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臣想种田
詹事府洗马。
原是秦汉时，太子的侍从官，出行时为前驱。虽然其后职能转变，但这个职位却是一直传承至今。
刘廌却是有些意外。
不曾想，今天被小屁孩朱雄英拉着偷吃零食，反倒是让自己被朱标看中，要给自己升官。
詹事府洗马，乃是从五品的官。
对于他现在这个九品的上林苑监典簿来说，那可是一飞冲天了。
最重要的是，詹事府那是专门对太子负责的部门。
简而言之。
自己要被朱标夹进夹带里了。
而且还要负责给小屁孩当伴读。
要是一切都就此改变，那自己往后说不得就是个皇帝师！
朱雄英在一旁听得开心了起来，挥舞双手欢呼了起来。
“好呀！好呀！”
“那廌哥儿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来找我玩了？”
满园，尽是小屁孩的欢笑声。
朱标见刘廌不曾开口回答，便笑着说道：“你有何顾虑尽可说来，但不可以才疏学浅、年岁尚轻为由推辞。孤，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差。”
刘廌其实并不是在犹豫。
当朱标说出希望他能到詹事府担任洗马一职，伴读即将入学大本堂的朱雄英，这件事情其实就已经有了决定。
说是考虑，不过是朱标给的体面而已。
刘廌没再缄口不言，开口道：“詹事府职责东宫，清贵而显赫。皇孙乃宗室嫡长，若日后得体，或可担江河之责。”
见刘廌终于是开了口，朱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点点头，示意刘廌继续说下去。
刘廌说道：“臣能得殿下赏识，擢升詹事府洗马，乃臣之幸也。臣自问因家学缘由，自幼读书，本经深研，伴读皇孙大抵不会太差。”
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的朱标，收起了神色。
依着刘廌这番话，他是要拒绝自己啊。
朱标心中有些疑惑。
数遍大明朝堂，谁人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形同皇帝。
天下官员两万余，谁人不想入东宫。
刘廌躬身颔首，抱拳作揖：“只是……臣现为上林苑监典簿厅典簿，虽为九品小官，然臣却还有心愿未了，在此位尚有事不曾完成。”
朱标脸上露出一抹错愕。
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上林苑监九品典簿，还能有什么心愿未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
他挥手开口：“你只管说来。”
朱雄英也在一旁蹦蹦跶跶的冲着刘廌喊道：“廌哥儿听父亲的，陪我读书！”
刘廌深吸一口气：“臣，想种田。”
“种田？”
往日里即便是遇到军国大事，九边传来敌讯，都不曾有颜色显露的朱标，这时候却在脸上明晃晃的露出了诧异。
有那么一刻，朱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朱标满脸好奇：“你要在上林苑监种田？”
刘廌点点头，笑着说道：“臣虽然未曾过多亲历农桑之事，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自浙东海商手中得了几样中原稀缺的种子。”
“种子？”
朱标眼角一动。
大概是因为老朱家的农活基因，朱标眼里露出了好奇。
刘廌解释道：“臣听传闻，那几样种子都是易栽种、好养活、亩产高的东西。虽然好像不能替代稻谷、小麦、粟米。可一旦传闻属实，定是能让我朝百姓多些吃的。”
朱标手掌一下子就按在了朱雄英的脑袋上，止住了一直蹦蹦跳跳不安分的儿子。
他目光紧盯刘廌：“可知亩产能有多少！”
刘廌摇摇头：“臣尚不知晓，但传闻似是能有个五六石的亩产……”
玉米差不多也就五六石的亩产。
至于土豆和红薯，那亩产……
但刘廌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家中那些种子最后亩产降低，现在说多了只是给自己事后找麻烦。
然而。
朱标却是瞪大了双眼。
“啊！”
被父亲按着的朱雄英叫了一声，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子满是委屈。
小家伙憋着嘴，仰头不满的看着父亲。
“疼……”
朱标却是不加理会，而是看着刘廌，沉声道：“你说那些海商带回来的种子，亩产五六石？”
刘廌点了点头。
难道是自己说少了？
但自己肯定是不会记错的。
