”
老院使咬着牙跺了跺脚。
大概是觉得今天这场面太过丢人了。
刘廌则是拍了拍山永年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山永年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刘典簿当日在东宫献出的那个提纯酒水的方子。
这两日太医院一直在用刘典簿的那些……那些蒸馏器提纯酒水。今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然后……”
这时候，大多数人喝的并非是高度白酒。
人们更钟爱黄酒和各地的自酿酒。
如烧刀子那等高度酒，基本都是集中在九边一带，且口感上根本无法和真正的高度酒比较。
见老院使这般说，刘廌瞬间明了。
就是这帮老太医馋嘴贪杯，喝起来之后便止不住，最后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刘廌笑了笑，拉着山永年离着现场远了一些：“您老放心，只要让诸位歇息半日，便能酒醒。只是这些蒸馏提纯出来的酒，到底还是不适合饮用的。”
山永年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外头走去，他开口道：“刘典簿是有大才的，仅是此次献出这两道方子，不但有功于天家，亦是有功于社稷百姓。只是这两道方子，日后到底还能如何用之于军民，还是要刘典簿提一提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只是这两日，刘廌已经不得空能和山永年好生的商谈此事。
两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也已经走出了太医院。
朝廷的各部司衙门，基本都设置在东城，就在洪武门外。
也因此，两人都选择了步行。
刘廌整顿了一下思绪，方才开口道：“院使，那两道方子。
其一便是大蒜蒸馏出来的液体，此物可用于大多数因内外伤而出现的体表、体内炎症。
而酒水蒸馏提纯之后的高度酒，则只能用于外伤的清理，以及诸如军阵之中，伤兵营的喷洒清洁，以及太医院和大夫们医具的清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
这个时候的中医，已经发展出了一系列的医用工具，诸如直接用于人体的切刀之类（有出土文物）。
中医，也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那一套望闻问切，草药配伍。
“好！”
山永年满是激动的说了一个好。
然后，便接连出声。
“好好好！”
老人家的脸上很是动容，深深的望着刘廌：“刘典簿献出这两道方子，我太医院必然会深究功效，今日有刘典簿说明，定能一帆风顺，早日造福万千黎庶军民。此事老头子会亲自盯着，届时整理成册，自当会记下刘典簿之功，一同呈奏于圣前。”
刘廌只是平静的保持微笑：“拿出这两道方子，不过是在下应尽之事，论功不值一提。”
这件事，功劳其实无所谓。
自己已经得到老朱家的好感，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说如今额外收获太医院的好感，那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
两人一路上就着大蒜素和高度酒精的事情，闲聊了好一阵。
等两人进了东宫。
山永年这位比刘廌大两轮的太医院院使，已经开始将刘典簿改称事端。
若不是宫中有传闻，皇后娘娘要为刘廌做媒。
怕是山永年都要将家中的孙女送到刘家了。
进了东宫。
山永年自然是去太子妃那边请脉，查看今日的状态如何。
刘廌不曾进屋，就被还没有去大本堂上学的朱雄英给缠住了。
“你们都不许跟着！”
小屁孩挥舞着还未曾消失的婴儿肥小手，驱赶走了在身边伺候的内侍和宫女。
刘廌只能给这帮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远远的跟着，而他则被朱雄英拉着，穿梭在东宫里。
不多时。
小屁孩就已经将刘廌给拉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周遭寂静，假山绿荫流水。。
落在后面的内侍和宫女们已经看不见了。
然而。
一道脚步声却是从远处传来。
太子朱标，穿着一件五爪团龙袍，面带好奇的靠近了过来。
内侍和宫女们见着，赶忙就要作揖行礼。
朱标却是连忙挥手打住。
随后朱标看了一眼里头，压声道：“他们都在那小子的秘密地？”
内侍、宫女们点了点头。
朱标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都下去吧，不要声张。”
说完，这位当初刚成年就开始监国的大明皇太子，竟然是蹑手蹑脚的压着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还浑然不知的刘廌、朱雄英两人。
至第二日天未亮，刘璟便要继续入宫上朝。
但是刘廌，因为得了太子朱标的允许，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薪翘班。
在家中安安稳稳的吃了一顿饱饭后，刘廌这才拍拍屁股，优哉游哉的往太医院赶过去。
入宫在老朱家跟前刷眼缘这样的事情，刘廌觉得自己是很有必要持续下去的。但还是得要拉着山永年这位太医院院使一同入宫，方才是正道。
等到到了太医院门口，却不见往日里守在门外的差役。
刘廌稍稍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信步进了太医院内部。
前头。
依旧是不见人影。
穿过前堂，绕过一道院墙。
刘廌终于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刘廌抽了抽鼻子，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酒香。
终于。
在钻过一道院门后，刘廌才发现了今天太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只见庭院中充斥着浓郁的酒精味，廊下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人。
几名往日里举止端正儒雅的老太医，满脸涨红，摇摇晃晃的挥舞着双手，冲着半空中胡乱的扒拉着。
