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人与道
风鹰妖王和掌门的战斗情况不明，边境处勉强挡住了深海巨鱿，陆地上修炼者和鱼怪的战斗很激烈，难分胜负。
此时战场的关键在于浅海，铁甲舰队能在海域杀死多少鱼怪关系着陆地上的战力平衡。一旦舰队覆灭，无数鱼怪涌上陆地，混战中的修炼者将会被一面倒地屠杀。
苏息流对上一头身长七米的巨鹰，施展起身法不停绕到它视野盲区，躲过它扇起的风刃。抓住机会将一个巨型风环套到它脖子上，但瞬间被它的风刃震散了。
它的风系法术天赋很强，用风系法术攻击它事倍功半。但如果不把七星乱道诀运行在风属性上，自己甚至会被灵气乱流干扰得飞不起来。苏息流心一横，飞上它后背紧紧抓住几根羽毛，准备直接用灌注大量真元的掌力击打在它脑袋上，把它击晕。
这四翼风鹰看穿了苏息流的意图，全身爆发出猛烈的风压，一下把苏息流吹飞了。
光靠云气缠绕和十几个修炼者显然拦不住数十只风鹰，它们已经攻到舰队上空，劈下无数风刃。船上的人不得已，只能分散力量去对付天空的敌人，失去了对海里的压制力。
大量鱼怪聚集在船下，联合施展水法术，唤出一个漩涡，把船吸进去像陀螺一样旋转。
漩涡加上水箭加上风刃，密集的攻击下，船身出现了裂痕，迅速蔓延开，最终整艘船瓦解了。
铁甲舰队被击沉了第一艘船。
船上的修炼者掉到水里后拼死抵抗了一会，奈何寡不敌众，不久便全员覆灭。
韩长老见状心急如焚，但如果他停下控制云图，风鹰会更快地打击舰队。
既然有了第一艘沉船，可以预见还会有第二艘，第三艘，陆地上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形势已经明朗，韩长老作为守城指挥官，自然也有了决断。他沉声吩咐周围的弟子：“马上让所有琼晖城百姓撤离，一个都不要留下。”
“长老，如果城破，拖家带口逃离在外的百姓只会被妖兽追杀致死，为何不据城防守，也许能撑到援军到来。”天造门的弟子很明白城破后弃城的百姓几乎无法生存。
“城破？不，琼晖城不会被攻破！我天造门在琼晖城经营了几百年，洒下了数不清的心血，岂能让它被妖兽攻破？”
韩长老越说越激动：“琼晖城在建城时就设下了无数机关法器，整个城市就是一个能将周围都炸沉的巨型阵法。等到百姓撤离，我再用云图掩护修炼者后退，然后引爆琼晖城，将妖兽尽数埋葬于此！”
“这些妖兽今天不是要鱼死网破吗？我就如它们所愿，让它们都来给琼晖城陪葬！”
天造门弟子不再言语，心情沉重地跑向城内。
城内百姓早就在妖兽到来时收拾好了行李，此刻听说要弃城，都在家门口等着。天造门的弟子引导他们一个区一个区地撤离，城门处排起长长的队伍向西边走去。
老人背上的孩子转头看向后方，即使现在天昏地暗，琼晖城仍然是海岸线上熠熠生辉的明珠。
“爷爷，我们还回去吗？”
老人在琼晖城生活了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要弃城的情况，他的心里已有预感。但他没有像孩子那样回头，这里承载了他生命中的所有记忆，他记得每一场风暴，每一次捕鱼归来，每一年的清暑节盛况，只怕回头看一眼便无法割舍。
“我们会回来的，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一定会回来。”
从布满阴霾的天空往下看，苍翠大地上琼晖城百姓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搬家的蚁群，像害怕巢穴被大雨冲垮的蚂蚁那样深感不安。
苏息流看进攻风鹰无果，战船被击沉，自然也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他没有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没有抱怨命运又一次让自己面对失败，只是在安静地思考。
