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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构筑玄阵

    从胖墩处回来后,并未急于研习制作玄阵,静思了一天,将在秘境天坑湖下所得图案细细回忆。

    翌日正要出门,却见杂役弟子进来传令说梅长老召见,当即随同杂役弟子前往拜见,梅长老居处乃是飞龙堂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幽静院子。

    见礼后,梅长老屏退他人命苏野坐下,先是问及其出身、家人、经历等,苏野便一一如实讲述,包括其幼年、童年、少年时期的种种,只是隐去了偶遇随风一节、隐去了迷雾森林一节。

    苏野发现梅长老对其身世、家庭、所在的山村、经历、小伙伴等等很有兴趣,听得很是认真,偶尔有极少的发问。

    不知道的是,梅长老不但对苏野讲述的环境、经历要面对面真实地全面了解,还在观察苏野讲述时的神情、态度、行为变化等,以此综合评判苏野的本性,以及其本性形成的因素,又询问对将来有何目标等等。

    经过两个时辰之久的接触,梅长老得出结论,甄长老如此重视苏野,有多方面因素,其中最为主要的是三个,一是性格、意志坚毅执着,二是有超过普通人的智慧,理智且灵活,三是气运佳。

    这气运固然是天道,但主要还是其自身因素,否则天道无处不在,为何却有的人可以得到,有的人却无法得到。这也说明其意志符合宇宙之道,故而能引来气运加身。

    得知梅长老召唤、又见梅长老和颜悦色,并未像他人那样惊喜,而是很平静,只做是见平常人一般,并未因其身份地位高、修为高深等因素受到影响。

    因为自己认为修练一事,外力外因不足歭,意志和内因才是最重要的根本,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有了外力外因的支持短期或许可以见效明显。

    但对长远来看,外因对意志和内因是一种削弱,削弱了道心的根基、削弱了体悟道心的能力、强化了对外力外因的依赖、削弱了意志,越是时间久了,越会受影响越大,得不偿失。

    除了自然而然获得以外,都要以平常心对待,方可保持悟道、证道的正确途径不偏离宇宙至理、天地法则。

    但梅长老却只是感到微微诧异,如此少年倒也难得,但相比于玄剑宗和其它各势历代历届精英弟子,并不见其有特别突出之处,不过垫底而已甚至勉强达到垫底,所微微惊异的不过是因为甄长老竟然重视此弟子,实未见其所长。

    虽然自己是这样的判断,但梅长老思索片刻后仍觉甄长老此举定有自己所未知之处,且应遵守甄长老之命。

    想到此处便向苏野道“此次招你前来,一则你入飞龙堂已有两月,了解一下状况是否适应,有何需求,二则按照宗门规矩,飞龙堂弟子皆要拜一位长老为师,可由长老选择你,你也可自主选择,两者皆可,在长老选择你前,你可将自主选择的告知于本堂主,便由本堂安排行拜师之礼,按宗门规矩,上半年还有五个月,还需完成一件宗门任务,平日须以修炼为主,若有事便向长老和执事禀告即可”。

    苏野听罢并不犹豫,当即向梅长老躬身施礼道“弟子感谢宗门之恩,弟子与飞龙堂诸位长老并不熟悉,诸位长老也不熟悉弟子,今日得见梅长老,弟子认为这便是天意,可否请梅长老收下弟子?”。

