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年关日常
腊月二十九。
临近年关，寒风刺骨，却也抵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热情。
长安城里，街头巷尾，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年味儿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的窗户上贴满了红红的窗花，门上也都挂上了大红的春联。
距着晴雯初次踏入贾瑞院里，也已经快一月有余了。
温暖的阳光铺满堂前椅子边的台阶上。
奶奶正拉着晴雯的手，晒着太阳叙着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晴雯红着脸，一阵娇羞的笑着。打晴雯进门，奶奶就对这个颜色极好的丫头甚是喜欢。
院里三位老人，爷爷贾代儒，身上还存着点老儒的清高劲儿，规矩稍微多点儿。
焦大爷光棍了一辈子，贾瑞虽然尊着一声师傅，当亲爷爷待着，但他也从未拿自己当过主子。
贾瑞奶奶清贫了一辈子，更不大习惯让人伺候着，看着晴雯生的这般好颜色，许是以为晴雯是老太太送过来给乖孙儿当孙媳妇儿的，拉着晴雯的手，每日里似有说不完的话。
来到贾瑞院里后的这段日子，远比晴雯之前的所有日子过得都如梦似幻。记得公子进门时曾经说“晴雯，到家了。”
是的，就是家的感觉。爷爷，奶奶，焦大爷都是顶好的人儿，公子也对自己极好。
和那些府里的其他老爷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下人丫鬟们动则打骂不同，贾瑞不习惯让人暖床穿衣，不让自己称他老爷，可唤作“公子”，或是“少爷”。很多力所能及的小事都是自己做。这些日子里，晴雯总是自己找活儿干，照顾三位老人的时间倒是比服侍贾瑞还多些。
每日里他大多是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夜里自己有时熬不住睡着了，公子房里的烛火还亮着。
每日清早，也总是在庭院里同焦大爷习武。是了，公子武艺是真的很厉害，每日早晨，公子同焦大爷练枪，她总是借着烧水洗衣，在旁边看着，心想，少爷这枪，扎她一下，应该是会有个血窟窿吧，以后还是少惹少爷不高兴，说不定哪天给自己扎上一枪，定是很疼的。
练完枪，自己端去热茶，他会边喝茶边看书，他静静地品茶，看书。自己在旁边做点女红。随时给他添茶续水。
只是公子好像喜欢时不时的逗弄自己一下，而自己好像，好像不是很反感。
“晴雯，拿昨儿买的红纸和笔墨来！”贾瑞的一声呼喊，拉回了少女的胡思乱想。
“哦，哦，好的。”
院里刚搭起来的架子上，贾瑞铺好大红纸张。提笔写下一副春联
“剑锋出磨砺；梅馥发苦寒。
尚流云致远；须奋翮高飞”
字是一如既往的锐利如刀剑，澎湃有力。
“好字，好联，好志向！瑞哥儿这副春联写的好！”
贾代儒在一旁抚须称赞道。
“爷爷，过年好！奶奶过年好！师傅，过年好！”
贾瑞放下笔，笑呵呵的同三位老人鞠躬行礼。
“好！好好！过年好！”
三位老人都笑着说道。奶奶看着这俊秀成才的孙子，更是笑得眼含泪花。
贾瑞看着站在阳光下，颜色俏丽，明艳动人的丫头，伸手摸了摸晴雯的头发。声音轻柔道：“晴雯，你也过年好！”
“公子，过年好。”
贾瑞这一声轻柔的问候，和这样热闹祥和的场景，让晴雯想起，以前逢年过节，哪是下人们过节。要为主子们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倒是比平日里更忙些。但在贾瑞院里的这第一个年，晴雯是很开心的。
回想，初来乍到贾瑞院里的晴雯，是带着些许的无所谓，和认命似的任性的。
甚至敢和贾瑞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拌嘴。
晴雯来院里的二三日吧，因为夜里陪着贾瑞读书，晴雯也知晓贾瑞读书犯困的时候会开窗吹吹冷风，伴着生辣椒提神儿。奶奶也因为这个事儿说了贾瑞好多次。
次日早晨，贾瑞竟然在书桌上发现多了个花瓶，里头正插着窗外那束腊梅。便问道：
“晴雯，这花儿哪来的？”
“回少爷，我看着你喜欢，夜里头都专门开窗嗅，就给你摘回屋子里来了！插在花瓶里，好让你时时嗅！”语气嘛，就是小姑娘怼人的语气。先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回怼下一句。
贾瑞忍俊不禁，看出，这姑娘是见贾母老太太将她送给贾瑞，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劲儿了。想犯个不大不小的错，好等着贾瑞把她送回去呢。