自己现在可以做什么？
现在的问题在于所有人都在混战中，没有足够强大的对空力量去解决风鹰。
那自己有没有可能变得更强？想到这，他霎时冒出一个灵感。
苏息流飞回陆地，挡下袭来的水箭，越过鱼怪群找到了柳故烟。
萍水客的人看他突然飞过来，还以为是来帮忙的，结果苏息流击退几个鱼怪后，拉起柳故烟的胳膊就往后跑。
高途一愣，这小子不会跑得比我还早吧？想想刚才他那么积极地冲去拦截风鹰，应该不会……
“你干嘛？前面打得正紧张，怎么往后跑。”柳故烟被他拉着，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没有挣开。
到了城门里，苏息流掏出前天在天造门买的真元输送手环，一个戴在自己手上，一个递给柳故烟：“和鱼怪的战斗现在不是重点，少你一个也大差不差。戴上这个，把你的真元都传给我，我去解决那些鹰妖。”
“这……这可行吗？不是说要真元属性契合才可以。”
“理论上来说我的身体可以容纳任何性质的真元，从来没有冲突过。不管怎么样，只能拼一把了。”
柳故烟虽然放心不下姜潇他们，但也知道孰重孰轻，点了点头，把真元源源不断输送到手环里。
苏息流的打算是放弃防御的真元，自己的两条路线一条运行风属性，一条运行冰属性。
如果用柳故烟的真元，说不定自己也能施展出强力的冰系法术。
苏息流站在原地感受着真元的流动，突然嘭地一声，他背后长出一对冰晶翅膀，手里多了根冰矛。
这晶莹剔透的翅膀只是一振，就借着气流飞出了几十米，带着冰矛向鹰群撞去。
他现在全力加强风系法术，速度极快，最外侧的风鹰见状赶忙躲开。
但它只躲掉了冰矛，却被冰翅击中，而这翅膀同样锋利。
一阵碎冰声传来，苏息流左边的冰翼破碎后又马上恢复。风鹰的护体真元被切开，腹部被这冰刀般的翅膀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就被折返回来的冰矛洞穿了脑袋，无力地摔下海里。
苏息流造出一根新的冰矛，身形一转，冲向另一只风鹰。
跑到城墙上的柳故烟看苏息流旗开得胜，不再犹豫，加快了真元输送的速度。
普通的风环打不伤这些巨鹰，那如果是带有锋利冰晶碎片的风环呢？苏息流往一头巨鹰脖子上套了个冰旋风环，轻易就击穿了它的护体真元，刮下大片羽毛，随后巨鹰身首分离。没有一滴血落下来，因为断口处已被低温冻出一层血霜。
其他风鹰看见被苏息流迅速杀了两同伴，谨慎起来，附近的几只放弃了和鱼怪一起攻击舰队，转而围攻苏息流。
苏息流终于用上了来之前特意学的法术——龙卷风。这龙卷风竟是寒风里杂着无数细碎冰晶，一下将来袭的五头巨鹰卷进去。
这冰晶风暴不足以击杀它们，但已然将它们刮得遍体鳞伤。等风暴减弱，苏息流马上从风暴中心冲出去，带着环绕周身的寒气，和五只巨鹰肉搏起来。
苏息流不停跳到巨鹰的背上，让其他巨鹰投鼠忌器，虽然五只一起围攻，但发挥不出多少力量。而他则来回穿梭，毫不客气地用冰翼和冰矛划开巨鹰的身体。
一阵恶战后，苏息流将冰矛插进最后一只巨鹰的喉咙，第五只巨鹰也沉沉落入海中。
苏息流扇动着冰翼悬在空中，没有赶着去击杀其他巨鹰。因为他在回味刚才在杀戮中感到的——愉悦。
是的，他现在看着浮在海面的巨鹰尸体，莫名想要放声大笑。当时在湘平城顶住妖兽攻门，他只是在麻木中感到一丝兴奋。但此时从无能为力转变到屠戮强敌的快感，让他兴奋不已。
柳故烟感到一缕缕凶戾的杀意从手环上渗出，让她不由得心跳快了几拍。
怎么回事？她抬头看向苏息流，只见他在空中发呆一会儿后，突然不再追杀巨鹰，而是扑向了陆地的鱼怪大军。
他满脸兴奋地将一只鱼怪冻成冰雕，击飞它硬邦邦的头颅，又将身后袭来的鱼怪开膛破肚。
这是平日里那个和和气气，偶尔喜欢开玩笑的苏息流吗？柳故烟觉得他此刻似乎成为了一个嗜血的怪物。但柳故烟不敢停下真元传输，因为苏息流正在怪物群里大杀特杀，如果贸然断开，他可能会身陷险境。
