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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海生财树

    天漠城外,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邋遢道士双手背后,正远远地望着百丈外低矮残破的城墙。

    道士身上土黄色的破旧道袍满是污渍,尤其是胸前一块油黑发亮,头上的帽子也歪歪斜斜,脚上穿的十方鞋上更是有个破洞,露出了大半个拇指。

    一阵黄色风沙迎面吹来,道士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一甩衣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口中呢喃道“终究还是要用老办法”大踏步向着天漠城走去。

    城内一家小酒馆门窗紧闭,几张黝黑发亮的酒桌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刀痕。

    一个汗白短衫的精瘦伙计正靠着柱子打盹,一位粗布黄衫的圆脸掌柜正在扒拉算盘。

    十来个刀客打扮的汉子,口中都是吆喝之声,正聚在一起喝酒划拳,几把闪着寒光的钢刀杂乱的摆放在几人身旁的饭桌上。

    邋遢道士进门后目光一扫,见酒馆里没几个人,便凑到小二身边,小声叫醒了正在熟睡的小二。

    这几个刀客在这里吵吵闹闹喝了一夜酒,几人倒是玩的尽兴,只是苦了打酒的小二整整一夜没睡,此时刚刚睡着又被这个道士叫醒。

    小二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是个穷道士,心中不免腹诽“这一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钱吃饭”嘴上还是客气得道:“道长,你是吃糙米还是来碗素面?”

    道士摆摆手轻轻说道:“这个不急小兄弟,老道士我与你讲一件事,你可知道此地几十年前有一药商刘家?”

    店小二被打搅了美梦,一脸不悦的说:“我管他王家、刘家,来了我们店这里只有店家,不吃饭门在那边。”说完指了指门口,又换了姿势睡起觉来。

    圆脸掌柜可听的清楚,这个名字自己还真听过,便借这训斥伙计,安抚顾客的名义,将这道士领入了后堂之内。

    圆脸掌柜装作随口问道:“道长此来,找的是哪个刘家?”

    邋遢道士对的掌柜说到“掌柜的可知道,天漠城百年前名叫云州城,当年云州城足有百万人,有一刘姓商人在此地经营药材生意,那刘家真是富得流油。”

    “掌柜的,我要寻找的就是刘家的旧地,你可知道在哪里?”

    圆脸掌柜有些不信:“真有如此富商那不是声名远播?你这道士怕是编些瞎话哄我的吧?”

    道士却是满脸诚恳的道:“掌柜的你是不知,要说此事还要扯到一些刘家的隐秘,这刘家后来经历了一件凶事,自此就从这世间消失了,几十年在无消息。”

    “如何凶事?道长说来听听”道士的话勾起了圆脸掌柜的兴趣,接着问道,邋遢道士接着讲刘家之事,圆脸掌柜听了一个时辰,这才搞清楚道士来此的用意。

    刘家能有如此富贵,起因是刘家偶然得了一株四海生财树,这种宝树种在水脉之上,就能收聚八方财气于己身,因此刘家短短几十年,就从一个小药材铺成了富可敌国的富商巨贾。

    四海生财树能聚财运,但钱可通神也能招来邪祟,一天夜里云州城周围二十里,从天而降九块石碑,有人上前查看,这九块石碑上煞气惊人,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同天夜里,刘家上下近百口全部死亡,身体像被恶鬼啃食过一样,世人都说这是刘家四海生财树招来的邪物。

    自从有了这煞碑,云州城每日都会刮起瘴风,这瘴风异常厉害,不过几年云州城周围万般美景就变成这般荒漠,坊间传闻这都是刘家坏了云州城的风水。

    后来云州城也就此消失,此处无法生计城中百姓只能四处逃难而去,刘家之事自此无人知晓。

    直到十年前,这九块邪祟的石碑突然没了踪影,这片荒漠之中才涌现出一股清泉,慢慢有人来此行商,又有了这天漠城,意为上天降下的荒漠之城。

    圆脸掌柜听到此处感慨万千的道:“鄙人先祖正居住在这云州城中,几十年间在南岳各国保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几年前听闻此地重现生机,起了回归故地的念头,在此开起了这间小酒馆。”

    随即又问道:“道长对刘家之事前因后果如此熟悉,不知今日来寻刘家旧地所为何事?”

    道士答道“师门本与刘家之人有故交,师祖早年将一本记有本门秘术的古籍借给了刘家,此事之后这古籍遗落在刘家,一直未能取回。”

    说道此道士满脸真诚的看着圆脸掌柜说道:“掌柜的我送你一桩天大的机缘你可愿意?”

    圆脸掌柜听到此话先是一怔,心想这道士对刘家如此熟悉,一定是知道些隐秘,不然怎么如此说?心中立刻欢喜起来,一伸手将道士请进了一间摆设陈旧的小房间。

    屋里一张破旧的黑红色方桌,桌上一把带这锈迹的茶壶,几个茶杯上略带残缺,三把椅子再无它物。

    圆脸掌柜坐在桌边脸上全是恭敬说道:“鄙人姓王,道长称呼一声王胖子即可,道长如何称呼?要送我什么机缘?”

