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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实岩与沙海(中)

    我本来想告诉那个小女孩,我们只是好朋友罢了,但我转念一想;同人女是这样的,写古代人同人的多了去了人虽说我从小饱读经典名著,这种的确看得不多),也没见他们哪个从坟墓里跳出来的,还是留给花香少女一些想象空间吧,什么都较真也不好。

    但是我必须给自己正名,哪怕是在纯属虚构的gl文里,我也得是攻,而且我本来就应该是。

    下午三四点钟,郑恒从不知哪里牵来一匹比那龙小一点的骆驼,背上还驮着一只大木箱。

    他说,这是沙漠航母,泄漏之前在旅行团打工,能活四十几年,这一头是二代。

    我大概估计了一下,那个巨大的箱子里起码能坐二十个人,如果只有我们五个,应该舒适无比。

    郑恒爬着暗驼身上的梯子登上它,招呼我也上去。木箱内部相当宽散,其实就是一幢小房子,内置一套炊具,确实有点远洋巨轮的感觉。

    我提议,不如叫它沙漠邮轮,舒恒摇头,说,你没得起名天赋,沙漠航母多霸气,而且已经叫顺口了,改不了。无所谓,名字于我倒也没那么重要。

    考虑到仍然存在的进实威胁,我们准备明早就启程。实岩山给我们准备了挺多肉食和一些蔬菜,看来我们有相当长的时间不用碰压缩饼干了。

    其实压缩饼干并不难吃,但有肉不吃豆腐,有鲜鸡鲜菜还吃压缩饼干简直是自虐行为。

    那个女孩拉着她闺蜜来参观我(这是她原话),虽说他们早上已经看过一遍了,这些少女很自来,没过多久就我们百无禁忌了起来,有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姑娘还问我夜里会不会和何七华亲密接触(这个词是我自作主张换的)

    我告诉她,我是处女,何七华我不清楚,但我估计她也是还颇语重心长地劝她,同人看个手子就行了,可不敢野史看太多正史都不信了。

    之前那个同人女孩拿着她写我们的本子,让我俩在上面签个字。我转念一想,在这上面签名不就相当于承认同人女的话了吗,就从我的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给她们一人签了一个。

    她们要到签名就叽叽喳喳地离开了,我还听见一句:注意她们两个了吗?不是,这么明显的互动你们没看见?嗯,我不清楚这话什么意思,不管了。

    晚上八点多,我准备开始写日记,刚坐定就被围了一圈,全都想看我要写什么。

    我让郑恒把他们挡一挡,但他丝毫不为所动,我只能合上日记本,给他们开放事会。我给他们讲我以前的经历,正大光明地听不比看别人写日记好得多。

    我讲最近的经历,也就是在进实内部的经历,引得这群孩子赞叹连连,虽说我讲我自己神勇无比,杀了一百多个甲人,快把甲一军杀完了,最后没意思了才举手投降。管他们信不信,吹牛机会有限,此时不吹更待何时。

    前面那个同人姑娘问我是不是在吹牛,我说我从不吹牛,但这话估计也没几个信。我看她一直在记笔记,就问她在记什么,她说她在记大纲,到时候方便写一些。

    很少有人能听我完整地讲过去,刚好这里有一群迷弟迷妹,我就一口气讲了一个多小时,一些主要经历都添油加醋带吹大牛,再次也是春秋笔法夸我自己。

    快十点钟,我们看了别这时我才有机会写我的日记。写到一半,突然想起还有一仇未报,就问何七华为什么造谣我。

    何七华环笑说,你本来不也差不多。更何况还有战斗力守恒定律,你本来已经战力超凡了,虚构作品里就得弱一点才合适,而且这样有反差感,写出来效果更好。

    我的评价依然是倒反天罡,而且惩罚她今晚不能跟我睡,得睡地上。她狡黠一笑,说,那你还是当一辈子小弱受吧,不给你正名了。

    才想起来,当时我想着“还是留给花季少女一些想象空间吧”,就没有去纠正这个致命的错误。这下完蛋了。

    算了,从另一个方面想,不让她和我一起睡何尝不是在惩罚我自己呢,我就只是说,明天一早记得纠正你这个错误,不然不和你好了。

    瞟了一眼超级意识给我时间,己经十二点多了,还是早一些睡觉吧,不能熬夜。虽说我已经熬了。

    记于次日0时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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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五点钟我们就启程了,凉快一些。沙漠昼夜温差巨大,这个时段其实是冷的。

