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陈生去西北
临淮阁。
此处虽然坐落在秦淮河畔，却并非是十里秦淮最热闹的地方。
临淮阁的位置，已经很靠近莫愁湖畔的三山门了。
而临淮阁之所以能在南京城里鼎鼎有名，便是胜在此处相对雅静，加之临淮阁东家有整整三套能做出不同地域风味菜肴的厨子。
顶楼环廊下。
胡府管事一脸紧张的从楼下走了上来。
胡惟庸此刻正站在环廊下，举目俯瞰着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
独属于他的那辆马车，就停在路边。
胡惟庸亲眼看到刘廌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正当他以为刘廌会上楼的时候，那位少年人却背起了双手，径直的沿着人头攒动的街道走向西城。
自己现在需要一个解释。
当管事的脚步声，传入胡惟庸耳中的时候。
胡惟庸冷哼了一声。
管事立马弯下腰，脸色绷紧。
“本相需要一个解释。”
管事额头上几乎是要渗出汗来了：“回禀相爷，刘……刘廌他说，今日繁忙，无暇前来赴宴……”
“嗯？”胡惟庸眉头顿时皱起。
管事只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快要打颤了。
他都要将脑袋埋进裤裆里，诚惶诚恐道：“他还说……还说朝堂律令，一应官员点卯下值，小人不敢当众说出相爷的名讳。”
“哼！”
胡惟庸冷哼一声，脸色铁青。
再看向楼下街道上刘廌的背影，胡惟庸的眼里杀气腾腾，寒芒阵阵。
自己今日在朝会上，便被这小子接连逼问的不发一言。
现如今，这厮竟然还要以朝堂律令压制自己。
当真是胆大包天！
管事悄悄的抬起头：“相爷？”
胡惟庸冷着脸挥袍转身，不愿再多看刘廌一眼：“既然他如此不识趣，那也别管本相无情了。”
自己原本是想要控制住皇帝和太子要起空印案的事情，想要和刘廌缓和一下。
毕竟朝廷要是嫌弃空印一案，可不光光是他胡惟庸和手底下的人要受过。
浙东一系在朝中和地方官府上的人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
管事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那现在……”
胡惟庸冷笑了两声：“那刘家小儿不是说朝廷律令吗？本相自然是要回衙门，免得到时候如那陈宁一样触犯了律法！”
这自然是气话。
但回中书省，却也是有事。
管事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胡惟庸下楼走进马车。
不多时。
南京城里，九品小官刘廌拒绝中书左丞相胡惟庸宴请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里。
更为重要的是，胡相爷吃瘪不说，更是再一次被刘廌逼的，不得不乖乖回到中书衙门。
短时间内，刘廌在南京城里已经是风头无两。
只是刘廌回到家里，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已经寻上了刚刚处理完事情，回到刘家的陈孟麟。
刘廌打眼望去，陈孟麟回了一趟陈家，似乎并没有带出来什么东西。想来陈家的那些家产，已经是被锦衣卫给控制住了。
只是几套衣物，也已经被陈孟麟收拾打包好了。
见刘廌回来。
陈孟麟立马放下手上的事情，面露笑容道：“刘兄回来了，宫中可是已经有了对我的处理？是要我去什么地方？”
刘廌眉头微皱：“陈兄知道会是这样？”
陈孟麟点点头：“子告父，终究是不容于当下礼法的。陛下和太子虽然严苛，但也并非不分善恶，让我自行流放边关，甚至是从军，也是为了护我周全，不至于在京中被人攻讦。”
他的脸上尽是坦然，丝毫没有即将被流放千里的怨愤。
刘廌点点头：“是太子殿下让我带话的，陈兄功名、户籍保留，而天下之大，皆可由陈兄挑选，只是这京中却是不能待下去了。”
陈孟麟笑了笑，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超自己的预料了。
只是他没有开口说自己要去哪里，而是看向刘廌，询问道：“刘兄以为，在下应该去什么地方？”
“从军，自当是九边边军为首！”刘廌不假思索的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孟麟嗯了一声，又问道：“刘兄此般想法，又有何解？”
刘廌目光沉稳：“前元余孽，国朝必将肃清。”
大明的前半页，几乎就是和草原纠缠在一起的，等到了后半页才会转变为辽东。
