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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耳卿

    “到了?什么到了?”

    落山不解的问到。

    “我的时候到了。”

    男人忽地扑向落山,双手攀向他的胳膊。

    落山下意识用袖中的剑抵住男人的胸口,只要他有意男人顷刻就会分为两截。

    男人将头凑到落山耳旁迅速的说了什么。而后将自己推开,瘫坐到地上。

    落山惊异地看着此人,细想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

    “没时间了,你告诉荀邺,一定要告诉他。”男人说话很急促,气息虚弱。“不对,一定要在安全的地方告诉他,在外边....”

    男人剧烈咳嗽起来,已经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了。

    落山本想上前,可却注意到此人的魂魄正在剧烈的变化,如果落山没有猜错的话,那么他正在变成另一个人!

    男人脸面忽然开始膨胀,好像气球一样,将口鼻耳目淹没,而后开始收缩。

    片刻之后,一幅形销骨立的沧桑面庞出现了,只是对比常人来说,它本该有的口,鼻和眼,却消失了,仅仅有轮廓,那本该有洞地方却仅仅是面皮。

    这根本称不上是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落山忌惮不已,他将剑从袖中抽出,寒光闪烁在对方光滑平整的面皮上。

    “别误会,落道士,我不是敌人。”

    这声音直接出现在落山的脑海里。

    落山听到声音时,大为震惊,对方肯定是修魂的东西。能够越过实物的阻碍,将虚玄的声音给别人听到,只有修魂的可以做到,所以那人即便没有嘴巴也无妨。

    迷障中最危险的不是张牙舞爪的有形之物,而是那些可触及魂灵的诡异。饶是对付那个四手落山也不会如此紧张,他很清楚自己对上这种东西,只能是任人宰割,他没有任何防御对方攻击魂灵的手段。

    落山仅有的几次面对修魂邪秽的经验,并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因为他做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

    “你是何人?”落山镇定下来问到。

    “哈哈,落道士不必紧张,我乃是勘周太常寺卿,顺耳。”那无面的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刚急于处理这个犯讳之人,忘了带面具,吓到落道士了,实在抱歉。”

    落山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饶是他也没想到勘周的太常卿是这么个鬼东西。

    顺耳低眉顺腰地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动作,如果不是他没有面目的话,或许落山更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他犯了什么避讳?”落山问到。

    “此人妄图窥探万福爷的私事,自然招致责罚。”

    顺耳忽然凌厉面向落山,一阵战栗的感觉从落山身上升起,让落山觉得难以动弹。

    “他也对你说了什么吧?”那声音森森的回荡在落山脑中。

    落山明白不全盘交代,恐怕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于是便将内容与顺耳说了。

    顺耳听后却皱起眉来,问落山:“你可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落山摇了摇头。

    顺耳的面皮忽然诡异地褶皱,做出笑脸的样子

    “哈哈哈,我也不懂,无事了,无事了,落道士可以回去了。”

    就在落山准备转身时,顺耳又说道:“既然不懂,那就不要弄懂了,也不要与他人说,否则,这便是下场。”

    顺耳指了指自己。

    下一刻,地面上凭空涌出浑浊腐臭的水,将顺耳包裹进去,而后水洒落到地上,人却消失不见。

    落山停驻良久,身上战栗才逐渐消退下去。

    若是那太常卿愿意,自己的魂灵随时都会被撕碎。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可真是难熬。

    他用剑抵了抵地上浊臭的水渍,那水渍下分明又是硬质的地面,落山从未见过这种脱身的术法,倒也是神奇。他随后又将目光投向荀邺父亲留下的木制品,自己到来之前不就是一直在做木工吗。

    这好像是个,匣子?

    匣子内有个四角型的凹陷,好像是专用来存放某物的。

    落山拾起了匣子。脑中一阵风暴。

    荀邺的父亲本为太常寺的卜师,不知为何被太常寺逐出,而今日更是在自己面前被太常卿杀害,不,应该说是夺舍。一切就像是预料好的一样,荀邺父亲见到道士,而后便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到了,再然后他便真的死了。

    落山是为了解太常寺而来,不曾想遭遇此事。

    他究竟探知到了关于万福爷的什么?要引来太常卿的杀戮?是他在耳边告诉自己的内容吗?

    可是落山怎么也无法理解他所说的内容,就连那位太常卿似乎也不知道。

    等一下,荀邺的父亲最后让自己将这句话转告荀邺,在安全的地方。

    或许也只有荀邺能够理解这句话了,不过,安全?什么地方安全呢?

    落山猜测大概要到那太常卿力所不及的地方,它听不到的地方。但是眼下只能把荀邺父亲遇害的事告诉他了。

    落山忽然感到有些无力,他见过许多意想不到的死亡,但好像从没干过这种事,尤其当事者的死好像还和自己有关系。

    勘周城外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石头后暗藏着一个洞,幽深的洞窟里正传出阵阵嘶吼。

    咚,咚,咚

    男人的心脏在狂跳,他小心翼翼的往洞窟内走着。

    “你又来给我带什么话了?”

    男人身体忽地僵住,声音颤抖着说到:“对不起,道爷,我没料到那落姓道士,如此...”

    黑暗里传出呵斥

    “放屁,你们故意拿他来试我!我和他无仇无怨,他却豁出命都要杀我,你们究竟和他又做了什么交易?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进来后,第二日就在你们周府呆了一整天!”

    “不,这实在是意外,那落道士生性散漫,不受拘束,我也不知道他竟会如此大打出手。”

    “哼,他不受拘束,我就会受你们掌控了?哈哈哈,你们太狂妄了,我不过是忌惮城里的太常寺,真当我把你们这些凡人放在眼里吗?”

    黑暗中伸出一只骨节迸现,黝黑森兀的手,悬到了男人的头上,然后轻轻的抚在男人颤抖的头顶。

    “你们从来就没资格和我合作,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可以奴役的牲畜吗?呵呵呵。玩火自焚。”

    那只森兀的手缓缓转动。

    男人快速焦急地说到:“同意了,我们同意你炼。随你用城里的......”

    男人没说完,脑袋便像麻花一样被拧下。

    四手随手将男人的生魄从颈处抽出,又将丧失生机的尸体扔进了黑暗的深处。

    那里似乎有着可怕的东西,发出骇人的嘶吼,再是一阵咀嚼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