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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皖城

    庐江郡皖城。

    这里是刘勋上位太守后新迁移过来的庐江治所,原本的治所在舒城,刘勋为了更好地防备扬州孙策,便将治所迁了过来。

    皖城背靠天柱山,是汉武帝所封的初代南岳。

    侧临皖水,而皖水又注入长江,相汇的地方被称为皖口。

    从皖口到皖城县城,不过几十里。

    皖城守军可以就近很轻易地封锁皖口、及长江,从而阻挡孙策军可能的溯江西进路线。

    因此皖城的防御条件应当说是很优越的。

    但今夜负责守卫南门、也就是面朝长江那一侧最重要的城门的校尉心情焦躁。

    因为太守突发奇想要去数百里外取食,走的时候带走了城内大半精锐,留给他们守城的兵卒只有平时的一半。

    因此为了守好县城不失,他们已经连续七天三班倒了,弟兄们都很有怨言。

    不过,听说豫章财多粮广,只希望太守回来时能有一个不错的收获吧,这两年庐江的军队越来越多,太守很高兴,但平均到每个士兵手上的收入却越来越少了了,他们无论军官还是士卒,都很需要有一笔外财的进账。

    正在城门校尉想入非非的时候。

    手下士卒带着一个老者来到城门,守门校尉远远地瞧见,赶忙下去迎接,将老者迎上城门。

    校尉道:“桥公,这大晚上的,何事劳您亲至,有什么事情,派人吩咐一声就是。”

    来者正是日后著名的东吴乔国老,他的姓氏变化可能是后世的一个误传。而此时,他只是皖城本地的一个豪强。

    “老朽闻听将军等已守城多日,甚为辛苦,想来将军皆是为了城内百姓,故而……呃,这个……”

    老者在兵卒的搀扶下缓步上城,走得颇累,此时有点气喘。

    他歇了歇后又道:“我命家人准……准备了些饭食,特来犒慰将军等。”

    “不过,这酒就没带了,等刘勋太守安然凯旋后,定当再送好酒到营中。”

    那校尉听得如此,慌忙道谢:

    “怎敢劳老者破费。”

    这桥公性喜财货,家族有资财巨万,不过并不吝啬。

    他家中没有男丁,深知一身家财能否得全,都在于这些当兵的身上。乱世之中,有时钱太多了本身就是一种负担,因此对军健们时时有所馈赠,在皖城中一向人缘甚好。

    另外……城门校尉想到一事突然脸红:

    “老先生真是客气了,何须如此厚赠,守城乃是我等职分所在,自当尽力。”

    这话他是真心的,因为桥公家里还有两个更著名的女儿,皆是国色,这校尉曾经有缘得见,顿时惊为天人。

    而且两女都年龄暂小,尚未许人。

    别说桥公一向对城内士卒大方,就是为了他家这两个神仙般的女儿,也一定会尽心竭力。这也几乎是城内一众守军们人人共通的愿望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先刷刷好感总是没错的,说不定呢。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校尉正要遣人送桥公回去。

    突然手下士卒叫道:“将军快看!”

    校尉顺着手下所指看去,只见有一队军士正骑马自外而来,正在靠近城门。

    黑夜中难辨人数多少,但听声音不会太多。

    也看不清楚旗帜属谁,校尉暗生警惕,立刻传令众人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转眼间那队兵马驰到近前。

    一将一卒,两骑拍马赶到护城河边,对着墙上大叫道:

    “开门!是李将军回来啦。”

    城墙上众人赶忙取火把照耀,火光中依稀辨别到,一将的确是太守刘勋手下亲信,建威中郎将李巍,正使小兵叫门。

    守城校尉认得分明,因此一边赶忙令人放下吊桥,一边又多心问了句:

    “不知府君何在?”

    李巍闻言骂道:“啰嗦!我们遇见那孙策贼子啦,府君命我等先行回来,点起援兵,还要回去。来不急细说,速速打开城门!”

    众人闻言都心下一紧,扬州孙策,威名远播,是庐江的头号大敌。他既来犯,当真非同小可。何况来人又的确是自己人,因此城上赶忙拉动绞盘,将吊桥、城门依次放下打开。

    城外两人连同身后二百余骑随后进城。

    但进来后他们却并未前往城内营地,而是在城门口整队后,就一径奔上墙头。

    “将军这是作何?”

    “奉府君命,为防备孙策军攻城,先由我等来换防守城,你们也辛苦几天了,先回去歇着吧。这是府君的印信。”

    校尉心下诧异,一回来就先要将我等撤防,这是不信任我们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隐隐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因此先不正面回话,而是打了个哈哈,笑问道:

    “多谢将军体谅……只是……将军身边这两位兄弟,怎么看着眼生?”

    此时李巍的身侧,左边一人,模样甚老,须发皆白,而右边一人年轻,但满脸的杀气,还手提着一把宽刃长身的大刀,以汉末的冶炼水平,这种刀甚难打造,很少见人使用。

    “废什么话!”

    李巍闻言很不耐烦,粗暴喝道:“有府君印信在此,尔等有何疑虑,快速速交出城防,自行退去。”

    时值盛夏,他说话间已经额头冒汗,便伸手擦了擦。

    城门校尉犹豫片刻,还是指了指李巍身侧两人:“斗胆敢问这两位兄弟的名字。”

    那提大刀的汉子闻言向前走了一步:“问我?”

    李巍赶紧抢上前来,一脚将校尉踹倒:“啰嗦!”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后二百余人已经群起发难,迅速将城楼上的几十守城军全部控制。

    大刀汉子随手一挥先杀了一个,叫道:

    “不许动!谁动砍谁,快,都把兵器放下。”

    然后又一脚踩住城门校尉的头:“你问我吗?”

    “我乃锦帆贼甘宁是也,现为刘荆州之子刘琨公子麾下偏将。”

    他将刀身贴于校尉的脸庞,“怎么,你不满意?”

    旁边李巍已经闭上了眼,叫你别问你非要问。

    原来他们这二百余骑,除了他以外全数为刘琨手下假扮,换穿了刘勋军的服装,只带李巍前来赚开城门。

    而李巍身侧的两人自然正是黄忠与甘宁。

    此时甘宁性起,就要砍了城门校尉了账。

    然而却有一个苍老的身音劝住他:“将军……”

    众人循声回头看来,竟然是桥公,他先前被一同制服,此时正押在墙角。

    “此人虽然冒犯虎威,可也算尽心职守……将军既已得了城门,不如,就放过他吧?”

    甘宁狠瞪了他一眼:好大胆的老头。

    他哈哈大笑几声,随即扬起大刀猛地朝校尉劈去。

    那校尉心知不免,便紧紧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半晌后,却感觉自己好像仍然活着?大着胆子睁眼看去,只见刀锋悬停在他头上仅毫厘处,心道一声好险好险,这贼人也当真臂力了得。

    甘宁骂骂咧咧地说道:“还算你有几分血性,是条汉子。”

    旁边黄忠此时也劝道:“公子的大事要紧。”

    甘宁点点头,命手下迅速接管了城防,然后赶赴城内而去。临走前突然想起一事,又回头道:“你这老者是谁?”

    对方答道:“我家世居于此,老朽姓桥……”

    甘宁闻言瞳孔地震:“你就是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