陈孟麟想了想，觉得九边确实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有风险，便会有机遇。
自己的功名和户籍仍在，只要自己日后能在阵前立功，再回南京城便不是什么问题。
他又问道：“我该去九边何处？”
刘廌思考了一下，回道：“山西行都司。”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再有两年便是大明洪武皇帝的第三次北伐了。
将会由西平侯沐英率领陕西兵马进攻北元。
陈孟麟点点头。
“那就去陕西道行都司，劳烦刘兄转请太子殿下，将罪民送往长城外的戍堡。”
陕西道本就远离中原，地处西北。
而陈孟麟更是要求，自己去长城之外的明军戍堡。
要知道，长城外的那些明军戍堡，随时都会受到北元余孽的侵犯进攻，是伤亡最严重的地方。
只是刘廌见陈孟麟目光坚决，便也只能是点头同意。
陈孟麟却只是平静的笑了笑：“刘兄放心，若是我能在西北拼杀出个前程来，日后也能有机会报答刘兄今朝恩情。”
浙东都是文官，从无插手军队。
而大明开国以来，军队都是由当初陪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淮右一系掌控。
陈孟麟看的明白，刘廌要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必定会在日后与淮右一系产生摩擦。
自己若是能在西北有所战功，倒是说不定能报答他这些日子的恩情。
刘廌倒是未曾想过这些。
自己又不可能在老朱眼皮子底下造反，只是陈孟麟有这番心思，却是让自己意外之余有些动容。
他上前拍拍陈孟麟的肩膀。
“等到了西北，记得送信回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我能在京中为你解决的，必定会帮你。”
陈孟麟重重点头。
两个本就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相视一笑。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
日后，大明朝会就此多出来一位赫赫有名的杀神。
此处虽然坐落在秦淮河畔，却并非是十里秦淮最热闹的地方。
临淮阁的位置，已经很靠近莫愁湖畔的三山门了。
而临淮阁之所以能在南京城里鼎鼎有名，便是胜在此处相对雅静，加之临淮阁东家有整整三套能做出不同地域风味菜肴的厨子。
顶楼环廊下。
胡府管事一脸紧张的从楼下走了上来。
胡惟庸此刻正站在环廊下，举目俯瞰着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
独属于他的那辆马车，就停在路边。
胡惟庸亲眼看到刘廌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正当他以为刘廌会上楼的时候，那位少年人却背起了双手，径直的沿着人头攒动的街道走向西城。
自己现在需要一个解释。
当管事的脚步声，传入胡惟庸耳中的时候。
胡惟庸冷哼了一声。
管事立马弯下腰，脸色绷紧。
“本相需要一个解释。”
管事额头上几乎是要渗出汗来了：“回禀相爷，刘……刘廌他说，今日繁忙，无暇前来赴宴……”
“嗯？”胡惟庸眉头顿时皱起。
管事只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快要打颤了。
他都要将脑袋埋进裤裆里，诚惶诚恐道：“他还说……还说朝堂律令，一应官员点卯下值，小人不敢当众说出相爷的名讳。”
“哼！”
胡惟庸冷哼一声，脸色铁青。
再看向楼下街道上刘廌的背影，胡惟庸的眼里杀气腾腾，寒芒阵阵。
自己今日在朝会上，便被这小子接连逼问的不发一言。
现如今，这厮竟然还要以朝堂律令压制自己。
当真是胆大包天！
管事悄悄的抬起头：“相爷？”
胡惟庸冷着脸挥袍转身，不愿再多看刘廌一眼：“既然他如此不识趣，那也别管本相无情了。”
自己原本是想要控制住皇帝和太子要起空印案的事情，想要和刘廌缓和一下。
毕竟朝廷要是嫌弃空印一案，可不光光是他胡惟庸和手底下的人要受过。
浙东一系在朝中和地方官府上的人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
管事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那现在……”
胡惟庸冷笑了两声：“那刘家小儿不是说朝廷律令吗？本相自然是要回衙门，免得到时候如那陈宁一样触犯了律法！”
这自然是气话。
