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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蓝氏跟随者

    与外面的流民相比,这小小典吏,竟是富得流油。

    眼间自家东西被找出来,抱着腿哀嚎的杨典吏眼眸充血,痛哭流涕。

    “那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这群贼人,当真该死啊!”

    然而没等张岱开口。

    虚掩的大门再次被踹开,这次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走在头前的少年,约莫十三岁,衣衫破烂,提着匕首,看到这一幕,怔然片刻。

    目光也盯着张岱手里的粮食,闪过几分渴望。

    只是很快,他就转头看向了杨典吏,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恨意,让少年声音嘶哑。

    “跪下,磕头!”

    面对少年的怒吼,杨典吏撑着坐起来,暴怒开口。

    “小贼还越来越多了,你又是谁,我乃朝廷命官,哪有向尔等贼鼠磕头的道理,自古只跪天地君亲师,你这等小贼怎么会明白?”

    “只怕尔等都是无父无母,不通教化!”杨典吏知道保不住粮食了,索性怒骂。

    少年面无表情,迈步,上前。

    手中匕首狠狠刺入穿着棉衣的杨典吏身躯,惨叫声顿时响彻。

    “我有父母,只是他们都被你逼死了。”

    “谁没有爹娘?他们活着受到了什么恩惠?死了也要被你们唾弃,就因为太勤奋,被你们杀害,你们逼我爹娘当奴卖地,该杀!”

    少年任由血染,声音狠戾中渐渐嘶哑,一句一刀,凶残至极。

    直到杨典吏声息渐无,才终于眼眸猩红,目光从粮食上掠过,看了一眼阎长夜,面无表情的转身。

    阎长夜伸手将粮食扔了一袋过去,声音平静。

    “你的。”

    杀人之后,面不改色的少年愣住了,旋即一言不发,磕头,提起粮食转身离去。

    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和面前身中数刀的尸身。

    阎长夜叹了口气,拿着其他的粮食,捆在马鞍上,这才和张岱翻身上马,出了大门,准备离开。

    然而没走多远,一条深暗的小巷内,阎长夜身形暴起,抽出长枪,转身冷喝。

    “滚出来!”

    长枪所向,小巷转角处,两道身影终于出现。

    正是杨典吏家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之前刺死杨典吏的少年倒也没有畏惧,迈步上前。

    “我想跟着你。”

    他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一袋粮食,一双眼睛猩红退却,满是坚毅和认真。

    阎长夜沉默片刻。

    “跟着我,很危险。”

    少年直接跪下,额头在青石板上磕砰砰作响,身后少女怯生生的看着。

    “我自己出城可以,但我妹妹跟着我出不去。”

    “所以我们想跟着你,我这条命,从今天起,就是你的。”

    少年言罢,目光决绝,抽出匕首,狠狠向手掌划去,不留余力!

    阎长夜一枪挑开那匕首,叹了口气。

    “城里有车吗?”

    眼间阎长夜同意,少年也干脆利落的起身,点了点头:“知县有辆马车,就在西边。”

    带着阎长夜和张岱找到马车,如今城内流民哄抢,城中痞子趁火打劫,早已乱作一团。

    阎长夜杀了几个痞子,一行两马一车,放好行李粮食,这才出城。

    火光四起中,喊杀声,哭嚎声四起,一行人向益都方向走去,直到天亮,才终于停下休息。

    如今距离临淄已然有数十里之遥,周围难得安静了。

    少年趁着休息,终于向阎长夜介绍了自己。

    “我姓蓝,名为蓝隐治,妹妹叫蓝隐漪。”

    蓝?

    这个少见的姓,让阎长夜有些意外。

    尤其是洪武年间著名的蓝玉案,自此之后,蓝姓低沉。

    自古蓝姓,一说出自嬴姓,梁惠王三年,秦子向命为蓝君,蓝即蓝田,子孙以地为氏。

    一说出自芈姓,楚公族食采于蓝邑,子孙以邑为氏。

    中山蓝家,多在河北狼牙以南,东安蓝家,则多在山东临朐、沂水、蒙阴、沂源等地,汝南蓝家,于淮河、颖河之间。

    蒙阴等地,如今划分在青州府辖内。

    看来蓝隐治一族,应当是东安蓝家之人。

    蓝隐治也没停下:“我祖父本是秀才,家中略有薄田,死后却被人盯上。”

    “我爹便也渐渐在地主和杨典吏的谋算之中,从坐拥十亩薄田,到卖身为奴。”

    “不过我爹教导过我读书和武术,所以我才能护着妹妹活到如今,至于母亲,早早病逝,父亲也被那个地主累死。”

    “地主被流民杀了,我也杀了杨典吏,如今大仇得报,不知前往何方。”

    说到这,他跪下向着阎长夜再次叩首:“只求跟随先生。”

    阎长夜沉默了,看着少年,良久方才吐出一句。

    “跟着我,死的更快。”

    蓝隐治笑了。

    “我没路走了,先生还分我粮食,你和他们,不一样。”

    木鼓看着一言不发的阎长夜,和目光灼灼的蓝隐治,气氛压抑至极,他也有些紧张,于是转身开始做饭。

    有人要抢夺随从的位置,比他更高大,他怕先生不要他了。

    眼间木鼓殷勤,阎长夜摇头,终于开口。

    “你们不是木柴,不是仆役,不必伺候我。”

    “以后你们要做大事。”

    蓝隐治愣住了:“什么大事?”

    “让眼前的妖魔乱象消失。”

    两个少年不懂阎长夜的话,武凉君也不懂。

    唯独张岱,陷入沉默。

    这次做的饭菜,显然比之前好多了。

    除了白糖和压缩饼干混着野菜熬出来的粥,还难得蒸了大米饭。

    尽管是陈米,但还是散发出了令人惊叹的香气。

    马车里有一口大黑锅,看起来有些破旧。

    木鼓用雪水洗干净后,取出从杨典吏家拿来的腊肉,肥一点的先干煸出油收好,随后混着野菜炒好。

    浓烈的油香让木鼓狠狠的吞咽着口水。

    冲入鼻翼的肉味道,就连张岱都喉结滚动。

    这一次,几人狼吞虎咽,就连阎长夜也难得大口吞咽着。

    不过他还是在控制,也控制着其他几人的饭量,不能吃太多。

    一则这些人长久吃不饱,也没有沾染荤腥,暴饮暴食会出问题。

    二则这些食物也要坚持到漫长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