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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又起

    二人到城镇之时,只见灯火尽灭,阴风四起,灰暗无比,侧耳一听,呼喊连天,男女老少一群人四处逃窜,躲屋檐,钻草棚,就是不进家门,古怪至极。

    原本一个靡音檀香佛寺古镇,现在狂风席卷,呼呼作响,屋舍紧闭,不叫人住,诡如阴间地府,阎王地洞,可怖至极。

    景象虽怪极,但女主为中心,更加要紧。红柚手捏定身诀加以已身。见阔殊神色不宁,并未捏诀,如今尚可稳身,可风势浩大,如此以功定身,不加以灵力固定,不可长久,于是她顺手将定身灵力扔与他身,阔殊恍惚定神,立即察觉,连忙点头道谢。

    红柚摇头,系统虽未出声,女主应当暂时无事,可还当防范,此刻又妖风大作,想到黑风卷人,女主被拐妖洞,心中后怕,也顾不上因这眼睛惹上的麻烦,扯掉遮眼布,取出单镜,置于目前,凝神顾盼,见无女主,皱了皱眉,收起薄镜,飞身悬天,一览无余,双手捏诀,双目齐闭,行神识探测之法,无用,脸上囧色尽显。

    仙法无用,就用凡法。红柚盖上眼布,向阔殊道一句,“我去问人!”

    然后盯准一户扒门紧锤,虚脱瘫软,双嘴一张一合,应当还有力气说话的壮汉,飞身上前,将他拽起来便问:“你可知之前被你们骂的姑娘到哪去了?”

    那壮汉双目麻木无神,如同滚珠,摇头晃脑,神志不清,听到这话,仿佛喝了好几坛酒,醉醺醺地说道:“姑娘,哪有姑娘,嘿嘿,姑娘,好美的姑娘…”

    红柚将他放下,顺脚往里踢了踢,免得被摇摇欲坠的木板直砸下来,摊成鲜血肉饼。

    她又去问屋檐底下缩着身子,双膝弯曲,双臂抱腿,睁着眼睛东张西望,双眼朦胧的女子,那女子盯了她好一会,后来似乎看清了什么,连连摆手,向后爬去,她只顾着愣神后退,不料撞到几根被风刮来,正好支撑着木板茅草的细杆,红柚眼疾手快,伸出一拳,猛地张开,将那板那草分散各地,然后转身离去,再抓一个问。

    这次是个沧桑年老的妇人,那妇人面黄肌瘦,皮包骨的手中抓着破烂不堪的衣襟,靠着墙直直坐着,面无表情,也不知是被吓傻,还是见多识广,历经多年,见此状已经风轻云淡,见红柚蹲下来问她,喘了好几口气,说道:“有姑娘吗?我怎么会去骂个小姑娘,你不要乱说,我只晓得我刚给闺女送衣裳从镇外回来,一回到这儿就看着这里的这幅景象。”

    说罢,她抬了抬头,脸上皱巴巴耷拉下的死皮已经将眼睛遮掩得看不见,此时此刻她仿佛努力将眼睛睁得最大,她左看看右瞧瞧,道:“姑娘,快走吧,那怪东西又来了。”

    见她稳定镇静,又用“那”字,红柚起了点疑心,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妇人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看了她几眼,又点了点头,道:“还没我闺女的时候就知道啦,是个吃人的东西,那两个眼珠子,红的要命,所以小姑娘,赶紧走,这风刮完了,那东西可就要来咯。”

    红柚听到“眼珠子红的要命”就相信了她的说法,面前的人身上全无妖气,血倾纵使千面形态,也不可能将妖气完全遮掩,更何况她起疑心之时也已用灵力悄然探测,此人定不是妖怪所化,可如此,她更加疑惑不解,尚且将女主的事抛之脑后一会,问:“你既知道,为何回来,你既说出镇外给女儿送衣服,为何不与你女儿同住?”

