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冬天（2）
赵昕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古新城就是她印象里古新城发脾气最厉害的一次，她当时整个人也被弄得在一边傻站着不动，心想着这人嘴巴真毒啊……
红毛在古新城无比冰凉尖锐的目光下逐渐泄了气，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但总有人是又没眼力见又不安分的很。
“你他妈动手想打架是吧，老子”，红毛身旁的锅盖头扶住了红毛还想替人出头，说着便作势要抡拳头，
“切，还老子老子的叫”，古新城扫了眼几个混小子的打扮，外套里还穿着校服，“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小身板，还想跟人撑场面？别把老子笑死了”
古新城拿着保温杯就往锅盖头胸前一下接着一下的怼，“你他妈学还没上完就满口的渣滓，几个未成年大晚上在外边狗叫不回家，你爸妈知道你满嘴喷粪吗？嗯！”
也许是推红毛推出经验了，古新城现在用保温杯也是怼的锅盖头胸口疼得直哼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他这个满面扭曲的样子，红毛看着都觉得自己要反过来搀着他了。
另外两个从一开始就缩着脖子在一边当鹌鹑，他们中那个瘦高个是个空有块头但胆小怕事的，刚才看到古新城手里居然还拿了家伙事儿更是扯着同学的袖子想走掉，他可不想被打！
瘦高个偷摸着往古新城脸上瞧，古新城处理完那两个发型咖一扭头就和瘦高个四目相对，她现在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算只是被看了几眼她也恨不得把人揪着领子痛打一顿。
“他妈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全扣出来让你当他妈睁眼瞎？还不快给老子他妈的滚！”
当然了，她最多只能痛骂一顿，还得稍微压着点声音。
四个小混子再也忍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走，很快消失在街道转角处，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可古新城心里的无名业火却因为骂人不痛快反而越烧越旺，她根本没注意到赵昕那个小丫头的存在，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能让自己施展拳脚的东西，一气之下疾走到马路边的垃圾桶跟前，但还是踢翻前一刻收回了向后蓄力的腿，选择朝地面发狠地跺了好几下，最后几下都跳了起来，随后做着深呼吸才缓缓平复下来。赵昕呆楞着站在一边看着这个黑色的高个子好不容易静静地站定，过了几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回跑到之前蹲着的马路边。
“老子的烟”，古新城自言自语着弯腰捡起还躺在排水口旁的烟盒，她一时气急差点给忘了。
古新城对着烟盒吹了几口气，抽出一根含在嘴边再塞进挎包里，用手挡着点风重新点燃烟头，深吸一口，吐出烟雾，而当这团灰白色散尽的时候古新城才看到离着自己几米远站在路灯下的一个女孩，小小的个子穿着过膝长袄，夜里的风把她两鬓的碎发和刘海吹起。
古新城：这丫头谁啊？盯着我干嘛？
“你和刚才的是一起的吗”，古新城把烟拿在手里背在身后朝赵昕走过去，
赵昕直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不认识他们”
“那你为什么也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傻站着，成年了吗？”
“我…我马上就走的，马上回家”
也不知道是古新城此刻的语气还是参杂了些她烦躁的个人情绪，还是她依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赵昕显得格外无措，匆忙回应了一句后就只留给古新城一个快速跑开的背影了。
这一次离得很近，古新城低头仔细看着赵昕的脸庞，眼睛很亮，眉毛很黑，睫毛很密，鼻子很翘，嘴唇很红，皮肤很嫩，脸很漂亮，其实应该用更精巧华丽的词汇来形容少女难得一见的美貌的，但原谅古新城没什么文学素养，对于这副充满纯粹美感的五官只能用些最简单的表述了。
“你还记得我吗？就前两天夜晚在大街上”，赵昕面露惊喜，有些小激动的向古新城问道，她还以为不会再和这个人见面了。
古新城微微点了点头，坐在赵昕旁边的凳子上，“我记得，那天晚上风大，你脸都冻红了”
和那天被黑色羽绒服包裹全身的样子不同，古新城现在把头扎成马尾，穿着白大褂，浑身透着一派平和镇静的医生气质，乍一看真会给人一种她很擅长情绪管理的假象。
