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覆巢之下无完卵
“铁口神算，断人生死。”
雨雾交加之中，凤凰集与官道交界处，一个奇怪的摊子异常醒目。
疾奔之中的苏清举停了下来，因为摊主竟是风水先生周伯光。
“先生什么时候改行的？”苏清举问。
周伯光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小兄弟印堂发青，想是遇到了祸事，此去命途难测，不如算上一卦如何？”
“预祝先生生意兴隆。”苏清举拱了拱手，便要继续赶路，周伯光却急了，“喂，我是救你性命，那乌灵山已是妖窟大本营，你就不怕有去无回？”
苏清举道：“先生是想救我？”
“总不可能是害你。”周伯光道。
苏清举道：“在下与先生非亲非故，却是为何？”
“也罢，不透露些天机，你是不肯罢休的了。”周伯光沉吟了一番，“你已知晓凤凰集与别处有所不同。”
苏清举点头。
周伯光道：“天下三山十洲，每百年凝聚一次大运，每次皆有顶级仙骨问世，而大运凝聚之处，天机混淆，气运之子很容易就此夭折，我地师一脉素有帮扶气运之子的传统，所以不想让你去送死。”
苏清举道：“先生以为我是气运之子？”
周伯光道：“你，或者徐朗照，或者你妹妹，或者高虎，或者梁容音，谁都有可能。大运凝聚之处，就算不是气运之子，也会受到额外的眷顾。”
苏清举想了想，笑道：“神霁二十六年，大魏攻打河曲国城都，河曲国向永定河对岸长枫国求援，长枫国国主为图自保不肯出兵，后来国破家亡，自己也沦为阶下囚，受尽屈辱而死，可见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今日若不救人，长枫国便是我的前车之鉴。”语罢疾驰而去。
周伯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虽然道理如此，却不知你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者无畏？”
……
苏清举一路狂奔来到山神庙，庙中狼藉自不必言，兀然横绝的天坑，要比识念照见来得直观且震撼人心。
天坑直径约在八尺左右，黑洞洞的如同通往地狱，一阵阵的阴风“呜呜”的往外涌出来。
苏清举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而下，自由落体时，口鼻间立刻充斥了浓烈的腥臭，致使他止不住地连连干呕。往下落不久，其实也就十丈左右，脚下就有承托，却是落在了一根巨柱之上，他喘了几口粗气，强忍着呕吐感，观察着四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个阴森地宫，借了几盏壁火的照映，可见到处堆满了各种动物与人的白骨。地宫正中央，是一个刻画着诡异阵纹的法阵，法阵中央，是粗壮的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一头深深扎在土里，一头直通地宫顶壁，从位置可以推测出正是扶桑树的树根。法阵时不时泛起些许荧绿的光，树根便肉眼可见地枯萎一分。
乌玄羽就被绑在法阵里，蜷缩着昏迷不醒，面容已可见的苍老。
苏清举瞳孔一缩，正要下去救人，周围便响起了“沙沙”的响。数不清的蜈蚣从四面八方朝他围过来，树根后拐出那黑衣男子来，远远地看着苏清举冷笑。
“还我弟弟命来！”
嘶哑的嗓音如同令箭，蜈蚣大军齐齐扑向苏清举。
苏清举暗自沉下识念感受，地宫的污秽之气，将山神庙道场神性阻隔，遗迹大殿的力量触之不及，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他控制真气扩散，贯通全身，瞬间迸发出绝大力量，一记踢蹬将当头扑来的蜈蚣踢飞，自己则借了这股力气往后飞跃，掠下柱子，在山壁上疾步飞驰。
蜈蚣大军穷追不舍。
苏清举解下截瀑，飞奔中挥斩而出，将绕到前方的蜈蚣拦腰斩断，真气迸发的力量非同小可，截瀑又非寻常兵器，能有此等杀伤力不足为怪；但蜈蚣大军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就算是排着让他砍，恐怕也力有不逮。
擒贼先擒王，苏清举目光凌厉地锁定黑衣男子，后者冷冷一笑，似乎明白他打了什么主意，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
苏清举在飞奔中一面斩杀拦路的蜈蚣，一面调整方向接近黑衣男子，至中央法阵外，脚下土地蓦的开裂，扑出一条巨型蜈蚣来，他骇然向后一纵，右脚极快地蹬在巨型蜈蚣那狰狞的口器上，在被咬住之前缩回，借了力气拉开了一点距离，然而身后便是蜈蚣大军，它们体型虽小，被围住却也是死路一条。