虽然感觉他精神状态不正常，但至少还分得清敌我。
在苏息流拧断一个鱼怪的脖子仰天大笑后，柳故烟发现真元传输断开了。
是苏息流自己断开的。
他的冰翼消散了，紧闭双眼，缓缓升到空中。
所有人都感到心脏一颤，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醒来了。
天地之间的灵气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鱼怪的箭雨变成水滴落下，郭行的灵气铠甲破碎，边境群岛的黑水蛟龙和无形剑气也消弭无踪。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和妖兽的法术，都被瓦解了。
人们抬头纳闷地看向异变的源头——那个浮在半空普普通通的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长老想起一些往事，喃喃自语道：“天人合一……”
这时苏息流睁开了双眼，一只淡蓝，一只银白，面目无喜无悲。
他伸手向上一挥，边境群岛的人，铁甲舰上的人，陆地上的人，都被一股风托起，送到城墙上。
鱼怪看见已经没有任何阻挡，吼叫着一波波向前冲，对护城大阵发起攻击。
苏息流毫无动容地看着鱼怪群，只是缓缓抬起手，一片小小的六角雪花逐渐成形，浮在他手上旋转。
天地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人和妖兽的呼吸变得困难，每一口气都沉重冰冷，双肺刺痛。
韩长老见状忙大喊：“每个人都全力防御，护体真元撑到最大！”
但没人听见他的声音。
城墙上有无数的人讨论着，吼叫着，声音却传不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鱼怪在攻城，人们指指点点，风鹰在扇动沉重的空气努力逃离。
闹腾的场景里却是一片死寂。
悍不畏死的鱼怪也在这极度压抑的气氛中停下攻击，抬头看向那片小小的雪花。恐惧在无声的沉默里爆发，求生本能轰得大脑一片空白，鱼怪大军开始疯了般地向海里奔逃。
但为时已晚，那片洁白无瑕的雪花从苏息流的手里滑落，轻轻砸在了地上。
它碎裂成一蓬冰雾，随后扩散开，向四周快速流动。
被冰雾触碰到的鱼怪瞬时变得如同铁石一般僵硬，直挺挺地倒下。
鱼怪拥挤着往海里跳，发狂似的爬到前面同伴背上，互相踩踏。
冰雾蔓延到海边，海水冻结出厚厚的冰层，那些正好往下跳的鱼怪，一半身体卡在冰层里，一半身体在空气中。
光滑的冰面上映出无数丑陋惊惧的面容。
这冰雾还在继续延伸，目之所及的海域已是白茫茫一片，铁甲舰队杂乱地嵌入冰层里。
摇摇晃晃飞在空中的风鹰一只一只地掉下来，狠狠砸在冰面上，竟碎得四分五裂。
城墙这边没有一丝冰雾游动过来，严阵以待的人们舒了一口气。
突然天地间出现了声音，就像失聪的人恢复了一样，人们终于可以正常交流。
就在声音恢复的同时，无数冻僵的妖兽猛地炸裂开，仿佛体内有细密的风刃向外爆发，碎成一团血雾缓缓落下。
在这极度恐怖的风冰混合法术出手的时候，高空中的风鹰妖王就一阵猛攻打退掌门，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天际。
深海巨鱿也迅速下潜，和还没登岸的鱼怪一起逃离。
但苏息流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双手一抬，厚厚的冰层剧烈震动，出现条条裂痕，碎成冰屑向上聚拢。
碎冰竟化成了九条张牙舞爪的冰霜巨龙，腾空跃起后扑向海里。
深海里的战斗，城墙上的人自然看不见，但从不停上涌的血水里可以窥见一斑。
过了一会儿，变得淡薄的妖气消失在远处，大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大量触目惊心的殷红在波浪里翻起泡沫。