太医院的差役们，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这帮明显喝上头了的老太医们，唯恐这帮老人家出点闪失。
望着眼前的一幕，刘廌有些不确定的眨了眨眼。
这帮平日里最是讲究养生的太医们，竟然还能有如此……
“喝！今日老夫定要斩尔等于此处！”
“老夫……老子怕汝？”
“再……再再再来一坛酒……”
“……”
果然，就算是这些太医，喝上头了也一样是放浪形骸。
刘廌双眼搜寻过去，只见一道屋门前的地上，胡乱的摆放着一地的酒坛子。
地上还摊开了一片洒落出来的酒水。
眼看着这帮老太医们，已经要开始纵声高歌，放声吟诗。
刘廌赶忙从人群中，找到了山永年的身影。
他急步上前，唯恐这位老院使今日里也喝上了头。
山永年却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面带无奈的回过头。
瞧见是刘廌来了。
山永年眼神一闪，连忙抓住刘廌的双臂：“刘典簿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帮……”
老院使咬着牙跺了跺脚。
大概是觉得今天这场面太过丢人了。
刘廌则是拍了拍山永年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山永年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刘典簿当日在东宫献出的那个提纯酒水的方子。
这两日太医院一直在用刘典簿的那些……那些蒸馏器提纯酒水。今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然后……”
这时候，大多数人喝的并非是高度白酒。
人们更钟爱黄酒和各地的自酿酒。
如烧刀子那等高度酒，基本都是集中在九边一带，且口感上根本无法和真正的高度酒比较。
见老院使这般说，刘廌瞬间明了。
就是这帮老太医馋嘴贪杯，喝起来之后便止不住，最后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刘廌笑了笑，拉着山永年离着现场远了一些：“您老放心，只要让诸位歇息半日，便能酒醒。只是这些蒸馏提纯出来的酒，到底还是不适合饮用的。”
山永年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外头走去，他开口道：“刘典簿是有大才的，仅是此次献出这两道方子，不但有功于天家，亦是有功于社稷百姓。只是这两道方子，日后到底还能如何用之于军民，还是要刘典簿提一提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只是这两日，刘廌已经不得空能和山永年好生的商谈此事。
两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也已经走出了太医院。
朝廷的各部司衙门，基本都设置在东城，就在洪武门外。
也因此，两人都选择了步行。
刘廌整顿了一下思绪，方才开口道：“院使，那两道方子。
其一便是大蒜蒸馏出来的液体，此物可用于大多数因内外伤而出现的体表、体内炎症。
而酒水蒸馏提纯之后的高度酒，则只能用于外伤的清理，以及诸如军阵之中，伤兵营的喷洒清洁，以及太医院和大夫们医具的清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
这个时候的中医，已经发展出了一系列的医用工具，诸如直接用于人体的切刀之类（有出土文物）。
中医，也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那一套望闻问切，草药配伍。
“好！”
山永年满是激动的说了一个好。
然后，便接连出声。
“好好好！”
老人家的脸上很是动容，深深的望着刘廌：“刘典簿献出这两道方子，我太医院必然会深究功效，今日有刘典簿说明，定能一帆风顺，早日造福万千黎庶军民。此事老头子会亲自盯着，届时整理成册，自当会记下刘典簿之功，一同呈奏于圣前。”
刘廌只是平静的保持微笑：“拿出这两道方子，不过是在下应尽之事，论功不值一提。”
这件事，功劳其实无所谓。
自己已经得到老朱家的好感，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说如今额外收获太医院的好感，那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
两人一路上就着大蒜素和高度酒精的事情，闲聊了好一阵。
等两人进了东宫。
山永年这位比刘廌大两轮的太医院院使，已经开始将刘典簿改称事端。
若不是宫中有传闻，皇后娘娘要为刘廌做媒。
怕是山永年都要将家中的孙女送到刘家了。
进了东宫。
山永年自然是去太子妃那边请脉，查看今日的状态如何。
刘廌不曾进屋，就被还没有去大本堂上学的朱雄英给缠住了。
“你们都不许跟着！”
小屁孩挥舞着还未曾消失的婴儿肥小手，驱赶走了在身边伺候的内侍和宫女。
刘廌只能给这帮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远远的跟着，而他则被朱雄英拉着，穿梭在东宫里。
不多时。
小屁孩就已经将刘廌给拉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周遭寂静，假山绿荫流水。。
落在后面的内侍和宫女们已经看不见了。
然而。
一道脚步声却是从远处传来。
太子朱标，穿着一件五爪团龙袍，面带好奇的靠近了过来。
内侍和宫女们见着，赶忙就要作揖行礼。
朱标却是连忙挥手打住。
随后朱标看了一眼里头，压声道：“他们都在那小子的秘密地？”
内侍、宫女们点了点头。
朱标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都下去吧，不要声张。”
说完，这位当初刚成年就开始监国的大明皇太子，竟然是蹑手蹑脚的压着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还浑然不知的刘廌、朱雄英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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