    道士回道:“贫道师承天元城仙礼观玄明子,师傅给了个名字李游天,今日来天漠城就是来找回师门的那本古籍。”

    “那本古籍是师祖亲手所写,可是少见的道门宝贝,此物就和刘家金银财宝藏在一起,我已经有了刘家财宝的消息,可惜我们出家人无福消受,不过这可是王掌柜发财的机会。”

    “不瞒王掌柜,刘家有处秘密的仓廪府库,里面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而贫道想要的仅仅只是师祖那本古籍,那些金银珠宝我也最多能拿几百两花花。”

    王掌柜听到此话不免心中火热,玄明子在大栾国名声显赫,属于少有的得道高人,他的徒弟自然可信,自己经营小酒馆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若能得到刘家的万千家资,自己还何须在此苟活?

    想到此处王掌柜的胖脸上不由得堆起了笑容,一下将自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月牙形,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王掌柜万分小心的拿着茶壶给道士添茶倒水,刚放下茶壶就搓手问道:“不知李仙师如何寻找师祖留下的古籍?是否需要人手帮衬?王某自愿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此时,王掌柜对李道长的尊敬就如称呼一样,早已把这个道士当成了财神,心理想的李神仙顺嘴就叫了李仙师。

    道士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接着说道:“我找王掌柜也正为此事,想到得到这些财物,确实需要几个可靠之人,刘家这处仓廪府库凿山而建,里面必有机关,不是你我二人能应付的。”

    王掌柜信心满满的道:“此事好说,我有几个堂兄弟,都是可靠之人,今日我便去与他们商议此事,明日我们便一同去取刘家的财宝。”说完此话,王掌柜就准备去找自己几个兄弟。

    临走时看了一眼道士胸口的油迹,王掌柜对一个道士为什么会吃肉不点也不奇怪,心中想的竟然是“这道士不愧是玄明子的徒弟,果然是得道之人,酒肉穿肠过道祖心中留。”为李道长安排了一桌子酒菜,便离开了酒馆。

    李游天坐在王掌柜的屋里,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酒壶,边啃着鸡腿,边喝酒,全然没有道士的形象,心中得意的想“果然是要靠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多去几家,总有人会信天上掉馅饼。”

    王掌柜不知道的是,李游天一直四处漂泊,机缘之下三十多岁时才被玄明子收为徒弟,虽然玄明子一直悉心教导,但李游天顽劣成性,从来都是知错不改。

    自己师傅一身能测天命的本事没学会,自己的师叔一身精纯道法也没领悟,坑蒙拐骗吃肉喝酒却能无师自通。

    万般无奈之下玄明子决定为李游天逆天改命,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改命之法未成,玄明子却因此丢了性命。

    因为此事自己的师叔将他赶出师门,失去生计以后,李游天只能在天元城里行骗为生。

    一日李游天本想骗几个钱喝顿酒,正好遇到一个青年瞻前顾后神色慌张,李游天一看便知道这是偷了东西。

    上前一把将他拽入一处隐蔽的巷子,吓唬到:“你这小贼找你好久,还不将偷的东西拿出来。”这青年慌忙道:“我偷自家东西与你何干?”

    李游天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竟然将自己祖上传的玉佩偷了出来,想要去赌场豪赌一场。

    李游天看到这玉佩心中又打起坏主意,口中连忙说着误会,假意请这青年喝酒赔罪,实则想要趁这青年酒醉偷取这块玉佩。

    酒过三巡,这青年喝的酩酊大醉,口无遮拦之下将自家秘密道出。

    原来这青年是刘家一个旁系,当年刘家被灭这人就在天元城落根,谁知家门不幸生出的几代子孙都是好吃懒做,到这一辈已经没了什么家产。

    在加上这青年染上赌瘾,为凑赌资常常偷自己母亲的首饰变卖,一次翻找自己母亲财物时发现祖父留下的信件。

    看完这些信件青年才知道,刘家能够成为一方巨贾凭借的是一位修真者,这修真者曾经赠予刘家一本修真秘籍,就藏在刘家的一处秘密的仓廪府库之中,甚至将位置也画成了一幅地图。

    不过青年祖父也在信中叮嘱,如果刘家出现意外,一定是修真者所为,不可为了财物断送了自己性命。

    李游天初听此事还有些不信,可听着青年将当年之事说的清清楚楚,又听不出一丝作假,心中难免怀疑,要真能得到修真功法,自己也能成为仙人呀。

    知道如此机缘怎会放弃?当即偷走了青年怀中的地图和玉佩,把这玉佩当了做盘缠,这一路靠着行骗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