天空放晴了。
此时战场的关键在于浅海，铁甲舰队能在海域杀死多少鱼怪关系着陆地上的战力平衡。一旦舰队覆灭，无数鱼怪涌上陆地，混战中的修炼者将会被一面倒地屠杀。
苏息流对上一头身长七米的巨鹰，施展起身法不停绕到它视野盲区，躲过它扇起的风刃。抓住机会将一个巨型风环套到它脖子上，但瞬间被它的风刃震散了。
它的风系法术天赋很强，用风系法术攻击它事倍功半。但如果不把七星乱道诀运行在风属性上，自己甚至会被灵气乱流干扰得飞不起来。苏息流心一横，飞上它后背紧紧抓住几根羽毛，准备直接用灌注大量真元的掌力击打在它脑袋上，把它击晕。
这四翼风鹰看穿了苏息流的意图，全身爆发出猛烈的风压，一下把苏息流吹飞了。
光靠云气缠绕和十几个修炼者显然拦不住数十只风鹰，它们已经攻到舰队上空，劈下无数风刃。船上的人不得已，只能分散力量去对付天空的敌人，失去了对海里的压制力。
大量鱼怪聚集在船下，联合施展水法术，唤出一个漩涡，把船吸进去像陀螺一样旋转。
漩涡加上水箭加上风刃，密集的攻击下，船身出现了裂痕，迅速蔓延开，最终整艘船瓦解了。
铁甲舰队被击沉了第一艘船。
船上的修炼者掉到水里后拼死抵抗了一会，奈何寡不敌众，不久便全员覆灭。
韩长老见状心急如焚，但如果他停下控制云图，风鹰会更快地打击舰队。
既然有了第一艘沉船，可以预见还会有第二艘，第三艘，陆地上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形势已经明朗，韩长老作为守城指挥官，自然也有了决断。他沉声吩咐周围的弟子：“马上让所有琼晖城百姓撤离，一个都不要留下。”
“长老，如果城破，拖家带口逃离在外的百姓只会被妖兽追杀致死，为何不据城防守，也许能撑到援军到来。”天造门的弟子很明白城破后弃城的百姓几乎无法生存。
“城破？不，琼晖城不会被攻破！我天造门在琼晖城经营了几百年，洒下了数不清的心血，岂能让它被妖兽攻破？”
韩长老越说越激动：“琼晖城在建城时就设下了无数机关法器，整个城市就是一个能将周围都炸沉的巨型阵法。等到百姓撤离，我再用云图掩护修炼者后退，然后引爆琼晖城，将妖兽尽数埋葬于此！”
“这些妖兽今天不是要鱼死网破吗？我就如它们所愿，让它们都来给琼晖城陪葬！”
天造门弟子不再言语，心情沉重地跑向城内。
城内百姓早就在妖兽到来时收拾好了行李，此刻听说要弃城，都在家门口等着。天造门的弟子引导他们一个区一个区地撤离，城门处排起长长的队伍向西边走去。
老人背上的孩子转头看向后方，即使现在天昏地暗，琼晖城仍然是海岸线上熠熠生辉的明珠。
“爷爷，我们还回去吗？”
老人在琼晖城生活了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要弃城的情况，他的心里已有预感。但他没有像孩子那样回头，这里承载了他生命中的所有记忆，他记得每一场风暴，每一次捕鱼归来，每一年的清暑节盛况，只怕回头看一眼便无法割舍。
“我们会回来的，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一定会回来。”
从布满阴霾的天空往下看，苍翠大地上琼晖城百姓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搬家的蚁群，像害怕巢穴被大雨冲垮的蚂蚁那样深感不安。
苏息流看进攻风鹰无果，战船被击沉，自然也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他没有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没有抱怨命运又一次让自己面对失败，只是在安静地思考。
自己现在可以做什么？
现在的问题在于所有人都在混战中，没有足够强大的对空力量去解决风鹰。
