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云……决
傍晚，稻香村侯家草屋
微黄的灯光照亮着草屋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李泽接过阿三递过来的泛黄纸张后，玩味地读着上面金笔客写下的诗词。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那纸上的墨字还沾了几滴血，显然这黄纸能来到李泽手上少不了一番争斗。
看完纸上写的诗句后，李泽把它放到一旁。他习以为常地拿身旁打坐道士的衣服擦了擦手，对阿三竖起拇指。
这从江百生手上流出的金石录残页可是预知未来的天书，能出现在这小小的渔村，还有惊无险的落在自己的手里，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李泽自己去见徐凡不就是为了他手上金石录上面的几句话吗？
虽然江百生这些术士说话做事都神神叨叨的，但这也并不妨碍自己发挥这残页的价值。他们的卜辞没几个人看得懂，才有操作空间不是吗？
只是这诗真的有人信？李泽读书少，但也知道麒麟，飞龙这些化生异种向来低人一等。拿这些比喻人就怪的很。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蛋应劫了。
“加上阿二带回来的两句诗词，这一次涡流岛之行的把握总算大了不少。阿三，人处理好了没？”李泽看向门口磨刀的阿三，开口道。
“那真一门的老妪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我的剑意震死了，已经魂消道陨了。”阿三想到了什么，磨刀的手慢了几分，“可惜，多了个渔夫。”
相处多年，李泽早已习惯阿三这把善良的枪了，也没在意他的异样情绪。练武的人难免有点一根筋。过几天就好了。
李泽用手绢包好那张泛黄的纸张放到怀里，拍了拍胸膛，确认无误，便唤人开席。
说是开席，其实无非就是身边的一群大老爷们捧着些锅碗盆瓢，上一些野味草鱼，毕竟条件有限，能弄到的也只有这些。虽然饭菜没法和自己的王府相比，但胜在“热闹”。
“开饭咯。”
饭桌上，一双筷子四处打转，唱着独角戏。
李泽给每个人的碗里夹了几块肉后，说道：“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吃。凉了就不好了。”
没有人回他的话，李泽只好对旁边的道士阿四发动攻略：“同是道门中人，你师姑走了，你还有心情练功，还不快来扒两口，缓解一下自己悲痛。”
见道士没有回他，李泽不再自找没趣，看向阿五，他是凤凰谷的苗裔，身材瘦弱。他现在正猛灌着药修行，看得出来多吃饭进补。
李泽刚想开口，房间里的众人就齐声道：“尊卑有别，三皇子。”
尊卑有别？李泽看着房间内的众人：阿三磨刀，阿四打坐，阿五喝药，阿六，老六人呢？
这家伙当刺客当上瘾了是吧。
“你们倒是懂得礼义廉耻，尊卑有别。那倒是从我房里出去啊！”李泽说道，“十三年过去了，你们就吃饭这个习惯改变不了。八个人吃顿饭就这么难吗？”
看着周围不为所动的侍卫，三皇子李泽叹了口气。
唉，算了。自己也不心急，等以后帝位奠定再说吧。
“还是这草鱼讨人欢心，那我不客气了。”
……
夜色降临，弯月儿悄悄爬上了枝头。
披星戴月的赵常欣赏完夜色后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继续着自己助人为乐的善事。
“抢鱼就抢鱼嘛！干嘛连买家和卖家都一起干掉。”赵常回头看向上面七孔流血，死状恐怖的道姑，无语道：“大妈你也不容易，你也只是想吃口鱼通便而已，怎么就招来杀身之祸。我们打工人容易吗！今天又白干一天，大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财富自由啊！”
“我现在穷到挖个坑都得用手，早知道就直接傍着龙女那富婆算了。还要什么自由，钢丝球挺好的。我觉得龙女她欠我起码有三千两。不是，是三个亿。”
聊天的过程里，混着血的泥被赵常不断地抛出坑外。
“大妈，你怎么不回我啊！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我都帮你挖坑了，你都不愿意理我一句。”
赵常看向老妪，夜色朦胧了她惊人的美。她用力过猛而导致的扭曲面容表达了她对赵常的衷心感激。
“挖着挖着，我都忘了你已经死了。那没事了。虽然不回别人话不礼貌，我原谅你了。”
半刻钟后，把道姑的尸体安放到坑里，赵常按规矩绕了她三圈，念了三遍清静经后，便直接在坑中就地趺坐。
“好了，面子给足你了，大妈。你也得给我个面子吧，我只是要点报酬而已。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抽卡。”
赵常对着大妈的尸体静心提神，在心中幻化出了第二双手。
他心中的左手作拳伸頭指，稍屈第三節，如鉤形，立大指而押之。
不断重复的结印念头让心中的光网童子手印逐渐清晰，同时他的心中开始回荡着佛家的真言：“歸命係係俱摩囉摩耶揭多。”
只是外界并没有任何反应，赵常失败了。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多试几次了。”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一百八十次……
咔！
破壳的声音从心中响起，赵常睁开了双眼。
一朵金莲从老妪身上扶腰而立，摇曳起舞。
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莲上有山，山上有楼，阁中有八叶莲华台，台上有月轮，轮中有嚩字，其字变成未敷莲华。尔后绽开，又有山楼莲华，无休无止。
“真一门人，还不速速归依我佛！”
赵常的法旨在林中炸开，一道微风扫过林间，莲花轻摇，洒下金辉，光华慢慢拼凑成一个人形婴儿，是个女球。