“古新城”，赵昕瞧了眼胸牌念出了古新城的名字，“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妇产科的实习医生”，古新城轻笑了两声，随后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在妇产科的值班室做题目”
“儿科的护士长阿姨带我过来的，儿科值班室的台灯坏了，日光灯阿姨说不够亮，怕我眼睛看着不舒服就要我来这”，赵昕很认真的解释着。
“那你家长是我们这的儿科医生，你在这等着一块回家？”
“嗯，我妈妈是儿外的医生，我等她下班”，自从赵昕那天回家和妈妈说了自己被外校学生堵人的事之后，妈妈比赵昕还要感到后怕，她不放心让赵昕每次放学都在教室里自习一小时再回家，于是赵昕现在都直接到医院里来等着妈妈一起走。
赵昕的目光往古新城脸上瞟一会又移开，古新城一时也没什么话好说的，犹豫着要不就走掉的时候，年轻的女孩磕磕巴巴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额……医生是……是可以抽烟的吗？”
古新城眼神飘忽不定，开口的一瞬话没说出来倒是咳嗽了一声，场面显得相当尴尬。
“大部分医生是不抽烟的，抽烟并不利于心血管的健康”，古新城有些答非所问，她本来还有些随意的坐姿也端正了起来，抬手不自然的摸了两下颈侧，此刻这份职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重重地压在古新城心头，她有些惭愧那天在一个青少年面前展现了一个不那么合适的形象。
“那……你是那小部分？”依赵昕现在的价值观和所受到的教育理念，她还是下意识地会把抽烟这个行为和不良混混挂钩，可她不认为古新城是个不好的人。
“其实我已经开始戒烟了，那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抽烟”，古新城正襟危坐，看着赵昕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希望尽可能地将她刚瞎编的理由显的真诚可信些，还在心里念叨着自己这也不算是骗人吧，本来也没什么烟瘾，都是心情差人太累的时候才抽的。
“噢，原来是这样”，赵昕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她毫不怀疑古新城的说法，反而脸色明亮起来，她很庆幸古新城是个符合自己预想形象的好大人，
“我懂了，怪不得你那天那么生气把那些男生骂得狗血淋头，他们打扰了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刻，你本来应该安安静静地抽完最后一根烟的”，赵昕一副你看我想的对吧的表情看向古新城，她为自己这段非常合乎情理的解释感到十分满意。
很配合地点着头的古新城：小姑娘……很善良啊，还帮自己把发火骂人都恰如其分的找补了回来。
“我当时还有点害怕你来着，你火气大的吓人，我还以为你要把那四个男的打一顿呢”，赵昕说的笑了起来，好几次她都以为古新城会往人脑袋上一瓶子抡过去。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当街斗殴的”，古新城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当时确实情绪上来了，把你吓着了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对你的”
“没有关系的，你根本不用和我道歉，我还要跟你说谢谢呢，那天你帮了我大忙了，要不是你把那四个人轰走了，我说不定还被他们堵着不能走”
那个夜晚发生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她也万幸安然无恙地脱了身，但要说她完全放下了也不可能，不能说是心理阴影，只是她这两天放学一个人走在去公交站的那一小段路上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毛毛的，步子也不断加快着。
不用赵昕细说，古新城大概一想就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递到赵昕桌前，“能帮到你我挺开心的，你以后放学要是太晚，为了安全可以结伴同行”
“我没…谢谢你关心，这个也是”
赵昕垂头拨开包装纸拿出那片口香糖含进嘴里咀嚼，也把那句“我没人可以一块结伴”咽了下去，她不应该对才认识的人说这些的，就像是在抱怨一样，人家没有义务倾听。
几十秒过去了，值班室里赵昕只听得见自己嚼口香糖的声音，她逐渐感到羞赧，可确实她们俩好像也无话可谈了。
古新城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指了指赵昕的数学练习册，“你不写作业吗？”
啊！作业！光顾着聊天作业还停着没动笔呢！