    老妇人盯了她一会,垂下头去,道:“那是闺女的夫家,我怎么能住,而且,我还记挂着我们老两口的屋子呢,老伴儿好久没回来了,他就只认得这一条路,我得在这等他啊。”

    红柚真想回到刚才锤自己一拳,干嘛偏得好奇,问这种问题,现在好了,沉甸甸的巨石头再次塞在心口,叫人喘息不出,窒息至极,红柚向老夫人点头致谢,道:“感谢告知,我现在就走。”

    红柚离开之时,向后扔了一个结界,将老妇人罩住,保她一时性命无忧,算是报答她的信息之恩。

    这老妇人说那红眼珠子,据她所知,这里普天之下,无论何族,就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就是血倾,先排除血倾仇敌用她的瞳色祸害镇民,搅得城镇腥风血雨,惹来有权有势宗门,望嫁祸于她,借他人之手,了却心头之恨。

    用这就是血倾本尊的说法,“没我闺女的时候就知道了”,红柚刚刚探了她的骨龄,已有九十有三,当真高龄。至于她的女儿为何要如此年迈的母亲送衣服,红柚子当她作为人族年岁过大,记性不佳,往往会把曾经的事记错时间,挪到至今,所以暂且忽略此事。

    她如此高龄,就算晚育,女儿也得年过半百,既如此,那时便知道,而且说得万分肯定,丝毫不像后边跟女儿送衣服那样含糊不清,像是真记得,就说明血倾确实在此作恶多年。

    那这里,恐怕不只有那入死山可被称为妖精社会,这整个城镇,恐怕也差不离。

    不过现在探测源头是次要,找到女主是主要,她刚才已经为此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得加紧寻找,却不料突然雨过天晴般,乌云密布的上空,黑云齐刷刷的往两边撤过,红柚顿时发现不对劲,连忙问刚才赶到这边的阔殊,“刚才是阴天吗?”

    阔殊表示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刚才一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红柚瞳孔地震,突然之间听到耳畔传来一阵铃铛的叮叮当当响,声音近在咫尺,她却未发现任何声源,她问阔殊,“周围可有铃音?”

    阔殊看了一眼她的遮眼布,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如实答:“没有。”

    红柚闭眼,只用听觉,又问:“可有脚步声?”

    阔殊答:“并无。”

    红柚仔细听,问道:“可有喘息声?”

    阔殊答:“没有。”

    红柚睁眼,森然道:“你眼前,可有一摊艳红的鲜血,尸横遍野,还有一只双眼通红,咧嘴大笑的女妖踩在你师妹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尸身上?”

    阔殊听此话立即愣了神,原本屏气凝神一秒破功,呼吸变得急促,他眼眶放大,瞳孔缩小,转眼看她,似乎哑了声,满脸不可置信,双手有些许颤抖。

    红柚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毫不在乎,只要问他,“有看见吗?”

    阔殊深吸口气,张了张嘴,终于吐出声,闷道:“无…”

    红柚突然扬起唇角,仿若看到了可芳心之物,心情愉悦,笑逐颜开,她手心攥着蛇鞭玉柄,对着阔殊吼了一声,“跳开!”

    阔殊被她吼得清醒,立即反应过来,向上一跃,正在此时,蛇鞭擦着他的脚底而过,灵气四涌,震得空气一阵如同波涛漾荡,透明的空气将空间霎那扭曲,又快速弹回原位,阔殊心惊,却不知为何,从他眼中,只有红柚对着空白一处舞鞭,所以他决定暂时作壁上观,有情况再及时出手相助,毕竟目中空无一物盲目帮忙,就会被人利用,酿成大错。

    阔殊捏诀召云,端坐于云端之上,睨目于下方唇枪舌战,腾身打斗。

    红柚用一鞭彻底判定了她眼目中的一切皆为幻象,看着血倾作为妖形投影不断幻化景象试图将她闪晕,无语道:“你够了,要说就说,要打便打,咱们这么多次碰面,全都平平淡淡,索然无味,我不介意多一次血雨腥风,也好加固记忆,你也好达成复仇目的,不是吗?”

    血倾也不知是否玩腻,反正听了她的话,不再动背景图,只是将拎在手中的女子向上抬了抬,撇头说道:“我知道你护着她,没把她救回去你不会善罢甘休,啊,别这么盯着我看嘛,我都要害羞了,你看着旁边的城镇小巷,古气古香,风景如画,热闹非凡,我们若是打斗,定然翻天覆地,这地方定然要被摧毁,你不觉得可惜吗?”

