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慈善
落英在父亲床前栖身。回忆这个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年轻时，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样子。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像铸巧王域的小郡主一样，被他抱在怀里保护过。
自己从无一刻怀疑，那有可能是出于顾全大局的权宜之计。或者，更直白了当一点：装的。
谁叫父亲的眼眸，和那个铸巧域的王。那么像…
“嗯，来啦？…”
他手指还夹着监测仪器。
“嗯。爸…”落英接住那只手，还像从前那样，放在自己耳边头发上。
老父亲嘴角扬起笑容。
“爸，我没想当那么多人面说你…”落英呢喃声。
“哎，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女儿，我能不知道么…”
时至如今，迎接她的，依旧是一派宽容。
落英哽咽：“爸…”
“唉，气的是，我那个弟弟…我这两年老了，很多事都不愿意去查。你叔说你老对他有成见，这些年，家庭关系紧张…我想想也是。唉…我们都是要退出舞台的人。他说只想体体面面的退了，把公司找人接手…”
“那爸，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落英问。
“我？呵呵呵…”老人摇摇头：“唉，报价的事情，你公司的员工，没少议论吧？”
“没几个人知道。”落英答。
“难为你…”
“爸…”落英商量的口气：“其实他要体面也不难。就按照我说的方案，给老股东们痛痛快快分红，他挂名我们公司的扶贫项目做慈善，也变相等于是我们给加了报价。名声还好听。那个竞标公司，不声不响撤回，我们也就当没这回事。”
“嗯…”
“那爸，你好好休息。他那里我去说。”落英陪了一会儿，有说有笑。等到专护人员到，姚兵也开着车来了。
在楼下。
“你开吧…”落英钻进后座，疲倦的面容在后视镜飘过。
姚兵没吭声。一路送回公司，再到自己工位上。笑迎一张张八卦的嘴巴。
可屁股还没坐热，又被通知要上顶楼总裁办公室。引来一束束惊奇的目光。
好家伙…姚兵心道，在这公司上班可太刺激了。新人到岗第一天，秒变公众人物。
电梯铃响。迎接他的是曲秘书：“哎，嘿，又见面啦。”
曲秘书冷眼：“你先等一下。程总屋里还有人。”
态度一下就变了。姚兵这怀疑，楼下办公室是赤道，这里是北极。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从程落英办公室出来。只有曲秘书时不时拿着文件从眼前经过，仿佛很忙的样子。心里明白，是她故意早叫他上来等着。女人玩宫斗那套啊…
等就等着。反正工资照付。谁怕谁。姚兵心想。
虽然但是，等下一次曲秘书倒水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姚兵笑问：“能不能透露下，程总叫我什么事啊？”
曲秘书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手段不错。进公司第一天就拿到大项目，可喜可贺。”
啊？姚兵心想，怎么还在纠缠这件事。不就是捡漏一个破收购…你这么稀罕，说话好听点我可以送你…
门开。
人事部李主管从他面前经过。满脸笑容。这是他目前在这家公司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落英一进公司就进入工作状态。疲倦一扫而空。
“找我？”
该问问她老父亲怎么样，可想起曲秘书那张臭脸，没多话。
“嗯。刚才会议你听到了，公司现在有个慈善扶贫基金项目，需要你主持…”程落英开门见山。
“扶…”姚兵咽口水：“扶贫？我这…”
我应聘的，难道不是IT部门？
落英笑。
“你们…家庭内部…吵两句嘴…这就玩儿真的啊？”姚兵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是。这个项目原本就是公司发展战略中的一部分。正好借这事由，提上日程…”
落英接着说：“我们以后要把项目推广到全国各地，不打好当地名声，怎么行？”
