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糟糕
蒙莱酒店中央花园，
赵昕抱臂坐在长凳上，傍晚时分，晚霞渗透了半片天，浅粉色逐渐加深成火红，镶嵌着金黄的轮廓，非常夺目的自然景象。
“明天会是个好晴天”，展子言脱下西服套在赵昕身上，半蹲在她身边，微微仰起头凝视着赵昕的面容，霞光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美丽五官中自带的那部分盛气凌人，平添了许多如同油画一般的瑰丽色彩，展子言现在只恨手边没有一部哈苏。
“想拍我？”，赵昕冷不丁地开口，翘起腿，一手搁在腿上撑着下巴，低头和展子言对视，
“你怎么知道”，展子言笑了起来，还是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可惜我没带家伙事儿”。
赵昕当然知道，她那么喜欢展子言注视自己的目光，自然熟悉其中的含义，很多时候，那些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灼热而复杂，一部分是他对摄影事业极大的热情，一部分是他对符合甚至超出理想审美事物的渴望，还有一部分也许就是他对自己的感情。
展子言起身坐在赵昕旁边，主动与她十指相扣，赵昕感受着对方修长的手指穿过指缝再将掌心的冰凉传递给自己，心里忽然冒出毒蛇吐信的想象，可肢体层面还是回握了展子言，她像是卸了城防一样的靠在展子言的肩上，默默地等着他开始施展招式。
“能不生我的气了吗”，展子言低头轻声问道，但赵昕没说话。
“昕昕，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原谅你什么，你又没什么错”，赵昕巴不得自己吐的每一个字都能变成锋利无比的尖刺戳向展子言的心脏，好让他实打实的疼一阵，疼的再也说不出这些张口就来的轻飘飘的话。
“我有错，我的错又多又严重，我不应该答应了你又食言，不应该在我们俩都闹情绪的时候还故意要和你针锋相对，不应该把你气走了之后还选择把两个人割裂开做冷处理，不应该在你生我气的时候还要通过吵架让你更伤心”，展子言低垂着双眼，眸中真的有愧疚和心虚，“昕昕，我不好，我不是真的想让你伤心的。”
酸涩感上来的汹涌，赵昕为了憋住眼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哪有那么好控制住，泪珠一颗一颗地划下滴在展子言的手背上，他伸过另一只手慢慢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赵昕本来想打开展子言的手，听着他头头是道，赵昕的心里一下子生出一股极大的情绪，是委屈吗，是愤怒吗，还是埋怨呢，她说不上来，她就是很不舒服，她还以为展子言不知道，可他居然什么都很清楚，他把自己看得明明白白，他知道怎么样做会激化矛盾，但他还是让自己这么伤心，不是说喜欢她吗，他就这么舍得。
“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赵昕平复下呼吸，只是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吵架你比我厉害，求和你也把话说的好听，我也不在乎你把我撇下忙自己的事了”，说着说着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场面。
是他先提出来这段时间没能好好见面相处，是他说想和自己在法国庆祝他作品巡回展览的成功，他大老远飞回来突然出现在拍摄现场，时差也没倒过来，带着一脸疲倦的笑意把自己抱了个满怀，他当时简直一塌糊涂，把自己的心也弄得一片软烂，结果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人不来了，总是这样高高举起在轻轻放下。
“你放鸽子也好，找借口也无所谓，你总有能放在我之前的事，但是”，赵昕拨开展子言还贴着自己脸的手，坐直看着展子言，“你不能叫我满怀期待地做一件事又让我觉得它对你来说毫不重要。”
“不是的昕昕，你和你做的事对我当然重要”，展子言握紧了和赵昕相扣的手，
“重要吗？要是重要，你能在事先什么都说好的情况下让我一个人等着？时间、地点、菜品都是你订好了的，到头来是你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你圈子里的那些同行为你举办了庆功宴，都不是你亲自和我说”，赵昕想把手抽出来，用力后发现无用便懒得再管。
展子言的助理开车把她接了过去，赵昕当时肯定在气头上，但还算得上平静，真的，她的气大概率等见到展子言跟自己说些软话，解释几句就消了，可当展子言看见她的时候，他顶着那张好看的笑脸走过来，身上带着杂乱无章的甜气与香味，抵着她的额头说，
“昕昕，你今天很漂亮，白珍珠很衬你”
巨大的失落感转化成了无以复加的不满，夸她漂亮？那她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展子言讲这话是当她盛装来参加他的庆功宴的吗？不是道歉，连辩解也没有，展子言和无事人一样，他不是忘了，他都记得，他安排好的事情怎么会转头就忘，他分明是自己不去提。