但回中书省，却也是有事。
管事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胡惟庸下楼走进马车。
不多时。
南京城里，九品小官刘廌拒绝中书左丞相胡惟庸宴请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里。
更为重要的是，胡相爷吃瘪不说，更是再一次被刘廌逼的，不得不乖乖回到中书衙门。
短时间内，刘廌在南京城里已经是风头无两。
只是刘廌回到家里，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已经寻上了刚刚处理完事情，回到刘家的陈孟麟。
刘廌打眼望去，陈孟麟回了一趟陈家，似乎并没有带出来什么东西。想来陈家的那些家产，已经是被锦衣卫给控制住了。
只是几套衣物，也已经被陈孟麟收拾打包好了。
见刘廌回来。
陈孟麟立马放下手上的事情，面露笑容道：“刘兄回来了，宫中可是已经有了对我的处理？是要我去什么地方？”
刘廌眉头微皱：“陈兄知道会是这样？”
陈孟麟点点头：“子告父，终究是不容于当下礼法的。陛下和太子虽然严苛，但也并非不分善恶，让我自行流放边关，甚至是从军，也是为了护我周全，不至于在京中被人攻讦。”
他的脸上尽是坦然，丝毫没有即将被流放千里的怨愤。
刘廌点点头：“是太子殿下让我带话的，陈兄功名、户籍保留，而天下之大，皆可由陈兄挑选，只是这京中却是不能待下去了。”
陈孟麟笑了笑，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超自己的预料了。
只是他没有开口说自己要去哪里，而是看向刘廌，询问道：“刘兄以为，在下应该去什么地方？”
“从军，自当是九边边军为首！”刘廌不假思索的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孟麟嗯了一声，又问道：“刘兄此般想法，又有何解？”
刘廌目光沉稳：“前元余孽，国朝必将肃清。”
大明的前半页，几乎就是和草原纠缠在一起的，等到了后半页才会转变为辽东。
陈孟麟想了想，觉得九边确实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有风险，便会有机遇。
自己的功名和户籍仍在，只要自己日后能在阵前立功，再回南京城便不是什么问题。
他又问道：“我该去九边何处？”
刘廌思考了一下，回道：“山西行都司。”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再有两年便是大明洪武皇帝的第三次北伐了。
将会由西平侯沐英率领陕西兵马进攻北元。
陈孟麟点点头。
“那就去陕西道行都司，劳烦刘兄转请太子殿下，将罪民送往长城外的戍堡。”
陕西道本就远离中原，地处西北。
而陈孟麟更是要求，自己去长城之外的明军戍堡。
要知道，长城外的那些明军戍堡，随时都会受到北元余孽的侵犯进攻，是伤亡最严重的地方。
只是刘廌见陈孟麟目光坚决，便也只能是点头同意。
陈孟麟却只是平静的笑了笑：“刘兄放心，若是我能在西北拼杀出个前程来，日后也能有机会报答刘兄今朝恩情。”
浙东都是文官，从无插手军队。
而大明开国以来，军队都是由当初陪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淮右一系掌控。
陈孟麟看的明白，刘廌要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必定会在日后与淮右一系产生摩擦。
自己若是能在西北有所战功，倒是说不定能报答他这些日子的恩情。
刘廌倒是未曾想过这些。
自己又不可能在老朱眼皮子底下造反，只是陈孟麟有这番心思，却是让自己意外之余有些动容。
他上前拍拍陈孟麟的肩膀。
“等到了西北，记得送信回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我能在京中为你解决的，必定会帮你。”
陈孟麟重重点头。
两个本就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相视一笑。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
日后，大明朝会就此多出来一位赫赫有名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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