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文山海四院
天门山步道下，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来。
“客官，到了，再往上，就必须要有仙人的本领了，小人的凡车可上不了。”车夫转头对车厢里的人说。
车厢里先后钻出两个人，一个玄衣少年公子，一个衣着较为粗拙的青年，看着像一对主仆，只是看来像侍读的青年长得异常俊美，属于无论身上穿着什么，放在人群里都能鹤立鸡群的美男子。
玄衣少年公子付了车资，拾级登山。他正是悄然离开华原，赶来天门山参加文山海书院大考的苏清举。
“你居然让我扮书童？”乌玄羽愤愤不平地跟上去。两人虽然扮演着主仆，但都无物一身轻，看起来还是颇为怪异。
“文山海书院对别人是福地，对我却是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幽险绝地。”苏清举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一个人进去，没有人可以照应，万一落在那个天神司空手里，等待我的可就只有魂飞魄散一途了。”
“你别跟我装可怜！”
周围登山的人很多，多是与二人一样的主仆，乌玄羽只得尽量地压低嗓音说，“我告诉你，书童是万万不行的！”
“为什么？”苏清举道。
乌玄羽没好气道：“有我这么好看的书童？你想什么呢，再怎么也应该由你来扮。”
苏清举忍笑道：“话虽如此，我倒是不介意，可那大考……”
乌玄羽顿时哑然，据说大考考场有天门山山神监视，根本不可能作弊。
苏清举趁机又道：“既然鸦神君大人不想做书童，那就做个侍卫好了，想想话本里那些和千金小姐私奔的侍卫，哪个不是像鸦神君大人一般的英俊潇洒？做侍卫多威风啊！”
“他们能跟我比？”乌玄羽傲然道。
“那当然是不能的。”苏清举不动声色地说，“把他们放在鸦神君大人身旁，那就是衬红花的绿叶；况且鸦神君大人的风采，岂是区区身份可以掩盖的？”
“你说得很对。”乌玄羽被哄得眉开眼笑，终于勉强接受了新身份。
天门山步道九曲十八弯，攀登极考验体力。步道开拓得极宽，所以尽管行人众多，也没有因为拥堵而发生冲突。从七国赶来的考生，形形色色，有和苏清举一样背剑的，有一身粗衣不带随从的寒门子弟，自然也就有前呼后拥的天潢贵胄，更有三步一句圣人语录的朝圣者。
在苏清举看来，这里头真正的读书人，恐怕只有最后一种。但与其说他是读书人，倒不如说是狂信徒。
越往上攀登，苏清举越感到灵气的浓郁，甚至隐隐有种无须修行练气就能洞见灵气的感觉。
乌玄羽淡淡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能占据如此福地。”
苏清举道：“确实很费解。”
乌玄羽道：“你已经从象王那里了解到了文山海书院的构造。”
“文山海书院每三年一次大考，每次分成四个学院，分别是修身院、齐家院、治国院、天下院。”苏清举一面回忆一面说，“修身和齐家各收五百名学生，而治国和天下两院，则各收五十名。”
乌玄羽道：“你只看到数量上的不对等，却不知道四院的真正区别。”
“哦？”苏清举道。
乌玄羽道：“修身院五百名额，多是寒门子弟里文章文采较为出挑的，这些人身上绝无仙骨，日后想要进身只有参加科考一途；齐家院多世家、豪门子弟，这些人的前途自然用不着别人操心，他们的文采不一定很好，但学杂费一定交得很多。”
苏清举道：“这不就是用钱买前途？”
“世界大同，你习惯就好。”乌玄羽淡淡道，“但仅凭那些文采出众的寒门子弟和人傻钱多的世家、豪门子弟，文山海书院在修行界的地位不会如此超然。”
“原因在剩下两院身上？”苏清举道。
“如果你能考过的话，多半就会被归到治国院。”乌玄羽道。
“这里面有什么讲究？”苏清举道。
“治国院只收仙骨、文采俱佳的学生。”乌玄羽道。
苏清举若有所思，道：“这些人最终会去道统、大宗派？”
乌玄羽缓缓点头：“治国院不分豪门贵族，如今你声名在外，仙骨潜力皆为上上之选，一旦出头必为万众瞩目，届时找你麻烦的人肯定不少，你最好能忍就忍，别节外生枝，耽误了正事。”
苏清举点头不语，心里多少猜到了天下院的收生标准。
果然，乌玄羽接着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读书对修行有所帮助，但各大道统在给弟子传授法门时，都要经过学问的考核。而其中较为优秀的传人，会被送到文山海书院来进修，这就是天下院的由来。”
苏清举心里一热：“瑜儿……”
乌玄羽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别想了，她是大运之子，在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之前，青城山绝不会放她出来。”
苏清举平复心绪，道：“所以文山海书院和天下各大道统、大宗派都有着复杂的联系，这就是它地位超然的缘故？”
“不止如此。”乌玄羽说道，“除开那位不知深浅的院主，我听说又出现了两位能够化文气为己用的读书人，还有围聚在天门山周边山脉的散人炼气士……”
话未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许多爬累了的学生精神一震，问了问，说是起冲突了，正对峙呢，似乎随时要打起来。
有热闹看，再累也要跑起来。于是众人蜂拥而上，苏清举二人被人潮推涌着往上，来到一个足够数百人歇脚的平台。
周围是云遮雾绕的深谷和绿林，台子中间有两拨人在对峙，一边只有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黄杉虬髯大汉，虽长得粗犷，但身着锦衣气度不凡；另一边是个青年拿扇子的公子哥，背后背着两把剑，着装显见的华贵，身后是四五个虎背熊腰的侍卫。
“嘿，这个庄家公子怕是要吃大亏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苏清举了。”
苏清举正不明就里，忽听身旁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哂笑着说道。