漂浮在徐凡眼前的女婴那稚嫩光泽的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亲近，她看向了赵常。
“我今晚总共给你说了233句话，你一句话都没有回我，你不想办法哄好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哼！”赵常傲娇地说道。
女婴：？？？
“我，孩子。”沧桑的声音从女婴嘴里发出，她磕磕碰碰地吐出一些词来，“哥哥，唤我，就没有，重要吗？”
赵常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婴：“我的想法很重要啊，而且你变了，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有闲话，现在嫌我烦了吗？都要我挑重点了……果然这世间唯有情字最磨人……”说到激动处，赵常竟真的从眼里掉下了几颗小珍珠。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大佛，女婴无言。只好飞过去用手拍了拍赵常的肩膀，赵常抖擞了几下，哭得更厉害了。
随着两者之间的拉扯交锋，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女婴的身体开始变得忽明忽暗，身形闪烁。她开始力竭了，内蕴的神华逐渐溃散。
“愿望。”赵常止泣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
心愿？
女婴觉得赵常做了件荒诞事，一件得不偿失的傻事。他把自己修成了佛就是为了问自己心愿？自己与他素不相识。
修来的福德就浪费在自己这陌生的残魂上，这人是有多傻。
“真一，天心，玉佩。”
女婴指着妇人腰间，那里有一块双鱼玉佩，两鱼首尾相扣，寓意……
她的眼中出现了迷茫，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在她残存的记忆里，双鱼玉佩是一个长辈送给她的礼物。
“五方命斗，神致七星，三尊凝化，……乘烟三清，四体坚炼，五脏自生。”
每次看到这块玉佩，她的耳边都会响起昨日那前辈念经的声音。
女婴看向赵常，记忆里的那位前辈竟然和眼前的人有点重叠，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吧她只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是疲惫，都是戏。
“多谢。”
赵常回道：“不用谢，如果真的要谢的话，以身相许吧。你们真一门的尸体可是好货……”
女婴没有理会赵常的话，而是化作了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赵常双手合十，大悲咒响起。
微黄的灯光照亮着草屋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李泽接过阿三递过来的泛黄纸张后，玩味地读着上面金笔客写下的诗词。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那纸上的墨字还沾了几滴血，显然这黄纸能来到李泽手上少不了一番争斗。
看完纸上写的诗句后，李泽把它放到一旁。他习以为常地拿身旁打坐道士的衣服擦了擦手，对阿三竖起拇指。
这从江百生手上流出的金石录残页可是预知未来的天书，能出现在这小小的渔村，还有惊无险的落在自己的手里，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李泽自己去见徐凡不就是为了他手上金石录上面的几句话吗？
虽然江百生这些术士说话做事都神神叨叨的，但这也并不妨碍自己发挥这残页的价值。他们的卜辞没几个人看得懂，才有操作空间不是吗？
只是这诗真的有人信？李泽读书少，但也知道麒麟，飞龙这些化生异种向来低人一等。拿这些比喻人就怪的很。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蛋应劫了。
“加上阿二带回来的两句诗词，这一次涡流岛之行的把握总算大了不少。阿三，人处理好了没？”李泽看向门口磨刀的阿三，开口道。
“那真一门的老妪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我的剑意震死了，已经魂消道陨了。”阿三想到了什么，磨刀的手慢了几分，“可惜，多了个渔夫。”
相处多年，李泽早已习惯阿三这把善良的枪了，也没在意他的异样情绪。练武的人难免有点一根筋。过几天就好了。
李泽用手绢包好那张泛黄的纸张放到怀里，拍了拍胸膛，确认无误，便唤人开席。
说是开席，其实无非就是身边的一群大老爷们捧着些锅碗盆瓢，上一些野味草鱼，毕竟条件有限，能弄到的也只有这些。虽然饭菜没法和自己的王府相比，但胜在“热闹”。
“开饭咯。”
饭桌上，一双筷子四处打转，唱着独角戏。
李泽给每个人的碗里夹了几块肉后，说道：“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吃。凉了就不好了。”
没有人回他的话，李泽只好对旁边的道士阿四发动攻略：“同是道门中人，你师姑走了，你还有心情练功，还不快来扒两口，缓解一下自己悲痛。”
见道士没有回他，李泽不再自找没趣，看向阿五，他是凤凰谷的苗裔，身材瘦弱。他现在正猛灌着药修行，看得出来多吃饭进补。
李泽刚想开口，房间里的众人就齐声道：“尊卑有别，三皇子。”
尊卑有别？李泽看着房间内的众人：阿三磨刀，阿四打坐，阿五喝药，阿六，老六人呢？
这家伙当刺客当上瘾了是吧。
“你们倒是懂得礼义廉耻，尊卑有别。那倒是从我房里出去啊！”李泽说道，“十三年过去了，你们就吃饭这个习惯改变不了。八个人吃顿饭就这么难吗？”
看着周围不为所动的侍卫，三皇子李泽叹了口气。