“庆功宴我确实是临时知道的，我承认我当时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你这边，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既不和你道歉还故意避重就轻，吵架的时候讲的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歪理，昕昕对不起”，展子言看着赵昕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忍着怎么也不肯流下来，心里一抽，他小心翼翼地搂过赵昕，
“我故意回避你的情绪，想着轻飘飘的带过去，是我不好，可我只是想把那些沉重的、会破坏我们感情的部分忽略掉，我绝对不是不在乎你，不是要让你难过的”，
“你就是嘴上这么说”，赵昕的脸埋在展子言肩上，声音听着有些闷，她真是有些后悔没控制好情绪，哭这件事耗精力，她现在好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只能倚着展子言，熟悉的怀抱感开始拉扯着她的神经。
“你让我把心提起来，让我觉得你想和我呆在一块想到不管不顾的来见我才行，然后又把我晾着不管，装聋作哑，有我没我你照样舒坦过”，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你，你生我的气，我们吵架，我们俩气性大，话都是往伤人了的说，我怎么会舒坦，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
“……我才不信”，
“你回国之后不接我的电话，不看我的消息，我就只能从钱实那里知道你的状况，不见面不和好，我整个人就跟被束缚住了手脚一样，拍什么都拍不好，做什么都不如意”，
“那我看你工作室发的那些”，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那会我都还没飞回来接你走，照片就是配合别人发出来而已，我没骗你，这都是实话”，展子言见怀里的人没了回应，略有焦躁的心也镇定下来，他双手捧起赵昕巴掌大的小脸，
“昕昕，原谅我吧，我在乎你的心情，我想我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我想见到你的时候你是笑着的，真的，我不是想让你伤心的，你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有罪”
“你……罪过大了去了”，赵昕狠狠瞪了一眼展子言，她看着还拧着眉毛、嘴角下垂的展子言，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他以往总是一副满不在乎，连吵架的时候都是带着笑摸样。
“那如果罪不至死的话，给我个机会赎罪吧，昕昕”，展子言摆出诚心悔过的神情，拇指抚摸着赵昕还有些湿润的眼尾。
赵昕觉得脸有些烫，扒开了展子言的手，胡乱抹了两把脸，好一会才说道：“我困了”，
“那我们回酒店休息”，展子言说着扶起赵昕，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赵昕脚步一顿，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手机都还在古新城那里，连忙拿着展子言的手机拨过去了一通电话，没响铃几下就通了，
“喂，古新城，你在哪呢，我刚记起来手机什么都还在你那里”
电话那边传来有些嘈杂的声响，隐约夹着男女的说话声，
“衣服我会放KC那里，手机车钥匙都在内侧口袋，我这边现在有点事就先走了，挂了”，古新城的语速格外的快，赵昕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把她弄得有些愣神，而另一边的古新城看着面色不佳的岳修珊也有些头疼。
一个小时以前，酒会现场，
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古新城相当自如地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着享用佳肴美酒，由于是酒会，KC准备的大多都是些水果和甜点，好在古新城本人是个爱吃甜食的，餐盘里摆了好几个样式精美的小蛋糕、布丁，照平常的话，古新城就是想吃也有些不舍得花钱去买个一口就能吃完的西点，所以碰上今天这样的好事，她可不得好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刚才KC给的那杯香槟古新城在展厅晃悠的时候喝完了，古新城便又拿了杯干红，免得甜品吃太多腻得慌，她一叉子下去，一整块巧克力慕斯蛋糕就进了嘴巴里，可可粉的味道很浓郁，微苦融合着鲜奶油的丝滑香甜，就真是入口即化的感觉，古新城不禁眉毛上扬，一边细细品味一边点着头，饮了一口红酒后接连着就叉起一块欧培拉塞进嘴里，吃甜点这件事，古新城从来不带停的，浸过咖啡糖浆的海绵蛋糕混合着巧克力，口感细软绵密，尤其是巧克力，哪怕古新城吃完后喝了一大口红酒仍然感觉口腔内还留着巧克力的味道。