“客官，到了，再往上，就必须要有仙人的本领了，小人的凡车可上不了。”车夫转头对车厢里的人说。
车厢里先后钻出两个人，一个玄衣少年公子，一个衣着较为粗拙的青年，看着像一对主仆，只是看来像侍读的青年长得异常俊美，属于无论身上穿着什么，放在人群里都能鹤立鸡群的美男子。
玄衣少年公子付了车资，拾级登山。他正是悄然离开华原，赶来天门山参加文山海书院大考的苏清举。
“你居然让我扮书童？”乌玄羽愤愤不平地跟上去。两人虽然扮演着主仆，但都无物一身轻，看起来还是颇为怪异。
“文山海书院对别人是福地，对我却是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幽险绝地。”苏清举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一个人进去，没有人可以照应，万一落在那个天神司空手里，等待我的可就只有魂飞魄散一途了。”
“你别跟我装可怜！”
周围登山的人很多，多是与二人一样的主仆，乌玄羽只得尽量地压低嗓音说，“我告诉你，书童是万万不行的！”
“为什么？”苏清举道。
乌玄羽没好气道：“有我这么好看的书童？你想什么呢，再怎么也应该由你来扮。”
苏清举忍笑道：“话虽如此，我倒是不介意，可那大考……”
乌玄羽顿时哑然，据说大考考场有天门山山神监视，根本不可能作弊。
苏清举趁机又道：“既然鸦神君大人不想做书童，那就做个侍卫好了，想想话本里那些和千金小姐私奔的侍卫，哪个不是像鸦神君大人一般的英俊潇洒？做侍卫多威风啊！”
“他们能跟我比？”乌玄羽傲然道。
“那当然是不能的。”苏清举不动声色地说，“把他们放在鸦神君大人身旁，那就是衬红花的绿叶；况且鸦神君大人的风采，岂是区区身份可以掩盖的？”
“你说得很对。”乌玄羽被哄得眉开眼笑，终于勉强接受了新身份。
天门山步道九曲十八弯，攀登极考验体力。步道开拓得极宽，所以尽管行人众多，也没有因为拥堵而发生冲突。从七国赶来的考生，形形色色，有和苏清举一样背剑的，有一身粗衣不带随从的寒门子弟，自然也就有前呼后拥的天潢贵胄，更有三步一句圣人语录的朝圣者。
在苏清举看来，这里头真正的读书人，恐怕只有最后一种。但与其说他是读书人，倒不如说是狂信徒。
越往上攀登，苏清举越感到灵气的浓郁，甚至隐隐有种无须修行练气就能洞见灵气的感觉。
乌玄羽淡淡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能占据如此福地。”
苏清举道：“确实很费解。”
乌玄羽道：“你已经从象王那里了解到了文山海书院的构造。”
“文山海书院每三年一次大考，每次分成四个学院，分别是修身院、齐家院、治国院、天下院。”苏清举一面回忆一面说，“修身和齐家各收五百名学生，而治国和天下两院，则各收五十名。”
乌玄羽道：“你只看到数量上的不对等，却不知道四院的真正区别。”
“哦？”苏清举道。
乌玄羽道：“修身院五百名额，多是寒门子弟里文章文采较为出挑的，这些人身上绝无仙骨，日后想要进身只有参加科考一途；齐家院多世家、豪门子弟，这些人的前途自然用不着别人操心，他们的文采不一定很好，但学杂费一定交得很多。”
苏清举道：“这不就是用钱买前途？”
“世界大同，你习惯就好。”乌玄羽淡淡道，“但仅凭那些文采出众的寒门子弟和人傻钱多的世家、豪门子弟，文山海书院在修行界的地位不会如此超然。”
“原因在剩下两院身上？”苏清举道。
“如果你能考过的话，多半就会被归到治国院。”乌玄羽道。
“这里面有什么讲究？”苏清举道。
“治国院只收仙骨、文采俱佳的学生。”乌玄羽道。
苏清举若有所思，道：“这些人最终会去道统、大宗派？”
乌玄羽缓缓点头：“治国院不分豪门贵族，如今你声名在外，仙骨潜力皆为上上之选，一旦出头必为万众瞩目，届时找你麻烦的人肯定不少，你最好能忍就忍，别节外生枝，耽误了正事。”
苏清举点头不语，心里多少猜到了天下院的收生标准。
果然，乌玄羽接着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读书对修行有所帮助，但各大道统在给弟子传授法门时，都要经过学问的考核。而其中较为优秀的传人，会被送到文山海书院来进修，这就是天下院的由来。”
苏清举心里一热：“瑜儿……”
乌玄羽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别想了，她是大运之子，在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之前，青城山绝不会放她出来。”
苏清举平复心绪，道：“所以文山海书院和天下各大道统、大宗派都有着复杂的联系，这就是它地位超然的缘故？”
“不止如此。”乌玄羽说道，“除开那位不知深浅的院主，我听说又出现了两位能够化文气为己用的读书人，还有围聚在天门山周边山脉的散人炼气士……”
话未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许多爬累了的学生精神一震，问了问，说是起冲突了，正对峙呢，似乎随时要打起来。
有热闹看，再累也要跑起来。于是众人蜂拥而上，苏清举二人被人潮推涌着往上，来到一个足够数百人歇脚的平台。
周围是云遮雾绕的深谷和绿林，台子中间有两拨人在对峙，一边只有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黄杉虬髯大汉，虽长得粗犷，但身着锦衣气度不凡；另一边是个青年拿扇子的公子哥，背后背着两把剑，着装显见的华贵，身后是四五个虎背熊腰的侍卫。
“嘿，这个庄家公子怕是要吃大亏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苏清举了。”
苏清举正不明就里，忽听身旁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哂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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