危机之中，苏清举鼓足胆气不退反进，落地便翻身而起，越过巨型蜈蚣头顶，在其头部上空奋力递出截瀑，狠狠刺入并胡乱一搅。
巨型蜈蚣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痛之下疯狂扭动，正巧拍中苏清举。
嘭！
苏清举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击飞出去，撞在山壁上，气血翻涌之下，真气溃散，“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血腥味刺激得蜈蚣大军更为兴奋，疯狂地扑向苏清举。
“哥！”
就在这时，几道寒光从天而降，“咻咻”的穿透蜈蚣大军，十数小牛犊大小的蜈蚣，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苏清举一愣，抬头只见妹妹飘然落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法言喻的灵光，这是真气庞大到显形的迹象。然而韵致天成，却是多少真气都模拟不来的。
“瑜儿，你怎么……”
“我怎么没睡？还是我怎么也来了？”
苏清瑜落到哥哥身旁，抿嘴忍笑，心想哥哥有时候挺笨的，明明在隔壁弄出了那么大动静，还以为吵不醒人呢。她在心里悄悄替苏清举叹了口气，笨哥哥离开人家可怎么办呀。
苏清举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字词来，心中苦笑，明白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被伶牙俐齿的妹妹给堵回来。
蜈蚣大军再次扑来，苏清瑜骈指为剑，三支银针飞散出去，围绕着她呈天、地、人三才之势缓缓下落，在此过程中，银针剥落表壳，露出剑状真形，落地的刹那迸发出绝强的剑气，首当其冲的数十蜈蚣立时粉身碎骨。
剑气持续扩散，打得蜈蚣溃不成军。
“哥，河曲国可要灭亡了，我替你挡住这些怪物，你快去救人。”
苏清举回过神来，下意识往阵中一看，只见乌玄羽面如枯槁，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心中一紧，便重聚真气，向法阵冲了过去。
雨雾交加之中，凤凰集与官道交界处，一个奇怪的摊子异常醒目。
疾奔之中的苏清举停了下来，因为摊主竟是风水先生周伯光。
“先生什么时候改行的？”苏清举问。
周伯光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小兄弟印堂发青，想是遇到了祸事，此去命途难测，不如算上一卦如何？”
“预祝先生生意兴隆。”苏清举拱了拱手，便要继续赶路，周伯光却急了，“喂，我是救你性命，那乌灵山已是妖窟大本营，你就不怕有去无回？”
苏清举道：“先生是想救我？”
“总不可能是害你。”周伯光道。
苏清举道：“在下与先生非亲非故，却是为何？”
“也罢，不透露些天机，你是不肯罢休的了。”周伯光沉吟了一番，“你已知晓凤凰集与别处有所不同。”
苏清举点头。
周伯光道：“天下三山十洲，每百年凝聚一次大运，每次皆有顶级仙骨问世，而大运凝聚之处，天机混淆，气运之子很容易就此夭折，我地师一脉素有帮扶气运之子的传统，所以不想让你去送死。”
苏清举道：“先生以为我是气运之子？”
周伯光道：“你，或者徐朗照，或者你妹妹，或者高虎，或者梁容音，谁都有可能。大运凝聚之处，就算不是气运之子，也会受到额外的眷顾。”
苏清举想了想，笑道：“神霁二十六年，大魏攻打河曲国城都，河曲国向永定河对岸长枫国求援，长枫国国主为图自保不肯出兵，后来国破家亡，自己也沦为阶下囚，受尽屈辱而死，可见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今日若不救人，长枫国便是我的前车之鉴。”语罢疾驰而去。
周伯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虽然道理如此，却不知你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者无畏？”
……
苏清举一路狂奔来到山神庙，庙中狼藉自不必言，兀然横绝的天坑，要比识念照见来得直观且震撼人心。
天坑直径约在八尺左右，黑洞洞的如同通往地狱，一阵阵的阴风“呜呜”的往外涌出来。
