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年会
回了福辉园换下衣服，跟顾莲生确定了明天的安排后，李德性就飞一样回到了客栈，看见房间里的李乞宁平安无事，他才放心下来。
“宁宁，师父回来咯！”一个人对着李乞宁，李德性就莫名的活泼。
常人见了就怕的脓孩子，李德性见了却欢喜得忘形。
李乞宁似乎刚睡醒，但眼角莫名的有泪痕混在脓汁中，李德性分辨不出，只是欢欣喜悦的用暖水给她洗身子，换裹身布。
完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揉着她顺滑如丝的头发，李乞宁今晚似乎反应颇为激烈，反抱着李德性的脖子，比以往都要用力。
“师父……”被抱在怀里，李乞宁就念叨着，莫名哭了出来，“不要丢下我。”
李德性愣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李乞宁反应古怪的原因，心里顿时一紧，“小傻瓜，师父怎么会不要宁宁。不哭不哭，是师父不好，跑出去太久了。”
他轻轻抖了两下，给李乞宁顺了顺后背，十岁的李乞宁本该有些分量，她本来就长得娇小，这场大病又夺去了体重，抱起来还不如重点的三四岁孩子。
留意到的事情越多，李德性就越发心疼。
“来，宁宁，不哭，师父带你去逛集。”他压下心里的情绪，使劲笑着，裹紧了李乞宁身上的灵袍，小心不让她着凉。
李乞宁乖乖嗯了一声，自觉的收起手臂，生怕被人看见手臂上的脓包，又舍不得放开李德性，紧紧拽着他衣襟不放，敏感的心思暴露无遗。
李德性笑了笑，带着她走了出去，二人走一路，李乞宁手腕上的小铃铛就响了一路，铃铛的轻响代替了沉默，直到他们来到集市。
看着面前那人山人海的盛况，连李德性都惊讶不已，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像是前世在假日景区人挤人的热闹样子。
街边路边卖什么的都有，他俩走走停停，为了掩护李乞宁仍被天瘟影响的容貌，不时总得把她遮掩在怀，李乞宁也并不介意，反而总是直勾勾的抬头看着他。
“噢！这里也有！”李德性忽然惊喜的看向一个小摊，当即掏出几个铜板去买。
李乞宁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悄悄看了过去，发现那个小摊上，一个老师傅正用晶莹通透的麦芽糖高高甩起，又精巧的缠绕，像是作画又像是炫技，看得她一阵入迷。
“老板，给我画只大老虎！”
“哎呦！”
老师傅笑着应了一声，又开始用小汤勺龙飞凤舞的甩动糖液，不消片刻就浇注出一个老虎糖画来，从未见过这种妙招的李乞宁眼睛一直跟着老师傅的手臂转。
画成后，李德性给钱后把糖棒递给了李乞宁，“喏，看高兴了就尝尝。”
李乞宁在他怀里看得老馋了，又舍不得毁了这精美的糖老虎，可许久没吃过甜的东西，最后还是忍不住稍稍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李德性带李乞宁上路以来，终于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反而搞得自己想哭，总觉得这一笑，这段时间的辛苦都值了。
两辈子头一次体验到当爹的感觉，李德性心里微妙得很。
“甜吗？”他紧了紧抱着李乞宁的手臂，低头问。
“甜。”李乞宁缩着小手，紧紧拽着糖棒子，小心翼翼的舔着，乏力却认真的微笑着。
李德性乐呵的笑着，在喧闹的集会上继续走走停停，主大道人太多，李德性为了照顾李乞宁的精力和耐受，往相对人少些但也同样热闹的坊市走去。
这条街似乎都是以贩卖书画古玩等珍物为主，不乏识货的行商人在这里淘宝，但李德性是修道人，也不研究书画，只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走走看看。
可走到一档画师的瓦舍前时，李德性忽然来了兴趣。
原因无他，这个大冬天穿着穷酸棉布衣的画师挂着个“看相画来日”的竖旗，另一支旗还写着“不准不收钱”，给李德性看笑了，莫名想起前世听说的看相神棍。
但这位比那些神棍有创意，把看相跟画画结合在了一块。
李德性抱着李乞宁站在一边，摊上坐着个大妈正在跟那个看起来面黄肌瘦的画师吵架，但说是吵架，画师想心平气和的以理服人，大妈却对他破口大骂，引来不少像李德性那样的乐子人。