可她又哪里知道，在贾瑞眼中，她也无非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后世里也就才是个初中毕业，刚上高中的烂漫少女。和那些需要别人关注的青春期女孩儿一样，活泼好动，偶尔发发小脾气再正常不过。
贾瑞也完全能够接受她的任性和小脾气，因为他理解晴雯为什么这样做，他知道晴雯的张牙舞爪无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缺乏关心和爱护的体现。
打小被人卖来卖去，送来送去，毫无安全感可言，没有变得逆来顺受，反而选择给自己的外表装点一些刺儿，去和命运斗一斗，才是更难能可贵的。
贾瑞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贾瑞大学心理课里也学过，晴雯这就是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需要多在意，多解释，少让她胡思乱想。给足安全感就会慢慢好起来。
“得，我嗅梅香，原是为着夜里提神儿的，这你既然摘回来了也好，以后晚上犯困了，梅花也凋了，没得梅花嗅，你就陪我说话解闷儿吧！”
晴雯见贾瑞没骂她，反倒是心里起了一丝懊恼悔恨。弱弱的回了句“好。”从那天后，贾瑞和晴雯的相处慢慢开始正常化。
“晴雯，去屋里穿件衣服，拿着浆糊，随我去贴对联儿。”
“嗯！”
晴雯应了声，小跑着进屋添衣拿浆糊。
少爷对自己的关心总是下意识的。见她穿的单薄会让她多添衣服，见她忙完屋里的活计端起凉茶就喝，也会抬起看书的眼睛，盯着她，让她去喝热水。吃饭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总是拉着自己同爷爷奶奶，焦大爷一起涮锅子。
前儿还带自己去街上买了好多的年货。头上这个簪子就是少爷买给自己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少女的心里暖暖的。
晴雯端着浆糊，焦大爷扶着梯子，贾瑞在院门口贴着对联儿。
“晴雯，看看一边儿齐不？”
“少爷，你往外贴点儿，不不，再往里来点儿，再往里来点儿，嗯，好了！”
临近年关，寒风刺骨，却也抵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热情。
长安城里，街头巷尾，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年味儿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的窗户上贴满了红红的窗花，门上也都挂上了大红的春联。
距着晴雯初次踏入贾瑞院里，也已经快一月有余了。
温暖的阳光铺满堂前椅子边的台阶上。
奶奶正拉着晴雯的手，晒着太阳叙着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晴雯红着脸，一阵娇羞的笑着。打晴雯进门，奶奶就对这个颜色极好的丫头甚是喜欢。
院里三位老人，爷爷贾代儒，身上还存着点老儒的清高劲儿，规矩稍微多点儿。
焦大爷光棍了一辈子，贾瑞虽然尊着一声师傅，当亲爷爷待着，但他也从未拿自己当过主子。
贾瑞奶奶清贫了一辈子，更不大习惯让人伺候着，看着晴雯生的这般好颜色，许是以为晴雯是老太太送过来给乖孙儿当孙媳妇儿的，拉着晴雯的手，每日里似有说不完的话。
来到贾瑞院里后的这段日子，远比晴雯之前的所有日子过得都如梦似幻。记得公子进门时曾经说“晴雯，到家了。”
是的，就是家的感觉。爷爷，奶奶，焦大爷都是顶好的人儿，公子也对自己极好。
和那些府里的其他老爷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下人丫鬟们动则打骂不同，贾瑞不习惯让人暖床穿衣，不让自己称他老爷，可唤作“公子”，或是“少爷”。很多力所能及的小事都是自己做。这些日子里，晴雯总是自己找活儿干，照顾三位老人的时间倒是比服侍贾瑞还多些。
每日里他大多是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夜里自己有时熬不住睡着了，公子房里的烛火还亮着。
每日清早，也总是在庭院里同焦大爷习武。是了，公子武艺是真的很厉害，每日早晨，公子同焦大爷练枪，她总是借着烧水洗衣，在旁边看着，心想，少爷这枪，扎她一下，应该是会有个血窟窿吧，以后还是少惹少爷不高兴，说不定哪天给自己扎上一枪，定是很疼的。
练完枪，自己端去热茶，他会边喝茶边看书，他静静地品茶，看书。自己在旁边做点女红。随时给他添茶续水。
