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偃月
众人在密密麻麻的对阵表中找到自己的号码后，早早回到裴成家中休整备战。
睡前我再次来到秦念房中，她气色好了很多，但依旧不能下床。白天琢磨了很久的话术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依旧相顾无言。
这次她先开口：“听说你明日要去比武？”
“嗯。”
再次沉默，我在中心纠结，要不要问问她关于圣战戒指的事情，想到尚晴曾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没看到戒指，如果她没有记错，秦念应该更不知道。
“你早点休息，回头再聊。”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
秦念“嗯”了一声，我起身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校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裴成指着三个高台道：“看，大佬们早都坐好了，只怕是天没亮就来了。”
我逐个看过去，除了道士校场的高台上坐着的祝华，其余一个都不认识。武士校场的高台正中端坐着一名颇具威严的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旁拄着一把大朴刀。
裴成见我在看他，解释道：“正中这位是青龙会的掌门盛天奇，看来今天的武士校场比武是他亲自坐镇。”
刘松之道：“这就是比奇第一行会的老大？”
裴成道：“没错，青龙会以长兵器闻名，他旁边那把刀就是大名鼎鼎的‘偃月’。”
我道：“久闻‘开天斩’的大名，真想见识见识。”
裴成摇头道：“只怕你接不住。”
正说着，昨天那几个登记人分站在九个比武台，开始叫号：“一号！一号来没有？”
不等他叫我，我先跳上台：“我是七百一十六号。”说完亮了亮自己的号码牌。
叫号人看了我一眼，继续叫道：“一号！一号人呢？”我讨了个没趣，也懒得跟他置气，那就等一号吧。
这一等，足足等了快有一炷香的时间，旁边几个台子早就打上了，有两个台子甚至已经打完了两场。
我不耐烦道：“等这么久不来，是不是可以判负了？”
叫号人望向高台，在等指示。盛天奇不动声色，坐他身旁的老头倒是面色铁青，神情夹杂着焦急与愤怒。
高台上一人对那老头调侃道：“代老，贵公子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要我们这干等一早上。”
另一人道：“是啊，说好的打个开门红，这会儿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代掌门，到底几个意思？您倒是给个准话。”
……
高台上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给老头施压，盛天奇也侧目道：“代蒙，你儿子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一直这么干等下去吧。”
代老头深吸一口气，面色涨红，沉声道：“不等了！”
盛天奇道：“那代卫明算是判负了？”
原来一号是代卫明！这么说来，这个叫代蒙的老头就是代卫明的父亲，疾风堂的掌门。看来这帮人原是打算让代卫明拿一号博个头彩，却不知代卫明此刻已不在人间。
代老头道：“他不来，疾风堂也不是就没人了，卫平，你去。”
“是！”台下一个少年人应声道，随即便跳上比武台。
“代老，这不合规矩吧？”
“是呀，你儿子不来，还能让别人顶？”
“这比武又不是专为你疾风堂搞的，你想让谁上让谁上。”
……
台上台下再次哗然。
盛天奇面无表情，斜睨代老头一眼，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叫号人喊道：“比武开始！”
那少年对我略一拱手，抽出一把刀，刀身窄而直，长约二尺八。这就是裴成所说的乾坤刀么？
见我不动，那少年率先出手，挺身一刀砍向我的颈项，招式有点眼熟，我后退一步躲过，他脚下猛踏，再进一步，又出一刀，我抽刀挡住，招式依旧眼熟。
连接了他四五招之后，我确信，和代卫明使出的乾坤十连斩如出一辙，速度还慢很多。心下有些不屑，连我都能看出乾坤十连斩应该有诸多变化，这俩小子却使得一模一样，死板至极。
转念一想，可能跟他们不会野蛮冲撞有关，步法太弱，以致于招式跟不上。就他这几下子，估计也就能打打生手，再来第二次别人早摸清了你的门道。
眼见他出手不停，愣是要把十连斩使完，我在脑海中回想代卫明的路数，预判他下一招必定要虚晃左侧然后从右侧出刀横劈，右手一挥，斩马刀不疾不徐指向他下一步要出现的位置。