    苏野已知这是宗门规矩,也是飞龙堂平常之事,且梅长老虽然言语不多,但却很是平和自然,很合自己性格。

    梅长老道“如此甚好,三日后便行拜师之礼”。

    再拜辞别梅长老返回居所,知道这种师徒关系并非亲传弟子,和小七、胖墩的拜师不同,但这也正和苏野之意,如此并不引人过多注意,对自己日常修练影响最小。

    梅长老虽然修为高、阅历广,但却也无法探知龙躯,想来以甄长老的能力都无法探知,梅长老更是不能,只感知到苏野身体等级为玄级比常人高。

    由于从未见过苏野施展实力,而苏野也刻意不展露自己的真实速度,免得这个底牌之一被人知道,所以梅长老也并不知道苏野速度超过两个小境界修者,练功速度超过常人一倍。

    二月初正是冬季之尾,天气仍是寒冷,这天大雪又至,自步云台值勤回来的苏野踏着厚厚的积雪,环顾群山峻岭、望着远近的院落房舍建筑,听着脚踏积雪发出的声音。

    想到自己此时此境,又想到去年此时自己的景况,顿时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便停住脚步,将头扬起闭上双目,任雪花飘落于脸上、头上、身上,任雪花钻入脖颈,任思绪自然生发、任思维像藤蔓般自行蔓延、任识海自行比较和记忆。

    一刻钟后收回思绪睁开眼睛,平静了一下,发出元力将身上的雪花震散,却不回居所,转身向丹器阁方向而去。

    两个多月时间,庄则、陈安、郑福三人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听胖墩说再有一个多月便可恢复如常,苏野此行正是再去与胖墩见面,顺便再探望庄则、陈安、郑福。

    虽然几天时间内,已经将隐匿玄阵确定,并在识海中反复推演了数百次,又做了数次改动,但在真正构筑玄阵前,还要沉淀几日,以免在两个月来一贯思路下的思维定式中产生疏漏。

    沉淀和暂时放下,正是要从思维定式中挣脱出来,由局内跳出到局外审视。

    而与胖墩见面聊天、与庄则、陈安、郑福等人聊天,既是寻常情理,也是转换思路的一种方法。恰逢今日大雪,空气清新,漫山遍野雪花飞舞、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邀了胖墩同至三人处,一行五人出了院子,循着山峰缓步而行,一边赏雪一边聊天,看着挂满白雪的树木、花草,雪花覆盖的山峰、小路,几人兴致极好,不时的欢声笑语。

    虽然不像儿时那般天真烂漫,但也不时的团起雪球远远掷出,时而堆起雪人,所谈内容也是山南海北、古今奇闻、民间轶事、风土人情,又偶尔谈及各自理想抱负等等,直至半日后方才返回,互相道别返回居所。

    沐浴更衣后盘膝坐下,安静一个时辰后,一身轻松、心无杂念、思维透彻,苏野起身,将上等朱砂、万代兰蕊、紫金藤汁、冰域狼戟等材料取出,细心调和后置于玉瓶中。

    又将上等兽皮取出裁成一寸见方,以银针先在兽皮上刺出一千二十四针,反复检视确认后,苏野停下手,玄阵纹路已成,纹路以立体方式排列,上下五层。

    由内到外分别为阵眼、润田、化境、聚能、止息,中有通道相连,通道既是物品进出之用,也是能量输送通道。

    其中聚能、止息两层为能量吸收存储和隔绝神识、隔绝元力的作用,化境为能量转换和控制之用,润田为物品所在空间,由化境提供能量支撑,阵眼则为玄阵核心,控制整个玄阵运转。

    玄阵构建成功后,只需使用之人将精血注入阵眼,即可操控玄阵。

    红色的小珠子将通过通道放置于润田之内,发出的能量将由通道而出至穴位吸收入人体内,玄阵消耗的能量也将由穴位注入玄阵。

    根据苏野计算,这个玄阵能量消耗很大,每天需要上品元石一枚才可保证玄阵运转,玄阵所消耗的能量八成将用于隔绝精神力和元力所用,玄阵本身支撑运转只需两成。

    做完这些略一休息,便将兽皮和玉瓶置于早已准备好的蛹状物内,以意志驱动精神力加持于元力上,发动元力缓缓注入,这个蛹状物是苏野按照小蛟龙墨香传授的编织之法,以多种珍奇材料所造,有孕养之效。

    目前还不能构建恢复玄阵,若是现学则时间来不及,急中生智下苏野想到了孕养天地真火的蛹状物,在此之前试验蛹状物时,就发现果然有效。

    对兽皮的品质、尤其是刻划了纹路后的兽皮,能使其纹路圆润整洁、光滑、柔韧性大幅增强,且密度增大、变薄,极为有利于玄阵构建的成功率。

    玉瓶中调和好的材料置于蛹状物中,则融合度提高,性质更为稳定。在此之前在试验过蛹状物后,才意外发现蛹状物的这一功用。

    两个时辰后,精神力和元力消耗了三成,将兽皮和玉瓶取出,拿在手中再次检视后,又将玉瓶中的调和物反复观看,确认效果满意,便取出两颗中品丹药吞下,双手各握三枚上品元石。