无人打扰的闲坐着，古新城专注的一口一个地消灭这些让人心情愉悦的美味，看着餐盘里的冰激凌泡芙、蔓越莓司康、瑞士卷、樱桃奶冻、焦糖布丁排队进入她的肚子里，她也是头一次觉得光甜品就能把人吃饱，加上酒瘾有些蠢蠢欲动，而KC准备的东西自然没有差的，干红的醇厚让古新城忍不住贪杯，现在的古新城忽然就体会到了这场酒会带给她的极致享受。
古新城：这人呐，吃好喝好之后哪有不舒服的！
饭后消食属于基本操作，古新城也许是觉得内场人多便起身走到露台附近，正想推门的时候，抬眼看见露台处的一个背景，该说不说，古新城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力和记性的，又或者是她的背影太让人印象深刻，古新城只一眼，心里就觉得那个人八九不离十是岳修珊。
就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一般，那个人侧过身——果不其然是岳修珊，黑色长发被挽起露出白净的肩颈，耳饰与项链似乎是铂金的，古新城没太仔细看，在岳修珊侧身的同时她就站到门后避免被看见，随后直接掉头走了，她确实没想到能在这碰上岳修珊，但KC看起来是位交友甚广的，只不过私下场合，古新城并不想和岳修珊打照面，她们之间还是局限于医患关系的好，要是以个人关系见面、交流，古新城总感觉会生出别的很多事端，她是最不愿意面对这些的。
“避开的好啊”，古新城自言自语着晃进了人群之中，看了眼手中赵昕抛弃的“身家”，默默祈祷着不管那俩和好了没有，希望赵昕都还能记得她的手机和车钥匙还等着她来接它们走呢，他们就算再怎么闹也好，两个小时总该有个结果吧，古新城在心里估摸着。
北边的秋天温度低，到了傍晚，风吹起来凉意十足，岳修珊没在露台呆多久就进来了，本来她是想推掉这场酒会的，但架不住余玲特地打了个跨洋电话和她打招呼说KettyClaflin是她们日后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她之前出席活动佩戴的几套高级珠宝都是由KC的工作室所打造，反响相当不错，而且KC现在在界内的发展势头正猛，余玲好不容易和KC成为了关系不错的私交，她铺垫好的机会，岳修珊可不能错失。
为了不让余玲起疑心岳修珊便答应了，可她现在是既不能喝酒也不好穿高跟鞋，就今天穿的这双低高跟被好几位相熟的人看见都说不像她的风格，她只好借口说是脚踝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一直在喝苏打水，她也解释说是要开车的原因。
但愿她极力表现出的自然语气与微笑能抹去那些人心中一瞬的别扭。
赵昕抱臂坐在长凳上，傍晚时分，晚霞渗透了半片天，浅粉色逐渐加深成火红，镶嵌着金黄的轮廓，非常夺目的自然景象。
“明天会是个好晴天”，展子言脱下西服套在赵昕身上，半蹲在她身边，微微仰起头凝视着赵昕的面容，霞光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美丽五官中自带的那部分盛气凌人，平添了许多如同油画一般的瑰丽色彩，展子言现在只恨手边没有一部哈苏。
“想拍我？”，赵昕冷不丁地开口，翘起腿，一手搁在腿上撑着下巴，低头和展子言对视，
“你怎么知道”，展子言笑了起来，还是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可惜我没带家伙事儿”。
赵昕当然知道，她那么喜欢展子言注视自己的目光，自然熟悉其中的含义，很多时候，那些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灼热而复杂，一部分是他对摄影事业极大的热情，一部分是他对符合甚至超出理想审美事物的渴望，还有一部分也许就是他对自己的感情。
展子言起身坐在赵昕旁边，主动与她十指相扣，赵昕感受着对方修长的手指穿过指缝再将掌心的冰凉传递给自己，心里忽然冒出毒蛇吐信的想象，可肢体层面还是回握了展子言，她像是卸了城防一样的靠在展子言的肩上，默默地等着他开始施展招式。
“能不生我的气了吗”，展子言低头轻声问道，但赵昕没说话。
“昕昕，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原谅你什么，你又没什么错”，赵昕巴不得自己吐的每一个字都能变成锋利无比的尖刺戳向展子言的心脏，好让他实打实的疼一阵，疼的再也说不出这些张口就来的轻飘飘的话。
“我有错，我的错又多又严重，我不应该答应了你又食言，不应该在我们俩都闹情绪的时候还故意要和你针锋相对，不应该把你气走了之后还选择把两个人割裂开做冷处理，不应该在你生我气的时候还要通过吵架让你更伤心”，展子言低垂着双眼，眸中真的有愧疚和心虚，“昕昕，我不好，我不是真的想让你伤心的。”
酸涩感上来的汹涌，赵昕为了憋住眼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哪有那么好控制住，泪珠一颗一颗地划下滴在展子言的手背上，他伸过另一只手慢慢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赵昕本来想打开展子言的手，听着他头头是道，赵昕的心里一下子生出一股极大的情绪，是委屈吗，是愤怒吗，还是埋怨呢，她说不上来，她就是很不舒服，她还以为展子言不知道，可他居然什么都很清楚，他把自己看得明明白白，他知道怎么样做会激化矛盾，但他还是让自己这么伤心，不是说喜欢她吗，他就这么舍得。
