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狂风三件套
到第二日夜里，女法师方才醒转。我和尚晴忙前忙后，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喂饭送药，好容易等她缓过来了，我急忙问道：“你认得我么？”
女法师道：“你怎么回事？失忆了？”
“我现在只知道我当时受了重伤，在海边醒来，我的未婚妻尚晴把我救回边界村，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什么？认得我么？你知不知道我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失的忆？”我连珠炮般一顿提问，尚晴不耐烦道：“你这样人家怎么回答？一个一个来，姐妹你叫什么？”
不等她答话，我顺势又指了指尚晴：“那你认识她么？”
女法师摇了摇头，一脸疑惑，打量了我们一番后，徐徐道：“我叫秦念，以前你总叫我念妹。”
“念妹，你都知道我些什么？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急道。
秦念望着我怔怔出神了半晌，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倒是觉得，对你来说，可能不记得更好。”
“为什么呀？你可是要急死我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秦念道：“知道也只会徒增烦恼，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别扯这有的没的，你到底怎么才肯说？！”我按捺不住，上前抓着她的双肩一阵猛摇。
“聂昭，你冷静点。”尚晴赶紧拉我道。
“我到底是谁？在哪儿受的伤？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多少告诉一些啊！”我几近崩溃。
秦念道：“知道了，你会比现在更崩溃。”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受到我眼中的杀意，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掐死她！屋外的裴成和刘松之听到我的咆哮，也赶紧进屋问道：“发生什么了？”
尚晴摊手道：“她什么都不肯说！”
裴成道：“老聂，你冷静点，她现在重伤未愈，你先别急，给她点时间，慢慢来。”
刘松之附和道：“是啊大哥，她现在可能人还不清醒，等她休养一阵可能就好了。”
我颓然坐倒，他们说的对，欲速则不达，我总不能严刑逼问。可真相就在眼前，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我非常焦躁。
“你们先出去，我和念妹单独聊聊。”
把他们支走后，我轻声道：“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你多少还是告诉我一些事吧。”
“你叫聂昭。”
“我知道。”
“比奇省边界村人。”
“我也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两人相顾无言，我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半晌，她又开口道：“你有没有见过这种牌子？”说着从腰间取下那块正面“廿”、反面“令”的小铁牌。我眼前一亮，祝华当时看到这个牌子神色就不对劲，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我没见过，这是什么？”我赶忙问道。
“没见过？那算了。”她收回铁牌，再度一言不发。
我再次压住火，思考良久后，决定从简单的话题入手，看能不能套点蛛丝马迹，问道：“你在自然洞穴出现，是去学冰咆哮的吗？”
“是。”
“巧了，我是去学烈火剑法的，以前我不会烈火剑法吧？”
“不会。”
“但是我的刺杀剑术很厉害对吧。”
“还行。”
“我的刺杀剑术有没有名字？类似于乾坤十连斩、开天斩这种？”
“有。”
“叫什么？”我登时来了精神。
“裂空斩。”
真是贴切！仔细想想，我通常都是反手上撩，自下而上，似要撕裂天空。我继续问道：“是我独创的么？”
她再次沉默，这次我没有着急，耐心等她回答。忽然，她眼里泛起泪光：“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下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一定是触发了什么关键信息，她情绪才会如此波动！
正盘算怎么让她说出来，她却又开口道：“裂空斩不是你一个人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有人和我一起研创的？”
她缓缓道：“好好活着吧，聂昭。”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她沉默良久，再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我的心情由焦躁变得沉重，隐隐感到回忆仿佛是被关在舱门之外的潮水，如果我捅破了这扇门，巨浪将汹涌而至，将我淹没。如今我依旧打不开这扇门，却已感觉到门外无形的压力，这份压力让我开门的手变得有些犹豫。
等了很久她也不再说话，夜已深，我也无心再问，默然退出。