这小子果真是个愣头青，前面连出数招，十连斩正使在兴头上，一时竟真没反应过来，眼瞅着就要往我的刀尖上撞。
“小心！”高台上代老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那少年方才惊醒，此刻刀尖离他胸口不过寸余，我只需稍微使点力，立时便能将斩马刀送进他的胸膛。眼见避无可避，只见他双膝一软，身子后仰下沉，竟以一个滑轨的姿势堪堪避过刀锋。
真有他的。
台下一阵嘘声，接着哄堂大笑，高台上的代老头脸色再次难看至极。从他们视角，我只不过是不紧不慢地出了一刀，这小子都突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少年翻身爬起来，退到一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透着惊吓与屈辱。高台上代老头站起来又坐下，欲言又止，今日算是把他老脸丢尽了。
算了，不跟他折腾了，刚这站了半天，我腿都快麻了。“你小心了！”说罢我纵身一跃，同时运起精神火球，这两日我也没少练功，对烈火剑法颇有领悟，正好拿他试试手，挡不挡得住就看他造化了。
手起，刀落，带出一道烈焰从天而降，去势凌厉至极，那少年见此情景，满眼透出恐惧，不闪不避，也不格挡，竟然吓傻了。
遭了，我暗叫不好，这一下他非死即残，我收不了招了。
“当”地一声巨响，火光四溅，一把大刀突然横在我与这少年之间，盛天奇不知何时已经飞身而下，用偃月硬生生挡住了斩马刀的致命一击，两刀相碰，直震得我虎口剧痛，手臂酸麻。
火光消散，那少年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刚才从鬼门关走这一趟，他吓得不轻。
盛天奇手上猛然发力，偃月推着斩马刀后移，我禁不住连退两步，“嚓”第三步我死死踩住，下盘扎稳，不愿再退。
“三段五以上还来比什么。”盛天奇收刀冷冷道。
“对啊，你都会烈火剑法了，起码有三段五，还上台干什么。”叫号人附和道。
“三段五的报名就直接通过，哪儿还需要比武啊。”
“可能是来秀烈火的吧。”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是呀，今天这第一场怎么回事，一个直接缺席让人白等这么久，另一个都三段五了还来瞎凑什么热闹。”
……
台下观众嘈成一片，妈的，也没人告诉我三段五不用打就直接通过啊！
睡前我再次来到秦念房中，她气色好了很多，但依旧不能下床。白天琢磨了很久的话术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依旧相顾无言。
这次她先开口：“听说你明日要去比武？”
“嗯。”
再次沉默，我在中心纠结，要不要问问她关于圣战戒指的事情，想到尚晴曾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没看到戒指，如果她没有记错，秦念应该更不知道。
“你早点休息，回头再聊。”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
秦念“嗯”了一声，我起身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校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裴成指着三个高台道：“看，大佬们早都坐好了，只怕是天没亮就来了。”
我逐个看过去，除了道士校场的高台上坐着的祝华，其余一个都不认识。武士校场的高台正中端坐着一名颇具威严的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旁拄着一把大朴刀。
裴成见我在看他，解释道：“正中这位是青龙会的掌门盛天奇，看来今天的武士校场比武是他亲自坐镇。”
刘松之道：“这就是比奇第一行会的老大？”
裴成道：“没错，青龙会以长兵器闻名，他旁边那把刀就是大名鼎鼎的‘偃月’。”
我道：“久闻‘开天斩’的大名，真想见识见识。”
裴成摇头道：“只怕你接不住。”
正说着，昨天那几个登记人分站在九个比武台，开始叫号：“一号！一号来没有？”
不等他叫我，我先跳上台：“我是七百一十六号。”说完亮了亮自己的号码牌。
叫号人看了我一眼，继续叫道：“一号！一号人呢？”我讨了个没趣，也懒得跟他置气，那就等一号吧。
这一等，足足等了快有一炷香的时间，旁边几个台子早就打上了，有两个台子甚至已经打完了两场。
我不耐烦道：“等这么久不来，是不是可以判负了？”
叫号人望向高台，在等指示。盛天奇不动声色，坐他身旁的老头倒是面色铁青，神情夹杂着焦急与愤怒。
高台上一人对那老头调侃道：“代老，贵公子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要我们这干等一早上。”