大明如今的亩产并不高，便是江南水土肥沃之地，一亩上好的水浇地，精耕细作之下，也不过是三四石的产量而已。
更多的田地，也不过是两石左右的产量罢了。
就在刘廌还不明白的时候。
朱标却已经是松开了小家伙，上前一步。
他的目光愈发凝重。
随后大笑了几声。
“好！”
“孤便允你在詹事府，仍然兼着上林苑监的差事。”
刘廌愣了一下：“殿下……”
自己还没答应去詹事府，怎么现在自己就又是詹事府的人，还是上林苑监的人。
朱标却是一伸手：“刘廌，孤允你今日所请，许你继续在上林苑监操办耕种新种之事。若是来岁开春，种子再下去，能有你说的亩产……”
朱标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喝声道：“孤许你一个大大的赏赐！”
给自己一个国公当当？
刘廌很想将这话问出来，却只能是拱手作揖：“臣谢殿下，必不辱命。”
“好！”
“好好好！”
朱标是真的开心了起来。
让天下人吃饱肚子，这是父亲的愿望，同样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农桑乃社稷之事。
但凡是任何有益于农桑的事情，便都是朝堂之上的紧要事。
一旦是能增加亩产的事情，那除了是功劳，还是大大的功德。
等半个时辰后，刘廌陪着山永年走出皇城。
老人家这才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监国多年，能文能武，亲善宗室，宽仁朝野，你能在此时得殿下赏识，擢升詹事府，往后仕途便再不必担心，只需谨记恪尽职守，好生当差办事。”
说完，老头子便背起双手，模样悠闲的往太医院回去。
刘廌站在原地，看着老头子的背影，目光渐渐深邃。
虽然眼下御史台丁斌弹劾自己的事情，尚未了结，但从现在开始，便也已经算是结束了。
想想这些日子。
自己如今已经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宠，要为自己主持操办婚配，虽不知皇后会如何安排，但想来也是世家清白的。
今日，更是得了朱标看中，进了詹事府。
怎么看，自己和刘家也断然不会再有原本的结局了。
站在洪武门前。
刘廌举目四望。
周遭，不是六部衙门，便是诸军都督府。
“咱就种出一个大好前途了！”
原是秦汉时，太子的侍从官，出行时为前驱。虽然其后职能转变，但这个职位却是一直传承至今。
刘廌却是有些意外。
不曾想，今天被小屁孩朱雄英拉着偷吃零食，反倒是让自己被朱标看中，要给自己升官。
詹事府洗马，乃是从五品的官。
对于他现在这个九品的上林苑监典簿来说，那可是一飞冲天了。
最重要的是，詹事府那是专门对太子负责的部门。
简而言之。
自己要被朱标夹进夹带里了。
而且还要负责给小屁孩当伴读。
要是一切都就此改变，那自己往后说不得就是个皇帝师！
朱雄英在一旁听得开心了起来，挥舞双手欢呼了起来。
“好呀！好呀！”
“那廌哥儿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来找我玩了？”
满园，尽是小屁孩的欢笑声。
朱标见刘廌不曾开口回答，便笑着说道：“你有何顾虑尽可说来，但不可以才疏学浅、年岁尚轻为由推辞。孤，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差。”
刘廌其实并不是在犹豫。
当朱标说出希望他能到詹事府担任洗马一职，伴读即将入学大本堂的朱雄英，这件事情其实就已经有了决定。
说是考虑，不过是朱标给的体面而已。
刘廌没再缄口不言，开口道：“詹事府职责东宫，清贵而显赫。皇孙乃宗室嫡长，若日后得体，或可担江河之责。”
见刘廌终于是开了口，朱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点点头，示意刘廌继续说下去。
刘廌说道：“臣能得殿下赏识，擢升詹事府洗马，乃臣之幸也。臣自问因家学缘由，自幼读书，本经深研，伴读皇孙大抵不会太差。”
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的朱标，收起了神色。
依着刘廌这番话，他是要拒绝自己啊。
朱标心中有些疑惑。
数遍大明朝堂，谁人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形同皇帝。
天下官员两万余，谁人不想入东宫。
刘廌躬身颔首，抱拳作揖：“只是……臣现为上林苑监典簿厅典簿，虽为九品小官，然臣却还有心愿未了，在此位尚有事不曾完成。”
朱标脸上露出一抹错愕。