“是…是…”姚兵心想：那跟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关系？
“但有一点，刚才你在会议上也听到了。这个项目要挂在我叔叔名下。也就是说，他收获最后荣誉，具体事务，都由你主理。”
姚兵心想：呵呵！这么直白？
“当然，作为补偿，公司也会分另一个项目给你。你挂名组长，配备组员为你效力。”落英伸手把旁边文件夹递给他：“刚才跟李主管探讨，他也说，你经手的项目虽然多，但说到底，要先适应公司的运作模式。”
姚兵干笑，恐怕人家一眼看出他以前是在各种项目打杂儿的…
“他提出正好可以用你之前写的那个程序为框架…哈哈，你们入职聊的还那么细致？”落英风趣。
“那可不是？好不容易就那点家底可以吹…咳…”姚兵咂嘴。
“那你今晚可以抽空看下资料，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了。不过小组长，事可以让别人帮你做，项目要是做不好的责任可是你的。接下其实两边都要盯着。当然，项目好有提成。根据公司规章制度，具体里面有写…有什么问题么？”
姚兵直摇头：“全都是问题。”
他捋一捋思绪。
“程总，你叔…不是，你让我一IT男去搞扶贫，是不是…咳，再说你叔不是挺想搞慈善么？老当益壮，那直接交给他搞，不一样？”
落英哼笑：“呵，你以为他真搞慈善？”
“啊…这…还能挂羊头卖狗肉的？”
落英让他坐。有事要细细地说。
“他设的慈善基金，其实是为了用自己股份，从收购款里面套现，给自己下一个公司铺设资本金。同时绕过税务体系…”
“啥啥啥啥啥？”姚兵张大嘴巴：“咱国家，还能有这么大的法律空子呢？”
落英摊手：“天使投资。”
落英继续：“干这件事的难点，是在他面前，你要表现出自己原本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刚进公司这件事应该瞒不住他，但应该尽力表现出，我们合作已经不止一次…”
“那好说，咱们俩，已经合作两把了！”姚兵信誓旦旦。
“嗯，然后今晚跟我去和他共进晚餐…”
啊？！见家长都没这么快…再说见也是见你爸，见叔算怎么回事儿啊…姚兵脑筋里又开始蹦这些歪想法。从初不穷，止都止不住。
“商务用餐。”落英仿佛会读心。
“哦哦…”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像铸巧王域的小郡主一样，被他抱在怀里保护过。
自己从无一刻怀疑，那有可能是出于顾全大局的权宜之计。或者，更直白了当一点：装的。
谁叫父亲的眼眸，和那个铸巧域的王。那么像…
“嗯，来啦？…”
他手指还夹着监测仪器。
“嗯。爸…”落英接住那只手，还像从前那样，放在自己耳边头发上。
老父亲嘴角扬起笑容。
“爸，我没想当那么多人面说你…”落英呢喃声。
“哎，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女儿，我能不知道么…”
时至如今，迎接她的，依旧是一派宽容。
落英哽咽：“爸…”
“唉，气的是，我那个弟弟…我这两年老了，很多事都不愿意去查。你叔说你老对他有成见，这些年，家庭关系紧张…我想想也是。唉…我们都是要退出舞台的人。他说只想体体面面的退了，把公司找人接手…”
“那爸，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落英问。
“我？呵呵呵…”老人摇摇头：“唉，报价的事情，你公司的员工，没少议论吧？”
“没几个人知道。”落英答。
“难为你…”
“爸…”落英商量的口气：“其实他要体面也不难。就按照我说的方案，给老股东们痛痛快快分红，他挂名我们公司的扶贫项目做慈善，也变相等于是我们给加了报价。名声还好听。那个竞标公司，不声不响撤回，我们也就当没这回事。”
“嗯…”
“那爸，你好好休息。他那里我去说。”落英陪了一会儿，有说有笑。等到专护人员到，姚兵也开着车来了。
在楼下。
“你开吧…”落英钻进后座，疲倦的面容在后视镜飘过。
姚兵没吭声。一路送回公司，再到自己工位上。笑迎一张张八卦的嘴巴。
可屁股还没坐热，又被通知要上顶楼总裁办公室。引来一束束惊奇的目光。
好家伙…姚兵心道，在这公司上班可太刺激了。新人到岗第一天，秒变公众人物。
电梯铃响。迎接他的是曲秘书：“哎，嘿，又见面啦。”
曲秘书冷眼：“你先等一下。程总屋里还有人。”