只是公子好像喜欢时不时的逗弄自己一下，而自己好像，好像不是很反感。
“晴雯，拿昨儿买的红纸和笔墨来！”贾瑞的一声呼喊，拉回了少女的胡思乱想。
“哦，哦，好的。”
院里刚搭起来的架子上，贾瑞铺好大红纸张。提笔写下一副春联
“剑锋出磨砺；梅馥发苦寒。
尚流云致远；须奋翮高飞”
字是一如既往的锐利如刀剑，澎湃有力。
“好字，好联，好志向！瑞哥儿这副春联写的好！”
贾代儒在一旁抚须称赞道。
“爷爷，过年好！奶奶过年好！师傅，过年好！”
贾瑞放下笔，笑呵呵的同三位老人鞠躬行礼。
“好！好好！过年好！”
三位老人都笑着说道。奶奶看着这俊秀成才的孙子，更是笑得眼含泪花。
贾瑞看着站在阳光下，颜色俏丽，明艳动人的丫头，伸手摸了摸晴雯的头发。声音轻柔道：“晴雯，你也过年好！”
“公子，过年好。”
贾瑞这一声轻柔的问候，和这样热闹祥和的场景，让晴雯想起，以前逢年过节，哪是下人们过节。要为主子们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倒是比平日里更忙些。但在贾瑞院里的这第一个年，晴雯是很开心的。
回想，初来乍到贾瑞院里的晴雯，是带着些许的无所谓，和认命似的任性的。
甚至敢和贾瑞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拌嘴。
晴雯来院里的二三日吧，因为夜里陪着贾瑞读书，晴雯也知晓贾瑞读书犯困的时候会开窗吹吹冷风，伴着生辣椒提神儿。奶奶也因为这个事儿说了贾瑞好多次。
次日早晨，贾瑞竟然在书桌上发现多了个花瓶，里头正插着窗外那束腊梅。便问道：
“晴雯，这花儿哪来的？”
“回少爷，我看着你喜欢，夜里头都专门开窗嗅，就给你摘回屋子里来了！插在花瓶里，好让你时时嗅！”语气嘛，就是小姑娘怼人的语气。先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回怼下一句。
贾瑞忍俊不禁，看出，这姑娘是见贾母老太太将她送给贾瑞，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劲儿了。想犯个不大不小的错，好等着贾瑞把她送回去呢。
可她又哪里知道，在贾瑞眼中，她也无非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后世里也就才是个初中毕业，刚上高中的烂漫少女。和那些需要别人关注的青春期女孩儿一样，活泼好动，偶尔发发小脾气再正常不过。
贾瑞也完全能够接受她的任性和小脾气，因为他理解晴雯为什么这样做，他知道晴雯的张牙舞爪无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缺乏关心和爱护的体现。
打小被人卖来卖去，送来送去，毫无安全感可言，没有变得逆来顺受，反而选择给自己的外表装点一些刺儿，去和命运斗一斗，才是更难能可贵的。
贾瑞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贾瑞大学心理课里也学过，晴雯这就是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需要多在意，多解释，少让她胡思乱想。给足安全感就会慢慢好起来。
“得，我嗅梅香，原是为着夜里提神儿的，这你既然摘回来了也好，以后晚上犯困了，梅花也凋了，没得梅花嗅，你就陪我说话解闷儿吧！”
晴雯见贾瑞没骂她，反倒是心里起了一丝懊恼悔恨。弱弱的回了句“好。”从那天后，贾瑞和晴雯的相处慢慢开始正常化。
“晴雯，去屋里穿件衣服，拿着浆糊，随我去贴对联儿。”
“嗯！”
晴雯应了声，小跑着进屋添衣拿浆糊。
少爷对自己的关心总是下意识的。见她穿的单薄会让她多添衣服，见她忙完屋里的活计端起凉茶就喝，也会抬起看书的眼睛，盯着她，让她去喝热水。吃饭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总是拉着自己同爷爷奶奶，焦大爷一起涮锅子。
前儿还带自己去街上买了好多的年货。头上这个簪子就是少爷买给自己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少女的心里暖暖的。
晴雯端着浆糊，焦大爷扶着梯子，贾瑞在院门口贴着对联儿。
“晴雯，看看一边儿齐不？”
“少爷，你往外贴点儿，不不，再往里来点儿，再往里来点儿，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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