    一个时辰后,精神力和元力全部恢复,将兽皮置于书案上展平,取出一只雪域三尾狐尾部毫毛制成的细长毛笔,轻轻在玉瓶中蘸了些调和物,以意志驱动精神力加持于元力上,从最内层开始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构建玄阵。

    毛笔尖上的调和物在元力控制下,融入玄阵图案中,只一寸见方的兽皮,花费了将近三个时辰,精神力和元力消耗了六成,才将玄阵上的图案全部灌注了调和物,确认无误后,将兽皮小心地用元力托起送入蛹状物中。

    又取出丹药和上品元石恢复,状态良好的苏野仍旧用前法,以意志驱动精神力加持于元力上,发动元力缓缓注入蛹状物中,同时以神识探查蛹状物中的兽皮状态,调整控制着元力孕养滋润兽皮。

    直至神识探查感知到兽皮和调和物的融合状态满意,直到再如何灌注元力兽皮和调和物都不再有变化为止。

    还好,消耗虽然巨大,但在苏野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下,在意志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坚持努力下,终于成功完成了玄阵构筑的最关键的第一步。

    苏野将一应物品收入储物戒中,命杂役弟子取来食物,吃过饭便上床休息,今日一切顺利心中安定,片刻后酣然睡去。

    接下来的三天,苏野又两次以同样的方法将兽皮上又灌注调和物并送入蛹状物中,经过几天时间的紧张细致的努力,玄阵构建初步完成。

    下一步就是激活阵眼,注入初始能量,玄阵便可运转,苏野将兽皮玄阵收入储物戒中,推开院门向丹器阁走去。

    丹器阁炼丹房内,胖墩将元力外放,将一个小小丹炉内的三颗下品回元丹轻轻托起收入玉瓶中,这一炉出丹三颗,成丹两颗废丹一颗。

    胖墩欣喜得跳了起来,经过数次失败后,在不用汤长老指导的情况下自己独立完成成丹率最好的一次,胖墩将丹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爱不释手。

    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极大的增加了胖墩的自信心,这两颗丹药也是胖墩对自己天赋、能力、努力的证明。

    一般情况下平常弟子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水平,固然有汤长老不计代价的材料供应和指导,但胖墩在这方面的的天性天赋也确实强,天性单纯无功名利禄等杂念,且对此有极大兴趣乐在其中,加之性格敦厚不急不躁,故此三、四个月时间就可独立炼出下品回元丹。

    虽然这是丹药中最容易炼制的,但整个炼丹过程却是完整的,对丹炉使用、材料的投送提纯、炉火的控制、精神力和元力的控制使用、时间的计算、丹药基质的构成、有效成分的比例、成色的控制等等有了完整的体验和初步掌握了解。

    将装有两颗丹药的瓶子小心地放入怀中。胖墩站起来伸直了身体放松一下,便走到丹炉旁的案几旁,案几上摆着三个小玉瓶,一个小碗口大小的玉盘。

    那三个小玉瓶中,是胖墩搜集材料花费了几天时间制成的药液,第一个小玉瓶中是检查玄阵的药液,将构筑好的玄阵浸入其中,即可将玄阵显现出来,可以清楚直观的将一览无余的玄阵详细检查。

    确认无误后,便将玄阵浸入第二个小玉瓶中的药液中,这个药液是将玄阵做最后的定型,到这一步玄阵就已经无法更改了,最后那个小玉瓶中的药液是保护层,可以保护玄阵的基质不受风霜雨雪损害、毒液侵蚀、避蚊虫噬咬等等。