赵昕一下子脸红到耳后根，赶紧重新握好笔睁着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讪讪道：“写啊，当然要写的！”
女孩略显羞恼的反应古新城看在眼里，觉得挺好玩的，还不等她准备趁赵昕背过身的时候偷笑一会，赵昕又立马转回来声音含含糊糊的开口：“那个，你能再说一遍吗，就这个题，我已经忘了你之前讲的思路了”
“好”，古新城答应的很爽快。
“等一下，你能不能写下来啊，我……我那个公式还有定义就……不是很熟，你要是光说的话，我还是不很会写……”，赵昕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都成了气声。
“行，你把草稿本给我”
“再等一下，你现在忙吗？”
古新城摇了摇头，
“那待会呢？”
古新城眉头轻皱不知道赵昕现在问这要干什么，她本来今天正常下班，到值班室来拿个保温杯就走的，但还是想了一会回答道：“暂时不忙，你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我前边还有一道单选和两道几何大题写错了，老师没讲叫我们自己先订正，但我不太会，再就是”，赵昕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英语试卷，“全班就我一个人七选五一个没选对，老师让我明天上课讲但是……我还不太…”
赵昕朝古新城咧了咧嘴并且投来期盼的目光，“可以都帮我看看吗？”
作业写不完，上课讲不出题，被老师当全班面前批评，这三样随便挑一样出来发生在高中生身上都挺可怜的，古新城作为一个过来人久违的泛起同情心。
古新城点点头，坐的离赵昕近了些，“我不见得都会啊。”
赵母和赵昕一块下了公交车往小区的方向走，一下车赵母就把赵昕围巾又往脸上绕了两圈，再把白色耳罩给赵昕重新戴好，最后再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感觉把女儿整个都包严实了才安心。
赵昕把围巾往下拉一些露出嘴巴，“妈我不想戴耳罩，我不冷，把帽子戴着就行了”，赵昕不喜欢被毛茸茸的东西堵住耳朵的感觉。
“傻瓜，你现在是年轻不觉得冷，但耳朵是最容易被冻伤的，天气预报还说过两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更要注意保护耳朵，你不准摘啊”
赵母说完便捏了捏赵昕的手，赵昕也回捏了两下表示知道了，夜里的风像是要与人做对一样，一阵一阵的横冲直撞，赵母干脆一把搂着赵昕小跑起来想要快点回到她们温暖的家中。
红毛在古新城无比冰凉尖锐的目光下逐渐泄了气，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但总有人是又没眼力见又不安分的很。
“你他妈动手想打架是吧，老子”，红毛身旁的锅盖头扶住了红毛还想替人出头，说着便作势要抡拳头，
“切，还老子老子的叫”，古新城扫了眼几个混小子的打扮，外套里还穿着校服，“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小身板，还想跟人撑场面？别把老子笑死了”
古新城拿着保温杯就往锅盖头胸前一下接着一下的怼，“你他妈学还没上完就满口的渣滓，几个未成年大晚上在外边狗叫不回家，你爸妈知道你满嘴喷粪吗？嗯！”
也许是推红毛推出经验了，古新城现在用保温杯也是怼的锅盖头胸口疼得直哼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他这个满面扭曲的样子，红毛看着都觉得自己要反过来搀着他了。
另外两个从一开始就缩着脖子在一边当鹌鹑，他们中那个瘦高个是个空有块头但胆小怕事的，刚才看到古新城手里居然还拿了家伙事儿更是扯着同学的袖子想走掉，他可不想被打！
瘦高个偷摸着往古新城脸上瞧，古新城处理完那两个发型咖一扭头就和瘦高个四目相对，她现在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算只是被看了几眼她也恨不得把人揪着领子痛打一顿。
“他妈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全扣出来让你当他妈睁眼瞎？还不快给老子他妈的滚！”
当然了，她最多只能痛骂一顿，还得稍微压着点声音。
四个小混子再也忍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走，很快消失在街道转角处，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可古新城心里的无名业火却因为骂人不痛快反而越烧越旺，她根本没注意到赵昕那个小丫头的存在，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能让自己施展拳脚的东西，一气之下疾走到马路边的垃圾桶跟前，但还是踢翻前一刻收回了向后蓄力的腿，选择朝地面发狠地跺了好几下，最后几下都跳了起来，随后做着深呼吸才缓缓平复下来。赵昕呆楞着站在一边看着这个黑色的高个子好不容易静静地站定，过了几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回跑到之前蹲着的马路边。
