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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拿下贾诩

    宛城,午间宴毕,张绣遣人送刘琨等暂住驿馆休息。

    回去的路上刘琨见向宠额头有汗,问他是何缘故。

    向宠边走边凌空踢腿,数招过后缓缓回答:

    “席间,有杀气。”

    刘琨一惊。

    “是张绣?还是贾诩?”

    向宠摇头,蒯越道:“是幕后,当有刀斧手暗伏。”

    雾草,叔父你也能感知杀意吗?

    蒯越笑道:“我不能也,但向公子既然摇头,推想应是如此。”

    刘琨来了兴趣,问为何他做不到,难道你们战斗力相差很大吗?

    当然没有后半句,但蒯越也懂,他大方地表示:

    “一因我主攻韬略,武艺非我所长,确实不及。”

    “二因向公子有一过人之处。”

    “何也?”

    “他不善言辞,因此心神无二,能专注眼前,故感知异于常人。”

    刘琨认可地点点头,我懂:接触的信息越多,杂念就多,欲望也多,判断力反而会下降,做起事来反倒不快。

    我就不一样了,爱好很专一,所以从不受杂事干扰。

    蒯越问道:“公子竟无后怕乎?”

    刘琨淡然道:“怕什么,难道我会以为张绣、贾诩能是什么善类。”

    贾文和其人,我可比你们了解多了。

    不过以贾诩之智,应该不会想杀了我这么草率吧。

    此人智谋太深,今次虽然被我一招占先,但还得继续提防。

    他吩咐道:“叔父,堂兄,你们去将张绣约到城外,请他去观军马,以便日后交接。”

    刘虎大咧咧地问道:“那琨弟干甚去?”

    刘琨转头看了眼这个年岁差异巨大的堂哥,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犯虎气。

    “拜师。”

    ……

    转过头,贾诩房中。

    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贾诩很奇怪。

    “公子向我问计,难道不怕我害了公子?”

    刘琨面不改色:

    “明主得计,审而用之。庸人得计,莫衷一是。”

    “琨诚心求教,请先生但说便是,我自能分辨。”

    贾诩嘿然一笑,心道有趣。此子虽幼,倒有见识,比他父亲,还有某些人!强多了。

    “便请教公子欲问之事。”

    刘琨恭敬地伏地一礼,起身道:

    “家父实实地欲得西凉人死力,还请先生教我。”

    “不难,今番公子一席话,张绣已不为叛矣,公子又何必再问。”

    “实不瞒先生,张绣将军非琨所患。”

    贾诩:“噢?”年轻人,心气倒高,西凉军天下勇健,张绣亦非庸将,用兵只在曹操之下,你倒还瞧不上。

    刘琨鉴貌辨色,知其所想,诚恳道:

    “张绣虽勇,亦非万人敌也。”

    贾诩不置可否。

    刘琨接着道:“然老先生之智计绝伦,虽百万人也是弹指可破。琨,诚意向先生求教,先生若不嫌弃,收为徒儿也可。”

    贾诩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话来,一时倒有些震惊。

    好小子,虽然有些阿谀的成分,但观其神色,也是真心,倒还算有几分见识。

    没错,刘琨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

    汉末谋士如果分档,在他心里贾诩绝对是第一流人物。

    后世称为其毒士,用计善从人心出发,既准且狠,老辣而恐怖。

    贾诩的人生原则是:有伤天和干我屁事?只要不伤文和就行!

    三句话让西凉军为我反杀王允,大家好,我是一个精通人性的老讲师。

    咳咳……

    不过人又是复杂的。

    贾诩用计虽毒,其实心肠不算歹毒。

    李郭控制朝廷后想要给他封赏,他谢绝了。

    后来蝗灾时,还尽力想要保全给灾民的物质。

    总体上属豪猪的吧。

    你不惹我,大家相安无事,你若惹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对于这么一个汉末智力第一档,还是个老银币,刘琨不想也不敢跟他玩心计,太工于心计也容易遭到意外。

    大家还是真诚点好,大不了我先走,回头命蒯越和堂兄合兵一处,乱刀砍死你。

    贾诩低头思索了片刻后道:“公子是恐我煽动张绣为乱?”

    刘琨点点头。

    贾诩哈哈大笑,随即也报以真诚地说:

    “不想刘牧竟有此等麒麟儿,果然传言非虚。”

    宛城与襄阳是互相警惕的盟友,他早从自己的渠道那里听说了刘琨的事。

    “既有公子,荆州可安矣,请公子放心,诩不敢生乱。”

    “至于拜师云云……”

    他略带嘲讽地笑笑:“公子已有名师,在下不好奉命。”

    说起这个刘琨就来气,“嗐我师傅是个老古板,经典治得好,时事却不同。我还是喜欢贾先生这样胸藏宇宙的大才。”

    贾诩:“喔?”

    这小子倒是很会说话,不过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

    刘琨当然也知道,这也是奉承的一环罢了,点到为止。

    不过他还是想长久地稳住贾诩,因此还是故作不依地说道:

    “想必是先生看小子年幼,这样吧……”

    他站起身来,指着堂上挂着的一副地图说道:

    “琨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办。”

    “三年,先生且看我三年内,必灭了长沙张羡,淮南袁术,回头再来请先生教导。”

    贾诩闻言有些肃然了,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小小年纪,智谋、口才、以及最重要的心性志气,都是第一流人物。

    他虽然说的轻松,但没准,还真能让他灭了张羡,至于袁术,哼,冢中枯骨耳,倒不值一提。

    如此,这少年还真是很值得期待。

    他也恭敬地一拱手道:“乐见公子功成。”

    “对了公子,张将军说晚间还要宴请公子,请公子务必赏光。”

    嘶……说到这个。

    刘琨欺身近前问道:“晚间之宴,是好宴歹宴?”

    贾诩笑眯眯地道:“自是好宴。”

    “没有刀斧手了?”

    “公子说甚话,哪有什么刀斧手。”

    ……

    晚间,张绣再次作宴单独邀请刘琨,仅向宠随侍。

    白天他先是听了贾诩的话,如果荆州方面对他有歹意的话,正好抓了刘琨作为要挟,从此挟南阳自重。

    计划甚是冒险,而且如此一来就把刘表给彻底得罪狠了。

    因为贾诩原先的判断是——刘表非明主,不足为靠。

    但今日席间观刘琨之风采,啊这个,刘牧即便弱了些,但小公子实在是神儁非常,有此子在,荆州必兴!

    况且刘琨设身处地为张绣所做的谋思,处处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过后张绣已经是诚心拜服,只是……如果能再商定一下援助的细节,再多要一点,就最好了。

    因此晚间又摆了小宴,人数减少,但歌舞却比白日间的更热烈。

    刘琨看得眉飞色舞,张绣则趁机聊起了军械钱粮。

    前者毫不在意,本来就是要给的,多给点也无所谓,张绣实力越强,荆州就越安全。

    因此刘琨来者不拒,让张绣大为惊喜,甚至担心刘琨能否做主了。

    正在两人欢宴尽兴之时,突然从外闯入了一妇人,她没穿舞女的衣服,但颜色甚为姝丽。

    刘琨一见大喜,好菜还在后头呢?

    然而张绣却大为慌张,连声喝到:

    “你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来人呐,将她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