    烈沙漠是东大陆最大的沙漠之一,横贯千余公里,总面积近百万平方公里,冒险圣地空岩火山就位于烈沙漠的中心区。

    即便泄露后野外环境的险恶度暴增,但这里比起其他地方,仍然是难以逾越的生命禁区。

    得益于空岩火山,烈沙漠的中心区有一片相当规模的绿洲,也是今年大集市的举办地,我们应该能路过那里。

    按照货郎的说法,集市要连着办一个月,所以什么时候去都不会赶不上。这个日记本快用完了,到时候正好弄几本新的。

    大集市是全世界最盛大的集会,据说几乎卖一切东西,有时还包括新出的文艺作品,这里是唯一一处进实和别的组织、兽化人与人类和谐相处的地方,除非会址待别远,苏梅几乎每次必到,我也参加过一次,但倒没有见到兽化人。

    流亡期间我也参加过一次,当时是借了把吉他开了场音乐会,票价是一天的食物,我两天赚了一年的食物,就挑了些好的带走了,剩下的入股了一支商队,虽说后来我再没见过他们。

    夜间的烈沙漠别有一番风致,虽说这是我头一次来这片沙漠。月与星,凛冽的银光铺洒在柔和的沙丘上,反射星光的沙丘与晨星相映,有一种冷冽而柔和的韵致。

    由于我只睡了五个小时,所以欣赏了一会凌晨的风景就睡去了。郑恒其实也是十二点睡的,看来他的状态比我好得多。

    再醒来时已经是八点钟了,回头已经无法见到实岩山的建筑了,到处都是沙漠。

    “沙漠之舟”这个名字估计是这么来的,身如海一般浩渺无垠的沙漠之中,周围是单调重复的景致,可观照的物完全消失,只有一个自己。自己在单调,重复而无限伸展的世界的正中央,这正如同汪洋之上的一叶扁舟。

    这里是空旷,不是混沌与虚无。空旷天然地带有孤独的属性,正如同混沌带着迷茫,虚无带着恐惧和无助。空旷留给我们观照自身的会地,这就是空旷与虚无最大的不同。

    我感觉正处于空旷中的郑恒挺孤独,观照自身毕竟没有观照他人来得有意思,我决定去当他观照的对象,就是去陪他聊天解闷。

    他所坐的驾驶位是一张挺大的椅子,一个人坐还有些空,我刚好能坐进去,我说看你太无聊,朕特地来陪你聊天,快说谢主隆恩。

    他把缰绳挂在椅背上,说,上一个想当皇帝的龙椅都没坐热就被赶下去了,你是想当君主立宪吉祥物还是摸不着头脑,说着就扣了一下我额头,又补上一句,小孩子不要打搅大人干活。

    我撇了一下嘴说,我认真的,都一个月了,我们还从来没有像一对朋友那样促膝长谈过。

    他点点头。我说,那我们从互报身份开始。我叫,呃,粟安,性别不用说,今年二十二。

    他说,我郑恒,性别不用说,今年二十四,过了生日就二十五了。奇怪,他居然真的比我年长。

    我们就谈了一整个早晨,他举手发誓说绝无半句虚言。他说他的理想在于活出有意义的人生,这题我会,livealifeyou'llremember

    他还说,其实我一直在寻找意义,所以我到处游历,直到那无遇见了你,就有一种“你会给我意义”的感觉,结果你果然给我讲了方舟会,还问我加入不加入。这是我自开始游历以来听过最大胆的计划,我猜这就是你将赋予我的意义,所以我加入了。