“这位婶婶，小生画的确实不错呀，令郎贪玩摔断腿这事假不得。”画师一脸郁闷，说话像风一吹就什么都听不见的轻。
“啊呸！大过年的你咒谁呢！还想着你免费，过来讨个好意头，你这穷酸汉倒好！咒俺的孩子摔断腿？！还敢跟俺讨画钱！”
那大婶说到话末狠狠拍了好几下画桌，比主人还弱不禁风的老桌子颤颤巍巍的跟着抖了好几下，李德性生怕她再拍桌子就塌了。
“小生从来没说画画不要钱，婶婶你也太不讲理了，”画师抬手摆了摆那不准不收钱的竖旗，“小生说的是不准的话不收钱，但既然画准了那当然得收钱。”
“穷画师！人家怎么知道你准不准！你这不挂着旗子找忽悠嘛？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看戏的大汉一插嘴，旁边的人全都在笑，那画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跟前的大婶冷哼一声，抢了桌上的画愤然一撕，风风火火的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近旁的人见没乐子看了，就也都做鸟兽散，各自去逛了，这小摊子又变回了来客冷清的模样。
画师心疼的捡起桌上的画纸，微微叹息，毕恭毕敬的推平折好，放进了地上一个小篓子里，缩着脖子坐回了凳子上。
李乞宁一直看着，忽然晃了晃李德性的衣襟。
“怎么了？宁宁。”李德性低头笑着看她。
“师父不帮帮他吗？他好可怜。”
李德性欣然一笑，“那师父总不能白给他银子吧？宁宁吃药要花很多银两，我们盘缠也不多了。”
“唔，唔嗯……”李乞宁可爱的嘀咕了两声，思考了一下，“那让他画画，再给点画钱？”
帷帽下，李德性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直钻在他帽帘下的李乞宁都看呆了，心里只觉得师父笑起来好美。
“小宁宁真是善良啊，那人刚才被阿婶骂成那样，还敢找他画画，”李德性笑着无奈的轻叹一声，“好吧好吧，被人咒就被人咒吧，但他要是敢说宁宁的坏话，宁宁不要怪我掀了他摊子啊。”
“宁宁，师父回来咯！”一个人对着李乞宁，李德性就莫名的活泼。
常人见了就怕的脓孩子，李德性见了却欢喜得忘形。
李乞宁似乎刚睡醒，但眼角莫名的有泪痕混在脓汁中，李德性分辨不出，只是欢欣喜悦的用暖水给她洗身子，换裹身布。
完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揉着她顺滑如丝的头发，李乞宁今晚似乎反应颇为激烈，反抱着李德性的脖子，比以往都要用力。
“师父……”被抱在怀里，李乞宁就念叨着，莫名哭了出来，“不要丢下我。”
李德性愣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李乞宁反应古怪的原因，心里顿时一紧，“小傻瓜，师父怎么会不要宁宁。不哭不哭，是师父不好，跑出去太久了。”
他轻轻抖了两下，给李乞宁顺了顺后背，十岁的李乞宁本该有些分量，她本来就长得娇小，这场大病又夺去了体重，抱起来还不如重点的三四岁孩子。
留意到的事情越多，李德性就越发心疼。
“来，宁宁，不哭，师父带你去逛集。”他压下心里的情绪，使劲笑着，裹紧了李乞宁身上的灵袍，小心不让她着凉。
李乞宁乖乖嗯了一声，自觉的收起手臂，生怕被人看见手臂上的脓包，又舍不得放开李德性，紧紧拽着他衣襟不放，敏感的心思暴露无遗。
李德性笑了笑，带着她走了出去，二人走一路，李乞宁手腕上的小铃铛就响了一路，铃铛的轻响代替了沉默，直到他们来到集市。
看着面前那人山人海的盛况，连李德性都惊讶不已，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像是前世在假日景区人挤人的热闹样子。
街边路边卖什么的都有，他俩走走停停，为了掩护李乞宁仍被天瘟影响的容貌，不时总得把她遮掩在怀，李乞宁也并不介意，反而总是直勾勾的抬头看着他。
“噢！这里也有！”李德性忽然惊喜的看向一个小摊，当即掏出几个铜板去买。
李乞宁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悄悄看了过去，发现那个小摊上，一个老师傅正用晶莹通透的麦芽糖高高甩起，又精巧的缠绕，像是作画又像是炫技，看得她一阵入迷。
