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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族人极惨

    而阎长夜高呼之后,在看着旁边阎氏分祠。

    这是从主族【江阴】分家之后建造的分祠。

    一个宗族分为大宗,大宗代代相传,都是以嫡长子系统传下去,叫做百世不迁,留守族地。

    而那些兄弟们被称之为小宗,要尊奉大宗这一支,如果是时代不稳,更会分家,先把小宗分出去,分到各地,小宗可替家族开疆辟土,发展商业贸易。

    而宗族也会庇护小宗,动用人脉政治关系,提前铺垫好划分地点,这个家族就算是分家了。

    族人人人尊组,但祭祀祖先的权利也不一样,比如只有大宗发起,其余人才能参加祭祀始祖,小宗只能祭拜四亲。

    而大宗宗子也就是族长更是有着族内共有财产支配管理权,生杀大权,这是宗子宗法制起源周朝,但绵延流传到了数千年。

    阎长夜看着,明朝的宗族是缙绅,也就是退职官僚和丁忧守制官僚,这些人人脉关系厉害,处于官和民中间特权阶层,属于地方社会支配力量,他们主持地方公共事务,族内子弟世世代代为当地小吏,很是难缠,背后有的关系通天。

    这是缙绅家族,明朝特色、

    阎家就是最典型的一个缙绅家族,这种家族有些族内混出名甚至去省会都建造宗族大祠,作为馆舍交流,很是普涨,聚聚之风,古代北盛于南,如今南盛于北。

    像是眼前宗祠就是---

    始居地宗族:南直隶江阴城。

    移徙地宗族地:兖州府-第三十二世族-五房,小宗。

    兖州府这一支三十二世族人:大房阎应郴,二房阎应祗。

    这就是一个大族划分出来的一条分支,这无数的分支组成了一个古老诺大的宗族。

    有惊呼响起了,阎长夜看着阎氏老宅,一个老者磕磕绊绊走了过来,穿着灰白粗袍,头发散乱,瘦的厉害,老者眼神不太好了,但他听到声了,看到门前一行人。

    阎应郴看着眼前少年郎,紧张开口:“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阎家不肖子孙,第三十三代阎家子孙阎应祗长子阎长夜,前来追随族地!”

    阎长夜再次开口,他冒充的是阎家第三十二代五房阎应祗的儿子,眼前这老者应该是阎应祗的大哥,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按照族谱记载,应该叫阎应郴。

    “父亲漂泊多年,在外登州一代有了家室,后登州被围,父亲不屈敌而亡,我被迫流浪,碾转千里,只为父亲所愿,回到族地。”阎长夜斟酌了一下开口。

    他现在身份就是阎家第三十三代人!

    果然说到这,阎应郴再也忍不住了,拍着阎长夜肩膀,黯然落泪:“先进屋,你父亲哎,性格太傲,总想有一番作为回到主族地。

    随后进入,阎家大院外观虽破旧,但屋内惊艳,屋内白漆如澈,光滑无比,铺着房室瓣,盘栽光滑,房子间壁处还有泥土烧制的神像。

    进入里屋,房内整洁但几乎什么都没有,家具等都卖光了,空荡荡的,茶水都是劣质茶叶,这分族如今惨淡至极。

    “我自幼多病,父亲给我去寺庙寄名,取为长夜,驱逐灾厄,长大了本来该继承辈分,该为阎之夜,但父亲去世之后,为了留个念想,索性没改。”阎长夜先介绍了下名字。

    在明朝名字有赐名,比如皇帝或者大官赐名,还有起名,还有一种特殊叫,寄名,也就是从寺庙道观可以寄一个名字,长大之后需要还。

    阎长夜必须解释下,因为古代大家族族内子弟的名字很有寓意。

    比如

    比如唐寅,天干地支对应,而唐伯虎,伯又是长子的意思,字子畏,别名如桃花庵主什么的就是自己取名的,表达品行的。

    阎长夜解释了一下,寺庙寄名,未曾辈分排名,字醒世,寓意父亲那时候看到时代昏庸,别有暗喻、

    一番解释下来,阎应郴老泪纵横,拍着阎长夜肩膀不断涕泪长流,一方面弟弟去世,一方面族内如今这般惨景遭遇。

    阎长夜感叹看着,五房这一支是真的惨,尤其是明末山东遭遇极其混乱,流民和清兵频繁掠夺,专拿大户开刀。

    动辄就是灭大户,抢银两,粮食。

    阎长夜的遭遇,听的族长阎应郴自己也心头翻涌。

    阎应郴索性也开始诉说这些年的遭遇。

    “这些时日,兖州府一带备受苦楚。”

    “崇祯四年,大凌河朝廷战败,奴兵不时分散骚扰地方,加之甘陕一带流寇屡败官兵,南下劫掠,流民四起,更是时有暴民沿途抢夺大户人家。”

    “崇祯九年,陕地流寇被官兵追逐,自庐州北上,连破含山,德和,杀知州黎弘业,直至正月,卢像升,祖宽率兵来援,流寇被迫逃窜,沿途劫掠,兖州再遭劫难。”

    “去年间一场大旱,波及甘陕,山东等地亦不能幸免,大旱之后则是蝗灾,颗粒无收,苛捐杂税,人尽相食啊。”

    朝廷压迫,异族屠戮,流寇劫掠,天灾四起。

    阎应郴提及此事,满眼辛酸,这天杀的世道,何至于此?

    “回来就好,回家了。”

    “对了,伯父有三子,你的三位堂兄,分别为阎之孺,阎之墨,阎之诫,如今三人还在外出务农,不曾回来。”

    老族长叹息着低下头。

    “他们都是读书人,两个得了秀才功名,一个正准备参加科举,可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只能前往田间劳作。”

    “不过也算是你伯父如今无能,他们三人,都成了亲,只是尚未分家,因为家中并无余粮。”

    “你还有一个堂妹,也已经成亲,外嫁出去了。”

    提及此事,族长阎应郴闭上眼睛,神色凄然。

    “昔日万历十五年分家之时,你祖父风光无限,无论是为我,还是为你父亲,都置办了许多。”

    “三进的宅院,婢女二十,奴仆二十,薄田五十亩,水田二十亩。”

    “如今,倒是都败在我手上了,除了你大堂兄有个孩子,其他的奴仆婢女佃户,全都怕的差不多了。”

    看着家徒四壁,空荡荡的模样,阎长夜也复杂的感叹。

    “伯父不必揽罪于己,我亦飘零,这世道,活着已算不错。”

    “昔日登州之变,父亲不肯屈敌,我便也一路随着流民辗转逃亡,被大流裹挟到了沧州。”

    “之后从沧州结识了好友张岱,以及这些孩子,张岱先生熟识路况,制定线路,一路沿武定州,青州府,穆陵关一线,才找到了此地。”

    “对了,伯父,我且为你介绍,这位张岱先生,字宗子,对史学,诗词颇有研究,书法,琴艺亦是不俗。”

    “此去乃是承人一诺,护送旧识子嗣武凉君,千里奔波。”

    “这几个孩子,是我在路上受人托孤,这个叫木鼓,这两个是蓝隐治,蓝隐漪兄妹。”

    几人一一见礼,伯父阎应郴闻言,同样作揖回礼。

    “家徒四壁,只有粗茶,几位不要嫌弃。”

    落座喝茶不过一刻,阎家三位得了消息的堂兄连带着嫂子也匆匆赶回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