苏清举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而下，自由落体时，口鼻间立刻充斥了浓烈的腥臭，致使他止不住地连连干呕。往下落不久，其实也就十丈左右，脚下就有承托，却是落在了一根巨柱之上，他喘了几口粗气，强忍着呕吐感，观察着四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个阴森地宫，借了几盏壁火的照映，可见到处堆满了各种动物与人的白骨。地宫正中央，是一个刻画着诡异阵纹的法阵，法阵中央，是粗壮的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一头深深扎在土里，一头直通地宫顶壁，从位置可以推测出正是扶桑树的树根。法阵时不时泛起些许荧绿的光，树根便肉眼可见地枯萎一分。
乌玄羽就被绑在法阵里，蜷缩着昏迷不醒，面容已可见的苍老。
苏清举瞳孔一缩，正要下去救人，周围便响起了“沙沙”的响。数不清的蜈蚣从四面八方朝他围过来，树根后拐出那黑衣男子来，远远地看着苏清举冷笑。
“还我弟弟命来！”
嘶哑的嗓音如同令箭，蜈蚣大军齐齐扑向苏清举。
苏清举暗自沉下识念感受，地宫的污秽之气，将山神庙道场神性阻隔，遗迹大殿的力量触之不及，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他控制真气扩散，贯通全身，瞬间迸发出绝大力量，一记踢蹬将当头扑来的蜈蚣踢飞，自己则借了这股力气往后飞跃，掠下柱子，在山壁上疾步飞驰。
蜈蚣大军穷追不舍。
苏清举解下截瀑，飞奔中挥斩而出，将绕到前方的蜈蚣拦腰斩断，真气迸发的力量非同小可，截瀑又非寻常兵器，能有此等杀伤力不足为怪；但蜈蚣大军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就算是排着让他砍，恐怕也力有不逮。
擒贼先擒王，苏清举目光凌厉地锁定黑衣男子，后者冷冷一笑，似乎明白他打了什么主意，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
苏清举在飞奔中一面斩杀拦路的蜈蚣，一面调整方向接近黑衣男子，至中央法阵外，脚下土地蓦的开裂，扑出一条巨型蜈蚣来，他骇然向后一纵，右脚极快地蹬在巨型蜈蚣那狰狞的口器上，在被咬住之前缩回，借了力气拉开了一点距离，然而身后便是蜈蚣大军，它们体型虽小，被围住却也是死路一条。
危机之中，苏清举鼓足胆气不退反进，落地便翻身而起，越过巨型蜈蚣头顶，在其头部上空奋力递出截瀑，狠狠刺入并胡乱一搅。
巨型蜈蚣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痛之下疯狂扭动，正巧拍中苏清举。
嘭！
苏清举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击飞出去，撞在山壁上，气血翻涌之下，真气溃散，“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血腥味刺激得蜈蚣大军更为兴奋，疯狂地扑向苏清举。
“哥！”
就在这时，几道寒光从天而降，“咻咻”的穿透蜈蚣大军，十数小牛犊大小的蜈蚣，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苏清举一愣，抬头只见妹妹飘然落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法言喻的灵光，这是真气庞大到显形的迹象。然而韵致天成，却是多少真气都模拟不来的。
“瑜儿，你怎么……”
“我怎么没睡？还是我怎么也来了？”
苏清瑜落到哥哥身旁，抿嘴忍笑，心想哥哥有时候挺笨的，明明在隔壁弄出了那么大动静，还以为吵不醒人呢。她在心里悄悄替苏清举叹了口气，笨哥哥离开人家可怎么办呀。
苏清举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字词来，心中苦笑，明白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被伶牙俐齿的妹妹给堵回来。
蜈蚣大军再次扑来，苏清瑜骈指为剑，三支银针飞散出去，围绕着她呈天、地、人三才之势缓缓下落，在此过程中，银针剥落表壳，露出剑状真形，落地的刹那迸发出绝强的剑气，首当其冲的数十蜈蚣立时粉身碎骨。
剑气持续扩散，打得蜈蚣溃不成军。
“哥，河曲国可要灭亡了，我替你挡住这些怪物，你快去救人。”
苏清举回过神来，下意识往阵中一看，只见乌玄羽面如枯槁，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心中一紧，便重聚真气，向法阵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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