    我记得当时他说的是烤鱼,就问他,我赋予你的意义在于烤鱼吗?他把一只手插进浓密的黑鬈发,说,至少有一部分是的,和你相处久了,我才习惯把话说完全

    我们又聊到从他生出发到我独自找到他这段时间,他说,当时确实是想念了你的,没你在身边,我会有一种缺点什么的感觉。我也没怎么把这话当回事。

    快到中午,我问他能否教我驾驶巨无霸骆驼的方法,这样我们就能日夜兼程了。他点点头,开始手把手地教我,没多久我就学会了。

    这骆驼虽说没有大黄那样的高智商,但毕竟温顺易驯,比较好相处,自然也好驾驶些。我试着拉起缰绳,这大块头很给我面子。

    我问郑恒,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他毫不犹豫地坚起大拇指,说,绝对是个好人。我无语,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好人了,就让他再想一个。

    他说,那你想听什么,没有题我怎么答啊。我摇摇头,把手插进他的头发,然后拽下来一根,他痛得吱哇乱叫。

    第一顿中午饭是何七华做的,我真没想到她还会做饭。她给我们两个一人端来一碗,说这是文明城的特色美食这一碗说不上什么颜色的东西很符合我对文明城的想象,但它尝起来倒还不错。

    我怀疑这是一种稠粥,应该是用肉末、土豆泥,小米和各种菜的丁混合熬制的,有一种挺别致的口感。

    郑恒对它赞不绝口,自己又回去盛了两碗,还评论说,这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饭。过了一会,何七华回箱子里了,他把我拉近,张开嘴让我看里面烫出的泡,说,夸人也是有代价的,我嘴都要让烫烂了。

    我俩像一对傻子一样狂笑,差点从骆驼脖子上掉下去。实话说,我最欣赏的就是他的幽默感。

    我提议晚上我来驾驶,两个人可以换着来,刚好也有些困了,就钻回箱子去逃避一天当中最热的时段,奇迹般地,我居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近深夜,何七华似乎在做题.我凑近看她在做什么,虽说看不明白。何七华说这题已经做了二十多遍了,这是在找新解法。

    我很难从做题这件事上得到乐趣.但真的会有人乐在其中。何七华停下手里的笔说,我发现你和郑恒哥越走越近还有,他其实对你表白了。

    我摇摇头,我其实很清楚我两个的关系,也许以后会,但现在未免早了些。我问她怎么就表白了,她说,怎么你自己最清楚,你就别作鼓自蒙了。

    我笑了,摸摸她的头,留下一句“别瞎猜”,就从箱子里出去了。我听见她在箱子里笑。

    我没有过面对真正爱情的先例,也不清楚自己对郑恒的一点点非同寻常的感觉是不是所谓爱情,说不定何七华是对的,我也不太好说,让它说不定着吧。

    经过五十多年的工业强制停机,星空终于明亮回来了,漆黑的天幕里可以隐约看见银河。沙漠是不毛之地,天空也是蔚蓝的,和铅灰蓝就大不相同,夜空也是如此。我和郑恒挤在一张椅子上欣赏星空,我手没处放就搭他肩上。

    他沉吟了很久才说,头一次见这么美的星空。我问他,你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吗,怎么能第一次见。

    他突然暴怒,说,一天了你都不带开窍的?我说的是你!哦,原来是这样我很认真地说,你表白得太文青了,重来。

    他引吭高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我认可了。

    他把我的手从他肩头拿起来,说,认可知同意是不是一个意思?

    我说,看你理解了,不过我提前声明一下,是我父母让我认可的。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爱上我的?

    他用两只手捧着我的一只手,说,就离开你那几天,所以,你觉得这片星空美吗?我注视着他灿如星辰的瞳仁,每一颗星辰在这里都能找到它的影子。

    我是一颗火流星,在他的眼里,也许就是那枚最亮的星。我得到了来自他人最高的认可,我确定无比。

    今天星期日,我等待爱情,而且我等到了。在一个星期日。某个女孩等到了她的爱,但她还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她心中所归。

    我说你让我想想,明天告诉你。他点点头,回去睡觉了.记在次日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