那自己有没有可能变得更强？想到这，他霎时冒出一个灵感。
苏息流飞回陆地，挡下袭来的水箭，越过鱼怪群找到了柳故烟。
萍水客的人看他突然飞过来，还以为是来帮忙的，结果苏息流击退几个鱼怪后，拉起柳故烟的胳膊就往后跑。
高途一愣，这小子不会跑得比我还早吧？想想刚才他那么积极地冲去拦截风鹰，应该不会……
“你干嘛？前面打得正紧张，怎么往后跑。”柳故烟被他拉着，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没有挣开。
到了城门里，苏息流掏出前天在天造门买的真元输送手环，一个戴在自己手上，一个递给柳故烟：“和鱼怪的战斗现在不是重点，少你一个也大差不差。戴上这个，把你的真元都传给我，我去解决那些鹰妖。”
“这……这可行吗？不是说要真元属性契合才可以。”
“理论上来说我的身体可以容纳任何性质的真元，从来没有冲突过。不管怎么样，只能拼一把了。”
柳故烟虽然放心不下姜潇他们，但也知道孰重孰轻，点了点头，把真元源源不断输送到手环里。
苏息流的打算是放弃防御的真元，自己的两条路线一条运行风属性，一条运行冰属性。
如果用柳故烟的真元，说不定自己也能施展出强力的冰系法术。
苏息流站在原地感受着真元的流动，突然嘭地一声，他背后长出一对冰晶翅膀，手里多了根冰矛。
这晶莹剔透的翅膀只是一振，就借着气流飞出了几十米，带着冰矛向鹰群撞去。
他现在全力加强风系法术，速度极快，最外侧的风鹰见状赶忙躲开。
但它只躲掉了冰矛，却被冰翅击中，而这翅膀同样锋利。
一阵碎冰声传来，苏息流左边的冰翼破碎后又马上恢复。风鹰的护体真元被切开，腹部被这冰刀般的翅膀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就被折返回来的冰矛洞穿了脑袋，无力地摔下海里。
苏息流造出一根新的冰矛，身形一转，冲向另一只风鹰。
跑到城墙上的柳故烟看苏息流旗开得胜，不再犹豫，加快了真元输送的速度。
普通的风环打不伤这些巨鹰，那如果是带有锋利冰晶碎片的风环呢？苏息流往一头巨鹰脖子上套了个冰旋风环，轻易就击穿了它的护体真元，刮下大片羽毛，随后巨鹰身首分离。没有一滴血落下来，因为断口处已被低温冻出一层血霜。
其他风鹰看见被苏息流迅速杀了两同伴，谨慎起来，附近的几只放弃了和鱼怪一起攻击舰队，转而围攻苏息流。
苏息流终于用上了来之前特意学的法术——龙卷风。这龙卷风竟是寒风里杂着无数细碎冰晶，一下将来袭的五头巨鹰卷进去。
这冰晶风暴不足以击杀它们，但已然将它们刮得遍体鳞伤。等风暴减弱，苏息流马上从风暴中心冲出去，带着环绕周身的寒气，和五只巨鹰肉搏起来。
苏息流不停跳到巨鹰的背上，让其他巨鹰投鼠忌器，虽然五只一起围攻，但发挥不出多少力量。而他则来回穿梭，毫不客气地用冰翼和冰矛划开巨鹰的身体。
一阵恶战后，苏息流将冰矛插进最后一只巨鹰的喉咙，第五只巨鹰也沉沉落入海中。
苏息流扇动着冰翼悬在空中，没有赶着去击杀其他巨鹰。因为他在回味刚才在杀戮中感到的——愉悦。
是的，他现在看着浮在海面的巨鹰尸体，莫名想要放声大笑。当时在湘平城顶住妖兽攻门，他只是在麻木中感到一丝兴奋。但此时从无能为力转变到屠戮强敌的快感，让他兴奋不已。
柳故烟感到一缕缕凶戾的杀意从手环上渗出，让她不由得心跳快了几拍。
怎么回事？她抬头看向苏息流，只见他在空中发呆一会儿后，突然不再追杀巨鹰，而是扑向了陆地的鱼怪大军。
他满脸兴奋地将一只鱼怪冻成冰雕，击飞它硬邦邦的头颅，又将身后袭来的鱼怪开膛破肚。
这是平日里那个和和气气，偶尔喜欢开玩笑的苏息流吗？柳故烟觉得他此刻似乎成为了一个嗜血的怪物。但柳故烟不敢停下真元传输，因为苏息流正在怪物群里大杀特杀，如果贸然断开，他可能会身陷险境。
虽然感觉他精神状态不正常，但至少还分得清敌我。
在苏息流拧断一个鱼怪的脖子仰天大笑后，柳故烟发现真元传输断开了。
是苏息流自己断开的。