另一人道：“是啊，说好的打个开门红，这会儿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代掌门，到底几个意思？您倒是给个准话。”
……
高台上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给老头施压，盛天奇也侧目道：“代蒙，你儿子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一直这么干等下去吧。”
代老头深吸一口气，面色涨红，沉声道：“不等了！”
盛天奇道：“那代卫明算是判负了？”
原来一号是代卫明！这么说来，这个叫代蒙的老头就是代卫明的父亲，疾风堂的掌门。看来这帮人原是打算让代卫明拿一号博个头彩，却不知代卫明此刻已不在人间。
代老头道：“他不来，疾风堂也不是就没人了，卫平，你去。”
“是！”台下一个少年人应声道，随即便跳上比武台。
“代老，这不合规矩吧？”
“是呀，你儿子不来，还能让别人顶？”
“这比武又不是专为你疾风堂搞的，你想让谁上让谁上。”
……
台上台下再次哗然。
盛天奇面无表情，斜睨代老头一眼，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叫号人喊道：“比武开始！”
那少年对我略一拱手，抽出一把刀，刀身窄而直，长约二尺八。这就是裴成所说的乾坤刀么？
见我不动，那少年率先出手，挺身一刀砍向我的颈项，招式有点眼熟，我后退一步躲过，他脚下猛踏，再进一步，又出一刀，我抽刀挡住，招式依旧眼熟。
连接了他四五招之后，我确信，和代卫明使出的乾坤十连斩如出一辙，速度还慢很多。心下有些不屑，连我都能看出乾坤十连斩应该有诸多变化，这俩小子却使得一模一样，死板至极。
转念一想，可能跟他们不会野蛮冲撞有关，步法太弱，以致于招式跟不上。就他这几下子，估计也就能打打生手，再来第二次别人早摸清了你的门道。
眼见他出手不停，愣是要把十连斩使完，我在脑海中回想代卫明的路数，预判他下一招必定要虚晃左侧然后从右侧出刀横劈，右手一挥，斩马刀不疾不徐指向他下一步要出现的位置。
这小子果真是个愣头青，前面连出数招，十连斩正使在兴头上，一时竟真没反应过来，眼瞅着就要往我的刀尖上撞。
“小心！”高台上代老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那少年方才惊醒，此刻刀尖离他胸口不过寸余，我只需稍微使点力，立时便能将斩马刀送进他的胸膛。眼见避无可避，只见他双膝一软，身子后仰下沉，竟以一个滑轨的姿势堪堪避过刀锋。
真有他的。
台下一阵嘘声，接着哄堂大笑，高台上的代老头脸色再次难看至极。从他们视角，我只不过是不紧不慢地出了一刀，这小子都突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少年翻身爬起来，退到一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透着惊吓与屈辱。高台上代老头站起来又坐下，欲言又止，今日算是把他老脸丢尽了。
算了，不跟他折腾了，刚这站了半天，我腿都快麻了。“你小心了！”说罢我纵身一跃，同时运起精神火球，这两日我也没少练功，对烈火剑法颇有领悟，正好拿他试试手，挡不挡得住就看他造化了。
手起，刀落，带出一道烈焰从天而降，去势凌厉至极，那少年见此情景，满眼透出恐惧，不闪不避，也不格挡，竟然吓傻了。
遭了，我暗叫不好，这一下他非死即残，我收不了招了。
“当”地一声巨响，火光四溅，一把大刀突然横在我与这少年之间，盛天奇不知何时已经飞身而下，用偃月硬生生挡住了斩马刀的致命一击，两刀相碰，直震得我虎口剧痛，手臂酸麻。
火光消散，那少年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刚才从鬼门关走这一趟，他吓得不轻。
盛天奇手上猛然发力，偃月推着斩马刀后移，我禁不住连退两步，“嚓”第三步我死死踩住，下盘扎稳，不愿再退。
“三段五以上还来比什么。”盛天奇收刀冷冷道。
“对啊，你都会烈火剑法了，起码有三段五，还上台干什么。”叫号人附和道。
“三段五的报名就直接通过，哪儿还需要比武啊。”
“可能是来秀烈火的吧。”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是呀，今天这第一场怎么回事，一个直接缺席让人白等这么久，另一个都三段五了还来瞎凑什么热闹。”
……
台下观众嘈成一片，妈的，也没人告诉我三段五不用打就直接通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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