屋外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都各自歇息去了，只有东北角的一间小屋还透着微光。
我过去一看，裴成正跪在那里，面前是他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回头起身道：“谈完了？”
我点点头。
“有收获吗？”
“有，但是不多。”
裴成宽慰道：“慢慢来，往好的方面想，她不说，总好过她骗你。”
我点头道：“这倒也是，她看起来倒不像会骗我。”那尚晴呢，她口中的又都是实话吗？秦念和尚晴互不相识，她们的信息似乎完全不重叠、不共通，我根本无从印证。
“她都说了什么？”裴成问道。
“倒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目前只知道我的那招刺杀剑术，叫裂空斩。”
“名字不错，挺霸气的。”
我苦笑一下，没有答话。
“你知不知道裴家剑法其实非常有名。”
“听说过，昨儿听祝华提过。”
“哈哈哈。”裴成笑道：“再往前你也记不起来。”
“那你还问。”
裴成道：“不过确实很有名，裴家剑法的终极大招也曾威振四海，叫‘剑荡八方’。”
“听起来，好像比裂空斩更霸道。”
“使出来更霸道，那可是历经裴家几代人的心血，经过无数人研究打磨的终极杀招。”
“这么厉害的招式，你会使么？”
“惭愧，现下还不会。”
“很难练么？”
“此招集合了刺杀剑术、半月弯刀、野蛮冲撞的精髓，爆发出来，十步之内剑气纵横，无人可近身。”
“听起来确实霸道，但你目前好像只会刺杀和半月，半月弯刀还是刚学的。”
裴成突然两眼放光：“我有预感，裴家剑法将在我手中再次发扬光大！”
“难得你有如此志气，有自信是好事。”
他向我伸出手道：“你看！”手掌摊开，是狂风项链和两枚狂风戒指。
“所以你要凭这些个玩意儿振兴家业？”
裴成道：“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可能就是一般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如获至宝。”
我被逗乐了：“这些东西虽说也算得宝物，但最多也不过是让你的招式和身法更快，可光快有什么用，你看看那代卫明。”
裴成摇头道：“你不懂，没有比这更契合裴家剑法的东西了，我虽然还没有学会剑荡八方的招式，但自幼熟记的招式原理和运气法门告诉我，剑荡八方最需要的不是力量，也不是技巧，是速度！”
“哦？”
“单是一根项链或一枚戒指，可能还不见得有多强，但是一根项链加上两枚戒指，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裴成望着我，神情说不出的激动，“狂风三件套对裴家剑法可是几何倍数的加成！”
“好好努力，我看你已经急不可耐了，不过你这事儿吧，更要慢慢来。”
女法师道：“你怎么回事？失忆了？”
“我现在只知道我当时受了重伤，在海边醒来，我的未婚妻尚晴把我救回边界村，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什么？认得我么？你知不知道我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失的忆？”我连珠炮般一顿提问，尚晴不耐烦道：“你这样人家怎么回答？一个一个来，姐妹你叫什么？”
不等她答话，我顺势又指了指尚晴：“那你认识她么？”
女法师摇了摇头，一脸疑惑，打量了我们一番后，徐徐道：“我叫秦念，以前你总叫我念妹。”
“念妹，你都知道我些什么？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急道。
秦念望着我怔怔出神了半晌，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倒是觉得，对你来说，可能不记得更好。”
“为什么呀？你可是要急死我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秦念道：“知道也只会徒增烦恼，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别扯这有的没的，你到底怎么才肯说？！”我按捺不住，上前抓着她的双肩一阵猛摇。
“聂昭，你冷静点。”尚晴赶紧拉我道。
“我到底是谁？在哪儿受的伤？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多少告诉一些啊！”我几近崩溃。
秦念道：“知道了，你会比现在更崩溃。”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受到我眼中的杀意，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掐死她！屋外的裴成和刘松之听到我的咆哮，也赶紧进屋问道：“发生什么了？”
尚晴摊手道：“她什么都不肯说！”
裴成道：“老聂，你冷静点，她现在重伤未愈，你先别急，给她点时间，慢慢来。”
刘松之附和道：“是啊大哥，她现在可能人还不清醒，等她休养一阵可能就好了。”
我颓然坐倒，他们说的对，欲速则不达，我总不能严刑逼问。可真相就在眼前，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我非常焦躁。
“你们先出去，我和念妹单独聊聊。”
把他们支走后，我轻声道：“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你多少还是告诉我一些事吧。”