“老子的烟”，古新城自言自语着弯腰捡起还躺在排水口旁的烟盒，她一时气急差点给忘了。
古新城对着烟盒吹了几口气，抽出一根含在嘴边再塞进挎包里，用手挡着点风重新点燃烟头，深吸一口，吐出烟雾，而当这团灰白色散尽的时候古新城才看到离着自己几米远站在路灯下的一个女孩，小小的个子穿着过膝长袄，夜里的风把她两鬓的碎发和刘海吹起。
古新城：这丫头谁啊？盯着我干嘛？
“你和刚才的是一起的吗”，古新城把烟拿在手里背在身后朝赵昕走过去，
赵昕直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不认识他们”
“那你为什么也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傻站着，成年了吗？”
“我…我马上就走的，马上回家”
也不知道是古新城此刻的语气还是参杂了些她烦躁的个人情绪，还是她依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赵昕显得格外无措，匆忙回应了一句后就只留给古新城一个快速跑开的背影了。
这一次离得很近，古新城低头仔细看着赵昕的脸庞，眼睛很亮，眉毛很黑，睫毛很密，鼻子很翘，嘴唇很红，皮肤很嫩，脸很漂亮，其实应该用更精巧华丽的词汇来形容少女难得一见的美貌的，但原谅古新城没什么文学素养，对于这副充满纯粹美感的五官只能用些最简单的表述了。
“你还记得我吗？就前两天夜晚在大街上”，赵昕面露惊喜，有些小激动的向古新城问道，她还以为不会再和这个人见面了。
古新城微微点了点头，坐在赵昕旁边的凳子上，“我记得，那天晚上风大，你脸都冻红了”
和那天被黑色羽绒服包裹全身的样子不同，古新城现在把头扎成马尾，穿着白大褂，浑身透着一派平和镇静的医生气质，乍一看真会给人一种她很擅长情绪管理的假象。
“古新城”，赵昕瞧了眼胸牌念出了古新城的名字，“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妇产科的实习医生”，古新城轻笑了两声，随后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在妇产科的值班室做题目”
“儿科的护士长阿姨带我过来的，儿科值班室的台灯坏了，日光灯阿姨说不够亮，怕我眼睛看着不舒服就要我来这”，赵昕很认真的解释着。
“那你家长是我们这的儿科医生，你在这等着一块回家？”
“嗯，我妈妈是儿外的医生，我等她下班”，自从赵昕那天回家和妈妈说了自己被外校学生堵人的事之后，妈妈比赵昕还要感到后怕，她不放心让赵昕每次放学都在教室里自习一小时再回家，于是赵昕现在都直接到医院里来等着妈妈一起走。
赵昕的目光往古新城脸上瞟一会又移开，古新城一时也没什么话好说的，犹豫着要不就走掉的时候，年轻的女孩磕磕巴巴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额……医生是……是可以抽烟的吗？”
古新城眼神飘忽不定，开口的一瞬话没说出来倒是咳嗽了一声，场面显得相当尴尬。
“大部分医生是不抽烟的，抽烟并不利于心血管的健康”，古新城有些答非所问，她本来还有些随意的坐姿也端正了起来，抬手不自然的摸了两下颈侧，此刻这份职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重重地压在古新城心头，她有些惭愧那天在一个青少年面前展现了一个不那么合适的形象。
“那……你是那小部分？”依赵昕现在的价值观和所受到的教育理念，她还是下意识地会把抽烟这个行为和不良混混挂钩，可她不认为古新城是个不好的人。
“其实我已经开始戒烟了，那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抽烟”，古新城正襟危坐，看着赵昕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希望尽可能地将她刚瞎编的理由显的真诚可信些，还在心里念叨着自己这也不算是骗人吧，本来也没什么烟瘾，都是心情差人太累的时候才抽的。
“噢，原来是这样”，赵昕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她毫不怀疑古新城的说法，反而脸色明亮起来，她很庆幸古新城是个符合自己预想形象的好大人，
“我懂了，怪不得你那天那么生气把那些男生骂得狗血淋头，他们打扰了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刻，你本来应该安安静静地抽完最后一根烟的”，赵昕一副你看我想的对吧的表情看向古新城，她为自己这段非常合乎情理的解释感到十分满意。