“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赵昕平复下呼吸，只是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吵架你比我厉害，求和你也把话说的好听，我也不在乎你把我撇下忙自己的事了”，说着说着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场面。
是他先提出来这段时间没能好好见面相处，是他说想和自己在法国庆祝他作品巡回展览的成功，他大老远飞回来突然出现在拍摄现场，时差也没倒过来，带着一脸疲倦的笑意把自己抱了个满怀，他当时简直一塌糊涂，把自己的心也弄得一片软烂，结果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人不来了，总是这样高高举起在轻轻放下。
“你放鸽子也好，找借口也无所谓，你总有能放在我之前的事，但是”，赵昕拨开展子言还贴着自己脸的手，坐直看着展子言，“你不能叫我满怀期待地做一件事又让我觉得它对你来说毫不重要。”
“不是的昕昕，你和你做的事对我当然重要”，展子言握紧了和赵昕相扣的手，
“重要吗？要是重要，你能在事先什么都说好的情况下让我一个人等着？时间、地点、菜品都是你订好了的，到头来是你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你圈子里的那些同行为你举办了庆功宴，都不是你亲自和我说”，赵昕想把手抽出来，用力后发现无用便懒得再管。
展子言的助理开车把她接了过去，赵昕当时肯定在气头上，但还算得上平静，真的，她的气大概率等见到展子言跟自己说些软话，解释几句就消了，可当展子言看见她的时候，他顶着那张好看的笑脸走过来，身上带着杂乱无章的甜气与香味，抵着她的额头说，
“昕昕，你今天很漂亮，白珍珠很衬你”
巨大的失落感转化成了无以复加的不满，夸她漂亮？那她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展子言讲这话是当她盛装来参加他的庆功宴的吗？不是道歉，连辩解也没有，展子言和无事人一样，他不是忘了，他都记得，他安排好的事情怎么会转头就忘，他分明是自己不去提。
“庆功宴我确实是临时知道的，我承认我当时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你这边，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既不和你道歉还故意避重就轻，吵架的时候讲的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歪理，昕昕对不起”，展子言看着赵昕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忍着怎么也不肯流下来，心里一抽，他小心翼翼地搂过赵昕，
“我故意回避你的情绪，想着轻飘飘的带过去，是我不好，可我只是想把那些沉重的、会破坏我们感情的部分忽略掉，我绝对不是不在乎你，不是要让你难过的”，
“你就是嘴上这么说”，赵昕的脸埋在展子言肩上，声音听着有些闷，她真是有些后悔没控制好情绪，哭这件事耗精力，她现在好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只能倚着展子言，熟悉的怀抱感开始拉扯着她的神经。
“你让我把心提起来，让我觉得你想和我呆在一块想到不管不顾的来见我才行，然后又把我晾着不管，装聋作哑，有我没我你照样舒坦过”，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你，你生我的气，我们吵架，我们俩气性大，话都是往伤人了的说，我怎么会舒坦，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
“……我才不信”，
“你回国之后不接我的电话，不看我的消息，我就只能从钱实那里知道你的状况，不见面不和好，我整个人就跟被束缚住了手脚一样，拍什么都拍不好，做什么都不如意”，
“那我看你工作室发的那些”，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那会我都还没飞回来接你走，照片就是配合别人发出来而已，我没骗你，这都是实话”，展子言见怀里的人没了回应，略有焦躁的心也镇定下来，他双手捧起赵昕巴掌大的小脸，
“昕昕，原谅我吧，我在乎你的心情，我想我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我想见到你的时候你是笑着的，真的，我不是想让你伤心的，你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有罪”
“你……罪过大了去了”，赵昕狠狠瞪了一眼展子言，她看着还拧着眉毛、嘴角下垂的展子言，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他以往总是一副满不在乎，连吵架的时候都是带着笑摸样。