    不多时苏野来到丹器阁胖墩处,苏野将玄阵结构详细讲与胖墩,胖墩也将三种药液的配制方法和功用一一讲解,二人经过半日的忙碌,将兽皮玄阵分别浸入三种药液中,三步皆顺利,玄阵构筑完成,二人互相击掌庆贺。

    接下来便是激活玄阵,二人一番计算后苏野取出一百零八枚上品元石,胖墩也未构建、激活过玄阵,只是大略计算一下,激活玄阵的方法,是胖墩近两个月来缠着汤长老学来,苏野也从玄阵构筑的秘籍上学习过,只是未尝实践过。

    但其方法并不复杂,所以二人决定直接激活即可,当下苏野将元石堆叠,以左掌覆于其上,右手托起兽皮玄阵,运转时轮心经,以意志驱动精神力加持于元力上,识海内星光闪烁、识海海洋波涛翻涌,苏野只觉瞬间识海剧痛。

    瞬间的恍惚消耗两成精神力,打开玄阵通道,将元力能量缓缓注入,直达阵眼,再由阵眼逐层传输至聚能层。

    一百零八枚上品元石全部消耗空,但玄阵仍未激活运转,苏野意念一动,从储物戒中将剩余的一百多枚上品元石全部取出,胖墩见状也从怀中取出一百枚上品元石,又消耗了一百二十多枚上品元石后,兽皮玄阵蓝光一闪,通道上传来斥力。

    按照秘籍上所讲的激活玄阵的方法和胖墩所说的激活方法,这是激活成功的标志,苏野收回元力,二人四只眼睛盯着兽皮玄阵反复观看,确认激活成功。

    这是二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成功的将玄阵的制作过程完整实践,即便心性再是沉稳,也不禁感到欣喜雀跃。

    二人都感到惊愕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玄阵,竟然消耗了二百三十多枚上品元石,代价如此昂贵。

    苏野将打开通道的过程详细讲与胖墩,二人又互相讨论交流了玄阵构建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收获颇多,自此二人对玄阵的构建认知有了质的飞跃,从零开始到成功构建并激活玄阵。

    并且此隐匿玄阵复杂度远超一级,达到了二级玄阵的标准,只是二人并不知道如何区分玄阵等级,也并不知道此玄阵是何等级。

    但今后二级和二级以下的玄阵都将能独立完成,这与其专心钻研有关系,但主要还是得益于苏野在天罡阵中的经历、以及对天罡阵的了解和掌握。

    将天罡阵中那六十六个结构的详细研究、参透掌握和控制使用,在那个只能依靠自己且无第二条出路的绝境中,所激发出来的达到极限的思维、智慧、活力、潜力下所认知到的一切,包括掌握并控制天罡阵,从而有了玄阵认知的基础,且天罡阵的级别高,所以起点也高。

    翌日一早,胖墩早早就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不多时小七也到来了,小七安静地坐于案几旁,面前是兽皮玄阵。

    在苏野和胖墩讲解后,小七按照二人所讲的方法打开通道将一滴精血注入玄阵。

    片刻后小七惊喜道“果然奇妙,这玄阵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意志控制”。

    苏野道“那便是成功了,尚需练习以意志控制玄阵,达到纯熟方可”。

    小七依言而行,仅一个多时辰,小七便道“控制自如了”。

    苏野将红色小珠子从储物戒中取出交于小七,仅仅十几息红色小珠子消失于玄阵中,做完这些小七状态略感疲惫,看来精神力消耗颇大。

    将兽皮玄阵收入怀中,小七道“几日后师尊便要带我外出历练,不知何时回返,师尊也未言明去往何处”。

    苏野道“此玄阵须贴身置于穴位上,每日需一枚上品元石的能量注入,切记”。

    苏野又道“我等今后若是各自忙碌,可常通信联络,除正常信件往来,若有其他情况,便去宗门正门左侧碧水潭,留下标记传递信息”。

    虽然不知道是否用得上,但却不可不备,这也是苏野一贯的行事原则。

    胖墩将剩余的八十多枚上品元石中的五十枚送与小七,其余的送与苏野。

    小七则将不便携带的物品寄存于胖墩处,三人聊了一会儿,小七和苏野便先后离开各自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