“你叫聂昭。”
“我知道。”
“比奇省边界村人。”
“我也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两人相顾无言，我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半晌，她又开口道：“你有没有见过这种牌子？”说着从腰间取下那块正面“廿”、反面“令”的小铁牌。我眼前一亮，祝华当时看到这个牌子神色就不对劲，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我没见过，这是什么？”我赶忙问道。
“没见过？那算了。”她收回铁牌，再度一言不发。
我再次压住火，思考良久后，决定从简单的话题入手，看能不能套点蛛丝马迹，问道：“你在自然洞穴出现，是去学冰咆哮的吗？”
“是。”
“巧了，我是去学烈火剑法的，以前我不会烈火剑法吧？”
“不会。”
“但是我的刺杀剑术很厉害对吧。”
“还行。”
“我的刺杀剑术有没有名字？类似于乾坤十连斩、开天斩这种？”
“有。”
“叫什么？”我登时来了精神。
“裂空斩。”
真是贴切！仔细想想，我通常都是反手上撩，自下而上，似要撕裂天空。我继续问道：“是我独创的么？”
她再次沉默，这次我没有着急，耐心等她回答。忽然，她眼里泛起泪光：“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下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一定是触发了什么关键信息，她情绪才会如此波动！
正盘算怎么让她说出来，她却又开口道：“裂空斩不是你一个人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有人和我一起研创的？”
她缓缓道：“好好活着吧，聂昭。”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她沉默良久，再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我的心情由焦躁变得沉重，隐隐感到回忆仿佛是被关在舱门之外的潮水，如果我捅破了这扇门，巨浪将汹涌而至，将我淹没。如今我依旧打不开这扇门，却已感觉到门外无形的压力，这份压力让我开门的手变得有些犹豫。
等了很久她也不再说话，夜已深，我也无心再问，默然退出。
屋外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都各自歇息去了，只有东北角的一间小屋还透着微光。
我过去一看，裴成正跪在那里，面前是他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回头起身道：“谈完了？”
我点点头。
“有收获吗？”
“有，但是不多。”
裴成宽慰道：“慢慢来，往好的方面想，她不说，总好过她骗你。”
我点头道：“这倒也是，她看起来倒不像会骗我。”那尚晴呢，她口中的又都是实话吗？秦念和尚晴互不相识，她们的信息似乎完全不重叠、不共通，我根本无从印证。
“她都说了什么？”裴成问道。
“倒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目前只知道我的那招刺杀剑术，叫裂空斩。”
“名字不错，挺霸气的。”
我苦笑一下，没有答话。
“你知不知道裴家剑法其实非常有名。”
“听说过，昨儿听祝华提过。”
“哈哈哈。”裴成笑道：“再往前你也记不起来。”
“那你还问。”
裴成道：“不过确实很有名，裴家剑法的终极大招也曾威振四海，叫‘剑荡八方’。”
“听起来，好像比裂空斩更霸道。”
“使出来更霸道，那可是历经裴家几代人的心血，经过无数人研究打磨的终极杀招。”
“这么厉害的招式，你会使么？”
“惭愧，现下还不会。”
“很难练么？”
“此招集合了刺杀剑术、半月弯刀、野蛮冲撞的精髓，爆发出来，十步之内剑气纵横，无人可近身。”
“听起来确实霸道，但你目前好像只会刺杀和半月，半月弯刀还是刚学的。”
裴成突然两眼放光：“我有预感，裴家剑法将在我手中再次发扬光大！”
“难得你有如此志气，有自信是好事。”
他向我伸出手道：“你看！”手掌摊开，是狂风项链和两枚狂风戒指。
“所以你要凭这些个玩意儿振兴家业？”
裴成道：“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可能就是一般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如获至宝。”
我被逗乐了：“这些东西虽说也算得宝物，但最多也不过是让你的招式和身法更快，可光快有什么用，你看看那代卫明。”
裴成摇头道：“你不懂，没有比这更契合裴家剑法的东西了，我虽然还没有学会剑荡八方的招式，但自幼熟记的招式原理和运气法门告诉我，剑荡八方最需要的不是力量，也不是技巧，是速度！”
“哦？”
“单是一根项链或一枚戒指，可能还不见得有多强，但是一根项链加上两枚戒指，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裴成望着我，神情说不出的激动，“狂风三件套对裴家剑法可是几何倍数的加成！”
“好好努力，我看你已经急不可耐了，不过你这事儿吧，更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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