“那如果罪不至死的话，给我个机会赎罪吧，昕昕”，展子言摆出诚心悔过的神情，拇指抚摸着赵昕还有些湿润的眼尾。
赵昕觉得脸有些烫，扒开了展子言的手，胡乱抹了两把脸，好一会才说道：“我困了”，
“那我们回酒店休息”，展子言说着扶起赵昕，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赵昕脚步一顿，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手机都还在古新城那里，连忙拿着展子言的手机拨过去了一通电话，没响铃几下就通了，
“喂，古新城，你在哪呢，我刚记起来手机什么都还在你那里”
电话那边传来有些嘈杂的声响，隐约夹着男女的说话声，
“衣服我会放KC那里，手机车钥匙都在内侧口袋，我这边现在有点事就先走了，挂了”，古新城的语速格外的快，赵昕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把她弄得有些愣神，而另一边的古新城看着面色不佳的岳修珊也有些头疼。
一个小时以前，酒会现场，
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古新城相当自如地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着享用佳肴美酒，由于是酒会，KC准备的大多都是些水果和甜点，好在古新城本人是个爱吃甜食的，餐盘里摆了好几个样式精美的小蛋糕、布丁，照平常的话，古新城就是想吃也有些不舍得花钱去买个一口就能吃完的西点，所以碰上今天这样的好事，她可不得好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刚才KC给的那杯香槟古新城在展厅晃悠的时候喝完了，古新城便又拿了杯干红，免得甜品吃太多腻得慌，她一叉子下去，一整块巧克力慕斯蛋糕就进了嘴巴里，可可粉的味道很浓郁，微苦融合着鲜奶油的丝滑香甜，就真是入口即化的感觉，古新城不禁眉毛上扬，一边细细品味一边点着头，饮了一口红酒后接连着就叉起一块欧培拉塞进嘴里，吃甜点这件事，古新城从来不带停的，浸过咖啡糖浆的海绵蛋糕混合着巧克力，口感细软绵密，尤其是巧克力，哪怕古新城吃完后喝了一大口红酒仍然感觉口腔内还留着巧克力的味道。
无人打扰的闲坐着，古新城专注的一口一个地消灭这些让人心情愉悦的美味，看着餐盘里的冰激凌泡芙、蔓越莓司康、瑞士卷、樱桃奶冻、焦糖布丁排队进入她的肚子里，她也是头一次觉得光甜品就能把人吃饱，加上酒瘾有些蠢蠢欲动，而KC准备的东西自然没有差的，干红的醇厚让古新城忍不住贪杯，现在的古新城忽然就体会到了这场酒会带给她的极致享受。
古新城：这人呐，吃好喝好之后哪有不舒服的！
饭后消食属于基本操作，古新城也许是觉得内场人多便起身走到露台附近，正想推门的时候，抬眼看见露台处的一个背景，该说不说，古新城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力和记性的，又或者是她的背影太让人印象深刻，古新城只一眼，心里就觉得那个人八九不离十是岳修珊。
就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一般，那个人侧过身——果不其然是岳修珊，黑色长发被挽起露出白净的肩颈，耳饰与项链似乎是铂金的，古新城没太仔细看，在岳修珊侧身的同时她就站到门后避免被看见，随后直接掉头走了，她确实没想到能在这碰上岳修珊，但KC看起来是位交友甚广的，只不过私下场合，古新城并不想和岳修珊打照面，她们之间还是局限于医患关系的好，要是以个人关系见面、交流，古新城总感觉会生出别的很多事端，她是最不愿意面对这些的。
“避开的好啊”，古新城自言自语着晃进了人群之中，看了眼手中赵昕抛弃的“身家”，默默祈祷着不管那俩和好了没有，希望赵昕都还能记得她的手机和车钥匙还等着她来接它们走呢，他们就算再怎么闹也好，两个小时总该有个结果吧，古新城在心里估摸着。
北边的秋天温度低，到了傍晚，风吹起来凉意十足，岳修珊没在露台呆多久就进来了，本来她是想推掉这场酒会的，但架不住余玲特地打了个跨洋电话和她打招呼说KettyClaflin是她们日后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她之前出席活动佩戴的几套高级珠宝都是由KC的工作室所打造，反响相当不错，而且KC现在在界内的发展势头正猛，余玲好不容易和KC成为了关系不错的私交，她铺垫好的机会，岳修珊可不能错失。
为了不让余玲起疑心岳修珊便答应了，可她现在是既不能喝酒也不好穿高跟鞋，就今天穿的这双低高跟被好几位相熟的人看见都说不像她的风格，她只好借口说是脚踝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一直在喝苏打水，她也解释说是要开车的原因。
但愿她极力表现出的自然语气与微笑能抹去那些人心中一瞬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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