唉，算了。自己也不心急，等以后帝位奠定再说吧。
“还是这草鱼讨人欢心，那我不客气了。”
……
夜色降临，弯月儿悄悄爬上了枝头。
披星戴月的赵常欣赏完夜色后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继续着自己助人为乐的善事。
“抢鱼就抢鱼嘛！干嘛连买家和卖家都一起干掉。”赵常回头看向上面七孔流血，死状恐怖的道姑，无语道：“大妈你也不容易，你也只是想吃口鱼通便而已，怎么就招来杀身之祸。我们打工人容易吗！今天又白干一天，大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财富自由啊！”
“我现在穷到挖个坑都得用手，早知道就直接傍着龙女那富婆算了。还要什么自由，钢丝球挺好的。我觉得龙女她欠我起码有三千两。不是，是三个亿。”
聊天的过程里，混着血的泥被赵常不断地抛出坑外。
“大妈，你怎么不回我啊！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我都帮你挖坑了，你都不愿意理我一句。”
赵常看向老妪，夜色朦胧了她惊人的美。她用力过猛而导致的扭曲面容表达了她对赵常的衷心感激。
“挖着挖着，我都忘了你已经死了。那没事了。虽然不回别人话不礼貌，我原谅你了。”
半刻钟后，把道姑的尸体安放到坑里，赵常按规矩绕了她三圈，念了三遍清静经后，便直接在坑中就地趺坐。
“好了，面子给足你了，大妈。你也得给我个面子吧，我只是要点报酬而已。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抽卡。”
赵常对着大妈的尸体静心提神，在心中幻化出了第二双手。
他心中的左手作拳伸頭指，稍屈第三節，如鉤形，立大指而押之。
不断重复的结印念头让心中的光网童子手印逐渐清晰，同时他的心中开始回荡着佛家的真言：“歸命係係俱摩囉摩耶揭多。”
只是外界并没有任何反应，赵常失败了。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多试几次了。”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一百八十次……
咔！
破壳的声音从心中响起，赵常睁开了双眼。
一朵金莲从老妪身上扶腰而立，摇曳起舞。
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莲上有山，山上有楼，阁中有八叶莲华台，台上有月轮，轮中有嚩字，其字变成未敷莲华。尔后绽开，又有山楼莲华，无休无止。
“真一门人，还不速速归依我佛！”
赵常的法旨在林中炸开，一道微风扫过林间，莲花轻摇，洒下金辉，光华慢慢拼凑成一个人形婴儿，是个女球。
漂浮在徐凡眼前的女婴那稚嫩光泽的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亲近，她看向了赵常。
“我今晚总共给你说了233句话，你一句话都没有回我，你不想办法哄好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哼！”赵常傲娇地说道。
女婴：？？？
“我，孩子。”沧桑的声音从女婴嘴里发出，她磕磕碰碰地吐出一些词来，“哥哥，唤我，就没有，重要吗？”
赵常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婴：“我的想法很重要啊，而且你变了，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有闲话，现在嫌我烦了吗？都要我挑重点了……果然这世间唯有情字最磨人……”说到激动处，赵常竟真的从眼里掉下了几颗小珍珠。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大佛，女婴无言。只好飞过去用手拍了拍赵常的肩膀，赵常抖擞了几下，哭得更厉害了。
随着两者之间的拉扯交锋，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女婴的身体开始变得忽明忽暗，身形闪烁。她开始力竭了，内蕴的神华逐渐溃散。
“愿望。”赵常止泣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
心愿？
女婴觉得赵常做了件荒诞事，一件得不偿失的傻事。他把自己修成了佛就是为了问自己心愿？自己与他素不相识。
修来的福德就浪费在自己这陌生的残魂上，这人是有多傻。
“真一，天心，玉佩。”
女婴指着妇人腰间，那里有一块双鱼玉佩，两鱼首尾相扣，寓意……
她的眼中出现了迷茫，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在她残存的记忆里，双鱼玉佩是一个长辈送给她的礼物。
“五方命斗，神致七星，三尊凝化，……乘烟三清，四体坚炼，五脏自生。”
每次看到这块玉佩，她的耳边都会响起昨日那前辈念经的声音。
女婴看向赵常，记忆里的那位前辈竟然和眼前的人有点重叠，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吧她只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是疲惫，都是戏。
“多谢。”
赵常回道：“不用谢，如果真的要谢的话，以身相许吧。你们真一门的尸体可是好货……”
女婴没有理会赵常的话，而是化作了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赵常双手合十，大悲咒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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