    红柚直接跳过这个问题问她,“你怎么不说这里有这么多无辜百姓,我们打起来震天动地,定然要把这地方掀出一个大坑来,这些人可就再无藏身之地,必死无疑?”

    血倾似乎听到了什么玩笑话,笑得格外爽朗,随后笑声戛然而止,眯眼道:“一个能面不改色杀掉无辜之人的人,又何会在乎这些呢,四个人跟四百个人不过多了一个字,有何区别?还不如说你根本不想跟我打。”

    红柚看了一眼血倾手上毫无压力提着的女主,突然内心顾虑被划破,直接戳破道:“不是我,是你,要不你就不会问我那句关乎旁边的话了,但你根本不是怕跟我打,你单纯是因为害怕殃及你的宝贝食库,害怕将你多年培养的心血摧毁。”

    血倾既然会当着她的面用变换投影,哦,不,幻境的方式来明确告诉她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生,就代表这一次前来是来说明白的,血倾并不是那种专门给男女主送装备,喜欢自爆恶行的二货反派,她甚至不是反派,还是男主的左膀右臂,所以以这种形式来看,她是不想再隐瞒,想给她了断,重锤一击,当然,是精神层面的。

    在红柚看来,她变幻景象之时,手上都提着昏迷的女主,就代表她想用这点告诉她这个女主是真货,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当着红柚的面把这个真货女主反复摧残蹂躏,如果红柚打斗过去抢人,她可以直接闪现到别处,到别地儿打。

    所以对方都想挑破片面真相,那她也不甘示弱,来呀,互相伤害啊,你的宝贵粮仓不保咯,公开于世之后,所有的宗门都会为了分一份功劳和经验成就摆着正义的旗号过来降妖除恶,将这个地方一锅端了,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只需要她离开即可。

    看着血倾终于表情失控,脸上从煞白变得铁青,阴沉无比,红柚冷言冷语,笑道:“损坏了你两次洞府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把你手上的那个人扔过来呢?”

    血倾稍微喘过气,但依旧怒火中烧,惊艳妩媚的脸上狰狞扭曲,她将云弥狠狠摔下来,云弥的骨头砸在坚硬粗糙的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动,血倾直接踩了上去,用绣花鞋底狠狠的踩在脸面朝下的云弥的脊椎上,“咔嚓”几声,云弥的骨头被接连踩成好几段,然后被缓慢碾碎,云弥愣了一秒后发出响震天宇的嘶吼尖叫,凄惨惊天,紧接着,血倾用鲜红的妖力把云弥揪住脖子拎上来,云弥浑身挣扎抖动,如同一只被人拿捏了脖颈的猫,四肢颤抖,满脸泪痕,嘴里吼道:“救我!你快救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不救我!”

    画蛇添足!简直画蛇添足!

    这是红柚看完这段折磨自己妖力化物的拥有优秀经过许久打磨的演技的剧情之后唯一的评价。

    红柚表示,我一个恶毒女三能被正派女五,男主面前大大滴红人称作为女主的“好朋友”简直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血倾看着面不改色甚至暗自窃喜,喜上眉梢的红柚,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懵懂之色。

    血倾:你难道不应该扑过来,嘴里大喊着住手,你别折磨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来折磨我!然后我就能将慌乱且丧失了警惕意识的你一击毙命吗?这种看到自己随时守护的人被一直教导要仇视鄙视的卑劣妖族反复摧残还面无表情,甚至有大仇得报的高兴是怎么回事?你太冷血了吧!

    血倾大声指责,没想到你们仙族是这个样子的,表里不一到了极致,简直符合我的刻板印象!

    还未等她想完,红柚就哭天喊地,指着她骂道:“你怎能如此对她!我痛心疾首,心若刀割,你踩一脚,就像在我的心上刺了无数刀,所以,你我之仇已了,今后再无瓜葛!”

    隔岸观火时刻注意战况的阔殊纵使只听见红柚声音,也觉得这话无耻到了极点,不禁发出唾弃之声。

    血倾:我居然有种想拯救一个仙族良心的想法!妈妈,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