“老板，给我画只大老虎！”
“哎呦！”
老师傅笑着应了一声，又开始用小汤勺龙飞凤舞的甩动糖液，不消片刻就浇注出一个老虎糖画来，从未见过这种妙招的李乞宁眼睛一直跟着老师傅的手臂转。
画成后，李德性给钱后把糖棒递给了李乞宁，“喏，看高兴了就尝尝。”
李乞宁在他怀里看得老馋了，又舍不得毁了这精美的糖老虎，可许久没吃过甜的东西，最后还是忍不住稍稍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李德性带李乞宁上路以来，终于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笑容，反而搞得自己想哭，总觉得这一笑，这段时间的辛苦都值了。
两辈子头一次体验到当爹的感觉，李德性心里微妙得很。
“甜吗？”他紧了紧抱着李乞宁的手臂，低头问。
“甜。”李乞宁缩着小手，紧紧拽着糖棒子，小心翼翼的舔着，乏力却认真的微笑着。
李德性乐呵的笑着，在喧闹的集会上继续走走停停，主大道人太多，李德性为了照顾李乞宁的精力和耐受，往相对人少些但也同样热闹的坊市走去。
这条街似乎都是以贩卖书画古玩等珍物为主，不乏识货的行商人在这里淘宝，但李德性是修道人，也不研究书画，只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走走看看。
可走到一档画师的瓦舍前时，李德性忽然来了兴趣。
原因无他，这个大冬天穿着穷酸棉布衣的画师挂着个“看相画来日”的竖旗，另一支旗还写着“不准不收钱”，给李德性看笑了，莫名想起前世听说的看相神棍。
但这位比那些神棍有创意，把看相跟画画结合在了一块。
李德性抱着李乞宁站在一边，摊上坐着个大妈正在跟那个看起来面黄肌瘦的画师吵架，但说是吵架，画师想心平气和的以理服人，大妈却对他破口大骂，引来不少像李德性那样的乐子人。
“这位婶婶，小生画的确实不错呀，令郎贪玩摔断腿这事假不得。”画师一脸郁闷，说话像风一吹就什么都听不见的轻。
“啊呸！大过年的你咒谁呢！还想着你免费，过来讨个好意头，你这穷酸汉倒好！咒俺的孩子摔断腿？！还敢跟俺讨画钱！”
那大婶说到话末狠狠拍了好几下画桌，比主人还弱不禁风的老桌子颤颤巍巍的跟着抖了好几下，李德性生怕她再拍桌子就塌了。
“小生从来没说画画不要钱，婶婶你也太不讲理了，”画师抬手摆了摆那不准不收钱的竖旗，“小生说的是不准的话不收钱，但既然画准了那当然得收钱。”
“穷画师！人家怎么知道你准不准！你这不挂着旗子找忽悠嘛？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看戏的大汉一插嘴，旁边的人全都在笑，那画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跟前的大婶冷哼一声，抢了桌上的画愤然一撕，风风火火的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近旁的人见没乐子看了，就也都做鸟兽散，各自去逛了，这小摊子又变回了来客冷清的模样。
画师心疼的捡起桌上的画纸，微微叹息，毕恭毕敬的推平折好，放进了地上一个小篓子里，缩着脖子坐回了凳子上。
李乞宁一直看着，忽然晃了晃李德性的衣襟。
“怎么了？宁宁。”李德性低头笑着看她。
“师父不帮帮他吗？他好可怜。”
李德性欣然一笑，“那师父总不能白给他银子吧？宁宁吃药要花很多银两，我们盘缠也不多了。”
“唔，唔嗯……”李乞宁可爱的嘀咕了两声，思考了一下，“那让他画画，再给点画钱？”
帷帽下，李德性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直钻在他帽帘下的李乞宁都看呆了，心里只觉得师父笑起来好美。
“小宁宁真是善良啊，那人刚才被阿婶骂成那样，还敢找他画画，”李德性笑着无奈的轻叹一声，“好吧好吧，被人咒就被人咒吧，但他要是敢说宁宁的坏话，宁宁不要怪我掀了他摊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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