很配合地点着头的古新城：小姑娘……很善良啊，还帮自己把发火骂人都恰如其分的找补了回来。
“我当时还有点害怕你来着，你火气大的吓人，我还以为你要把那四个男的打一顿呢”，赵昕说的笑了起来，好几次她都以为古新城会往人脑袋上一瓶子抡过去。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当街斗殴的”，古新城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当时确实情绪上来了，把你吓着了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对你的”
“没有关系的，你根本不用和我道歉，我还要跟你说谢谢呢，那天你帮了我大忙了，要不是你把那四个人轰走了，我说不定还被他们堵着不能走”
那个夜晚发生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她也万幸安然无恙地脱了身，但要说她完全放下了也不可能，不能说是心理阴影，只是她这两天放学一个人走在去公交站的那一小段路上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毛毛的，步子也不断加快着。
不用赵昕细说，古新城大概一想就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递到赵昕桌前，“能帮到你我挺开心的，你以后放学要是太晚，为了安全可以结伴同行”
“我没…谢谢你关心，这个也是”
赵昕垂头拨开包装纸拿出那片口香糖含进嘴里咀嚼，也把那句“我没人可以一块结伴”咽了下去，她不应该对才认识的人说这些的，就像是在抱怨一样，人家没有义务倾听。
几十秒过去了，值班室里赵昕只听得见自己嚼口香糖的声音，她逐渐感到羞赧，可确实她们俩好像也无话可谈了。
古新城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指了指赵昕的数学练习册，“你不写作业吗？”
啊！作业！光顾着聊天作业还停着没动笔呢！
赵昕一下子脸红到耳后根，赶紧重新握好笔睁着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讪讪道：“写啊，当然要写的！”
女孩略显羞恼的反应古新城看在眼里，觉得挺好玩的，还不等她准备趁赵昕背过身的时候偷笑一会，赵昕又立马转回来声音含含糊糊的开口：“那个，你能再说一遍吗，就这个题，我已经忘了你之前讲的思路了”
“好”，古新城答应的很爽快。
“等一下，你能不能写下来啊，我……我那个公式还有定义就……不是很熟，你要是光说的话，我还是不很会写……”，赵昕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都成了气声。
“行，你把草稿本给我”
“再等一下，你现在忙吗？”
古新城摇了摇头，
“那待会呢？”
古新城眉头轻皱不知道赵昕现在问这要干什么，她本来今天正常下班，到值班室来拿个保温杯就走的，但还是想了一会回答道：“暂时不忙，你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我前边还有一道单选和两道几何大题写错了，老师没讲叫我们自己先订正，但我不太会，再就是”，赵昕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英语试卷，“全班就我一个人七选五一个没选对，老师让我明天上课讲但是……我还不太…”
赵昕朝古新城咧了咧嘴并且投来期盼的目光，“可以都帮我看看吗？”
作业写不完，上课讲不出题，被老师当全班面前批评，这三样随便挑一样出来发生在高中生身上都挺可怜的，古新城作为一个过来人久违的泛起同情心。
古新城点点头，坐的离赵昕近了些，“我不见得都会啊。”
赵母和赵昕一块下了公交车往小区的方向走，一下车赵母就把赵昕围巾又往脸上绕了两圈，再把白色耳罩给赵昕重新戴好，最后再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感觉把女儿整个都包严实了才安心。
赵昕把围巾往下拉一些露出嘴巴，“妈我不想戴耳罩，我不冷，把帽子戴着就行了”，赵昕不喜欢被毛茸茸的东西堵住耳朵的感觉。
“傻瓜，你现在是年轻不觉得冷，但耳朵是最容易被冻伤的，天气预报还说过两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更要注意保护耳朵，你不准摘啊”
赵母说完便捏了捏赵昕的手，赵昕也回捏了两下表示知道了，夜里的风像是要与人做对一样，一阵一阵的横冲直撞，赵母干脆一把搂着赵昕小跑起来想要快点回到她们温暖的家中。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