他的冰翼消散了，紧闭双眼，缓缓升到空中。
所有人都感到心脏一颤，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醒来了。
天地之间的灵气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鱼怪的箭雨变成水滴落下，郭行的灵气铠甲破碎，边境群岛的黑水蛟龙和无形剑气也消弭无踪。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和妖兽的法术，都被瓦解了。
人们抬头纳闷地看向异变的源头——那个浮在半空普普通通的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长老想起一些往事，喃喃自语道：“天人合一……”
这时苏息流睁开了双眼，一只淡蓝，一只银白，面目无喜无悲。
他伸手向上一挥，边境群岛的人，铁甲舰上的人，陆地上的人，都被一股风托起，送到城墙上。
鱼怪看见已经没有任何阻挡，吼叫着一波波向前冲，对护城大阵发起攻击。
苏息流毫无动容地看着鱼怪群，只是缓缓抬起手，一片小小的六角雪花逐渐成形，浮在他手上旋转。
天地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人和妖兽的呼吸变得困难，每一口气都沉重冰冷，双肺刺痛。
韩长老见状忙大喊：“每个人都全力防御，护体真元撑到最大！”
但没人听见他的声音。
城墙上有无数的人讨论着，吼叫着，声音却传不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鱼怪在攻城，人们指指点点，风鹰在扇动沉重的空气努力逃离。
闹腾的场景里却是一片死寂。
悍不畏死的鱼怪也在这极度压抑的气氛中停下攻击，抬头看向那片小小的雪花。恐惧在无声的沉默里爆发，求生本能轰得大脑一片空白，鱼怪大军开始疯了般地向海里奔逃。
但为时已晚，那片洁白无瑕的雪花从苏息流的手里滑落，轻轻砸在了地上。
它碎裂成一蓬冰雾，随后扩散开，向四周快速流动。
被冰雾触碰到的鱼怪瞬时变得如同铁石一般僵硬，直挺挺地倒下。
鱼怪拥挤着往海里跳，发狂似的爬到前面同伴背上，互相踩踏。
冰雾蔓延到海边，海水冻结出厚厚的冰层，那些正好往下跳的鱼怪，一半身体卡在冰层里，一半身体在空气中。
光滑的冰面上映出无数丑陋惊惧的面容。
这冰雾还在继续延伸，目之所及的海域已是白茫茫一片，铁甲舰队杂乱地嵌入冰层里。
摇摇晃晃飞在空中的风鹰一只一只地掉下来，狠狠砸在冰面上，竟碎得四分五裂。
城墙这边没有一丝冰雾游动过来，严阵以待的人们舒了一口气。
突然天地间出现了声音，就像失聪的人恢复了一样，人们终于可以正常交流。
就在声音恢复的同时，无数冻僵的妖兽猛地炸裂开，仿佛体内有细密的风刃向外爆发，碎成一团血雾缓缓落下。
在这极度恐怖的风冰混合法术出手的时候，高空中的风鹰妖王就一阵猛攻打退掌门，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天际。
深海巨鱿也迅速下潜，和还没登岸的鱼怪一起逃离。
但苏息流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双手一抬，厚厚的冰层剧烈震动，出现条条裂痕，碎成冰屑向上聚拢。
碎冰竟化成了九条张牙舞爪的冰霜巨龙，腾空跃起后扑向海里。
深海里的战斗，城墙上的人自然看不见，但从不停上涌的血水里可以窥见一斑。
过了一会儿，变得淡薄的妖气消失在远处，大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大量触目惊心的殷红在波浪里翻起泡沫。
天空放晴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