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上林苑监九品典簿，还能有什么心愿未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
他挥手开口：“你只管说来。”
朱雄英也在一旁蹦蹦跶跶的冲着刘廌喊道：“廌哥儿听父亲的，陪我读书！”
刘廌深吸一口气：“臣，想种田。”
“种田？”
往日里即便是遇到军国大事，九边传来敌讯，都不曾有颜色显露的朱标，这时候却在脸上明晃晃的露出了诧异。
有那么一刻，朱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朱标满脸好奇：“你要在上林苑监种田？”
刘廌点点头，笑着说道：“臣虽然未曾过多亲历农桑之事，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自浙东海商手中得了几样中原稀缺的种子。”
“种子？”
朱标眼角一动。
大概是因为老朱家的农活基因，朱标眼里露出了好奇。
刘廌解释道：“臣听传闻，那几样种子都是易栽种、好养活、亩产高的东西。虽然好像不能替代稻谷、小麦、粟米。可一旦传闻属实，定是能让我朝百姓多些吃的。”
朱标手掌一下子就按在了朱雄英的脑袋上，止住了一直蹦蹦跳跳不安分的儿子。
他目光紧盯刘廌：“可知亩产能有多少！”
刘廌摇摇头：“臣尚不知晓，但传闻似是能有个五六石的亩产……”
玉米差不多也就五六石的亩产。
至于土豆和红薯，那亩产……
但刘廌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家中那些种子最后亩产降低，现在说多了只是给自己事后找麻烦。
然而。
朱标却是瞪大了双眼。
“啊！”
被父亲按着的朱雄英叫了一声，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子满是委屈。
小家伙憋着嘴，仰头不满的看着父亲。
“疼……”
朱标却是不加理会，而是看着刘廌，沉声道：“你说那些海商带回来的种子，亩产五六石？”
刘廌点了点头。
难道是自己说少了？
但自己肯定是不会记错的。
大明如今的亩产并不高，便是江南水土肥沃之地，一亩上好的水浇地，精耕细作之下，也不过是三四石的产量而已。
更多的田地，也不过是两石左右的产量罢了。
就在刘廌还不明白的时候。
朱标却已经是松开了小家伙，上前一步。
他的目光愈发凝重。
随后大笑了几声。
“好！”
“孤便允你在詹事府，仍然兼着上林苑监的差事。”
刘廌愣了一下：“殿下……”
自己还没答应去詹事府，怎么现在自己就又是詹事府的人，还是上林苑监的人。
朱标却是一伸手：“刘廌，孤允你今日所请，许你继续在上林苑监操办耕种新种之事。若是来岁开春，种子再下去，能有你说的亩产……”
朱标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喝声道：“孤许你一个大大的赏赐！”
给自己一个国公当当？
刘廌很想将这话问出来，却只能是拱手作揖：“臣谢殿下，必不辱命。”
“好！”
“好好好！”
朱标是真的开心了起来。
让天下人吃饱肚子，这是父亲的愿望，同样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农桑乃社稷之事。
但凡是任何有益于农桑的事情，便都是朝堂之上的紧要事。
一旦是能增加亩产的事情，那除了是功劳，还是大大的功德。
等半个时辰后，刘廌陪着山永年走出皇城。
老人家这才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监国多年，能文能武，亲善宗室，宽仁朝野，你能在此时得殿下赏识，擢升詹事府，往后仕途便再不必担心，只需谨记恪尽职守，好生当差办事。”
说完，老头子便背起双手，模样悠闲的往太医院回去。
刘廌站在原地，看着老头子的背影，目光渐渐深邃。
虽然眼下御史台丁斌弹劾自己的事情，尚未了结，但从现在开始，便也已经算是结束了。
想想这些日子。
自己如今已经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宠，要为自己主持操办婚配，虽不知皇后会如何安排，但想来也是世家清白的。
今日，更是得了朱标看中，进了詹事府。
怎么看，自己和刘家也断然不会再有原本的结局了。
站在洪武门前。
刘廌举目四望。
周遭，不是六部衙门，便是诸军都督府。
“咱就种出一个大好前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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