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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许拔毛

    独孤青远平时不爱看新闻,但是他今天发现一条离谱的新闻,就看了一会儿。

    新闻的画面里,房子外面的绿地、大街小巷有很多围观的人,或者不一定是人类的物种利用拟态,伪装成人类在看热闹。

    有很有趣的事造成了这么热闹的局面。

    只有一个白矮星去抓一个独孤青远,没什么意思。

    可是好几百个白矮星去抓好几百个独孤青远就很有趣了。

    而且一想到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可能还有更多的这样的抓捕现场,围观群众们就更多了。

    “独孤青远这个家伙很危险。”一个围观的人说着听来的传说,“他好像是会分裂大法,变出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身份是记者的机器人安慰着担忧的围观者:“别害怕。星际监察属也会分裂大法。这街上有好多一模一样的分裂人,有好多一模一样的家伙在跑。还有好多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在追捕。”

    智能管家告诉他,等采访一结束,被采访的人和那个机器人离开镜头以后,就会登上同一个飞行器,回到了同一个公司。

    “这就是喝下了液体机器人的后果吗?”

    独孤青远询问着在研究古老菜谱的智能管家。

    “不用在意,液体机器人变成的你寿命很短,活不了一个月。从初代到末代的分裂总次数也有限,一共只能分裂十万次。”

    管家让厨具从架子上飘过来,往里到了黄油和面粉。

    独孤青远问:“你不会还要做那个仰望星空吧?”

    “这和以前那个不一样了。这一回,我想用大虾做。用鱼的话,可能就太腥了。”然后智能管家给他展示已经处理好的大虾。

    “隐形的怪物肯定会喜欢的。我还是喝营养剂比较稳妥。”

    独孤青远看看客厅里坐着的白矮星,“不如你尝一尝管家做的仰望星空吧……”

    白矮星像是承受过创伤的心理还没康复一样,双目无神地念叨着:“怎么那么多……那么多的独孤青远?你们别把我变得那么多!都别想得逞!”

    “管家,我差点儿忘了问,他怎么来了?”独孤青远想起了对方封住家门、追着抓他的不愉快过往。

    “我今天给院子里的花草看病时,捡到了他,我查了一下,这个星际监查属职员的代号是白矮星,真名的信息被销毁了。”

    清晨时,智能管家给花草看病时,一支进化出智慧的植物盼着倒在地上的白矮星一命呜呼,陷进土里,成为肥料。

    在智能管家带着白矮星飘回房子里之后,那支植物不甘心地摆动着。

    路过的机器诗人看了,啊的一声:“啊!随风摇曳的花草可真美啊!”

    “哥哥,你在做什么?”黑果冻不知从哪里滚了过来,看着从胳膊上揪东西的独孤青远。

    他说:“我在拽胳膊上的汗毛。”

    黑果冻一本正经的样子开玩笑,说:“不能拽,你没听过那话?要是你碰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玩命。”

    独孤青远的脸上似乎有一瞬间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转头对智能管家说:“管家,我今天早上收到一个礼物,特别没意思,叫做心想事成胶囊。”

    “你这个废物不会把胶囊吃了吧?”智能管家观察着他的神情和姿态,想分析一下他有没有吃,有没有中毒。

    他却反问智能管家:“什么胶囊?”

    独孤青远转身回房间,过一会儿,把身上的睡衣换成了出门穿的衣服。

    “你怎么想出门了?”

    智能管家看着已经打开家门的独孤青远,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些反常。

    独孤青远回答:“散步。”

    “他从小到大到没想出去散步,每次都是我尽全力让他出门,他也只是吹吹风,被天上的智能光照晒一晒。”

    智能管家给黑果冻讲起了独孤青远的过去,语气很严肃,没有因为他主动出门散步而欣慰的感觉。

    独孤青远在外面遇到机器诗人,那是一个爱作诗的机器人,其笔名叫机器诗人。

    “你是那个爱作诗的机器人吗?”

    三棱锥形状的机器人厌烦地说:“怎么了?你也来嘲笑我的理想?辱没我对诗歌的感情?”

    独孤清远的态度似乎很尊重他,温和地笑了笑。

    “你喜欢什么样的诗句?浪漫的?还是悲哀的?再或者是抽象的?”

    “我最喜欢那些无所不能的诗句。用浪漫、悲哀、抽象来描述都不合适。”

    他拽过机器诗人的手,“我可以用虚拟空间,把我的想象和你分享。相信我,那绝对会是无所不能的诗句的灵感之源。”

    机器诗人忽视了面前的人类的危险气质,对他要展现的想象特别好奇。

    然而,机器诗人在看到他的想象之后,没来得及逃离,意识就陷入想象之中的绝望、震撼、瑰丽的末日图景里。

    “快去和其他生命分享我的末日想象吧。”

    机器诗人如傀儡一样,走向了远处,遇到一个遛狗的人时,“我看到了非常绝妙的事物,储存在了我的意识里,我可以用虚拟空间共享给你。”

    接下来,那个人和那只狗都失常了。

    那个人爬到树上,指甲被树皮刮断,手上蹭出血迹。

    那只狗用肚皮贴在地上的姿态爬着,好像遗忘了四肢上长着的筋骨。

    接下来,可怖的意识蔓延了整个地区,最后整个FW250星球也未能幸免。机器诗人乘坐飞行器,去往其他星球,继续着作为傀儡的使命。

    智能管家关闭立体影像,结束了预测使用心想事成胶囊的后果的模拟画面:“看!这就是吃下心想事成胶囊的后果……这些是你幻想着你自己不是废物会如何的情况。胶囊无法直接回应你的想法,就会让平行宇宙里的邪恶版本的独孤青远占据你的躯体,再用他的所作所为,让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实里发生的情况是独孤青远告诉了智能管家,他收到了一粒心想事成胶囊,打算试着幻想自己不是废物,主要是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智能管家预测过后果之后,他放弃了刚才的念头,随手把那个胶囊扔进了垃圾桶。

    只有独孤青远知道,他收到了两粒,扔了一粒。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拔毛了,胳膊上感觉疼麻了。

    “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这话的语气很愤怒。

    “可是我已经拔下了这么多……”这话的语气很嚣张、可气。

    “以和为贵,大家不要吵了,话都是从废物版本的独孤青远嘴里说出来的,有什么意思呢?”

    独孤青远的躯壳里除了原本的废物意识,又多出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