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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你明知秦一统之势难以阻挡,却还是要兴五国之兵,阻止秦国前进的步伐,这又何尝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嬴辰站起身来。

    “信陵君,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就不做,而是做了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人生在世,若是觉得不可能便不做,那能做的事情还有多少?”

    “路虽远,行则将至。”

    “你觉得我在资敌,我并不否认,我做的事情确实有资敌之嫌,但我不觉得自己在资敌,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论你信不信,我一开始弄这东西仅仅是想让大家吃饱饭,毕竟我这个人,说难听点,生性软弱,见不得苦难。”

    “看着大把大把的人饿死,我看不下去,所以我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

    “同样,不跟伱打这一仗也是一样的,看着大把大把的人死在眼前,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中老幼,所以,秦军总能看到我身先士卒,没有太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冲在他们前面,能让我不那么心虚。”

    “但是,当一场战争注定死伤过多,却可以避免,而我可以做决断的时候,我就一定会避免。”

    “如果是为了生存的战争,我一定冲在最前面,但现在这场战争的性质,是为了政治家的利益,于我,是为了秦国所谓的一统大业,于你,是为了延缓秦国的扩张。”

    “可是,让那么多人为了肮脏的政治付出生命,还要编制美妙的理想口号去让他们稀里糊涂的死去,信陵君,你不会心慌吗?”

    “……”

    “我会。”嬴辰紧紧地盯着信陵君的眼睛。

    “我做不到。”

    ……

    “君上,你还好吧?”

    回大梁的路上,看着自从与嬴辰谈话回来后便不对劲的信陵君,朱亥有些担心。

    “……”

    信陵君依旧是沉默不语。

    嬴辰此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若是六国能在民力上涨的情况下崛起,甚至超过秦国,那便是六国的本事,若是秦国无法在这场竞争中再次赢得胜利,那秦国也没有得天下的资格。”

    “如今的秦国还有太多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灭了六国又能如何?除了滋生更多的仇恨,激起更多的冲突,还能带来什么?就为了那所谓一统天下的荣耀吗?”

    “由谁来一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纠结于谁来一统,到底是为了名利,还是为了仁义?口口声声说着天下大义,心里想的却全是自己的私欲,你们不会心虚吗?”

    “……”

    沉默良久,信陵君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仰天失笑。

    “仁义,老夫的仁义,还真是虚伪的仁义啊……”

    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

    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庄子,道家,还真是看的透彻啊……

    ……

    秦都咸阳。

    在得知两军并未交战,联军退去,秦国的城池失而复得的消息后,文武百官无不诧异。

    文官疑惑的是,居然真的没打起来?而且秦国的城池居然真的拿回来了?

    而武将对于嬴辰的操作则是完完全全的看不懂。

    在嬴辰出发去函谷关后,先前大河之水天上来的流言也逐渐流传开来,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家甚至都已经想到了联军在大河之患下乱作一团,随后秦军大胜的局面。

    可是,没打?

    居然真的没打?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种必赢的局面,嬴辰会放弃这个机会。

    直到不知是谁,将武安君白起的旧事重提,一众武将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嬴辰不愿意打这一仗。

    如今新王刚刚继位,毫无根基,说实话,就是公子成嬌想当秦王也不是不可能。

    而嬴辰这个曾经距离秦王位最近的人,更是触手可得。

    若是此时,嬴辰与联军一战,取得大胜,那是进是退,可就真的由不得他了。

    如果嬴辰的光芒彻底盖过当今的秦王,无论他自己怎么想的,朝内,朝外的臣民都会主动向他靠拢,秦王将彻底沦为摆设。

    不要以为谁是秦王,大家就会向着谁,若是如此,便不会出现权臣这种称呼。

    而嬴辰的处境比权臣更加尴尬,因为他是可以合理合法继承秦王位的,只要他想。

    可若是嬴辰打赢了这一仗,当不当王可就由不得他了。

    如果嬴辰顺应下面的人的意思,登上王位还好,虽说名声上不太好听,但其实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如今的秦王对于秦国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几个人把他当回事。

    但要是嬴辰不进这一步,那问题可就大了。

    嬴辰所处的尴尬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导致秦国出现两个权力顶点!而这种趋势是由不得他的!

    昔日赵武灵王就已经给大家做过示范了!

    当一个国家出现两个权力顶点的时候,必然会爆发冲突,毕竟,听谁的?

    就像一个人不能有两个脑袋一样,一个国家也不能有两个王。

    嬴辰这些年来的行为已经表明了自己对秦王位没有心思,所以,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尴尬的境地,这一仗没能打起来,更是彻底断绝了之前军中还存在的一些小心思。

    嬴辰只会是嬴辰,辰非臣,亦非王。

    “相邦,这世间当真存在这种对权力都能轻易放弃的人吗?”

    蔡庸对于嬴辰这种选择,完全无法理解。

    一个人只要感受过权力带来的快感,就绝对不可能放下!

    与权力相比,那所谓的财色声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为什么那家伙会完全不把权力当回事儿呢……

    “你不能理解,老夫也无法理解。”吕不韦叹道。

    权力有多么美妙,他当了半辈子的商人,如今位极人臣,最能明白其中滋味!

    权力才是世间最无解的毒药!

    只要品尝过,便再也无法放下!

    但是,嬴辰,这个异类,他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就好像……没有欲望一般。

    “相邦可是不能理解洛阳君为何迟迟不进?”

    门前,一个身高与成嬌相差无几的幼童突然出声。

    “甘罗?”吕不韦面露疑惑。

    甘罗乃是甘茂之孙,只是,自从当年甘茂出秦投齐,客死魏国后,这个曾经一度纵横秦国朝堂的家族逐渐衰落了下来。

    甘罗自幼聪颖,三年前在其父安排下,来到了他的府上,如今年仅九岁,为少庶子。

    “相邦,洛阳君此人,看似心思深沉,其实,最是简单。”甘罗自信道。

    “简单?”吕不韦一愣。

    嬴辰心思简单?

    “自然不是真的简单。”甘罗走进殿内。

    “众所周知,道家天宗的北冥子大师是洛阳君的老师,所以,洛阳君也算是半个道家弟子,他的思想,自然是与道家,尤其是与天宗相近的。”

    “那么,他对于近在眼前的秦王位无动于衷,自然也很好理解。”

    “大家都觉得洛阳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他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