态度一下就变了。姚兵这怀疑，楼下办公室是赤道，这里是北极。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从程落英办公室出来。只有曲秘书时不时拿着文件从眼前经过，仿佛很忙的样子。心里明白，是她故意早叫他上来等着。女人玩宫斗那套啊…
等就等着。反正工资照付。谁怕谁。姚兵心想。
虽然但是，等下一次曲秘书倒水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姚兵笑问：“能不能透露下，程总叫我什么事啊？”
曲秘书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手段不错。进公司第一天就拿到大项目，可喜可贺。”
啊？姚兵心想，怎么还在纠缠这件事。不就是捡漏一个破收购…你这么稀罕，说话好听点我可以送你…
门开。
人事部李主管从他面前经过。满脸笑容。这是他目前在这家公司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落英一进公司就进入工作状态。疲倦一扫而空。
“找我？”
该问问她老父亲怎么样，可想起曲秘书那张臭脸，没多话。
“嗯。刚才会议你听到了，公司现在有个慈善扶贫基金项目，需要你主持…”程落英开门见山。
“扶…”姚兵咽口水：“扶贫？我这…”
我应聘的，难道不是IT部门？
落英笑。
“你们…家庭内部…吵两句嘴…这就玩儿真的啊？”姚兵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是。这个项目原本就是公司发展战略中的一部分。正好借这事由，提上日程…”
落英接着说：“我们以后要把项目推广到全国各地，不打好当地名声，怎么行？”
“是…是…”姚兵心想：那跟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关系？
“但有一点，刚才你在会议上也听到了。这个项目要挂在我叔叔名下。也就是说，他收获最后荣誉，具体事务，都由你主理。”
姚兵心想：呵呵！这么直白？
“当然，作为补偿，公司也会分另一个项目给你。你挂名组长，配备组员为你效力。”落英伸手把旁边文件夹递给他：“刚才跟李主管探讨，他也说，你经手的项目虽然多，但说到底，要先适应公司的运作模式。”
姚兵干笑，恐怕人家一眼看出他以前是在各种项目打杂儿的…
“他提出正好可以用你之前写的那个程序为框架…哈哈，你们入职聊的还那么细致？”落英风趣。
“那可不是？好不容易就那点家底可以吹…咳…”姚兵咂嘴。
“那你今晚可以抽空看下资料，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了。不过小组长，事可以让别人帮你做，项目要是做不好的责任可是你的。接下其实两边都要盯着。当然，项目好有提成。根据公司规章制度，具体里面有写…有什么问题么？”
姚兵直摇头：“全都是问题。”
他捋一捋思绪。
“程总，你叔…不是，你让我一IT男去搞扶贫，是不是…咳，再说你叔不是挺想搞慈善么？老当益壮，那直接交给他搞，不一样？”
落英哼笑：“呵，你以为他真搞慈善？”
“啊…这…还能挂羊头卖狗肉的？”
落英让他坐。有事要细细地说。
“他设的慈善基金，其实是为了用自己股份，从收购款里面套现，给自己下一个公司铺设资本金。同时绕过税务体系…”
“啥啥啥啥啥？”姚兵张大嘴巴：“咱国家，还能有这么大的法律空子呢？”
落英摊手：“天使投资。”
落英继续：“干这件事的难点，是在他面前，你要表现出自己原本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刚进公司这件事应该瞒不住他，但应该尽力表现出，我们合作已经不止一次…”
“那好说，咱们俩，已经合作两把了！”姚兵信誓旦旦。
“嗯，然后今晚跟我去和他共进晚餐…”
啊？！见家长都没这么快…再说见也是见你爸，见叔算怎么回事儿啊…姚兵脑筋里又开始蹦这些歪想法。从初不穷，止都止不住。
“商务用餐。”落英仿佛会读心。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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